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鐵看上去像個混子,其實他是一名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生。跟我喝著酒偶爾還能作兩首小詩:「幸福就像一張溫馨的床,躺著就往下掉美女…」我呵呵的一笑,也能粗俗的和他對兩句:「生活就像一顆老槐樹,上面托著明月,下面一對情侶脫褲子…」馬鐵來精神了,說脫吧,現在就可以脫,沒人敢說你,非等著有月亮的時候再脫?我說你這人太俗,現在人的生活都很浪漫,沒有一個美的壞境誰和你玩心跳?你以為都像我們父輩那麼容易湊合,鑽進工廠供暖溝裡就可以愛如潮水。馬鐵啃完一隻雞腿,擦著油膩的手說,那是你接觸的女人太挑剔,我的那些女把子們都也很隨便,有的就和我在倉庫辦事,反而覺得也很浪漫。我認為浪漫沒必要重點渲染環境,只要你有一個喜歡浪漫的心,你無論怎樣來生活都是很浪漫的,哪怕就一根小草照樣能隱射出浪漫的氣氛。
我感慨的說,看來浪漫這方面我還很欠佳,今後需要向馬兄多學習,隨便找個地方就能讓女人爛漫起來。馬鐵和我共同乾了一杯說,「你和王六媳婦第一次開房那天,你就表現的很特殊。王六老婆光著身子一扭屁股,你嘩嘩的往下掉汗珠。你告訴我,當時你是興奮的出汗還是故意在演戲?」我吃了一驚,說,「是王六媳婦和你說的吧?這個騷娘們,哪有和別人說自己**的?我看她大腦倒是有問題,時常在卡殼。」馬鐵嘿嘿道,「不要上火嗎,她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既然已經把她日了,她也給你帶來了歡樂,所以就別再說她的不好。」我無語,不滿意的甩甩頭,端起一碗老湯吸溜的一下喝了一半,歎口氣說,「就這麼點**,讓她全曝光了。」馬鐵有點不高興了,開口道,「和我說能有什麼事?你還信不過我?我都和你講了她與我之間的曖昧情節,你就不能讓我知道你和她之間的事,你是不是太有點裝逼?」看到馬鐵口氣很沖,我馬上滿臉堆笑的說,「信得過,信得過,好啦,現在我們不講王六媳婦,說點別的好嗎?」「你想說些啥,我可以和你隨便聊。」
我猶豫片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內容。這時候正好走過來一位女服務員,我一看她這張臉長得,比鞋底子都難看幾倍。一雙眼睛小的都快蒸發了,還有一個肉團型鼻子,但鼻尖是平的,就像被人有意用刀削過,齊刷刷的感覺。最後是一張厚嘴,下嘴唇嚴重下垂,上嘴唇卻剛性般向上翻捲,露出四顆出色的門牙,一天到晚都向觀眾開放。她端著一個茶壺分別將我們的茶杯斟滿水,我無意中看到了她的手指,剛吃進去的魚香肉絲也被她這雙手膩歪的吐了出來。她的手實在太粗糙了,手指關節嚴重腫大,就像虎爪一樣自帶彎曲。我心想妹妹呀,你咋就這樣不小心,竟然把手整成這個樣子,看來我這雙老手也沒你的級別高。馬鐵問我,你又看到了什麼,眼神為何如此驚奇?我用腿磕了他一下說,你看見剛才給咱們倒水的那位女子嗎?馬鐵抬起頭沖服務台望去,就見女子雙手搭在襠上,憨然的註釋著門外顧客的情況。「她怎麼啦?」馬鐵問。我說你沒看到她的長相嗎,都已經長成這樣了,還不默默無聞的做個本分人,偏偏要在腦袋頂扎多紅花來顯示自己,這樣不是襯托的她更難看了。馬鐵咧著嘴樂呵道,「你也給她留一份活著的空間吧,就允許漂亮美眉追求時尚,醜女連愛打扮的愛好都要受限制,這個世界就太不公道了。」我啞口無言,心說你丫的又開始裝好人了,你埋汰別人的時候比我歪多了。要不說人家生個孩子沒**兒,要不就說人家生了個孩子就是一串葡萄,號稱葡萄胎。
我剛想到這裡,電話忽然響起,小囡衝我嚷道,去哪兒了?吃個便飯也能吃這麼長時間?你表弟已經來咱市場了,你趕快回來吧。我問小囡,革命吃過飯沒,小囡說這個點他到哪裡去吃飯。我說那你讓他過來吧,我現在正和馬鐵在一起吃飯,順便讓馬鐵也認識認識他。「你們在哪家飯店?」我說出了市場大門向右走,過一個紅綠燈就能看見一家寫著山西好嫂子麵館。小囡馬上壓了電話,我還想說一句,裡面卻嘟嘟的沒音了。「我表弟馬上過來。」我沖馬鐵說道。馬鐵愣怔的樣子,說這麼快就到了,看來你表弟也是個急性子。「誰知道呢,前天給我來的電話,今天就到了。估計在那邊早煩上了。」以前我和表弟的關係特好,那時候我剛成過家,他還在讀高中,只要他一有空總往我家跑。他那時正年輕,看見我有了小孩,總是羨慕的說,我什麼時候也能有個孩子就好了。等他第二年去當兵時,我家就出事了。期間,他回來探過一次家,那時候我剛和崔靜分手。他很驚訝,問我,「表哥,你為什麼要離婚?你們不是一直生活的很和睦嗎?是誰給你們的幸福扔了顆炸彈?」我悲痛欲絕,眼淚像泉水一樣滾落。捏著嗓子眼兒說,「是柳天龍這個畜生,他就是奪走我幸福的那個壞蛋。」「柳天龍!」革命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說這個壞蛋竟然敢給表哥帶綠帽子,你就輕易咽這口氣嗎?我說,我已經找過他,他比我還恨,說在我和崔靜結婚之前他就和崔靜好如燈籠火把,說我不應該找他,他不是第三者,而我是第三者。還說他看到崔靜和我結婚心情比我現在還要難受,但他一直在忍,現在我找上了門就想和我兩火相拼。革命急了,「表哥,你在和崔靜結婚之前就不知道她和柳天龍之間的關係嗎?」「不知道,崔靜也從沒和我提過他的名字,以前我也沒在縣城生活過,也沒有獲取這方面消息的方法,就是你父親為我介紹了崔靜我才來到這裡的。誰知這裡面還有這樣多的事情,真是讓我『自殺』都嫌樓層低。原來你父親和崔靜媽是一對鐵靠,我的婚姻是被他們這種私情所利用了。」說完,我傷心的淚水止不住的下落,革命氣得都在砸桌子,吶喊道,「良心啊,都被狗吃了,怎麼能把自己私慾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呢?即使是我父親所為,我同樣不能可憐他,因為他的做法已經超出了他人格的界限,我當兒子也照樣站出來用公道說話。」我被革命的正義感征服了,就覺得他一點都不像他父親,完全是姨媽慈善心腸的再版。
現在革命來投奔我,我打心裡這個高興。趕忙接通他的電話問,走到哪了?革命說,我已經看見山西好嫂子麵館,馬上就過去了。我放下電話,沖馬鐵說,再要兩道菜,我表弟來了。服務員剛添加了第一道菜,我就看到革命樂呵呵的從外面進來。我倆很親切的握了握手,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卻說我胖了,我說現在有吃有喝的不想胖也不行。然後他又笑瞇瞇的沖馬鐵點了點頭,我趕緊解釋道,「這位是市場管理辦公室主任,以後你就是在跟著他混。」革命伸出手很有禮貌的和馬鐵握在一起,說以後斷不了給馬哥添麻煩,請多多關照。馬鐵也很會說話,說有你表哥在這裡挺著,你不用很費心思,他肯定會讓你混好的。革命很憨厚的沖馬鐵說,我知道表哥有能力,所以我來投奔表哥。我希望借助表哥的福氣,能在這裡混出點人樣來。
我給革命遞了一根紅雲,說你既然來了,就好好品嚐一下正宗北京二鍋頭的味道。來我這裡最好不要拘束,吃好喝好睡好,晚上再夢到一位北京風味的美女,估計你以後就會愛上這裡,再不願離開了。革命羞澀的笑了笑,我連家鄉的美女都控制不住,北京的美女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馬鐵插嘴說,「小伙子,你有很多選擇的機遇,可不能隨意放棄,現在北京街頭到處都寫著北京歡迎你。」我說對呀,你還年輕好好努力吧。接著我們三人快快樂樂的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