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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五章 文 / 夜藍塵

    第四十五章

    不一會兒華公公引著父王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父王走進大殿,神情明顯一滯,看來華公公沒有告訴父王承德帝駕崩的事,我含淚望著父王低語:「父王,陛下駕崩了!」

    父王不敢置信地直衝軟榻前,握住承德帝的手腕,確認承德帝的確沒救了,他愣愣地凝著他,半晌才嗚咽起來。

    見父王這個表情,本來在我的勸慰下已經慢慢止住哭泣的琅,眼圈又跟著紅了起來,父王邊哭邊給琅跪下,哽咽道:「陛下,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這後面的事還多著呢!臣有個不情之請,請陛下應准!」

    琅眼角還帶著淚光,忙伸手去拉父王:「義父快快請起,不必行此大禮!」

    父王仍恭敬地跪著:「君臣之禮理當如此!還有,陛下對臣的稱呼也得改改,陛下應該稱臣,宸親王。」

    琅神情肅然地望著父王,緩緩地點頭:「宸親王請起,有話但說不妨!」

    父王這才起身,抬頭定定地看著琅:「陛下,臣以為先帝駕崩一事,不宜立即發喪。應等陛下登基之後宣佈為妥!」

    琅看了看承德帝的遺體,猶豫了會兒含淚點頭:「宸親王言之有理,我」

    「請陛下注意自己的稱謂,陛下應該自稱『朕』或『孤』。」一旁的華公公糾正道。

    琅瞥了華公公一眼:「渾話!別說某現在還沒登基,就是登基了,某在義父和琦兒面前,永遠也不會自稱『朕』,永遠!」

    父王更加恭敬地給琅跪下:「謝陛下隆恩,臣心領了,只是華公公所言極是,陛下的確應注意自己的稱謂,免得別人以為臣的眼中無君無臣。」

    琅走過去拉住父王的手,在那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轉瞬眼中就滿是脈脈溫情,那表情變化的好快,快的我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父王低著頭自然看不見琅的表情,不過我確信自己是明明白白地看清了,他這是在懷疑父王對他的忠心嗎?唉,別說他,就是我也不信像父王這樣的老狐狸,會真的對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毛頭小伙子真心的服帖和忠心。

    琅緩緩地把父王拉起來,溫聲道:「宸親王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現在並無旁人在啊!」

    父王望向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情,輕聲道:「那也只可在無人之時!」

    琅淡笑點頭:「這個我自然省的。剛才宸親王的提議正中下懷,剛才我也在想父皇發喪之事應該等我們掌控大局,握有先機再宣佈;還有如果現在就宣佈父王駕崩,我跟琦兒的婚事豈不是要等到三年孝滿之後啦,我不想也不能再等了!三日後登基大典和我們的大婚同時舉行,子夜時分再發喪!現在我們兵分兩路,義父你帶著琦兒先出宮去,馬上著人安排具體事宜,宮裡的一切就交由我和華嚴吧!」

    「好!」父王點頭,示意我跟他一起走。

    我沒理他,轉身去拉琅的手:「我要留在宮裡陪琅!」

    父王低斥:「傻話!三日後你們就要大婚了,按禮制大婚前,你們是不能見面的,你如何能留在宮裡陪陛下呢!」

    琅反手握緊我的手,深不見底的眼眸深深地凝著我,淡笑:「這兩天你要試禮服,又要準備嫁妝,有的忙了如何能不回去呢。乖,你先跟宸親王回去。乖乖地等著我的鳳鸞三日後來接你,好不好?」

    「那,琅,你一定要注意身體!」我握住他的手搖了幾下,輕咬嘴唇。

    良久他才放開我,摟緊我:「琦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真的想娶你,無關你的身份,無關一切的一切!你一定要乖乖的、乖乖的等著做我的新娘哦!」

    我在他懷裡低笑:「傻瓜!說什麼傻話呢,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信你,剛才我會選你嗎?你這是怎麼啦?難道是婚前緊張綜合症!」

    琅略略鬆開我,鼻尖頂了頂我的鼻子,勾起嘴角淡淡地道:「或許吧!」

    他牽著我走到門口,親手把我交到父王手上,望著父王淡笑:「宸親王,某等你的好消息了!」

    父王笑得高深莫測:「好!」

    一坐上馬車父王就急不可耐地問我承德帝臨終時說了些什麼,他再三強調:「琦兒,此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仔仔細細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為父。」

    我點頭將承德帝臨終時的一切全都告訴了父王,聽完一切,他古怪地一笑,默默道:「周世達?」

    「父王認識他?」我追問。

    「有過幾面之緣,不過是個江湖術士罷了!」父王完他斜靠在馬車背上閉目養神。

    「琦兒,聽父王說……」我詫異地望向父王,發覺他的仍在閉門眼神,嘴似乎也沒動,可是我的的確確聽見了父王的聲音,難道我有幻聽啦。

    我搖搖頭,忽然父王的聲音又鑽進我的耳朵:「琦兒,父王是用隔空傳音的方法跟你說話呢,別動!你也閉上眼斜靠在馬車背上靜靜地聽父王講!」

    我依言斜倚在馬車背上:「琦兒,你知道我們張家最讓皇室忌諱的是什麼嗎?天下人都以為皇上忌憚的是我們張家手上那二分之一的兵權,其實不全是,要知道這個二分之一的數量是太祖在世時的比例,柴氏帝王從世宗到承德帝歷經兩代帝王的勵精圖治,兵力早已超過太祖在世時的五倍還不止,而我們張家從你爺爺這輩起就一直受先帝的打壓,如今我們的兵力跟皇上手上的軍隊無論是戰鬥力、裝備、還是實戰經驗都遠遠不及,更勿論是這五倍的差距了。他們真正忌諱的是我們手上的隱軍,這支軍隊是太祖當年為了打入各國親手創立的集情報與實戰為一體的軍隊,其成員表面上看或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或是各國朝堂的大臣和將軍、或是市井販夫,除太祖外,沒人知道他們的具體構成,就連先帝身為太祖的義子也只隱約知道有這麼一支人數過萬的軍隊、成員不明,子孫世代相傳、遍佈各行各業的隱軍存在而已。太祖駕崩後,這支軍隊就宛若人間消失般再無蹤跡,這些年柴氏一門一直認為他們掌握在你爺爺和我手裡,其實他們錯了,是,這支軍隊的確掌握在張氏一門手裡,不過在天後沒有出現前,他們並不聽命與張氏一族任何一人,不論是你爺爺和我,甚至你奶奶,他們只聽命於能戴上冰火鳳鐲的天命之女,那塊象徵著隱軍首領標誌的玉珮你一出生父王就給你帶上了。」

    我下意識地撫上胸前那塊雲形玉珮,父王微微頷首:「對,就是它,具體的一切,回府後你到你臥房內梳妝台前打開第二個抽屜,用手仔細去摸,能摸到一個開關,按下去就能看見太祖遺詔和隱軍的具體構成。你可以隱晦地告訴琅兒你有這兩樣東西,可是你這兩樣東西你一定要自己好好保存,決不能交到琅兒的手上,這樣就算今後張家被滅門,你在皇宮也有了立身之本。」

    我抬眼死死地盯著父王:「父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張氏一族今後被滅門,難道張氏一族將有大難嗎?難道琅會拿張氏一門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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