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後傳來馬的長嘶聲和馬蹄觸地的篤篤聲,姜易坐在馬身上轉過身望著那向他跑來的小黃駒。
那頭小駒正是姜易所救的滿身受傷的黃駒,見它飛快的邁著馬蹄向姜易奔來,直到離姜易身前不遠處才揚起馬蹄,嘶嘶長鳴停下來,打著響鼻。
於今的小黃駒哪裡還見得到當時的受傷的樣子,站在人前的是頭一雙略帶著紫色的眸,不時有五彩的光芒閃過。強健的四肢,雄峻的軀體,無不給人以力的美感,再加上那一身黃色的鬃毛,給人看上去帶有種說不出的野性。
杜澤望著停下的小黃駒,笑呵呵的對姜易道:「姜兄弟,看來這頭你所救回的小黃駒好像有點捨不得你離開啊。」
姜易見狀,忙從馬上下來,笑著對杜澤說:「杜大哥,說笑了、、、」
說完,上前伸手撫摸著小黃駒的馬頭,那小黃駒好似通靈般,伸著頭在姜易的衣服上蹭了蹭,打著響鼻,好似埋怨姜易丟下它獨自離開一樣。
姜易撫摸著小黃駒的鬃毛,對它說道:「乘風啊乘風,我此次到城中有事,並不是去玩,而且你還沒有康復好,等你康復好了,我在帶你獨自奔馳,於今你就留下來吧。」
姜易說完,又對杜澤說道:「杜大哥,我不在的期間,乘風就有勞你照顧了。」
杜澤望著眼前的一人一馬,不禁笑道:「姜兄弟,你還不信我嗎?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它的。」
姜易聽著杜澤的回答,又自翻身上馬對著他抱拳道:「那杜大哥,我就先走了。」
「好的,姜兄弟,路上小心點。」杜澤亦抱拳道。
姜易翻身上馬,一手拽住馬繩,兩腿夾住馬腹,向襄平城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姜易並不急於往襄平城趕去,他騎在馬上,慢悠悠的想著今後的事。
來到漢末已有五個月了,於今在這遼東氣候有點變冷了,看這樣子要不了多久就可能會下雪了。對於他來說,他覺得有必要去看看天下九州的人和事,想見識見識這時的一切,好讓其更快的融入這個世界。
不管怎樣,姜易覺得既然來到這個世界,與其埋怨老天,不與去面對這一切,這樣起碼活得太累。
望著那有點灰沉沉的天,姜易夾住馬腹,向襄平城急速而去。
襄平城因為經姜易上那麼一鬧,比平時守衛要森嚴了許多。城門口的門卒都依次的對進出的人進行盤問和查探。
姜易在馬上望著城門口的情況,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微瞇著眼,思緒著怎樣混進城去。從要到襄平城之時,他就知道那個郡守大人不會那麼好說話的,雖說當時不能在那麼多人的面報那傷子之痛,但在過後肯定會下冷刀子的。
姜易知道不能這樣騎馬進城了,於今之計只有將馬放在別處,他在跟在別人身後混進去。不過在做這之前,姜易覺得有必要將他的面龐塗改下,這對於他來說倒並不忙煩。前世老頭子有教過他,對於他來說算作小菜一碟。
做好了這些準備,姜易不慌不忙的向城門口走去。
城門口的門卒見到一老兒要進城,便上前攔住道:「站住!現在非常時期,需要進行立檢。」
那老頭見狀,惶恐的道:「軍爺,小老兒不過是進城換點東西,並沒有放過錯啊。是不是搞錯了,軍爺。」
那門卒嫌這老兒囉嗦,不耐煩地上前用一支手推這老頭,另一支手按在腰間的護刀處的刀柄處,惡狠狠的道:「你這老頭,哪有那麼的廢話,叫你站住立檢就站住立檢,再不快點,小心刀子伺候,快點、、、」
「哎喲、、、」「軍爺,您、您不能這樣啊,小老兒到底犯了什麼錯、、、」
姜易在身後見這些門卒對一老人都動手、大聲呼喝,心中怒急,但他知道事分輕重緩急,眼前並不是與這些門卒衝突的時機。於是他連忙上前對這門卒和氣的道:「這位軍爺,您高抬貴手,您看他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我看他一點不知情,對他動手,於情於理對您的名聲都不好。你看是不是先放他過去呢?這點是小的一點心意,還望軍爺不計前嫌,行行好,放過這老頭、、、」
那門卒本來就有氣,見到一個長得平庸的不能在平庸的但卻穿著一襲青衫的青年來攔他,當即大怒,但見姜易拿出那一小袋銀白之物,當即笑呵呵的對姜易輕聲的道:「還是你小子會做人,不過你小子說的也是,那你們剛快滾進去吧,別再妨礙軍爺值守。」說著,便伸手來拿姜易的那袋的銀白之物。
姜易見他放過了他們,忙將被那門卒推倒在地的老人扶起來,和那老人慢慢的向城裡走去。
姜易扶著老人來到城中,站在道路的一旁,對老人說道:「老丈,我只能送您到這了,希望今後您出來時,與家人一起,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傷害了。」
那老頭直到被姜易扶著進城到此時才從惶恐中清醒過來,望著姜易,感激的道:「多謝小哥了,剛才要不是小哥出手相救,恐怕小老兒這條小命就沒了。於今還能在這,小老兒不甚感激。」
姜易見老人已清醒過來,忙趕緊道:「老丈,不必客氣,這只不過是小子的分內之事罷了,於今老丈沒事,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說完,對著老人一拱手,忙向鐵匠鋪走去。
那老丈見姜易於此,當即搖了搖了頭,忙轉過身子,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一座古老成舊的建築坐落在襄平城的北面的一處無人問津的角落。那建築沒有那般的堂皇,但卻有一種古樸,讓人感覺彷彿經歷了無數數月被風雨吹打、佈滿滄桑的老人屹立在這角落上。
再次來到這鐵匠鋪,姜易有說不出的感慨。幾個月前,他也來過此處,但遠沒有這次來得強烈。雖說這鐵匠鋪還是沒變,但給他的感覺總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
姜易凝視著這座鐵鋪好久,再次抬著腳步向裡走去。
「叮、叮、叮、、、」
鐵鋪裡傳來陣陣的鐵錘敲打的聲音,那聲音如同一首交響樂般,為人演奏著悅耳動聽的旋律,讓人在這一刻蕩滌心情。
姜易走進門,望著那正在一絲不苟的在打造的王老頭。
只見王老頭左手拿鐵鉗夾著一長形鐵物,右手拿著鐵錘對著那鐵物聚精會神的砸下,隱隱間能看到那錘下的鐵物的胚狀,是一把即將成型的大刀。
王老頭望著走進來的姜易,又再次低下頭打造手中的武器,緩緩地對姜易說道:「你等下,這把刀就快要成行了,讓我完成這幾筆就好了。」
姜易聽著王老頭的話,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揮錘捶打的王老頭。
「叮,叮,叮、、、」
王老頭大喊一聲,快速的砸向那鐵胚。
「砰、、、」
鐵錘和下首的刀胚相撞聲不絕於耳,蕩起金屬交鳴的聲響。
王老頭望著下首的刀胚,用鐵鉗夾住它往一旁早已打好清水木桶中一放。
「嘶嘶,嘶嘶、、、」
金屬與冰冷的河水相接處,木桶之上旋即升起一陣白色霧氣,散發出那噗嘶嘶的響聲。
望著打好的大刀,王老頭將其放在一旁的放各種未裝飾地兵器架上,並轉過身來對站在一旁的姜易道:「你要的東西我已打好了,跟我到後院看看,是否滿意吧!」
望著放下手中東西,轉身向後院方向走去的王老頭,姜易忙跟在起身後向後院方向走去。
王老頭帶著姜易來到後院,指著那單獨擺在兵器架上的兩件兵器,對著身後的姜易說道:「這兩件就是你要我打造的一槊一刀了。」
姜易聽著王老頭所說,忙上前向兵器架處走去。望著那擺放在上一槊一刀,姜易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姜易將那馬槊拿在手上,靜靜地打量著它。
那桿馬槊全長一丈二,通體漆黑,槊桿通體光滑圓亮,槊頭是三稜形,隱隱閃爍攝人的寒芒,槊柄尾端裝有鐏。
槊的使用方法主要有劈、蓋、截、攔、撩、沖、帶、挑等。對於使用者大多都是力大勢沉的人。
姜易望著這桿馬槊,那是越看越興奮,當即手持馬槊在這庭院的空曠處舞動起來。
那桿馬槊彷彿就是天生為他打造的一樣,在他手中如同活著一般,看那架勢如同一條出海騰飛的黑色的蛟龍。看那架勢不將天空攪動一番,誓不罷休一樣。
姜易整個人都沉靜在舞動馬槊之中。周圍的塵土到處飛揚,有時還能聽的到那與地面碰撞的聲音。
當姜易舞動著馬槊一番,緩緩地停了下,靜靜地站在那兒,雙手撫摸著它,淡淡的道:「不錯,該給你取個名了。嗯,你全身漆黑,黑如墨金,又如同那出海騰飛的黑色蛟龍,那就叫你龍冥鎖金槊吧。」
王老頭望著將庭院弄得亂七八糟的樣子的姜易,上前道:「怎麼樣?是否稱心滿意呢?」
姜易將馬槊單手豎立拿著,抱拳對著王老頭道:「王匠人,這桿馬槊我十分喜歡,多謝了。」
王老頭見狀,忙擺手道:「先別著道謝,再看看那把按你要求所打造的刀吧,等會再說謝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