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佛亂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廝殺 文 / sleeptear

    第三十二章廝殺

    黑夜,掩蓋了一切,但是存在的,並不只是眼前呈現的。

    聽著面前的哀號聲,攣鞮飛業享受著屠殺的快感。隨即浮現一絲冷笑。`這種彫蟲小技,居然想瞞過他?

    從他看見偌大一個右王庭居然連一個婢女出入都沒有,他就料定,右王庭早已是座空城。

    這是右王庭,不是戰場。怎麼可能沒有一個婢女?

    但是仍然有人在外面行走,這樣做無非想製造有人的假象。

    既是假象,其他的人應該隱藏了。

    不管是隱藏還是逃走,必定會有人在看戲。

    他望了一眼四周,最好的看台莫過於烽火台上。那裡一片漆黑,但是攣鞮飛業卻感覺到上面幾雙冰冷的眼睛。

    你要他們送死,我成全你。幾百人的性命瞬間消逝。

    只可惜,攣鞮飛業要的不只是這幾百人的,他要的整個右王庭。攻下它,他將是下一任右賢王,這是他打造江山的第一步。所以他勢在必得。

    也所以,擋我者死。

    箭帶著火直衝向烽火台,藉著微弱的火光,他如願地看到幾張驚愕的臉。

    台上的人大驚失色,來不及多想,寞寂提了靜綿飛身而下,其他眾人也紛紛躲開三隻火箭。

    寞寂已然暴露,其餘的人也無須躲藏。

    箭終於停了下來。攣鞮飛業看著眼前參差不齊的幾個人,大笑幾聲:「我道是什麼高人給我布這個局,沒想到竟是幾個乳臭未乾的漢人,居然還有和尚。」

    攣鞮飛業居然也會說漢語,這讓幾個人倍感意外。

    「尼若,原來你沒死啊。你害得本王想得緊呢。」攣鞮飛業看見尼若聲音溫柔了許多。

    「又是一個老『淫』棍!」李東聞言拔刀就要上前,被寞寂一把拉住。

    「你是何人?」攣鞮飛業看到氣憤得要衝將出來的李東,不禁問道,只覺得他有幾分面熟。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李陵將軍的兒子李東,攣鞮飛業,當日你滅我全家,現在你受死吧!」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弓箭手擋在攣鞮飛業前面。

    攣鞮飛業示意他們住手。眼睛輕輕地瞇了起來。

    「果然有漏網之魚,當日你從密室逃走,看來,有些東西在你手上了。」

    聞言幾個人有些疑惑,有些東西,是什麼東西,難道他說的就是金弓?金弓不是被他拿走了嗎?這樣說來,莫非他也沒有得到?

    這時,烏禪幕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剎那間,攣鞮飛業背後一片的士兵突然倒地。

    那些包圍在攣鞮飛業周圍的右地將士開始反擊,先前那幾百人的死深深刺激了他們,因為裡面有他們的戰友,兄弟,甚至親人。

    他們的箭沒有火光,所以只能看見箭從黑暗的地方射出,卻無法具體辨別射出箭的人的位置。

    攣鞮飛業沒有他們預想的慌亂,似乎這樣的結局早已瞭然於胸,軍號響起,淒慘的叫聲也隨之響起,這次不僅僅是攣鞮飛業的人。

    原來,在之前射箭的同時,攣鞮飛業已下令將一部分人後撤,這會剛好抵擋埋伏的右地將士。只不過現在的鬥爭是真正的戰場上的廝殺,不用弓箭,只用刀與劍。

    瞬間有人倒下,瞬間有人胳膊腿飛離身體。戰場上的人們不再有思考的時間,只有殺和被殺。彷彿只是一種程序。

    沒有過多的思考,所有人都捲進了這場廝殺,包括攣鞮飛業,包括烏禪幕,也包括李東,寞寂,甚至靜綿。只是靜綿純粹是一個見證。

    血染紅了右王庭的每一寸土地。

    一個人朝寞寂寞砍來,他身子一側,順利地躲避過他的彎刀,只是躲避中鬆開了抓著靜綿的手。忙亂中,他回頭一看,靜綿睜著驚恐的眼睛望著一個猙獰地向她走來的匈奴,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寞寂大叫一聲:「不好!」隨手拔起地上躺著的一個士兵身上的刀,扔了過去。

    那個匈奴在靜綿眼前猛地倒了下去,眼睛還在憤怒地睜著。

    寞寂飛將過去,將靜綿緊緊地樓入懷中,靜綿嚇的已經不知道哭了,只是篩糠般地顫抖著。

    寞寂的心裡驚魂未定,只是突然湧上一股悲哀:他的手,也終於染上了鮮血。

    情況根本容不得他多做感慨,幾個匈奴兵又撲將上來,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鬆開靜綿的手了,寞寂抓著她一邊躲著,一邊瞅準了機會一刀一個地傷著匈奴兵,他終究還是手下留情,招招避開他們的要害,只是將他們砍傷。

    攣鞮飛業正跟李東交手著,雖然攣鞮飛業比李東大了一倍還多,身手卻絲毫不輸他,而且實戰經驗豐富的他已漸漸將李東逼得無路可退。

    尼若遠遠地見李東明顯處於下風,一邊抵抗著士兵們,一邊往李東方向跑來,想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人在衝動之下的決定往往沒有什麼好結果,尼若身手不行,這一去,反而被攣鞮飛業抓了個正著,一把被他擊暈,提到馬上。

    最讓李東氣得熱血沸騰的是,他居然在尼若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頓時李東如殺豬般地嚎叫著要和攣鞮飛業拚個你死我活。

    攣鞮飛業高高地騎在馬上,冷冷地看著衝過來的李東,一言不發地張開一張弓。

    李東頓時楞住了,同時楞住的還有靜綿和寞寂。

    這張弓不是別的,正是以前掛在李東房間的那只巨大的弓。

    看到這張父親生前最鍾愛的弓落入攣鞮飛業的手,如今還要被他用來殺死自己,李東的心被狠狠地剜了一刀。卻一時不知道反擊,只楞楞地站在那裡。

    寞寂大叫一聲:「夏千赭,快!」

    夏千赭正忙著一手點一個士兵,他是醫生,一般不輕易殺人性命,這會他上竄下跳的正忙著點人穴道。他的周圍很快就擺著一堆不同姿勢的匈奴兵,彷彿一座座活雕塑。

    這會聽到寞寂大叫,他白了他一眼。

    「臭和尚我還沒玩夠呢!老打我主意!」

    說著看到李東的境況,當下大吃一驚,趕緊飛身提了李東便走,只可惜來遲一步,箭在他提起的一刻射中李東的小腿。

    寞寂對著剛落定的夏千赭焦急地說道:「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如今之際,只能……」

    話未說完,攣鞮飛業一手摟著尼若,一手舞著大刀朝他們奔來。

    夏千赭見狀不妙。趕緊說道:「全部摒住呼吸,邊往懷中掏瓶子。

    幾個人捂著鼻子遠遠地飛開了來,攣鞮飛業也聽到他們的話,料想他們要使什麼迷煙之類的東西,趕緊掉轉馬頭,揮刀砍了身邊一個自己的隨從,撕了塊布,沾上他的血,捂在鼻子裡,飛離遠去。

    藥瓶扔到正中央。

    漸漸地,周圍一片寂靜。

    只有攣鞮飛業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包括已經飛遠了的寞寂,還有夏千赭。

    藥性畢竟太烈,儘管他們已經飛得極遠,仍然做不到在一呼一吸之間飛出幾里遠。

    整個右王庭在經歷了最慘烈的廝殺後突然死一般地寂靜。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