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雖然只是金星uo的一具天使投影,其強度遠遠不如朱月和水星小蜘蛛這兩個以本體現身的uo……嗯,如果再拋開她那比生化武器還要恐怖的殺人神曲,以及高等生命體的本能震攝,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女孩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她那微妙的治癒能力卻意外的讓人心喜。
僅僅只是片刻時間,在她那散發著如同天使一般聖潔光芒的雙手撫摸下,眾人之前被殺人神曲所重創的身體和精神,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而做完這一切的小天然,卻好像只是喝了口水那麼簡單……哦,對了,她肚子又餓了。
從這一結果來看,林洛有理由認為她的治癒能力是需要食物充能的……難怪是個大吃貨,和洛天依一樣,不吃東西就唱不了歌。
到了現在,蒼崎青子等人也不再對小天然「天使」的身份抱有懷疑了,畢竟把險些被自己殺掉的完好無損的救回來,這種不科學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很違和,別說天使,就算有人說她是全能神,那也不足為怪的。
而在商談了一會……或者說,對第四魔王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批駁之後,林洛也起身告辭。有著「聖盃戰爭調查員」這樣一個身份,他的腰桿也能挺得很直,總算不用再被當做廢物看待了。
只是,就在林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卻傳來兩儀式的聲音。
林洛回頭看去,發現一身和服的兩儀,正向著自己走來。
「有什麼事嗎?」
兩儀式微微點頭,眼中閃過幾分猶豫的神色,「想找你說點事情。」
「哦,那就稍微走走吧。」林洛也沒問剛才為什麼不說,點著頭應了下來,然後就讓小天然自個先回去了,和兩儀式一起走在僻靜的小道上。
路上。林洛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言不發的走著。
而兩儀式似乎也在猶豫著,幾次張口卻是始終沒能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直到走了近三分之一的路段之後,她才說道:「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林洛反問道。
「嗯,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說話間,兩儀式看著林洛,一臉的若有所思。
林洛洒然一笑,「或許吧。但我應該沒有和你有過交流。」
他說得不清不楚,卻也沒有說謊,其實就算沒有當初和初代惡王的那一戰,他也不會對兩儀式陌生,可即便有著那一次經歷,他和兩儀式也僅僅只是見了一面,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哪裡會有交流。
兩儀式聽了。臉上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
就在四年前,那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似乎被捲入了一場恐怖的戰鬥之中,就是在那場戰鬥裡,她被人刺傷,瀕臨在生死之境,直到她再次康復醒來的那一刻,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她整整在醫院裡躺了兩年。
因為那次事件,不僅讓她失去了兩年的時間,甚至就連體內的第二人格也因此消逝,但不知是福還是禍。從生死邊緣徘徊過的她,卻也讓她獲得了足以將任何活著的東西殺死的直死魔眼。
或者這是一個禍,因為她並未因得到這種能力而高興,有的只有那異於常人的違和,和對非人類一樣的存在的厭惡。
剛剛醒過來的那一刻,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也因為第二人格的消逝而意志消沉,她很清楚,原本死掉的應該是自己,但最終卻是第二人格代她死去。
也就是那段時間,她遇到了以心理醫生登場的蒼崎橙子,在對方的幫助下,精神漸漸穩定了下來,同時也掌握了如何帶著直死魔眼生活下去的方法,於是她索性加入了蒼崎橙子的事物所……也不能說是報答吧,只是那個地方可以讓她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下去,至少不用擔心直死魔眼會造成什麼困擾。
經過了近兩年時間,她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生活,而對於體內第二人格的消逝,雖然悲傷仍在,卻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
對於四年前的那一幕,她卻始終無法釋懷。
她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因為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就是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原本呆在家裡休息的她突然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利器便已經貫穿的她的身體。
那個時候,她的意識與身體都接近崩潰的邊緣,就算到了現在也無法回憶出具體的情況,只是隱約間她還記得……就在那一刻,她一直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直到失去意識為止。
從後來蒼崎橙子的話中得知,當時她的身體狀態非常糟糕,不僅腹部被刺穿,甚至就邊內臟都幾近全毀,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有十條命都死了,而她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雖然造成了兩年的沉睡。
但是兩儀式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活下來並不是奇跡,而是因為那個陌生的男人。
即便是在當時那種意識模糊的情況,她也依稀記得,是那個男人向自己丟了什麼東西過來,將她瀕臨死亡的生命維持住,而且……當時那個男人始終不曾鬆開那只抱著她的手,也是讓她在絕望中感受到的僅有的一絲安全感,正是因為那份感覺,她的意識才不至於潰散。
這件事她不曾向任何人說起過,哪怕是對蒼崎橙子都沒有絲毫透露,可是她不打算就此糊糊塗塗的過下去,這兩年來,她一直都不曾放棄尋找當初那件事情的真相,同時也不曾放棄尋找當時的那個男人。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加入蒼崎橙子的事務所,進一步深入的去接觸這個世界的神秘和黑暗,在她的內心,探索四年前的答案也是一個原因。
然而,在那神秘的世界裡行走了兩年。她卻找不到任何線索。
直到前幾天與林洛的相遇。
雖然當時那個男人的相貌她已經完全記不得了,可是在看到林洛之後,那股模糊的記憶卻一下子清晰了起來,雖然還沒有和當初那個男人重合。但她的心裡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直覺告訴她,林洛很可能與當初那個人有著關係。
然而林洛此刻的回答,卻將她的這個猜測徹底擊碎……哪怕她不記得了,可是那麼重大的事件,如果林洛真是當初的那個人,肯定不會忘記。
而林洛既然沒有印象,那就不可能是當初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兩儀式不禁有些喪氣,也沒心思和林洛繼續走下去,正想出言告辭,忽然聽到:「要打一場嗎?」
「嗯?」兩儀式頓時一愣,看見林洛正望著自己。
「打一場?」兩儀式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雖然她並沒有輕視林洛,能在十年前從被此世之惡黑化的聖盃中存活下來,並且十年後的現在依然勇敢的踏入聖盃戰爭。甚至身邊還帶著一隻恐怖的天使,這樣的一個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物。
但就力量而言,林洛現在也就一般格鬥家的水平。甚至連一堆混混都擺平不了,這樣就要和她打……會不會太過了?
看著兩儀疑惑的表情,林洛笑而不語。
「你是說真的嗎?」兩儀式不確定的問了一遍。
林洛點頭,笑道:「當然是真的,還是說你以為我敢踏入這次的聖盃戰爭,真的只是勇氣可嘉,亦或有著天使保鏢嗎?」
完後,林洛伸手一彈,然後剎那間,周圍的環境瞬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紛飛的雪花從天空飄落,盡灑在兩人的身上。
「這是……」兩儀式頓時變色,眼中滿是震驚,「固有結界?!」
周圍環境如此突兀的改變,在兩儀式的認知裡只有一種能力,那就是固有結界。但是,林洛沒有任何的魔力,他是怎麼使出固有結界的?
林洛的目光向著周圍看去,最後停留在兩儀式的臉上,洒然笑道:「固有結界嗎……雖然也不是不能這麼說啦。」
「呃?」林洛的這句話讓兩儀式再次動容,難道不是固有結界?
不對,空想具現化是固有結界的亞種,無限接近於魔法的一種能力,如果林洛現在施展的不是固有結界,那就只能是空想具現化……真正的魔法!
可這樣豈不表示,他比自己剛才想像的更加厲害?!
兩儀式完全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畢竟一個完全沒有魔力的人,竟然隨手施出了空想具現化這種最高等級的能力,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現在你應該稍微有點興趣了吧?」林洛看著兩儀式,笑問道。
興趣?這可已經不僅僅是興趣的等級了啊!
兩儀式心道,同時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拿在手中,然後冷靜的說道:「真的要打嗎?我的能力只有直死魔眼,但是被我殺死的東西是無法……至少生物是無法復活的。」
兩儀式本來想說,不管什麼東西都無法復原,只是立刻想到了半個月前與妖夢的對戰,那把無法殺死的樓觀劍,已經讓她不好意思再說了。
「沒關係,直死魔眼打不中的話也沒意義。」林洛隨意的說道。
「好。」既然都已經說了這樣的話來,兩儀式也覺得沒必要再藏拙,而且與持有空想具現化的對手較量,也是不錯的一種鍛煉,當即點頭。
話音落下之際,她的直死魔眼已經開啟,在她的這雙魔眼之下,任何結界都是浮雲,只要一刀下去,結界就會煙消雲散。雖然至今為止,她也沒有切過固有結界和空想具現化,但是!
空想具現化說穿了,就是讓自我的意志與世界直接連結,使世界變化為如想像那樣的環境……也即是將心中描繪的事現實化,而從無中生出有來。但是,它能干涉的終究只是自然,而無法影響到她,更干涉不了她的直死魔眼。
如同桌椅石頭這些非生命都存在著死線,空想具現化也是有著死線的,甚至理論上。只要她足夠強大,就連世界的死線也可以看到。
兩儀式如此確信著,但是當她的直死魔眼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處的世界並不存在死線。唯一具有死線的只有……自己和對面的林洛!
無法直接對空想具現化進行攻擊嗎?
兩儀式心中稍微愣了愣,卻也沒有失去冷靜,只是對於接下來該怎麼做卻是有點困擾了……因為她的能力是一擊必殺型,哪怕只是輕輕觸到,也會將對方致於死地,這種能力讓她只能是一個殺手,所以像切磋這種事會很麻煩。
「在戰前猶豫。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
就在這個時候,林洛卻是率先攻了過來,毫無花巧的一記直拳,力量不大,速度不快,可是當兩儀式注意到的時候,那拳頭已是近在眼前,然後巨大的拳風掀起。瞬間就將她吹飛了出去。
「如果你以為直死魔眼就可以威脅到我,那就太天真了,我還是那句話。打不中的攻擊,再華麗也沒用。」
兩儀式身在半空之中,恐怖的拳風吹得她睜不開眼睛,然而,尚未等她從這種糟糕的狀態中緩過來,林洛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同時還有那危險的警兆。
這是來真的?!
雖然不知道林洛到底做了什麼樣的攻擊,可是這時候,兩儀式卻感覺自己彷彿遊走在死亡邊緣,這種危險的意識。簡直比當初面對芙蘭朵露都要可怕。
只能上了!
頓時,兩儀式不再留手,眼睛猛的一下睜開,林洛的身影還沒看到,卻已經看到了在眼前晃動的死線,本能的揮動匕首切了過去。
啪!
林洛輕鬆躲過了兩儀式的斬擊。右手扣在了她的手臂上,然後輕輕向前一甩,當即轟的一聲,兩儀式的身體被重重砸進雪地裡。
「怎麼樣,現在你還覺得你需要手下留情嗎?」站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兩儀式,林洛如此說道。
從雪裡站起身子,兩儀式抬頭望著,已是說不出話來。
手下留情?或許反過來才說。
雖然僅僅只是交手了一招,但她很清楚,真正手下留情的人是林洛,如果林洛願意,剛才那一刻,就可以輕易取她性命。
走眼了,都走眼了啊!
兩儀式看著林洛,聯想起不久前青子和橙子對他那廢物的稱呼,心中只有苦笑……如果這樣的一個人也能被稱為廢物,那麼這個世上就沒有不是廢物的人,他——簡直比英靈都要強大啊!
此時此刻,兩儀式已經完全認清了雙方間的實力差距,再沒有之前那種天真的想法,全力戰鬥。
只不過,哪怕她再怎麼用上全力,面對林洛照樣如同嬰兒一般無力,速度跟不上,體質跟不上,力量跟不上,必殺的直死魔眼……別提了。
而林洛似乎也沒有手下留情,接連不斷的攻擊讓兩儀式僅片刻時間就已經有點站立不住了,雖然沒有什麼大傷,卻也已有多處骨折。
這種情況讓兩儀式想到了貓戲老鼠……貓在抓老鼠的時候,從來不會立刻將老鼠吃掉,而是先戲弄一番,直到玩膩了才下嘴。
當然,兩儀式並不覺得林洛是在戲弄自己,反而更像是一種指導戰,很多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破綻,林洛在戰鬥之餘都一一道了出來。
兩儀式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眼界正在逐漸變得開闊。
沒錯,事實上這正是一場指導戰,因為兩儀式的實力太弱了。
雖然就大眾眼光來看,兩儀式強得沒邊,然而實際上又如何呢?在二十七祖和uo這種超常規的人外們連續登場的現在,以兩儀式那普通人的體質和普通人的體術,只要二十七祖們不犯二,她能佔到什麼便宜?
所以,林洛認為有必要讓兩儀式認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
那股存在於她體內,卻未被她發現的,獨一無二的力量!
「想來經過剛才的那番較量,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打不中的攻擊是沒用的,那麼……」站在兩儀式的對面,林洛神秘的一笑,「接下來我要教的課題時,打中的攻擊是否能起作用!」
打中的攻擊?
兩儀式心中一愣,還沒等她從這句話中反應過來,林洛就已經電射一般衝上。
對於林洛的速度和實力,兩儀式已經有了充分的瞭解,所以毫不猶豫的將匕首刺出,然而……本以為自己會再次失手的她,卻在下一秒鐘徹底呆住。
因為林洛並沒有躲掉,而是直直的撞到了匕首上。
那匕首的尖刃確確實實的紮在他的手掌,切割死他的死線。
「只要是活著的東西,沒有直死魔眼殺不掉的,這個論點,現在可以推翻了嗎?」林洛伸出另一隻手,將那把匕首從彷彿已經石化的兩儀式手中取下,一副淡定而又從容的表情。
兩儀式瞪大著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切中了死線卻毫髮無傷,這種事情……這種事情……
這一刻,兩儀式的世界觀被徹底巔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