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天使吸血鬼
這個女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徐雲起在心裡暗暗地想。
「嘿,小子,你到底考慮清楚沒有,沒錢就把身體抵給我。」女人像是讀到了徐雲起心中的想法,橫掃了他一眼。
要不是徐雲起,她也不會惹這個麻煩,一個越南人打了也就打了,沒什麼,只是在他身後,卻有個極討厭的幫會。越南幫在拳場裡並不受人待見,他們即不能打,又沒有本錢賭,之所以能在拳場裡混下去,完全是因為他們手裡操控著一群雛妓。
打拳是件極危險的運動,一個不小心就會命喪拳場,拳手們為了保持競技狀態,就不能吸毒,所以對於隨時要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他們來說,一具溫柔的女性身體,是派遣壓力的最好手段。
「你要我的身體,做什麼?」他是個男人,就算真的被女人怎麼樣……吃虧的也不是他。但徐雲起卻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那女人看他的眼神,簡值就像是買主在打量著貨物。
「誰要你的身體,我只要你身體中的一部分。」果然,女人再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她低下頭在身前的抽屜裡摸索了一會兒,摸出一沓子a4紙,拍到徐雲起面前,「吶,想清楚了,就簽了它。」
「這是什麼。」徐雲起拿起a4紙翻了翻,雪白的紙張上印滿了專業晦澀的醫學術語以及法律條款,如天書般,看得人頭暈眼花。
女人拿了隻馬克筆,在紙上圈圈畫畫,「器官黑市知道嘛?沒錢交保險沒關係,輸了比賽也沒關係,只要到時候把你的一對腎臟中的一隻抵給我就可以了,我們錢貨兩清,我絕對不再找你的麻煩。」
女人一邊說一邊笑,笑得十分有誠意,但徐雲起卻覺得後背莫名地有些發冷。
她的算盤打得倒真響,在腎源如此緊張的今天,一隻腎臟在黑市最少也可以賣到30萬的高價,而他的保險費最多不過300塊而已。
「即然是黑市買賣,為什麼還要需要簽合同?」實在不想就這麼輕易地被人當豬仔賣了,徐雲起做最後的掙扎。
女人眉頭一挑,一臉你怎麼這麼無知的表情道,「當然要簽,現在什麼不用合同啊,你打黑拳還要交保險呢,萬一手術過程中出了意外,你掛了。沒有手術同意書,我要被警察請去喝茶的。快點簽了它,別浪費我的時間,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話,就趕快滾,湊夠了錢再來。」
女人的脾氣實在不小,徐雲起還沒問幾句,她就已經煩了。把手上的馬克筆硬塞在徐雲起手裡,徐雲起心裡歎了口氣,「如果贏了的話,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說完,他就拿著筆在女人標注的地方刷刷幾筆簽下自己的大名。
「你你你,你怎麼真簽啊!!」剛剛把比賽事宜安排好的接頭人,一回來就看到徐雲起正在往紙上寫著什麼,等他看清楚紙上的內容,立刻失聲大叫道。
徐雲起一頭霧水,而女人已經樂得見牙不見眼了,「快快,願賭服輸,把錢給我。我可沒威逼利誘他,都是他自己願意的。」
接頭人垂頭喪氣,想要抵賴不給錢,但礙於女人堪比探照燈般的目光,炯炯地死盯著他,最終也只得從口袋裡摸索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到桌上。
徐雲起完全被這兩人的動作弄迷糊了,就在他開口想問個清楚的時候,突然發現桌上的錢不見了。
錢在桌上停留了沒有一秒鐘,就從眾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但除了徐雲起之外,好像沒人發現這一異常的情況。
徐雲起好奇地把頭探出去,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女人身後黑暗的角落裡有張破破爛爛的小沙發,沙發不知道是什麼人扔在這裡的,看上去像是有了上百年的歷史。被磨得油光的沙發扶手上此刻正安然地坐著個小人,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大的男孩兒,漂亮得出奇,眉眼和女人如出一轍,又比女人多了些英挺之氣,像是個精緻的瓷娃娃般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彷彿要溶入夜色這中似的。
此刻,他正低著頭,仔細地把綠色的紙紗一折一疊,堪比鋼琴家般細長的手指,靈巧異常。
對於大鈔的突然消失,女人不以為然,她回過身,溫柔地拍了拍男孩兒的頭,俯下身子對他低語,「阿楠,疊青蛙可以,不過千萬別像上次那樣,把青蛙丟到水池裡。這只青蛙好貴的,可以抵我們半個月的伙食費了。」
少年乖乖地低著頭,對於女人的話沒有半點反映,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自己手上的紙張所吸引,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
再轉回身與徐雲起對視時,女人臉上溫柔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狡黠,「算了,看你幫我贏了賭注的面子上,你的保險費我先替你墊上好了。好好打,輸了的話,以後的醫藥費給你打個95折。」
她說著,速度極快的將徐雲起剛剛簽好的器官買賣合同收了起來,並像是吃飽了地狐狸似的,朝他笑了笑。
剛剛他簽了器官買賣的合同,不就是她該出保險費了麼?為什麼又要說先替你墊上好了?徐雲起還想再問些什麼,接頭人卻不勝其煩地推了他兩把,「走吧走吧,字你也簽了,老子的錢也被騙了,你趕快上場,爭取多拖些時間,讓老子多賺些回來。」
台上準備迎戰的黑人,外號叫坦克,一身如金剛般糾結橫生的肌肉,站在台上就像坐黑色的小山一樣。坦克是拳場裡的老人,打野拳出手,有些名氣之後又參加了wwe,拿了兩界季冠軍,不過後來因為脾氣火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就被人從wwe圈裡擠了出來,只能淪落到打黑拳。
像坦克這樣從野路子裡混出來,又受過專業技能訓練,年紀不大,正處於身體巔峰狀態的拳手,是拳場主的最愛,同時也是拳手們最恐怖的對手。
徐雲起對著台上的彪形大漢打量了幾眼,在心裡對他做了個初步評測之後,又把頭扭過來,見不遠處的女人正一個人站在角落裡,朝這邊看過來,於是就扯著嗓子問道,「你叫什麼?」
女人一怔,原本想假裝沒聽到不答理他,但一想到人家剛剛才和自己簽了合同,不好這麼冷酷,於是就漫不經心的答道,「我姓林,我叫林向晚。」
上了拳台,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因為徐雲起是新面孔,而且他180公分的身材即不像艾瑞克那樣的彪形大漢那般引人矚目,又不如泰拳拳手小巧靈活,所以觀眾對他並沒有太大的期望。坦克登台的時候,下面的觀眾鬼叫了幾聲,等到徐雲起上來的時候,基本上就把他無視了。
徐雲起也不在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等待著。真正比賽前,還有十來分鐘放鬆肌肉的時間,接頭人站在他身後,十分慇勤地把毛巾和牙套遞過來,「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如果過了十分鐘的話,獎勵會加倍的。」
十分鐘時間,對於一般人來說或者只是白駒過隙般一眨眼就過去了,但在拳台上,十分鐘可以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人曾經做過測試,就算是中輕量級別的專業選手,一拳的力量也可以打死一匹馬,更不要說像坦克這樣重量級的選手。
在坦克面前,徐雲起看起來太過孱弱了。
或許在亞州人裡面,他的身材算是極為英挺的,但是放在歐美壯漢扎堆的地方,他就完全不起眼了,再加上徐雲起的皮膚是淺粟色的,在耀眼的白灼燈照耀下,就顯得越發蒼白,要不是他背後有條幾乎貫穿全背的舊疤,恐怕他剛一上場就要被觀眾噓下去。
大家花錢來,是看純爺們打架的,可不是看小白臉的。
比賽的獎金對於拳手來說並不是很豐富,尤其像這種實力懸殊,一看就知道輸贏的比賽,就算是贏了,也拿不到太多的錢,因為大部分利潤都莊家吃掉了。
相反,做為輸的那一方,如果可以絕地反彈,反而會有不錯的收益。就算是不能反敗為贏,如果輸家可以堅持十分鐘以上,就算被打得血肉模糊,只要不倒下,每分鐘都會有額外的獎金,因為越到後面,比賽就會越艱苦,台上見了血,觀眾就會越激動,到時候下注的人越多,莊家賺的也就越多。
徐雲起在心裡對坦克已經做了幾番詳細的評價,他的性格有些冷,不像一般的拳手,上了台被觀眾一刺激,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滿場跑,他只是安靜地坐在台角,時不時的和接頭人說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