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馬上要離開縣城時,不知誰給崔靜傳了信,說我回來了。也許縣城小的緣故吧,抱住情人打個嚏噴都能驚動一半人。於是,我不想見的人在車站出現了。「黑子!」她喊著我的名字,臉色憔悴的已經敲響了警鐘,如果再不注重身體有可能要見醫生。我說你怎麼來了?崔靜極度難過的沒說出話,眼角的淚水嘩嘩的下落。一瞬間搞得我很難為情,心說在我該走的時候你卻來哭著送我,你姥姥的,你實在的討人嫌了。我砸砸嘴裝作關心的問,「最近怎樣?工作順利嗎?」崔靜揉了揉眼睛,說過的不好,心情也不好。我說這能怨誰,只能說你自己的路沒走好。崔靜哇的一聲撲在了我的懷裡,她好像要跟我重溫舊夢,有悔過的意思。瞬間我想起和她最初相愛,對著她媽的面我就把她吻得嗷嗷呼哧。那時候為何就那麼的喜歡她,那麼的有激情?而且被她迷的從縣城剛離開就又想上了,晚上睡覺都不敢裸光,生怕不小心摸到小弟弟再重演打飛機一幕,搞得每天都要曬床單真是羞澀無比。最後還是扛不住崔靜的誘惑,沒多久就從省城搬家到縣城,實現牛郎織女的日夜盼望的夢想。
這歲月的流逝,思想的變化,現在就永遠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無論怎麼看她也不會動心,因為她美麗的外表早被骯髒的內心給吞噬了。
就當崔靜突然撲到我懷裡時,我被狠狠地嚇了一跳,趕忙勸解,「不要哭了,這個場合不是我們敘舊情的地方。待會兒招來警察,還以為你是我買來的媳婦,我是在強迫你跟我回家。」崔靜吸溜了兩下立刻止住哭聲,說你離開我們娘倆就從沒說想過我們嗎?我說沒有,有過的傷是不能去想的,越想會越痛。崔靜難過的閉了下眼睛,然後咬著牙說,我們生活在一起那段時間,我對你怎樣?你心裡應該最清楚,現在我不行了,想得到你的幫助,可是你總要躲著我,害怕我沾你的光。你敢說你沒有背叛我嗎?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裡,守在月光下,你總是說愛我到永遠,說這一生都不變心。最後還是你變了卦,還是你撕毀了當初的諾言。現在我都不想談你的過去,我只想提醒你我們分手時你拿走了家中所有的積蓄?最後好活了你自己,卻讓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痛苦難耐。
崔靜是動了真格的,好像要和我針鋒相對是預謀已久的。等她把所有怨氣全部發洩完,整個人開始崩潰了。情緒在波動中,一隻手顫抖著,淚水如雨。即使憔悴的表情依舊能看到她嫵媚的女人韻味,能看到從前讓我想了又想的水蛇腰。我矛盾的心理一陣發自心底的自責,痛恨她給我戴綠帽子的一切行為。
現在她是乎完全看不到自己對待愛情上有沒有越軌行為,看不到她私通別人給我帶來的苦衷。就是要針對我的不好,讓我說出她對我曾經付出了很多。
我終於明白她要見我的目的,毫不客氣的說:「你來的意思是想和我要以前的錢?那可能嗎?我希望你不要再惦記著那些錢了,那些錢是我該得的精神磨損費。況且,我不可能總把那些錢存放在那裡不動,我也要生活,也要花錢的。你走吧,不要在這裡拖延我的時間了,我還要趕末班車回北京。」
崔靜被我堅決的一刺激,心口拔涼拔涼的難受,眼前一陣暈乎差點倒在地上。我趕忙扶住她的胳膊,她摸了下還算清醒的腦袋,狠狠的怒視著我,「黑子,你不會得逞的。即使你現在一分錢不捨的花,我也會找回我當年的損失。首先我的兒子長大他就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告訴他,你的養父是個非常陰險的傢伙,他極度討厭你,幾乎每一天都在野蠻對待你,有一次他把你舉過頭頂差一點摔死。媽媽為了挽救你,白白送給了他八萬人民幣。你長大了一定要去找他,讓他把屬於我們的錢拿出來。
我口口聲聲說這筆錢是對我的精神賠償,但崔靜從沒有這麼認為,她認為我是在威脅她,是從她身上詐走了一筆錢。我氣性十足的搖著頭,對眼前這一切感到非常的不滿。心想即使有多少恩怨,也不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和我訴苦。最後我對她說,你恨吧,恨到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怕你恨我。因為我做人光明磊落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崔靜只嚷了幾嗓子就蔫了。
前段時間她真叫不順,連住病了兩場。和我借錢沒有得逞,後來又打起了柳天龍的主意。柳天龍氣憤的說,「我現在已經是殘疾人了,我怎麼能照顧你們娘倆?你快饒了我吧,我只想讓我的生活再清靜些。」「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給了你機會,我就沒機會了,告訴你我現在也需要別人的幫助。」說實在的,自從柳天龍出了事,他才懂得疼愛自己的老婆。因為崔靜和淑娜全靠不住,一看到他不行了,立刻全躲了。現在只有他老婆真心真意的守護在他的身旁,柳天龍感動的哭了,直悔恨以前對老婆關愛不夠。所以現在的崔靜在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光澤,他只能在心裡痛罵她,更別說讓她去關心她的生活。
崔靜還是想從柳天龍身上搾點錢,因為他知道柳天龍病退後一個月還有一千多元的退休金。最後對柳天龍說,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也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和你借錢,關鍵是你的兒子他沒人管。我認為你在能吃飽飯的同時就應該考慮到兒子是否在餓肚子,這是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柳天龍聽到自己的兒子,心裡咯登的一下,這個兒子他媽的是我的,這怎麼辦?我再逃避也無法逃脫這種血緣關係。然後冷不丁說:「黑子就不能幫他嗎?」「靠,你也能說出口,這個兒子就是因為不是黑子的人家才和我離婚。如果是他的孩子,即使他發現了你我之間的事,他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說實話,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忍心拆散這個家。可是這孩子不是他的,是你我**後的結果。你說哪位正常人能經受的住這樣的刺激?沒拿刀子將你我廢了就很不錯了。」
柳天龍立刻無語了,沉思了半天才說,「這要是趕上過去,這點錢算什麼,靠,也就是我的零花錢。可是現在的不同了,我殘疾了,失去了猖狂的本領,也沒了掙錢的渠道。因而也顯得很窩囊了。所以什麼也別說了,我柳天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也真夠倒霉,這或許是上帝給我的懲罰。想當初你我在一起本身就非常的安靜,黑子也被我們逼走,我們在一起是多麼的幸福。只怪我當時太貪婪不滿足現狀又相識了淑娜,這個女人我和她說過很多次,我們只是情人的關係,不要玩真的,但她就是不聽,非要和曹剛離婚。最後激怒了曹剛卻給我帶來一場災難。這個世界啊,我現在才明白,不要太貪婪,越本分越好。現在我坐在輪椅上,才有資格講出這樣的話。
柳天龍講話中,已經是後悔莫及,眼淚像沖刷的雨水沿著臉頰不停下流。他坐在輪椅上,難過的用手去托自己的額頭。看得出,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的感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