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劉宏聽著許永的那些對著他夢境的解說後,當即就喃喃自語,突然被張讓那恭賀的話驚醒。旋即抬起頭疑惑的望著那跪在地上的張讓。
那張讓見劉宏這副模樣,當即再次道:「老奴聽說皇甫將軍在平定那些鮮卑大軍擾我漢家邊境,卻得到一位姜姓少年相助,而如今陛下卻在夢中遭受猛虎襲擊,被那飛熊少年所救,而那少年想必就是那姜姓少年了,正應了許左監所說:飛熊者,姜姓也!此乃天賜洪福與陛下,與大漢也!」
劉宏聽罷,哈哈大笑道:「張常侍所說甚合朕心,只是這姜姓少年也不知能否歸來,唉、、、」
許永聽著漢帝劉宏和張讓的談話,眼裡露出一絲不解。
如今見皇帝心情不錯,許永再次對著皇帝道:「陛下,臣剛才聽聞張常侍說:陛下,在夢中遇到先帝一事不知可有其事?」
劉宏見那許永問這事,眉頭皺了直皺,要不是剛才見他解說不錯,緩緩地道:「許卿,有所不知,先帝托夢給朕,聲色俱厲地斥責朕,令朕好生不解。」
許永見皇帝這樣說,想必還有其他事,只得再次詢問道:「陛下,不知先帝為何斥責陛下?」
劉宏無奈之下,只得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對許永敘說了。
許永聽罷,暗自感歎一聲,旋即搖了搖頭,對著皇帝道:「陛下,請恕臣斗膽。先帝先是斥責陛下,而後又敘說會有一人前來救助陛下,想必是有皇親國戚有冤案發生,如今只好讓那夢中少年前來幫助陛下,而且此案只能是那少年才能平冤昭雪。此事還是陛下家事,臣不好幫襯,還請陛下恕罪。」
劉宏聽著許永的解說,再加上那張讓的恭維,心情大好,旋即笑著對著許永道:「許卿,若此次朕能得賢臣來助,那許卿功不可沒,朕定會好好重賞許卿。」
許永再次對著劉宏拜倒在,以頭觸地,答謝劉宏的恩賜,最後在劉宏的示意下,靜靜的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那許永離去,劉宏對著張讓再次詢問道:「讓父,那少年當真是應夢而來解救朕的嗎?」
張讓見劉宏面帶憂慮,趕忙上前勸道:「陛下,那少年此次前去斬殺鮮卑單于檀石槐,可見其膽氣,而且孟聖人曾說: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正是上天對他的考驗,亦是陛下給他的考驗,他若不能通過,想必他、、、」
張讓說到最後沒有再說下去,其所說含義不言而喻,若是那少年不能到雒陽來,那就不是什麼應夢賢臣,也不是劉宏夢中所見之人。而且那少年前來雒陽必定會受到更多的考驗,所以他希望劉宏不要對此擔心,只需順其自然。
漢帝劉宏聽著張讓所說,旋即點了點頭。他也是知道張讓所說的意思,在心中默默的念著:姜興平,汝當真是朕的應夢賢臣乎?」
張讓見皇帝臉上的憂慮逐漸退去,立馬對著他道:「陛下,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陛下還是先行休息吧!」
劉宏望著張讓示意的點了點頭,道:「讓你這麼一說,朕還真的有點累了。讓父,你先下去吧。」
張讓在皇帝的示意下,慢慢的退出去了。
望著張讓獨自退下去,漢帝劉宏卻是在宮女的幫助下緩緩地上榻休息。
張讓從漢帝劉宏那出來,卻是一點睡意都沒,腦海中總是不自覺的想到皇帝所做的夢,再加上這次宋皇后之死,想必等皇上知曉事情的原委,必定會勃然大怒。想到此處,他打了個激靈靈的寒蟬立馬,加快腳步從南門走出,向外走去。
出宮門,藉著還未夜禁匆匆忙忙的向自家走去。一回到府邸,張讓立馬派人扈從前去叫中常侍王甫到自家府邸相談要事。
那扈從見自家主人一臉的急色,知道是有大事,立馬快跑前去王甫的府邸將王甫請來。
張讓一個在府邸的大廳之上盤腿而坐,一臉急色的等待著。只有那昏暗的大廳下,微弱的火光在搖曳閃爍。
突然,那大廳的木門被人輕輕的推開,發出咯吱的聲響。
張讓聽到那開門的聲音,忙抬頭望去,見一人衣服散亂的走進來,心中鬆了一口氣。
在微弱火光下,卻見這人身高在七尺五寸左右,體型略顯纖瘦。
看年紀在四十不到,相貌平平,皮膚較大多數人要白皙許多。一雙細眼,兩道淡眉,臉頰瘦削,眼窩略有些凹陷,使得他的眸光,透著陰騭。鼻直唇恁薄,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是人言:薄唇之人卻是個刻薄寡恩之輩。
身著一身有點凌亂的華衫,卻也無法遮擋他那陰騭的氣勢。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張讓派人前去請來的王甫。
望著那正盤腿而坐的張讓,那王甫立馬快步走上前,問道:「張公,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讓你這麼緊張。」
張讓示意王甫坐下,望著他道:「王公,可知禍不遠矣?」
王甫面露不解之色,疑惑的道:「禍不遠矣?此話曾何說起?」
張讓聽罷,當即搖了搖頭,歎息道:「唉,王公,你可知我為啥這麼急著叫你前來?」
王甫笑問道:「我若知道,就不這麼急切的跑過來了。張公,你還是說吧!」
張讓抬起頭,直直的望著王甫,道:「王公,你可知陛下叫我前去何事?」
王甫望著張讓那面帶凝重之色道:「所為何事?」
張讓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陛下做了一個夢。」
「所做何夢?」王甫好奇的道。
「陛下,在夢中夢到先帝在宋皇后之事上大聲斥責他,且陛下在夢中還差點被白虎吃掉,幸好遇到一人前來解救,才得以活命。」張讓對著王甫將劉宏在夢中之事簡簡單單的說了。
「宋皇后之事?」聽到這,王甫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而且陛下對此事有點保持懷疑之色了,你這段時間還是靜一靜吧!」張讓望著那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的王甫,平靜的道。
有些話,有些事,只要點到即可就好,最終會是怎麼樣,這已經不需要考慮了。因為別人左右不了你的思想,也左右不了你所要做的事。
「是嗎?那我這段時間就靜靜吧!」王甫沒有在此事上和張讓過多的糾結,而是再次問道:「先帝托夢,白虎來襲,飛熊解救,想必陛下當時必定震驚萬分吧!」
張讓卻道:「陛下何止震驚,而且也是陛下鴻福,將有應夢賢臣來助,此事也不好說,但是卻應在那姜姓少年身上,所以事情還沒決定之前,我們必須要將這少年掌握住,這樣就避免了那些清流名士得到他;就算得不到他,在危及到我們時,就派刺客將此人殺了。」
王甫聽著張讓的那陰毒的話,卻是點了點頭。
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有除去。只有死去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東西。
直到雒陽城中雄雞打鳴,張讓和王甫才結束了此次的談話。
而在并州,那漫天飛雪早已停下,凜冽的寒風也已離去。獨自留下了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銀裝素裹。
在并州的一處小屋處,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獨自在那小屋前打著拳。
那拳一時快若如風,一時卻慢如磨。一時如大鵬張翅,一時如猛虎下山。
拳風呼嘯,虎虎生威,隱隱間猶如蛟龍出海,又猶如猛虎傲嘯山林。
一套拳打下來,那身影卻是緩緩的停下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
感受到全身上下,一片火熱,額頭上冒著絲絲汗珠,那少年喃喃自語道:「唉,還是不行,左手還是使不出力氣來。」
從他說話的聲音處,就可以聽出這少年是何人,不錯,這少年正是那在并州養傷的姜易,
此刻,姜易臉色紅潤,往日的蒼白早已不見,手臂也沒在被白布綁住,看上去精神抖擻。
望著眼前被他破壞的雪景,姜易面露一絲苦笑:」景雖是好景,但是卻沒人欣賞!」
「姜大哥,你又出來練拳了。阿爹說:叫你現在不要過度的練拳,可是你、、、哼!」
一道嬌呼聲從後方傳來。
只見一位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女向姜易走來。
這少女一對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微微翹起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讓人忍不住想上去一嘗清芳,當真是個美人胚子。
姜易聽到這聲音響起,只得轉過身來,面帶苦笑,道:「秀兒,我這不是出來活動下筋骨嘛,都在修養了快兩個月了,我這手臂早好了。不行,你看。」說著就抬起手臂,緩緩的舞動起來。
那叫秀兒的少女卻不會聽姜易的鬼話,當即不依不饒的道:「你又說,上次也是的,到了晚上手臂疼得直叫,這次我可不信。」
說完,就上前抓住姜易的手臂,拉著他往屋內走去。
姜易見刁秀兒拉著他往屋內走去,嚇了一跳,當即只得再次怪叫道:「哎呀,我的手,我的手、、、」
刁秀兒聽著姜易那哭叫聲,當即嚇了一跳,忙鬆開手,回過頭望向姜易。
卻見姜易早已在她放開手袖之時,逃了出去,對著那刁秀兒,大道:「哈哈,秀兒,你看這外面多麼美麗呢,我可不跟你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