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太守府中一處大廳中,正站著兩人。那年長的是一中年文士,另一人卻是不到弱冠之齡。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遼東太守王紀和那從外出探聽敵情風塵僕僕回來的姜易。
大廳在此刻顯得十分寂靜。而那王紀正低著頭,一張臉陰晴不定望著那在他面前的黑色包裹,眼中閃爍著寒光。他沒想到王休會死,而且死的那麼慘。如今被人將頭顱割下,送到他面前來。
聽著姜易那那滿帶嘲諷的話,王紀雖心中憤怒不已,然則此刻他知道眼前少年若不給他一個說法,必定會弄得滿城風雨,這可不是他即將要走時,希望看到的。等到他離開之後,他可不管這些了。總之現在先穩住眼前少年。
王紀抬起頭,望著姜易,臉露迷茫之色,道:「我怎麼知道?這王休自從那日死後,我就沒看到了,如今倒好,竟被人給殺了。」
姜易聽罷,臉露嘲諷之色,道:「王大人,你是覺得我白癡,還是以為你白癡呢?就算三歲小兒到此話,都不會信,更何況我呢?」
見姜易對他所說的嗤之以鼻,王紀望著姜易淡淡的道:「若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只是如今你待怎樣?」
「我待怎樣?哈哈哈、、、」姜易聽著便笑道。
「血債需血還!」姜易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王紀,瞳孔裡閃爍著森森寒芒。
聽著姜易那寒氣直冒的話,王紀曾幾何時聽到別人對他說這樣的話,受到過這樣對待,就算那些世家不認可他,但是也不會這樣當他面這樣說。王紀怒極反笑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當真我王景陽怕你不成!在這襄平城中還輪不到你來猖狂。所以小子我勸你還是少費這心了,奉勸你一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姜易聽罷,臉色淡淡的道:「我不確定我能否在這襄平城中算是猖狂,也不知道你是否怕過我!但是我只知道,在我陷入危難時,是誰救了,是誰給了我再生的機會。如今既然有人想對他們動殺心,那就休的怪我姜興平心狠手辣。既然你有此心,那麼你的明我替你收了。希望你下輩子投胎,莫在遇到我姜興平!」
說完直接拔出腰間的大夏龍雀,理也不理那被氣得鬍子直吹得王紀,直接一刀劈向他。
王紀嚇了一跳,剛才還跟他有說有笑的姜易,沒想到說變臉就變臉,忙向一邊跑去,大聲叫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望著那猶如驚弓之鳥四處亂跑的王紀,姜易眉頭皺了皺,要不是他現在受傷,行動不太方便,豈會給這王紀機會。
姜易一手拿著大夏龍雀,慢慢的向王紀逼近而去。
王紀一時不查,被姜易逼到牆角處,見身後沒有去路。望著向他緩緩走來的姜易,王紀強裝鎮定的道:「只要你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甚至連這遼東太守之職都可以給。」
姜易聽著王紀那話,一愣,停了下來,面帶怪異的望著他。
王紀見姜易一愣,停了下來,大喜過望,再次說道:「只要你放過我,你想要什麼?你說,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
姜易見王紀又在那叨嘮,覺得很煩。他剛才停下是被王紀一句話驚醒,那王紀說他連太守之位都可以讓給他,而他剛才從外打探敵情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個熟人隨車隊離開了,如今聽到王紀說這話,再聯想到那,心中一定,對著王紀說道:「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依你,希望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王紀聽罷,對著姜易一抱拳,躬身道:「多謝小兄弟手下留情,只是不知道小兄弟想要什麼,只要我王景陽有的,必定會為小兄弟辦到。」
姜易聽著王紀詢問聲,沉吟不語。
那王紀見姜易在那沉吟不語,心中冷笑:只要我這次脫困離開了,就算我放過你,那些鮮卑和世家大族也不會放過你的。哼!小子,和我鬥,你還嫩了點。
姜易沉吟不久,將手中佩刀收起來,抬起頭對著王紀道:「既然大人這麼說,那我也就不推脫了。只要大人依我三件事,我就放大人離去。」
王紀見狀,不疑有它,忙問道:「不知小兄弟,要我依哪三件事?」
見到王紀這樣,姜易依舊不慌不慢的道:「這三件事也不難,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你聽好了。」
王紀望向姜易,側耳傾聽著。
「這第一件事就是那些與我一同出去打探敵情的人,你要給他們封賞,特別是這兩人:韓當和黑熊!」姜易開口道。
「這些冒著生命危險前去打探敵情,封賞是應該的。至於你所說的那二人,一個在你入獄之中多次前來求情,該賞,另一個與你關係莫逆,那我就讓他們做一軍司馬,不知可行?」
姜易聽後,點了點頭,再次說道:「這第二件事卻是讓你寫封求援的書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雒陽上交給皇帝告知這裡的情況。」
「這件事好辦,我依得!」王紀聽著姜易所說的第二件事,點了點頭道。旋即又問道:「不知這第三件事是什麼?」
姜易見那王紀如此急迫,不禁笑了笑,道:「第三件事不難,也就是你向城中百姓告知:鮮卑來襲,並將你剛才所說的兩件事一併說出,就行了?」
王紀沒想到姜易這第三件事如此之難,他本來還決定先應付姜易,等到姜易放過他,他逃出城和王威匯聚就行了。實在沒想到姜易如此狡猾,盡然要他當著滿城百姓親口敘說這些。臉上流出為難之色,望著姜易道,懇切的道:小兄弟,不知這第三件事可否通融下?」
姜易望著王紀,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寒芒,淡淡的道:「可以!」望著王紀臉上帶著興奮的色彩,姜易一轉話語,道:「但是我不信你!」
聽著姜易前半句,王紀正準備高興,卻沒想到他那最後說出的話。當即氣得吹鬍子瞪眼,望著姜易,氣結的道:「你,你、、、」
姜易理都不理王紀,直接道:「若是這第三件事你做不到的話,那前兩件也就不要做了。我送你上路吧!」說著就將腰間的大夏龍雀拔出,緩緩地指向王紀。
那王紀見姜易拔出佩刀,當即下一跳,想到現在在姜易手上,若不答應,搞不好以這小子的性子,真的會殺了他。旋即伸出手來,一咬牙對著姜易說道:「我依就是,小兄弟何須動刀呢?」
姜易不與他廢話,對著他說道:「那就請大人出去向城中百姓宣佈吧!」說完,一雙眼睛望著他,若他有不答應的話,立馬就一刀上去。
王紀被逼的無奈,只得取出布帛,書寫救援書信。待寫好,親手交給姜易。
姜易望了望上面的內容,滿意的點了點頭,忙對著那在廳口處站著的韓當兩人招手,道:「韓大哥,你先將這封密信在抄一份托付心腹,命人一份將其送給幽州刺史,希望他造作準備;一份送到快馬加鞭火速送到雒陽,呈交給當今聖上。望他早日發援兵前來救助。」
韓當和黑熊在外聽著姜易和王紀在大廳所說,心下感動。如今見姜易叫他找心腹前去送信,忙接過手中的布帛,對著姜易一抱拳,快速退出大廳,吩咐人前去。
姜易望著那王紀,再次道:「走吧,王大人,再將這兩件事做好,你再怎麼做隨你了!」
正當姜易等人在襄平城中對著城中百姓敘說此事,當他們知道鮮卑來了,那城中紛紛炸開了鍋,就像蝗蟲一般。直到王紀說已派人前去搬救兵去了,那恐慌的聲音才少了許多。
等到王紀將姜易所說的三件事辦完,姜易就放了王紀。等到王紀回府後,姜易對著黑熊道:「黑大哥,如今也不早了,眾兄弟們也累了,讓眾兄弟歇息去吧!」
黑熊聽罷,大笑道:「那姜兄弟,我這就和大家說去,你也早點歇息吧。」
望著那離去的黑熊,姜易對著那早已回來多時的韓當道:「韓大哥,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韓當剛回來不久,望著姜易道:「不知小兄弟有何事要說?」
姜易對著韓當耳邊低聲細語幾句。
韓當一怔,臉上露出一抹異色。
「姜兄弟,這個不可能吧?」
望著韓當那懷疑之色,姜易旋即搖了搖頭,一臉苦笑道:「韓大哥,我也是不確定,才問你的。只是你也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如今只好派人監視那王紀,若他要是天黑時出門,那就有鬼。我們在悄悄跟著他,看個究竟。」
「好吧,如今也只有這樣了、、、」韓當望著姜易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緩緩地點了點頭道。
天色漸漸的降了下來,等到快要關城門的時候,卻看到一人頭戴黑色斗篷,騎著馬快速出了城門。
望著那騎馬出門的人,姜易從暗處出來,緩緩的對韓當道:「如今那王紀真的出城了,想必是害怕鮮卑鐵騎,暗地裡潛行逃跑。我早說過像這種人死有餘辜,身為一郡之首,卻不想著為民請命,只顧自己死活,獨自潛行逃跑,就算殺死他也不為過!走吧,我們也跟出去看看,有些事是時候解決了。」說完,快速向城門走去。
韓當此刻滿臉陰晴不定,他沒想到這太守如此膽小,盡然不顧百姓死活,獨自逃跑。若這件事讓城中百姓知道,可想而知。
「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韓當也向姜易追去。
等到姜易和韓當出了城,沒走多久,就見姜奴牽著兩匹馬上前,對著姜易道:「主人,小人
見那人騎著馬從此路離去。」
姜易和韓當翻身上馬,向著王紀離去的路追去。
遼東與遼西相交界處的一山谷,正有十幾人在此等候著,為首之人。滿臉焦急之色,嘴中喃喃自語道:「爹,怎麼還沒來呢?按理應該早到了,可如今到現在還沒來,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爹說過要來的,那就一定回來,他從來沒騙過我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遠去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那馬蹄聲由遠及近,不到一瞬間,就看見一個人影騎著馬向這個方向跑來。
王威聽著那急促的馬蹄聲,抬起頭,藉著那微弱的光亮定睛看去。卻見那人不是王紀還會是誰?
望著王紀來到,王威鬆了一口氣,靜靜看著那向他跑來的王紀,叫道:「爹,在這裡,在這裡。」
當王紀看到王威和那些心腹扈從,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有點事耽擱下,好吧。如今已出城,沒人知曉了。等到了河內,再將那些東西給當今張常侍和趙常侍,我們就可以再到別的地方上任了。」
王威見狀,忙向他爹問道:「爹,天色不早了。我們先走吧,不然就要在此處過夜了。」
王紀聞言,也不說什麼,點了點頭道:「威兒,你去對他們說!」
望著王紀騎馬向前走去,王威忙轉身,對著那些扈從說去。
正當他們收拾好了,準備啟程時,卻再次聽到一陣馬蹄聲。眾人定睛看去,卻見到兩道人影正快速的向他們追來。
眾人眼中露出一絲迷茫色,紛紛望向王紀。
王威望著也同樣露出迷惑的王紀,問道:「爹,這是怎麼回事?」
王紀搖了搖頭,隧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當那兩人走近時,王紀暗道一聲:「不好!他怎麼來了,剛快走,威兒,快點、、、」
王威還愣在那裡,不知所措,不明王紀突然怎麼這麼大驚所怪的,叫他叫他快點,正大他翻身上馬時,那兩人早已催馬來到,其中一個大叫道:「王大人怎麼走的如此之快呢?」
王紀見那兩人追上來,當即笑道:「也沒什麼,只是王某知道自己德才淺薄,不能當任太守一職,如今只好上書給聖上,希望派位比王某德才高的人來當那太守一職。」
姜易催馬上前,微瞇著眼睛盯著王紀,道:「大人既然如此想走,應該告訴興平一聲,好讓興平送送大人一程啊。」
王紀笑呵呵的道:「不用了,小兄弟心意,王某心領了!」
說完,對著身後的扈從道:「我們走吧!」
正準備轉身離去,姜易那猶如死神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大人又何必走的那麼急呢?」
王紀見姜易這樣,當即怒問道:「你待怎樣?」
姜易騎在馬上,淡淡的道:「我待怎樣?我不說過嗎?血債需血還!」
王紀見姜易還不放過他們,當即惡從膽邊生,對著身後的扈從道:「你們誰給我將這小子殺了,我賞他一佰金!」
重賞下必有勇夫,而且那些扈從從小到大,何曾見過這麼錢,當即就有幾個不怕死的向姜易和韓當衝過來。
望著那在王紀重賞之下向他們衝來的扈從,姜易和韓當直接拔出刀,催馬向那些人殺去。
「殺!」
馬奔去,手起刀落,就有一人頭顱落地。
望著不到一瞬間就被姜易和韓當殺得潰不成軍的扈從,王紀有點急了,忙對那些剩下的扈從說道:「你們還不去上前幫忙。」
那些剩下的扈從在王紀呵斥下,紛紛向姜易和韓當揮刀殺去。
喊殺聲一大片,姜易剛手起刀落,殺了一人,虛幻一刀,縱馬向王紀奔來,對著王紀大喝一聲,一刀劈向他。
王紀見姜易催馬揮刀斬向他,忙抽出腰間的佩劍,對著姜易刺去。
「砰!」
刀劍相交,金屬交鳴。
王紀手中的佩劍飛出去,虎口被震得鮮血直流。
姜易見狀,得勢不饒人,揮刀向王紀斬去。
王紀在馬背上緊閉著雙眼,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眼看就快將王紀斬殺,一旁的王威亦刺出手中長槍,對著姜易小腹刺去。
姜易見狀,忙將手中大夏龍雀一旋轉,攔住刺向小腹的長槍。大喝一聲,對著那王威劈砍去。
王威見姜易向他撲來,忙舉槍直刺,可是他卻低估了姜易。
只見姜易是那長槍如無物,側過身子,在馬上一縱,一刀對著王威面門劈去,猶如力劈華山,猶如大鵬展翅般落向王威。那王威哪會想到姜易會這招,一個閃躲不及,被姜易一刀斜劈下來,從肩膀處被姜易生生劈了開來、、、
「噗!」
王威慘叫一聲,屍體跌落馬下。
那王紀望著王威被姜易劈成兩半,當即大叫道:「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