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信中楊易就知道了某些事情,但今天在這裡遇上了老兄弟,把事情聯想起來,總算徹底明白了怎麼回事。
但要讓楊易靠這些關係去救你兩個徒弟,有沒有搞錯!真他媽瞧不起人吶,這個女人真是,日後得給她點顏色瞧瞧。
不過這位郭成貌似混得不錯,單憑後面亭裡那些個人能夠安安靜靜的等他就足以證明,軍職不小,才混了多久,果然是有關係就不一樣。
那亭子裡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有一男人顯然為三人之首,三人都是清一色的藍衣,好似幫派中人。
由於社會的高度自由,成幫結社已是遍地,但卻不允許私下結幫,否則會視為心懷異心,眼前這幾個人應該是前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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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兄弟闊別重逢,楊易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因為那些人對楊易的出現,因為不熟,並不顯得有多熱情。
當然楊易此來也不是為了交朋友了,他擅長於觀察,看到了這四人頭上的髮簪,居然是與呂雪櫻一樣的樣式。豈不是說這幾個就是那個什麼幫會中人,並且極可能是核心人物。
郭成朝四人介紹了楊易,那幾個才略微點點,極為高傲。
人能活到整天裝出一副高傲的狀態,一般都非富即貴,或者是自認為有恃,也或者是瞧不起眼前的人,很明顯是第三號,皆因為其楊易看來很單薄,衣著普遍,並且沒有門第公子的修養,怎麼看都像個平頭小百姓,若不是不知何緣故與郭將軍稱兄道弟,還真的會當他是透明的。
「三哲兄,這幾人都是江南一帶的鹽商之牛耳,將來若想要財源廣進,少不得他們的幫忙。」
既然碰面了,郭成也是想要給楊易介紹幾位財富爺,鹽商富得流油,這行業就跟後世買石油的國家一樣,是一本萬利的買賣,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鹽商,尤其正規的鹽商,不過販賣私鹽的不在少數,眼前幾位能與官府來往,自然不會是小宵。
楊易訝異,朝幾人打聲招呼,這訝異卻不是裝出來的,著實沒想到天南雪櫻的家族居然是鹽商!怪不得這麼有勢力。早知道狠狠鑿她一筆,真是可惜呀!
能夠販賣鹽的,通常都是黑白兩道通吃,在各個勢力間很吃得開的人物,而且也絕對不是什麼大善人。
都是為了利益,歪管怎麼說,先結交了再說,將來是敵是友,也得拿捏住主動權不是?
經過瞭解,也得知了那位大姐乃姓呂,應叫呂雪櫻才對,老是叫什麼天南這種糊里糊塗的類倭人的姓氏也是拐扭,乾脆給她換掉,既然與官府走得這麼近了何必再隱瞞姓氏呢?
「原來是呂公子,久仰久仰。」我的乖乖,同樣的姓呂的,難得是親戚不成,看長相有很大出入啊,好像不是親人,否則,他真的不希望給眼前這位明顯很欠扁的男子給附加上私人感情。
「楊公子,此名字假在哪聽過。」亭子裡,那名長相俊俏的男子朝身邊一男一女的兄妹說道。
楊易與郭成對坐,說道:「在下從未來過杭州,想必呂公子是聽錯了吧。」
那呂公子含笑:「也是,不知楊公子家住何方。」
這這這,也太不禮貌了吧,就算你瞧不起人也不用這麼直接吧,一見面就查人家戶口,你以為你是女子,想跟本公子相親啊!
既然這樣問了,楊易就算不滿也不好不回答,直接道:「六朝古都。」
呂青年聽了,與身後男女相視茫然,顯然不知楊易所說的六朝古都是指哪裡。郭成郭大頭自幼從武,沒讀過幾本典籍,典型的一個武夫,自然也不清楚。
連這知學識都不知道,還好意思瞧不起人!楊易著實無語,但若是解釋出來的話,就顯得自降身份了,管他們知道不知道,若不知道回去多看幾本書去。
呂青年淡定道:「楊公子莫不是京城之人?」
楊易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說實話這真沒什麼值得裝逼的,是你們太傻逼好不好。
郭成頗為尷尬的解釋道:「這位楊兄與我一樣,乃是金陵人士,讓諸位見笑了,我這兄弟就喜歡賣關子,唉,多看了幾本書的人都這樣。」
噢——後面兩名近侍總算明白過來,只是那呂青年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經過介紹,眼前這呂青年名叫呂周東,已經是掌權人物,身後兩人則是近侍,好像武功很高強的樣子,一副高人風範,配劍,是兄妹,男的叫晉平,女的叫晉妃。
小島上十分寧靜,這幾人也是喜靜之人,不喜大陣仗,只是喝幾杯酒聊聊天,或者是談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楊易突然闖進來,令得幾人都不吭聲了。
既然如此,楊易就不能不帶動一下氣氛了,那呂大姐故意安排自己來,不為了如此嗎。
呂周成自然不會因為多出一個外人而中斷話題,而且他自認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開口道:「此事郭將軍若能促成,在我族中助我一臂之力,好讓我一嘗多年夙願,在下日後願以身家性命相助。」
說出這段話時,坐在後面的晉妃不可察覺的露出一絲鄙夷之態。
郭成沉吟道:「此事簡單,眼前本將就有求助於呂兄的時候,大家何必客氣。」
呂周東大笑道:「若有郭將軍說項,族中幾個老頑固也就說不上什麼話啦,魚與熊掌也有兼得的時候。」
楊易斟了一杯茶水,插話道:「但不知呂公子如何兼得,如此快意平生?」
呂周東心情大好,說道:「我族中一對難以馴服的娘們,早該跟本公子了,只是偏偏就喜歡出去拋頭露面。」
楊易聽了,舉杯子道:「人生之得意有二,一金榜提名時,二得美人傾心。呂公子已佔其一,可喜可賀。」
呂周東喜歡聽好話,得此讚美,此前對楊易的不快一掃而盡,同樣舉杯道:「承楊公子美言。」
再聽了幾句好話,呂周東對楊易印象大好,直言要與楊易稱兄道弟,說要交定這個朋友,舉酒相送。
飲了幾杯後,楊易表現得意興闌珊,自言道:「見呂兄情場得意,小弟實在艷羨不已,官場無緣,情場失敗,這可以說是小弟的人生寫照。」
呂周東肅然道:「楊兄若有事請直說,說不準兄弟我能助你一把。」
楊易搖頭苦笑,想了一會,借助酒癲,悲愴道:「其實小弟也戀上了一對姐妹花,而她們想必也是傾心於我,本來一切都那麼美好,可壞就壞在了這對姐妹本來感情極好,但誰都不願意與對方分享同一個男人,因而彼此相爭,從而反目成仇,最後居然都選擇了成全對方,雙雙離我而去,而小弟我之所以來杭州,就是為了尋她們而來。」
呂周東頓起同情心,急切問道:「不知這對姐妹乃杭州哪家的閨女,還是哪個舫的……」說到這裡,他也意識到自己言辭失當,拍拍胸膛道:「兄弟我別的不敢保證,只要是在這杭州境內,楊兄你若想尋人,三日之內挖地三尺也要幫你給揪出去。若說感情一事,能幫則幫。」感情一事,他也不敢打包票,總不能幫你搶吧。聽楊易那麼說,那兩女應該是鍾意於他,只是心中有結,解鈴人還須繫鈴人。
楊易聽他這麼說,連忙起身道謝,當下便把那對姐妹的姓名說與他知,最後卻玩味一笑,坐了下來。
果不其然,呂周東聽到那兩個名字後,拿在手中的酒杯輕輕一顫,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彷彿吃了幾十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