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球隊結束集訓,回到荷蘭的時候,阿德裡安塞終於等到了一個讓他開心的消息。他一直看好的荷蘭年輕前腰范佩西正式被租借到沃倫達姆直到這個賽季結束。
這筆交易其實是阿德裡安塞動用私人關係爭取來的,但是對於費耶諾德俱樂部來說,他們卻是急於甩掉這個包袱,這個麻煩製造者。
萊斯對於范佩西的評價只有一句話:「充滿變數的天才。」意思便是這個桀驁不馴的球員,因為性格的原因,很有可能成為如克魯伊夫一般的驚世天才,也很有可能就此沉淪。
因為曾經放言:「在這裡(費耶諾德),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作球員看待,我在這裡踢球應該得到很多快樂,但我從沒有!」表示對主教練范馬韋克的不滿,而被荷蘭媒體列為「極度難打交道」的人。范佩西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他了,他只想開開心心地踢球,但是這點要求在費耶諾德卻得不到滿足。因為和主帥范馬韋克的關係已經水火不容,他基本上失去了在一線隊比賽的機會,更多的只能代表費耶諾德預備隊和青年隊比賽。這對於一個身批荷蘭國奧隊10號球衣的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更何況他還曾經在2002年底被評為荷超年度最佳新人。
不過對於善於發掘並培養青年球員的阿德裡安塞來說,范佩西表現出來的天分顯然比他的性格更吸引人。況且他在費耶諾德千夫所指並不代表在沃倫達姆也同樣,阿德裡安塞知道問題的關鍵,也知道如何解決,儘管有一部分沃倫達姆球迷在俱樂部大門外抗議「臭名昭著」的范佩西的到來,但阿德裡安塞只相信自己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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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荷蘭的第一堂訓練課上,阿德裡安塞就把范佩西介紹給了全體球員,但是當大家看見那張冷得毫無表情的臉時,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只有張俊在聽主教練說范佩西是荷蘭國奧隊主力前腰時,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因為球隊現在就缺乏一個前場的組織者,以至於阿德裡安塞經常要求科澤爾和薩爾登兩個防守中場輪番前插。
現在荷蘭國奧隊的10號來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張俊鬆了一口氣,卻沒有注意到身邊一個個苦著臉的隊友。
站在一臉微笑的阿德裡安塞身邊的范佩西自然也看到了各位「隊友」的表情,他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了一邊。到哪都一樣,不管是費耶諾德,還是沃倫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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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結束後,范佩西一個人沐浴更衣完畢,就早早地離開了。他還要開車回費耶諾德自己的家。看著范佩西關上門離開,更衣室內的人才長出了一口氣,氣氛也較之剛才活躍了不少。
「嘿!吉斯,晚上有什麼安排?」
「晚上?我要陪羅琳。」
「噢噢!」有人起哄。
張俊看著鬧成一團的隊友們,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碰碰身邊的科澤爾:「塞斯,為何大家表現得這麼活躍?」
「沃倫達姆的更衣室不是原來就這樣的嗎?」科澤爾反而有些奇怪了。
「哦,是的哦。」張俊反應過來了,「這麼說,應該是剛才大家的表現有些不正常了,為什麼呢……」張俊百思不得其解。
「都是因為這小子了。」科澤爾說道。
「羅賓(robin)?」
「對,羅賓?范佩西。」科澤爾點點頭,「他是在荷蘭有名的壞小子,如果說在足球圈裡有最討厭的人,那就是他了。」
「你似乎很瞭解他。」
科澤爾抬頭看看更衣室的空調。「張,有一個故事,是我親身經歷的你要不要聽?」
張俊點點頭,「你講吧。」
「那還是我在阿賈克斯青年隊的時候,2002年上半年吧,我們阿賈克斯青年隊和費耶諾德青年隊在荷蘭青年杯賽的半決賽相遇了……」
……
這只是一場青年杯賽,但因為阿賈克斯青年隊從來不缺乏天才,所以不少阿賈克斯的鐵桿球迷趕到現場為球隊助威。因為這些人,加上兩支荷蘭足壇的重量級球隊,現場氣氛緊張地令人難以呼吸。
最終科澤爾所在的阿賈克斯青年隊戰勝了費耶諾德青年隊,殺入了決賽。那是一場非常激烈的比賽,人仰馬翻的場面隨處可見,加上場外球迷的高聲叫罵,裁判成了最忙碌的人,在出示了十三張黃牌之後,這場比賽終於結束了。
但是一些狂熱的阿賈克斯球迷卻衝進了球場,挑釁費耶諾德的球員。而費耶諾德的一些球員也很不冷靜,比賽輸了正憋著一肚子火呢。雙方展開對毆,結果智利國腳阿庫納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而在這場鬥毆中有一個小伙子表現得最為活躍,他像斗犬一樣,見人就上,一個人面對對方數人,也毫不退縮。他的頭部被啤酒罐砸中,滿臉是血。最後他在幾名阿賈克斯球員的「保護」下離開了球場,即使這樣,他滿臉是血,仍然回頭瘋狂地對那些企圖追上來的球迷們吼叫著誰也聽不清的語言,真像極了一條瘋狗。
……
「那個人就是范佩西。」科澤爾把目光收了回來,「我也在其中。說是保護他離開的,其實應該是強行拖著他走的。看他那架勢,還不想離開『戰場』。他又罵又又跳,想掙脫我們。我也被他踢了一腳,說真的,那一腳真狠……」
真想不到他還有那樣的經歷,張俊愣了愣才問道:「那他應該認識你吧?」
科澤爾搖搖頭:「不知道。在那麼瘋狂的情況下,他也許只有憤怒吧?哪還會記得身邊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話音剛落,更衣室的門被推開,范佩西匆匆忙忙地折返回來。大家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個極不自然地沉默著,做著毫不相干的事情。
范佩西來到自己的櫃子前,打開,取出一個小包。原來是忘記東西了。張俊和科澤爾看著他又鎖上門,然後轉身離開。但當經過兩人時,他卻出人意料地停了下來,用冷冷的目光看著科澤爾,而科澤爾也看著他。
路易林克悄悄站了起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那兩人開戰,他就撲上去把他們拉開,同樣緊張的還有隊長霍爾維金,他正準備呵斥范佩西,但對方已經先開口了。
「我說為什麼這麼眼熟呢,原來是你,多管閒事的傢伙。」他的語氣非常不友好。
但是科澤爾卻一笑:「我只是害怕他們把你打成正常人,那樣對於阿賈克斯就很不利了。」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反語,其實是在諷刺范佩西腦袋不正常。果然范佩西臉色一變,而身後數人也是臉色一變。但出乎意料的,范佩西並未如傳聞一般撲上去和科澤爾扭打在一起,他只是狠狠瞪了科澤爾一眼,「別指望我會感謝你和你那些多管閒事的隊友,塞斯?科澤爾。」然後他再次轉身而出,留下一屋長出一口氣的人。
「多管閒事嗎?」科澤爾看著關上的門自言自語道。
張俊不大明白,既然范佩西是一個傳說中的壞小子,那麼……「你剛才為何還要故意激怒他?」
科澤爾低頭把t恤套在身上:「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傳言有時並不可信。」他站起身,對張俊說,「要去吃晚飯嗎?我請客。」
「你請客?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張俊也跟著站起了身。
「慶祝隊裡來了一個厲害的傢伙。」科澤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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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張俊從科澤爾那裡知道了有關范佩西的一些事情。
他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一直跟著他父親住,難怪脾氣會有些怪。同時也知道他和費耶諾德主教練鬧矛盾的原因,就是位置問題。范佩西最喜歡也最擅長的位置是前腰,但是范馬韋克出於戰術的考慮,把他放到了左邊路,即使如此,他還不是首選,時常要和荷蘭國腳呂爾林競爭一個名額。年輕的范佩西自然不會考慮那麼多,他只知道自己不是主力,打不上比賽,因此借違反隊規,並且是違反主教練戰術意圖來表示自己的不滿。和主教練對著幹,他所能得到的上場機會也越來越少。
2002年5月,費耶諾德獲得了聯盟杯冠軍,接下來的賽季,球隊到土耳其進行大運動量的集訓。但范佩西卻不習慣異地生活,對於艱苦的訓練更是多次逃避。於是在同皇馬爭奪歐洲超級杯的時候,范佩西被范馬韋克趕回了荷蘭。就這樣,當年剛剛18歲的他失去了一次與世界巨星同場競技的機會。而范佩西在費耶諾德的命運更是急轉直下,很多時候更是被下放到預備隊和青年隊打比賽。即使2002年底他被評為荷超年度最佳新人,境遇還是沒有得到徹底改善。
其實從范佩西出道開始,他就始終是一個愣頭青。2002年下半年費耶諾德主場同威廉二世一役,費耶諾德在上半場即將結束的時候獲得一個任意球。按常規,任意球是由隊長任意球高手范胡耶唐克主罰,但此時的范佩西卻突然從范胡耶唐克手中奪過皮球,擺在罰球點上表示自己要完成這個任意球。好在范胡耶唐克是個老好人,在這時候顯示出大將風度,對涉世不深的范佩西沒有太多計較。不過球場外的球迷們就無法忍受了,他們對於范佩西小小年紀就目無尊長的行為極為厭惡。
本來阿森納打算在這個冬歇期購入他的,但是費耶諾德八百萬歐元的底價讓阿森納退讓了,目前仍處於觀望階段。而范佩西更是因此對俱樂部徹底絕望了,他認為是俱樂部在價格方面故意為難,阻止他出國。也因此他才接受了沃倫達姆的租借合同,因為他現在只想離開費耶諾德。他在費耶諾德踢球的待遇甚至還是他16歲時簽的第一份職業合同。
張俊驚訝地看著科澤爾,「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這不是什麼秘密,報紙上都登著呢!現在全荷蘭都知道有一個超級麻煩叫羅賓?范佩西了,並且他來到了沃倫達姆。很多人在等著看我們的好戲呢。他們認為經歷了瘋狂的上半賽季後,球隊會因為他的到來而充滿變數。」
「那為什麼教練還要租借他?」
「因為誰也沒有懷疑過他的天分。」科澤爾這樣回答道。
當兩人回到住處時,才發現以前奧楚的房子正有工人忙碌著。
科澤爾走近打招:「你們這是在忙什麼啊?」
「檢查線路,整理房間。明天上午范佩西就要搬來這裡住了。所以今天晚上一定要弄好。俱樂部知道傍晚才通知我們,有的忙了!」工人匆匆說了幾句,就又去忙他的了。
「也許我們將會有一個很有趣的鄰居了。」科澤爾看著忙忙碌碌的人影對張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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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訓練結束的時候,范佩西果然從停車場把他的車開到了公寓門口。他開門的方式都與眾不同,在用鑰匙擰開鎖後,他雙手插兜,用腳把門跺開。然後返回汽車取回兩個包,進了房間。但還沒有完,過了一陣子他又出來,這一次他從汽車的後備箱中抱出一套迷你音響。
張俊和科澤爾就在自家門口看著他忙進忙出。張俊想去幫忙,但他剛開口就看見對方扭頭盯著他,剩下的話又立刻縮回肚裡。
「你想說什麼?中國佬。」語氣仍然很不友好。
「中國佬?」張俊愣了一下,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他。「只是想表示一下歡迎,荷蘭佬!」他也不客氣地頂了回來。
沒想到范佩西卻出人意料地笑了,他英俊的臉果然還是更適合笑容。「說的不錯,中國佬。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但是別指望我們可以和平共處,如果不滿意可以隨時去老傢伙那裡投訴我。」
「我為什麼要投訴你?」張俊不解。
「隨便你。」范佩西丟下一句,然後進了屋,關上門。
遠端的科澤爾沖張俊聳聳肩,無奈地笑笑,然後兩人打算各回各家。就在這個時候,范佩西的屋裡傳出一陣非常大聲,非常勁爆的搖滾樂,把兩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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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澤爾明白過來後捂著臉搖頭苦笑,而張俊則看著那間公寓出神。
「是blur的《song2》。」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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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佩西確實是一個天才,阿德裡安塞專門為了他把球隊打了半個賽季的442平行站位都換了,增設一個前腰,撤掉一個後衛,改打352陣型。科澤爾和薩爾登回到他們熟悉的防守型中場的位置,范佩西一個人做攻擊型中場,赫維爾和溫則繼續司職左右兩邊。
在平時訓練上看,因為范佩西拿球過多,效果並不明顯。作為前腰,不光要會盤球,更重要的是要會為隊友創造機會,但是范佩西一拿球就是自己單槍匹馬殺入禁區射門得分。把處於空擋的張俊和赫納置於不顧。
張俊脾氣好,倒沒有多說什麼。但赫納可就看不下去了,他沖范佩西直嚷嚷:「喂,你小子沒長眼嗎?我和張俊都跑出空擋了,為什麼不傳球!」
范佩西不屑地掏掏耳朵:「等你有能力接好我的傳球再說吧。」
「你說什麼?!小子!」赫納是一個黑人球員,他脾氣暴躁,就像一塊煤炭一樣遇火就燃。
但是范佩西沒有理睬他,而是轉身走了。
「他媽的你給我站住,少瞧不起人了!老子上半個賽季還進了8個球,你小子在那兒呢?預備隊?哈哈!」赫納高聲譏笑著范佩西,他似乎故意捅到了對方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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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范佩西停住了腳步,但是他只停頓了幾秒,又再次向前走,不再理會赫納的挑釁。
張俊看著范佩西的背影,想起前天晚上聽科澤爾說的那些往事,突然覺得作為一個年僅20歲的背影,竟是那樣的孤獨。
「他沒有朋友,只有三個人和他關係最親密。除此之外……」科澤爾在張俊身邊說道,「除此之外,他沒有朋友。」
「你們不是朋友嗎?」張俊奇怪於科澤爾為什麼會對范佩西那麼感興趣。
「我?」科澤爾不禁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多管閒事的傢伙而已。」
因為范佩西與赫納的衝突,訓練被提前終止。阿德裡安塞將眾人叫到一起,但他並沒有批評誰,只是告訴大家,後天就是荷蘭杯的八分之一決賽,沃倫達姆本賽季的錦標希望最大的就是這個了,他要求隊員全力以赴,一定要拿下來。
「對於那些阻礙了全隊戰術的人,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換下來!」末了,他又畫蛇添足地補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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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杯八分之一決賽,沃倫達姆客場挑戰超級球隊佈雷達。作為衛冕冠軍,且本賽季三條戰線均表現出色,許多人理所當然地把沃倫達姆列為荷蘭杯奪冠熱門,八賠一的比率僅次於三支傳統強隊阿賈克斯、費耶諾德和埃因霍溫。
作為最有希望捧杯的賽事,俱樂部不允許隨便放棄,隊員們也非常有信心,但是……
佈雷達主場歡聲震天,主場解說員正用極富煽動性的語氣喊道:「荷蘭杯八分之一決賽還剩下二十分鐘,佈雷達主場2:0領先沃倫達姆!沃倫達姆表現出人意料地糟糕,新加盟的范佩西和其他隊員完全沒有配合可言!佈雷達闖入杯賽八強也只是時間問題!」
現場球迷用歡呼聲回應他。
「堅持住!還有二十分鐘我們就進八強了!」主隊隊長高聲為隊友打氣,這段時間沃倫達姆發起了連續不斷的攻勢,佈雷達後防吃緊。
赫維爾左邊路拿球,他看了看對方重兵佈防的禁區,又看了看伸手要球的范佩西。那個混蛋,如果不是他我們早就領先了,還有臉伸手要球?赫維爾一咬牙,帶球向對方後防線衝去。
海水義無返顧地衝向礁石林立的海岸,卻在雙方的作用力下被擊得粉碎。沃倫達姆的進攻正像這潮水一樣。
「沃倫達姆的傳中再次被後衛頂出了底線!佈雷達士氣高漲!」
赫維爾跑去發角球。為什麼教練還不換人?他不是說誰如果阻礙了球隊,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換下嗎?可是兩個換人名額都是換下的誰?范佩西那小子為什麼還會在場上?
角球發入禁區,但是被門將直接得到。「下次發戰術角球!」赫納向赫維爾喊著,其他隊員則飛快地跑回本方半場回防。
張俊一把抓住了往回跑的范佩西:「你還想贏球嗎?荷蘭佬!」
范佩西想掙脫張俊,卻發現對方格外有力。「該死!跑了七十分鐘還這麼有力!」他嘟囔了一句,「你這是什麼話?中國佬。我是職業球員,我當然想贏。」
「那你就發揮一個前腰的作用啊!」
「我很拚命啊。但是對方的防守太嚴密了,我沒有辦法突破……」范佩西還在試著掙脫張俊。
「傳球,分邊,直塞,長傳……你是前腰,我是前鋒。把球傳到我腳下,讓我去得分才是你的職責吧?」張俊打斷了對方的「借口」。
「你……」
「別說我接不到你的球這樣的話。你只管傳球,接不到是我的責任。你只需傳球!不要管我在什麼地方,把球傳到能夠得分的地方去!」張俊口氣強硬地說道。
突然他注意到科澤爾在後場搶斷成功,他鬆開范佩西,「我不管你過去怎麼樣,但你現在是沃倫達姆的球員,我們是隊友!」他轉身跑開了。
「啊!沃倫達姆的張俊和范佩西似乎有一些爭執,兩人在前場不知道說些什麼……恩,沃倫達姆搶斷打反擊!佈雷達在回防,速度很快!」
科澤爾把球傳給了技術更好的薩爾登,薩爾登帶球通過中場,然後傳給赫納,赫納再把球傳給張俊,自己轉身向前跑,想和張俊打一個撞牆式配合。
但是張俊直接把球做給了後面的范佩西!赫納看到球傳到了那小子腳下,跑都不跑了,他知道一次打反擊的機會又沒有了。
張俊傳球後迅速轉身向前跑,范佩西接到球,抬頭看了看前方,傳到能得分的地方嗎?范佩西嘴角一動,腳下輕搓,足球飛過後防線的頭頂直落後方。門將剛想出去,才發現不管是張俊還是赫納,都接不到球,便容它出了底線。
「范佩西再次失誤,他的過頂球直接傳出底線!」
「真他媽的!」赫納罵了一句,「那小子是存心搗亂的嗎?」
張俊拍拍他的肩:「別管那麼多,他負責傳球,我們就負責跑位接應,射門得分。」
「時間還剩下十五分鐘,但初次代表沃倫達姆出賽的范佩西仍在浪費著任何一次寶貴的機會!也許阿德裡安塞租借他來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誰都知道羅賓?范佩西是一個怎樣的人!」因為形勢有利,主場解說員竟然有閒心關心一下沃倫達姆的買人政策了。
張俊再次把球傳給了范佩西,一個前鋒背對身拿球,身後就是十人組成的後防線,哪怕是上屆杯賽的金靴也沒有什麼辦法。但是令隨隊而來的球迷們不解的是,為什麼張俊一定要把球傳給那個「機會浪費主義大師」羅賓?范佩西呢?科澤爾和薩爾登上半個賽季輪流負責組織進攻,效果不也挺好的嗎?
范佩西這次沒有傳球,而是橫向帶球移動到了球場左邊,搶了赫維爾的路。范佩西作勢要突破,對方防守隊員立即向後移動,但他只是為了騰出傳球的起腳空間,一記弧線球被搓入禁區,直落後點!
門將想出擊,但是這球外旋,令他很難受,他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因為這球傳球路線上並沒有沃倫達姆球員,後點更是佈雷達球員的天下,一切就交給後衛來解決吧!
「范佩西傳中,但毫無威脅……嗯,等等!這是誰?」
橙色的球衣,醒目的11號,彷彿一面飄揚的旗幟。張俊左腳發力一蹬,身體向前竄出,他右腳彷彿一把絕世神劍的劍尖一樣刺在最前面。一個非常規的姿勢,他騰在空中,左腳在下,右腳盡力向前伸出,去夠那看起來夠不到的糟糕傳中。
「等你能接到我的傳球再說吧。」范佩西的話彷彿這顆球一樣在嘲笑著張俊。因為張俊的右腳腳尖離球的預定落點還有一絲差距,他一咬牙,腰一挺,身體竟在空中又向前衝出了一些!
「那只是看起來接不到而已!」張俊在心裡吼叫到。
長劍出鞘,見血而還。
「球……球進了!球竟然進了!可憐的門將毫無反應!天哪!張俊用中國功夫打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進球!他的右腳腳尖捅到了球,范佩西那腳看起來毫!但是這不過是一個挽回面子的進球罷了!」
沃倫達姆的球迷可不管那麼多,他們高唱著《張俊保佑沃倫丹》,為這個驚世入球吶喊歡呼。
張俊也不管那麼多,他衝進球網,從對方腳下搶出足球,抱著向中圈跑去,路上還不忘給遠處的范佩西豎一個大拇指:「傳得漂亮!」
范佩西看著張俊的大拇指,不知道該做什麼表示。那個球他是故意那樣傳的,因為只有如此才能避開對方門將和後衛,但他沒指望哪個沃倫達姆球員可以接到他的傳球,實在是太刁鑽了。可是,張俊竟然用……用中國功夫把球打進了!太誇張了吧?更恐怖的是他看見張俊騰在空中還能將身體前移!
到底是信念,還是他身體構造異於常人?!那傢伙!范佩西向地上吐了一口痰,還有十幾分鐘,再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中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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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鍵時刻攻入一球,是很能打擊對方士氣的。特別是當對方發現自己只領先一個球,且對手攻勢很盛的時候,現在誰也不會去相信那個解說的話了。
什麼只是挽回面子的一球?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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