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日高照,這一日突有幾千兵馬進駐杭州,消息即傳到了大設宴席的諸官員身上,盡都大驚失色。郭成來此也只是坐坐,給地方官員一個面子,收到消第一時間離開。
諸官員連忙收起宴席,整束衣冠紛紛趕到了城門。
今早楊易本被郭成邀成走一趟,但楊易不想冒頭,並且讓他不要說出此事與自己有關,他還不想現身在那些地方官員面前。
剛從陸府離開後,郭成就喚人找來尋楊易,楊易今天也聽說了有高級的軍將來了杭州,想必是為了流寇一事,有這麼大一個領功的機會,再怎麼輪也輪不到郭成領這個首功,當然稿勞一下還是必須,郭成軍銜將更升一級。也就是說,有功大家分攤,有罪嘛,只能頂一個倒霉的替死鬼。
這幾日來,郭成可謂了兩者皆嘗遍呀,深歎這官場黑暗,趨炎附勢。
同時呂府的一老一少也慌張失色,呂鷹緩緩踱步,驀地望著呂周東,問道:「那信件才寄出去不到三天,那人為何如此早趕到杭州,看來風聲還是傳得比我們想像中快!」
呂周東可不是這樣想,就算消息傳得再快,那也得那些流寇被擒以後,人家不可能未卜先知,那明少將今天此來,莫非是上次的那次書信來往?
就有一個家丁上來傳話,稱那明少將來訪,兩人慌忙失色。
大廳,一身盔甲的明道在廳內來回走動,不一會就見呂鷹與呂周東兩人神色匆匆走來,見到明道,即叩拜行禮。
明道止住,道:「無須多禮!我此來只想問幾句話,諸多不便。」
兩叔侄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呂鷹發話:「明都尉有話請直問,小的知無不言。」
「三日前,為何流寇會盡數活抓,是出自何人之手?」
「那郭成來此也有十天,此前一直束手無策,想來也是個丟失官位的下場,不料就三日前的晚上,此人居然大發神威……」
「說重點!」明道喝了一聲。
呂鷹壓低著嗓音,斟酌語言道:「三日前郭成瞎貓撞上了死老鼠,在鳳凰山上發現了流寇的下落,使用了卑劣手段將人全數活抓!目前正關押在大牢。」
明道微微點頭,說道:「瞎貓撞上了死老鼠麼?那為何他手上有你呂府的暗線?」
兩人汗流浹背,暗暗心驚,他們自那晚後一直惴惴不安,派出去的人被跟蹤了,一去不復返,料想已經被對方拿下了,可一直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今天從明道口中說出,那對他們呂家可是為極不利,此次他們呂府在責難逃啊。
明道右手撫摸著劍柄,緩緩道:「那郭成空有匹無之勇,也無本事能引你們上勾!他身邊可有什麼人?」
呂周東眼球一轉,馬上答道:「據我所知,他在杭州有一舊友,近日走得頗近,那人明都尉相認識,便是那個楊易!」
他目光目光炯炯視著明道,那書信才離開不足三日,這明道不可能提前收到消息,料想他此來是為了自己在杭州的未婚妻,不過是碰巧遇上了那槓事。
「楊易!」
明道眼睛輕輕一瞇,最後卻是一笑,道:「你們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楊易是什麼人我比你們更清楚,憑他?好吃懶做,無所事事,在京中丟了職的閒散少爺,王爺早已判定此人不足為慮,不然怎能安然離開京都?」
呂鷹唯唯諾諾,不敢發聲。
呂周東忽道:「那楊易是否一無是處不知,但卻有一項本事,擅長勾搭良家少女!」
呂鷹心驚膽顫,這侄子真是膽大,就算想化解呂家現在的信用危機也不要挑起這位明大公子的怒火啊,呂家現在暫未得到明王信任,無法與明將軍對抗,不然我們怎會低聲下氣,連個忍字都不懂,這是人家的私事,可不要管太多!
明道淡淡一笑:「這可不算本事,本都尉要走了。」在走轉身一刻,臉瞬間陰冷。
*
中午,郭成府宅,楊易剛抽身回來,便見郭成坐在廳中等待。見楊易回來起身說道:「你來時可聽說了?」
楊易在回來的路上確是聽了些流言,從郭成口中才確定,那明都尉剛來杭州便發下狠話稱那流寇都交由他處理。有此人出現,楊易所做的努力恐怕諸付東流,若如此還不如將他們全部燒死總好過放虎歸山。
楊易說道:「既然那個明都尉來了,若要求你交出流寇由他處理,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家拿著大將軍的口令,頭銜比你高,只能聽他的。」
郭成道:「那個呂府暗線,他也要帶走。」
楊易頓步:「你承認在你手上?」
「沒有。」
「那便好,拒不承認手中有此人便是,他奈何不了。那人對付呂府還有用處,不能讓他們奪回,你現在不方便,就由我來逮那人藏深點吧。」
出了府邸,遣了輛馬車,行過西子湖畔,到蘇堤時停了下來,準備步行一會,呼一口湖河新鮮空氣,忽聽到有聲音喚他。
「對面可是楊公子?」
楊易對著對面的馬車廂裡答:「正是在下。」
車廂窗口簾幕牽起來,赫是陸府張氏,她含笑向楊易道:」楊公子行色匆匆,要去哪?」
楊易回道:「小子要去靈隱寺。」
陸張氏眸子一亮,笑說道:「這麼巧,老身也正好要去靈隱寺上香,楊公子可願與我同行?」
楊易道:「也好,那打擾伯母了。」
兩輛馬車前行行使,緩緩朝靈隱寺方向使去。
楊易的馬車行使在後面,偶爾從門縫瞅一眼面前,總覺得陸夫人馬廂裡不止她一個,當然也不是指那隨行的丫鬟,有種直覺,陸小姐也在裡面?
自從來了杭州後,幾番與她相遇,這算不算是孽緣?但就算是作孽,為何本公子的心像貓兒在抓一般,總是控制不住情*欲,在一個傾心於你的女子面前,若還表現得這麼淡定,不是裝蒜便是虛偽了,不管如何,她還是因自己的緣故被扯進這場鬥爭,自己得負起這個責任,好歹也要養她變成老姑婆時半輩子呀!
在靈隱詩山前下馬,果然見到了陸蕭兒隨同其母下了馬車,微羞瞟他一眼。
既然是與她們一同來,怎能保持距離,上前了幾步默然同行。
陸張氏向楊易問:「楊公子也是來求佛上香?」
楊易搖頭道:「不是。」
卻不料陸蕭兒插話:「他向來不信神佛的。」
話剛說完就被母親張氏剜了一眼,隨即垂頭乖巧閉上嘴,自覺這副模樣讓楊易看到,越想越覺得臉上臊熱,這不是故意撩撥人家心弦嗎。
「楊公子既然不問神佛,何以來此?」或者這話不該問,但張氏向來心直口快,沒多想就問出口了。
楊易只好作答:「來這找一個人。」
陸張氏不再過問了,這楊易好生神秘,既然不信神佛,偏偏就來這佛門聖地找朋友,若再好奇相問就顯得自己不識大體了。
進入靈隱寺後即分散,楊易來此確是尋一個人,此人便是青龍,應他吩咐,將那個呂府暗線藏在杭州最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這青龍早年也來過杭州,知曉這靈隱寺有一處可以藏人,基本無人能察。只是一日過去了,這青龍卻還留在這靈隱寺,難道是搭上了某個美貌尼姑!靈隱寺附近好像也有尼姑庵。
找不著人,問人自然不可能,楊易按著自己猜想,找到一寺廟旁半山腰的一座清淨尼姑庵,不是楊易小看了這老小子,也只有這裡比較有可能在這裡找到他。
庵前寧靜,幾個小尼姑做著農家活,見來了香客,都雙手合十念誦一聲。
來到廳堂前,聽見裡面談話聲,其中一男子聲線與青龍相似,**不離十,只不知這青龍來此處何為?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也太沒出息了點!有正事不幹,淨想著娘皮的事。往正事上想,這不良嗜好遲早害了他,無怪在宮中為侍多年不晉陞。
來到門前,欲敲門,頓了頓,靜聽了一會。
「柔妹!我尋了你十多年,當初你就為何這麼忍心捨我而去!」
「一入佛門前塵俱忘,施主還是請回吧。」
「再次相會,是上天憐我,今日我定要帶你走!」
「施主莫要胡來,你認識的靜妹早已不在,今日只餘一具皮囊靜如。」
吱呀一聲,楊易推門而入,神色安靜的望著廳堂內,只見青龍雙手抓著掙扎中的一名師太,這位師太雖是遁入空門,可觀相貌也不出三十多歲,膚色白晰,皮膚保養得極好,頗有幾分姿色,難道這青龍如此瘋狂,居然勾搭上了,真是邪惡呀,阿彌陀佛!
先是慌張的靜如師太抽回了手,正色道:「南無阿彌陀佛。」
楊易還禮,倒是瞅了眼很不自在的青龍,說道:「小子無禮,打擾了兩位交流佛法。」
見兩人愣愣無言,楊易暗笑,橫插一腳雖然有點讓人討厭,但這老小子有正事不幹,跑來這裡恩怨纏綿,到底有些分私不分!老子擱著幾個女人關係不上不下都沒有似你這般嬌柔做作,真是豈有此理,憑你這種水平也敢勾搭佛門師太,還嫩了點,難道人家會避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