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龍雀刀磕飛長劍,發出尖銳的利嘯聲,劃過一抹弧度,對著前方閉目的陳福斬去。
望著閉目準備等死的陳福,姜易心中微微一歎,止住斬向陳福的大夏龍雀。[.]
雨水從天而降,滴落在龍雀刀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使得刀身上森冷的寒芒更加凌厲。
閉目中的陳福見想像中疼痛沒有來臨,不由感到奇怪。旋即睜開眼,見前方直指向他的龍雀刀,不由一怔,抬頭望著那持刀的姜易,道:「小子,如今是我技不如人,敗於你,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來吧!」
「你走吧!」姜易望著說完話又閉上眼的陳福,緩緩道。
「嗯?」陳福聽見姜易說出此話,微微一怔,旋即大怒道:「小子,雖然我陳福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尊嚴。如今我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但是你休想在侮辱於我!」
望著那大怒的陳福,姜易面不改色的道:「你走吧!」
陳福見到姜易再次說出此話,一臉的不相信,遂不解的道:「為什麼?我帶人前來行刺於你,而你卻要放了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我姜易做事向來不要需要說為什麼,你可以走了!」
「當真?」
「你快點走吧!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這話卻是當真的!」姜易望著那一臉不相信的陳福,依舊面不改色的道。
「多謝!」陳福望著姜易,深深對著他一揖到底,而後又望了望那被姜易殺死,散落不堪,橫七豎八的屍體,悠然一聲歎息,抬起腳步,轉身離去。
還沒走幾步,陳福突然停下腳步,突然道:「小心那些宦官!」
說完這句話,陳福遂邁起腳步,頭也不抬向車馬驛外走去。
「小子,能說的我只有這麼多了,能否知道就看你自己了,這些我也不能幫助你,畢竟我不能忘恩負義。你今日所作所為,他日我必有後報!」
姜易見陳福臨走之際卻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覺感到微微一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到底想說什麼?
小心那些宦官?
莫非是那些宦官要殺我?
等等!
回想起剛才他詢問是何人要行刺於他,他好像說是袁氏之人,那陳福的表情好像微微一怔。
莫非、、、、、、
對!
想到此處,姜易心中不禁一陣慶幸。
他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是那些該死的太監派來行刺於他。
世人都知道他和袁家發生的事情,如今這行刺的事情當真發生的話,那麼以他的性格必定會將袁府鬧個底朝天,到時候他和袁家當真是不死不休。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的推波是那些躲在幕後的宦官之流。
而只要他和袁家越鬥越厲害,他們這些宦官只需坐收漁翁之利。
好一個驅虎吞狼,好一個活水東引。
好好好!
聯想到此,姜易是越想越心驚,不知道他這次鬼薪三年也是不是那些宦官嫁禍的。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些宦官比袁氏之人還要險惡。
他姜易平身最討厭別人算計於他,沒想到這些該死的太監,好死不死拿他來算計,當真以為他姜易是紙糊的不成。
「既然如此你們那想玩,那麼我就陪你們玩把大的,到時候看誰先死。哼!」
望著那漸漸消失在雨中的陳福,漢軍小校見姜易還在低頭沉思,旋即走到姜易身旁,輕聲詢問道:「侯爺,他走了!」
低沉的聲音將沉思中的姜易驚醒,抬起頭望向車馬驛外的方向,而後回過頭,望向臉色蒼白如紙的押送他的小校,姜易臉上露出歉意的道:「軍大哥,讓你蒙遭如此大難,姜易之過也!」
那漢軍小校見姜易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自古以來,哪有官大的向官小的認錯呢?
而且這件事根本怪不到姜易,所以姜易此舉,令得他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只能伸手撓頭。
望著漢軍小校那般滑稽的模樣,姜易不禁感到好笑,旋即也不在這上面多說,對著他道:「我們還是進裡面生火取暖吧!等這該死賊天放晴,我等在現行離去。」
「喏!」漢軍小校聞聽,低頭抱拳,答道。
姜易見漢軍小校對著那隨行的軍卒說去,也不在多說,將手中的大夏龍雀取下,抬起腳向車馬驛廢棄的大堂走去。
雨淅瀝瀝的下著,雷聲轟隆隆的打著,天也顯得更加陰沉,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是不會停的。
冀州,巨鹿。
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子裡,此刻屋內燈火通明,與外面的昏暗的天空形成鮮明的對比。
屋內,三人分別跪坐在蒲席之上。借助燈火的亮度,可以清晰的看清三人的面貌。
為首之人,皮膚白皙,面容俊朗,頜下留有一縷長髯,只是那俊朗的臉上總是泛起一抹蒼白之色,身穿一襲銀月色白袍,身上流露出淡淡的書生之氣,若再配上一把紙扇,當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秀才。
他下首之人,卻是一個滿臉絡腮鬍須,皮膚黝黑,面容粗獷,身著灰布衣,一雙大手宛若蒲扇,與上首之人相比,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這絡腮鬍須男子下首之人,卻是比他要好得多。雖說不及第一人那般俊朗,但也可以過得去。
面白無鬚,稜角分明,濃眉大眼,一襲青袍罩在他的身上,倒也有一分英勇之氣。
這三人若是仔細觀看的話,都有幾分相似之處。
「大哥,我都快急死了,我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起事?」坐在第二位的粗獷中年男子抬頭望著上首的白衣男子,甕聲道。
「是啊,大哥,我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起事?」那做在第三位的男子亦詢問道。
那坐在上首的白衣男子微微的睜開眼,望著身旁兩位自家兄弟,臉露微笑道:「二弟,三弟,莫急,此時時機未到,還不是我們起事之時。」
那做在第二位的粗獷男子聞聽,不由一急,正要詢問,卻聽到下首的青袍男子的聲音。
「大哥,此話怎講?」
「三弟,莫急。這些等時機成熟,大哥自會告訴你二人,如今只需靜心等待!」那白衣男子道。
「可是,大哥、、、」
那青袍男子還要再說什麼,卻被白衣男子舉手打斷,當即只得閉口不說。
「二弟,我且問你,如今各州響應入我太平道又有多少?」白衣男子沉吟片刻,抬起頭問那面容粗獷之人。
「大哥,如今我太平道信徒實施神符水救助人,可以說效果甚佳,那些人只要一聽我太平道,都紛紛願意加入我等。雖說如今我們不能登高一呼百應,但也可以過半。」粗獷男子回答道。
「好!如今我們只要把握這些,到時候必定可以讓那些人大吃一驚,而到了那時,我們不必受那些官家之氣。哈哈、、、」那白衣男子聞聽,突然大笑道。
若是姜易在此的話,必定會知道這三人是誰。
這三人正是那巨鹿三兄弟,張角,張寶,張梁。
如今三人聚集在此地,竟然是為了商議起事之事。
正當三人商議火熱之時,突然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富有有節奏的響起。
「何事?」
張角聞聽劇烈的敲門聲,眉頭不由的一皺,詢問道。
「稟報大賢良師,屋外有兩人自稱是二爺的好友,說又要事求見。小的說二爺有事外出去了,他們不信,還說若是我等在不放他們進去,他們就打進來。小的一時無奈,只好進屋稟報,還望大賢良師恕罪!」屋外之人,單膝跪地道。
「哦?」張角聞聽,不由望向張寶。
張寶見張角望著他,也是一臉的迷惑,遂抬起頭望著門外,道:「那二人長相如何?可有自報自家名諱?」
「回稟二爺,那兩人一長一少,大的大概有三十五六,小的大概有十之五六。那年長的稱他是姓張,名牛角。」那門外之人回答道。
「原來是牛角兄弟,你趕緊將他請進來。不、不,還是我前去比較好!」張寶聽到門外之人的回答,當即興奮的道。
話音方落,就見他起身出門前去迎接張牛角。
見張寶如此急切的模樣,張角不由感到好奇,想他二弟雖說粗獷,但是與人深交,若是不對他脾氣,絕對不會這樣,如今看這模樣,想必此人定大有來頭。
「二弟,此人是誰?」
「大哥,等我將此人接進來在對你詳細解說。」張寶伸手拉開木門,快速的對著大門口走去。
望著那越來越清晰的人影,張寶老遠就大笑道:「前面可是牛角兄弟?」
在雨中苦苦等待的張牛角,見張寶許久還未出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煩悶之氣,突然耳邊響起一道豪邁的大笑聲,旋即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見一面容粗獷,身材魁梧,身著灰布衣的絡腮鬍的男子大踏步向他跑來。
見到此人大踏步向著他跑來,張牛角心中升起的煩悶不翼而飛,邁起腳步向著來人走去,臉露笑容的道:「張兄弟,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