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能殺你老子還用這麼麻煩?」郭子明確實非常惱火,恨不得一刀宰了他,陳紫函現在仍然驚魂未定,唐柔還在臥室裡安慰她,其實唐柔自己也嚇得夠嗆,不過總算是做過警員,也不至於太過膽小。
「那你想怎麼樣?」刀疤臉也不指望郭子明能放了自己,心想最差也要送到警局去,入室搶劫加綁票在香港可是重罪,至少要被判二十年,他只能老死獄中了。
「你這個刀疤看起來不像是近幾年的……」郭子明凝視著男人臉上的蜈蚣狀疤痕,這個疤痕開口很大,而且形狀也比較模糊,至少有十多年的歷史。
「哼,那又怎麼樣?」刀疤臉道。
「也不怎麼樣,不如來聊一下他的來歷怎麼樣?」郭子明突然笑嘻嘻地說。
「哼!無可奉告!」刀疤臉打定了主意不說話,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郭子明淡笑一下,突然脫掉上衣,露出精煉的上身,刀疤臉微一聳容,郭子明胸膛上一道長達半米的刀痕,斜斜的從左肩一直到腹部,再往下一點就是開膛破肚,刀疤臉不明白郭子明為什麼要讓他看這個,卻聽郭子明道:「不如讓我先講講我這條刀疤的故事……」
「十年前我剛參軍,本來是抱著好奇去的,可是後來發現軍隊的生活很枯燥乏味,於是我就想退出,但我們的那個軍隊有個特別的規定,想要退出的話,就要挑戰最強者!於是我就不自量力的去了,這道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郭子明歎了一聲,「後來,我終於能從那裡走出來,可是因為身上這條醜陋疤痕的關係,一直不敢在眾人面前脫衣服,甚至有一次一個女孩被我的疤痕嚇暈過去了……」說到這裡,郭子明想到了艾薇兒初看到自己胸膛的表情,臉上笑了笑。
「所有的人都認為有這樣疤痕的人肯定是個罪大惡極的人,我所到之處都是別人畏懼的目光,於是我就實現他們所想,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惡魔……」郭子明回想起以前的自己,真的太天真太固執,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看著刀疤臉眼中有了點動容,郭子明知道這個人心底絕對不壞,也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其實從刀疤臉剛才的色厲內荏中他就發現了一點彆扭之處,敢入室綁架的都是大奸大惡之輩,絕不對那樣拖拖拉拉的威脅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幕後黑手從哪找來這個外強中乾的歹徒。
「你想說點什麼嗎?」郭子明盯著一臉複雜的刀疤臉道。
刀疤臉臉上的表情變化了數次,突然掙扎著直起身子,跪在地上道:「兄弟,我相信你,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只求你一件事!」
「說吧,什麼事。」
「我有一個女兒,現在在西灣的碼頭那邊等我,我求你在我進監獄後能把她送到孤兒院裡……」刀疤臉說著竟然磕起頭來。
「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你就不會進監獄……」郭子明確定的說。
刀疤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幕後主使是誰,我只知道,今晚十點,我要帶著陳紫函去西灣碼頭,然後他們會送我上開往越南的船!」
郭子明皺了下眉頭,這個人也太天真了,如果他真的帶著陳紫函去了,對方還會留他活口嗎?滅口是肯定的!
「你敢不敢為了你的女兒賭一賭?」郭子明直視刀疤臉的眼睛道。
刀疤臉堅定道:「為了她我可以去死!」
郭子明伸手解開刀疤臉身上的繩索,「帶我去你說的那個碼頭。」
「嗯?」刀疤臉以為郭子明要送他去警局,誰想到竟然鬆開了繩子,「你去那裡幹什麼?」
「我很想知道誰在打我姐姐的主意。」郭子明微笑了一下。
「可是那邊……」
「有時候人多未必管用,別廢話了,想為你女兒著想的話就帶我去!」郭子明阻止了刀疤臉的話,這幫人他非要見見不可,憑他的直覺,應該跟洪門有關。
「對了,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去告訴她們一聲。」郭子明轉身出了浴室,刀疤臉卻有點驚訝,這個人太讓人琢磨不透了,一會兒如此感性細膩,一會兒又如此粗枝大葉,難道他就不怕自己趁機逃跑嗎?
郭子明輕輕推開門,見唐柔正跟陳紫函坐在床上,陳紫函此時的臉色好了很多,見郭子明進來忙問:「小明,你把那個人怎麼樣了?」
「殺了!」
「啊?!」陳紫函和唐柔同時驚呼一聲,陳紫函道:「你怎麼能……」心想這下糟了,郭子明一時義憤殺了對方,這是法律不容許的。
「哈哈,我向來是個守法公民,平時看到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去踩,怎麼會殺人?」郭子明哈哈笑道。
「好哇,你最近怎麼學會撒謊了,對了,今天你那個女同事……」陳紫函突然想起白天的事。
「哦,那個,剛才那個人還被我綁在浴室呢,我要帶他出去一會兒……」郭子明見形勢不好,忙打斷陳紫函。
陳紫函不解道:「把他交給警局就可以了,還出去做什麼?」
「事情很複雜,而且關係到洪爺,這件事就交給我,等晚上回來以後我再跟你說。」郭子明見隱瞞不了陳紫函,只能如實交代。
「舅舅?」陳紫函聽到洪爺兩個字愣了一下,她剛才也納悶自己從哪來的仇人,沒想到竟然跟舅舅有關,雖然她現在跟洪爺有嫌隙,可那畢竟是她的舅舅,如果誰要做對他不利的事,陳紫函第一個不答應。
「好吧……如果……如果他們要對舅舅做什麼,你一定要先通知我!」陳紫函激動地說。
郭子明一笑,畢竟血濃於水,點頭道:「你就放一百個心,這些小魚小蝦還不至於能觸動他老人家的位子,那我先走了!」沖兩人擺了擺手,退出了房間。
刀疤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從老郭走出浴室的一刻,他已經把賭注全部壓在郭子明身上,如果能成功,他就可以脫身,如果失敗,那將萬劫不復!這看似荒唐,可卻帶著很大的可能性,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郭子明絕不是傻子,他既然敢去,就一定有搏一搏的實力!
坐上了去西灣的出租車,郭子明看刀疤臉依然很緊張,這畢竟是關係到性命的事,沒有一個人可以灑脫面對,笑了笑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方獰,方圓的方,猙獰的獰。」
「啊哈哈,你這名字夠唬人的……」郭子明拍著大腿道,「加上你這張臉,簡直是黑幫中完美的硬漢大哥形象!」
方獰老臉一紅,「其實我不想做壞人,可是每個人見了我都腿發軟,剛開始欺壓別人嘗到了一點甜頭,後來就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然後就成了北帝廟老大……不,是小頭目……」
「當初是誰找到的你?」
「是一個叫青皮的招子……就是收集信息情報的人……」方獰回想了一下,「當時我剛好要洗手不幹,他告訴我做完這一票後可以給我三百萬,然後送我去越南。」
郭子明一樂,「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單純的黑幫老大,你以為他們真的能放你走?」說著手橫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啊?!你是說他們要殺我?」方獰驚道。
「廢話,殺了之後正好拋進海裡喂鯊魚……」當年老子就是這麼幹的。
「……」沙寧脖子上涼颼颼地,照郭子明這麼說,幸虧他沒有綁架成,要不然自己現在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