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北街的街道上,卻看見這一幕。一個眉目清秀,一頭烏黑的長髮被木簪豎起,身穿黑色長衫,不到弱冠之齡的少年正騎在一匹駿馬,一手持槊,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一名廣額闊面,虎體熊腰,身披甲冑的不到而立之年的男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割袍斷義,只為那死去的遼東軍卒報仇的姜易,而那名未及而立之年的男子卻是孫堅。
此時這北街卻是出奇的安靜,眾人都望著場中的兩人,而那祖茂早已被一同趕到的黃蓋等人扶著在一旁觀望。特別是遼東那些軍卒,當姜易說出那些話時,都是瞳孔冒著激動的色彩的望著姜易。
孫堅也沒想到姜易竟然這樣,不為別的,關是這份義氣,就說明他孫堅沒看錯人。雖然最後不得不和姜易動武,但是孫堅心中也有一份期待,他也想知道姜易的身手如何。
孫堅望著眼前的姜易,亦是手持古錠刀,遙指著姜易,緩緩的道:「那就戰吧!讓某孫文台見識下你的手段。」
姜易見孫堅準備好,一拽馬韁,縱馬前衝去,大喝一聲,手中黑色馬槊對著孫堅直刺而去。
望著那極速而來的姜易,感受到槊頭上的凌厲,孫堅亦不敢大意,忙舉起手中古錠刀,大喝一聲,對著姜易劈去。
砰!砰!砰!
孫堅和姜易立馬戰作一團,兩人之間刀風滾滾,槊浪排排。
一個雖說年少,但是卻膂力驚人,一桿馬槊在他手中宛如毒龍鑽,上下翻飛,令孫堅防不勝不防。
另一個手中古錠刀舞動的虎虎生風,招招嚴密,密不透風,聲勢駭人,令姜易不敢大意。
望著場中戰作一團的兩人,眾人先一開始激動,陶醉,直到最後滿臉的震驚。特別是黃蓋等人,孫堅的武藝他們一清二楚,可是令他們沒想到是姜易竟然這般厲害,如今和孫堅戰在一起,盡然不分上下。
兩人戰到三十回合,孫堅突然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古錠刀對著姜易劈去。
望著孫堅那蓄勢凌人的一刀,姜易滿臉凝重,舉起手中的馬槊向那迎著他劈來的大刀擋去。
「鐺!」
古錠刀的刀頭劈在了槊桿上,發出「鐺」的一聲。
姜易手中那桿馬槊被壓得彎成弓狀,而姜易卻是沒那麼好受。但見姜易滿臉通紅,一雙眼睛佈滿血絲的死死盯著那壓在槊桿上大刀。突然只見姜易大吼一聲,硬生生將孫堅的大刀頂了回去。
孫堅見姜易將手中古錠刀給頂了回來,大感驚異,卻沒想到姜易這般厲害,最終他還是小看了他。旋即搖了搖頭,望著姜易大笑道:「好身手!再來、、、」
孫堅這話還沒說完,姜易喉嚨一甜,頭仰天噴出一口鮮血,眼睛一閉,身體從馬上落了下來。他心中一陣苦笑,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沒能給那遼東軍卒報仇,看來他還是小看了三國的武將啊!
韓當正看著姜易將孫堅的大刀給頂了回去,卻沒想到姜易仰天吐出一口血,從馬上摔下來。大吃一驚,忙催馬上前將姜易接住。
孫堅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剛才還好好的姜易,突然之間仰天吐口鮮血,就從馬上掉下來了,正準備去接住他,卻看到韓當已催馬來到,也就不上前了,而是將古錠刀收起,望著韓當。
韓當接住姜易後,察覺到姜易沒事,旋即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望著孫堅,正準備說話,卻沒想到被一陣急促馬蹄聲打斷。
馬蹄聲由遠及近,不及一會兒就看到一群人望著這邊奔來。
望著那當先一位年紀四十出頭,身穿長衫,相貌堂堂,儀表不俗,頜下留有一縷黑鬚。卻見這人舉起手對著孫堅等人大叫道:「爾等都給某住手!」
孫堅望著來人,大吃一驚,連忙翻身下馬,靜靜的等待著來人。
皇甫嵩快馬趕到現場,旋即翻身下馬,望著場中那觸目驚心的血紅色,一張臉黑得如同墨汁,轉過身來望著孫堅道:「爾等這是要造反了不成?」
孫堅見皇甫嵩一張臉黑得如同墨汁的皇甫嵩,忙上前向其解釋。
皇甫嵩聽著孫堅的解釋,望著那韓當懷裡昏迷的姜易,對著眾人道:「不去殺那些劫掠的鮮卑大軍,卻在此處自相殘殺,這成何體統!都給我散了。」
聽著皇甫嵩的話,孫堅一陣苦笑,知道他還在氣頭上,旋即帶著黃蓋等人離開此處。
望著離去的孫堅等人,皇甫嵩對著那韓當道:「你先將這小子帶回去休息吧!等他醒了就叫他來找我。」
望著那騎馬離去的皇甫嵩,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以後,才對那些遼東軍卒道:「爾等先回去吧!姜司馬現在昏迷過去,等醒來再說。」
說完,韓當抱著姜易往住處走去。
當姜易醒來時,已是三天之後了。微微的睜開眼,全身上下一陣疼痛,望著眼前的情景,姜易一陣恍惚,不知不覺的來到這個世界已有八個月。如今他卻又躺在榻上,想想就覺得好笑,可是杜澤等人卻已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且他也有點小瞧了三國的那些牛人們,想到這裡,姜易搖了搖頭,是大腦清醒一些,在緩緩的從榻上起來。
當韓當看到姜易從房間裡出來時,望著臉色依舊有點蒼白的姜易,韓當上前道:「姜兄弟,你怎麼不多休息會。」
姜易望著韓當,輕咳了下,緩緩的道:「韓大哥,我如今昏迷了多久?」
韓當道:「自從你昏迷到如今已有三天了。」
姜易點了點頭,道:「可是如今卻不能為那位兄弟報仇,唉、、、」
望著姜易那副懊悔的模樣,韓當勸道:「姜兄弟,此事卻是不能怪你。況且你已盡力了,只是比那孫堅差點罷了。」
姜易知道韓當為他好,可是他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只是如今不能報仇,那也就只能到以後了。
韓當見姜易低頭沉吟,道:「姜兄弟,那皇甫大人叫你醒來到他那去。」
姜易一怔,問道:「你是說皇甫大人叫我到他那去?」
韓當道:「是的,叫你一醒來就去。」
姜易也沒再說什麼,對著韓當一抱拳,就往太守府走去。
等到姜易來到太守府時,卻是早有人帶他前去見皇甫嵩了。當他來到大廳時,卻見到孫堅和皇甫嵩坐在大廳中。
皇甫嵩望著門前的姜易,示意姜易進來。
姜易一進來,對著皇甫嵩躬身抱拳道:「皇甫大人,不知你找我有什麼事?」
皇甫嵩見狀,卻是起身上前,大笑道:「興平,文台,你二人弓馬嫻熟,千人難敵,卻是不可少得的良才,假以時日定會成為朝廷的棟樑之材。切不可為了小事而傷了和氣。」
而後,又望著姜易道:「興平,自從我來到這襄平城後,見識你的武勇之後,亦為你感到歎服,沒想到這遼東就有如此豪傑之士。我也知道興平你恩義無雙,所以此事就由我來解決吧。」
姜易沒想到皇甫嵩會這樣說,旋即抬起頭望著皇甫嵩,只要將那祖茂給斬了,使我那同甘共苦的弟兄在天之靈瞑目就行。」
一旁的孫堅聽著姜易這話,正要起來說話,卻見皇甫嵩擺了擺手,道:「人死如燈滅!況且當日死了兩人,而那祖茂已被你刺傷,何不就此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更好?」
姜易見皇甫嵩這樣,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當即對著皇甫嵩抱拳道:「既然大人這樣說,我現在不與他計較,等下見到他我必定手刃此賊。」
孫堅在一旁聽著,心中一陣怒火,他沒想到姜易這樣,當真以為他孫堅的人好欺負不成。
皇甫嵩卻道:「那時我不在,你們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總之一切看個人本事。」
見皇甫嵩這樣說,姜易再次對著他躬身行禮道:「既然大人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直接對著皇甫嵩一拱手就退了出去。
望著姜易退走,皇甫嵩搖了搖頭,對一旁的孫堅道:「文台,此事我也無能為力了。只是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吧。」
孫堅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他豈會體會不到皇甫嵩的苦楚,若要是他也必定會這樣。只得對著皇甫嵩抱拳道:「大人,如今這樣已好了,唉,沒想到剛和姜兄弟結識,如今卻是這個局面、、、」
當姜易趕回住處時,見到韓當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韓當眉頭皺了皺,也沒說什麼。
姜易見狀,獨自一人往小屋裡走去,將木門關上。
當黃昏時分,韓當來找姜易時,輕敲門很久卻沒有反應,忙打開木門,卻見屋內空無一人,只是榻上卻有布帛寫成的書信。
韓當上前拿起,卻有一份是他的,當即打開一看。
信上卻這樣寫道:「韓大哥,如今遼東戰事已完,我也沒什麼事情了。自從杜村一百多戶人口死去,我心中難安。每每睡時,都會夢見杜村之人那副慘狀。
如今我已和姜奴一起前去鮮卑王庭了,你也不用在尋找了。那些得到的意外之財就分給那些兄弟們吧。若是死者,就分給他們親人。
韓大哥,雖說你如今已是一軍司馬,若你想有所建樹,就跟在那位皇甫大人身後吧。我想以你的武藝,必定會得到陞遷的。
還有希望韓大哥將令封信交給皇甫大人。」
韓當看完姜易留下的信,拿在手中,感覺其沉甸甸的,一雙眼睛早已濕潤,心中卻是默默的道:姜兄弟,其實早在見到你時,我已被你所折服。如今我韓當又豈會為這職位而放棄一知己。不管怎樣,我都會等你會來的,因為我韓義公不相信你是短命之人。」
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韓當拿著令一封布帛往太守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