第四十七章地牢提親
終於,靜綿還是說出了這幾天來所受的委屈。
攣鞮飛業實際意義上沒有碰過她,但是卻叫人脫光了靜綿的衣服,然後點了她的穴,像欣賞一副畫一樣地看著她。這在古代,絲毫不亞於**,平常女兒家連露個手臂都不行,何況全身赤裸裸地展現在一個男人面前?
靜綿曾想過一死了之,但是攣鞮飛業總能在每次她有此念想的時候及時制止,並且威脅她說:「倘若你再尋死,你的下場就和尼若一樣,我讓你生不如死!」
說實話,死或許不可怕,但是生不如死卻讓人恐懼,尤其是見識了尼若的境況後,靜綿還是膽怯了。於是她活了下來,並且任其擺佈做一名舞姬。
說到這裡,靜綿痛苦的神情讓在場的三個男人心痛無比:「這就是我了,已經不再貞潔的我了。」說話間,她猶如矗立在懸崖邊上的一朵雪蓮,倨傲,孤獨卻飽受風雪的摧殘。
寞寂除了心疼就是對攣鞮飛業的恨,換做在兩千年後,這也許並沒有什麼,但是在當時,他非常理解漢人女子的貞操觀念,這種行徑足以摧毀一個女兒家的未來,甚至是生命。他默默地走上前,沒有說話,只是一把將靜綿摟在懷裡。
只有對靜綿,他才能完全拋卻佛家子弟的束縛,對一個女人傾其所有的情感。尤其是靜綿受傷的時候,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讓人心疼得窒息,就如佳靜,因為先心的疾病,讓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將關切的重心會聚在她身上。每當看到靜綿或者佳靜受傷的眼神,寞寂的心裡就會將兩人的身影重疊。
夏千赭除了最初聽到靜綿話時的震驚外,倒沒有流露太多別的表情,也是,他不是一個擅長表露情感的男人,更多的時候,他在考慮解決的方法:
「靜綿,你放心,你一定會是清白的,殺了他,這世上就沒有男人見過你。」夏千赭說得輕描淡寫,彷彿是準備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對!只要我活著,我就得把攣鞮飛業這個畜生千刀萬剮!」李東的情緒已經被逼到一個極限,如果攣鞮飛業真的站在面前,毫無疑問他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無須考慮是否成功。
靜綿靠在寞寂的懷裡,只有在他身上,她才能找到暫時的平靜,儘管在夏千赭說殺了攣鞮飛業時也曾小小觸動了一下,但隨即就失望了,憑他們幾人的現狀,自身都難保了,又怎麼能殺掉攣鞮飛業?
這時,門開了,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阿布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隨從和婢女,帶著一些食物。
阿布叫他們把食物放下,然後命令他們退到外面等候。自己則在地牢裡來回走了一圈。
「這裡也著實簡陋了些,而且這麼多個男人,還和一個女人關在一起。多有不便,要不要我叫人給你另安置一間?」阿布看著靜綿的眼神似笑非笑,看得靜綿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緊緊地抓著寞寂。
阿布見她是靠在寞寂身上,倒消除了幾分恨意,看靜綿的模樣和其餘幾人的戒備神情知道他們定然不會採納自己的意見。在他們眼裡,自己就像一隻隨時會吃掉靜綿的狼。當初如果不是父親袒護她,今天估計也沒有靜綿這個人了。
隨即她又把注意力轉到李東身上,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陣,輕笑了一聲,說道:
「難怪那女人會把你藏匿起來,你比夏千赭還要多幾分風流。跟你妹妹一樣天生就是蠱惑人心的!」說著,猛地取出一把小型的彎刀,將刀比劃在李東臉上。
李東有一股想就地殺了她的衝動。
「我把你們兄妹的臉都劃爛了,看你們倆怎麼勾引別人!那女人就不會對我父親百般刁難了!」敢情阿布還以為顓渠閼氏純粹是因為看中李東的相貌才一心要得到他的。她的幼稚讓在場的人都很無語,不過誰也沒有想跟她說明的意思。說了又怎樣?點化了她讓她助紂為虐?
彎刀越嵌越深,似乎真有想把李東的臉劃破了的意思。夏千赭注意到李東暗暗使出的力道,知道他早已忍無可忍,正想把對攣鞮飛業的憤怒遷移到阿布身上,這一掌下去,以阿布的身手決無還擊之力,弄不好不死也得重傷。
殺了阿布,他們幾人永遠也走不出這地牢了。當下夏千赭突然一把上前,溫柔卻不容抗拒地從身後環抱著阿布,輕聲說道:
「以你的姿色,何苦妒忌一個男人?」
阿布被夏千赭這突如其來的一抱羞紅了臉,隨他的手勢轉了個身。夏千赭背對著李東,讓李東剛使勁的招數一時用不上,再看夏千赭居然對阿布柔情蜜意的,一時不免又生氣,想來平日裡他表現的對靜綿的好都是虛假的,剛聽完靜綿蒙受侮辱的事就馬上移情別戀了。
正要上前去與他們倆做個了斷,寞寂給他使了個眼色。寞寂知道阿布對夏千赭歷來有好感,這一點李東先前不知道。夏千赭這麼做無非是籠絡阿布,希望她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罷了。
阿布轉了個身剛好面對著靜綿,當下忘了李東,一心想向靜綿示威,那眼神分明在說:「你看,夏千赭現在抱著的人是我。」
靜綿倒不吃醋,只是緊張地望著他們身後的李東,她也輕輕地搖頭,希望哥哥不要衝動,不能忍一時之辱,就無法成就大事。
李東見妹妹都向自己示意停手,想妹妹才是最痛苦的人,她能忍,自己又有什麼忍不得的,當下終於住了手,只是一拳頭狠狠地打在牆上,心裡又劃上一筆帳。這筆帳還有夏千赭一份。
阿布挑釁完畢,羞澀地看了夏千赭一眼,笑了一笑,又轉身朝李東說道:
「我父親說了,只要你肯把金弓交出來,他便放了你們幾個。」
「我手上根本沒有金弓,即使有,我寧可毀了它也決不會送給你父親這種畜生!」
「你……你信不信我殺了你!」阿布說著就拔出劍來。
「哼!就憑你門外那幾個人,還說不定是誰殺了誰!」李東剛壓下的怒氣又平白地被挑了起來,一時間又忍不住呈一時口快。
「夠了!」寞寂終於也忍不住插話,他迅速地看了一眼夏千赭,夏千赭馬上就一副警戒的神態,眼裡似乎在警告寞寂別出什麼餿主意。他太瞭解寞寂了,每次他出面制止什麼,並想出解決的辦法時,總是打自己的主意。
寞寂放開靜綿,朝李東和阿布走來。
「阿布姑娘,金弓確實不在我們手上,如果有,也早已被你們收了去,何況金弓又不是細小物件,怎麼可能隨時藏匿呢?」
「這自然不用你說,定是你們知道了藏在某處,此等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隨便帶著出來招搖?」
「我們確實沒有見過金弓的模樣,不過,我們又確實想讓你父親放了我們。如果,如果沒有金弓,卻有一個金龜婿……你覺得如何?」寞寂邊說邊朝夏千赭看。阿布明白了寞寂的意思,一下子又紅了臉。
夏千赭急得直朝寞寂使眼色,只是不好當著阿布的面罵寞寂。寞寂存心不看夏千赭,繼續跟阿布說道:
「夏郎中人品端正,相貌堂堂,又是一代名醫,雖說出身比不上阿布姑娘的居次身份,但是論才學相貌甚是匹配,最關鍵的是你們互相中意,佛祖向來保佑有情人成眷屬。倘若夏郎中能和阿布姑娘結成秦晉之好,我們……也算是親家了。」
一席話說得阿布羞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這地牢裡談婚論嫁,確實讓一個女兒家一時接受不了,當下被寞寂哄得暈頭轉向,語無倫次:
「你這和尚,好不正經!」說著匆忙離開了地牢。
阿布一走,夏千赭就直朝寞寂罵道:
「你這臭和尚,我一猜你就沒好事,好,你把我獻給那個刁蠻女人,自己和靜綿雙宿雙飛,還拿我換你們。我告訴你!沒門!」
李東最愛做的事就是對夏千赭落井下石:
「哈哈哈哈,我覺得寞寂此計甚妙,你做了駙馬,我們跟著沾光不說,最主要的是你權也有了,美人也有了。還何苦呆在這地牢裡受苦受罪?真是一舉多得啊。」
夏千赭只仰頭不語。
「估計阿布姑娘這番回去定是要向他父親開口了。」靜綿也來湊熱鬧。
夏千赭見靜綿也幸災樂禍,不免產生一絲怒意,她的心思都放在和尚身上了,全然忽略自己對她的一片深情。當下冷笑道:「別說我不肯,就算我肯,攣鞮飛業也決不肯。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說著坐在那一堆食物面前,大塊地吃起來。
「你怎麼不聞聞有沒有毒?」
「不聞了,真要有毒,我也聞不出來,他們知道我在這,如果還要下毒,定然是下得極深,深到我判斷不出為止,那麼我查也無用,還不如就當做無毒,即使死了也不要做餓死鬼,再說了,死了倒好,把你們這一夥落井下石的人困死在這。」
「所言甚是。」寞寂說著拉著靜綿坐下來,大塊吃起食物。當然李東也不甘落後,整個地牢一片食物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