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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層地獄。
這裡十分安靜!只比第四層地獄多了幾間屋子,而阿冥與塔娜被傳送來的房子和先前那間差不多。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排椅子、兩個傳送碑。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看樣子,至少有一個多月沒有人在這裡待過,地面以及桌子上積滿了灰塵,阿冥和塔娜只是轉了轉身子,灰塵便飄了起來。
阿冥把目光放在了那個雙項傳送碑上,他已經猜到了那個東西的作用,大概是和法院互傳的?
現在他雙眼烏黑,雙項碑的紅色光澤映在上面。
塔娜感覺到一絲不妥:「你要幹什麼?」
「報仇!」
「報仇?」
「法院錯殺了她!」阿冥把斷手貼在了臉上,眼中的恨意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憂傷。
「但是……你……你現在……」塔娜滿是驚怔地看著阿冥,這個男人很精明啊?怎麼這會變得這麼傻……去找法院……
阿冥清楚塔娜所想,他說道:「對……我現在去報仇等於去送死……」
「那怎麼辦?」
「我們先出去,我請你吃飯!」阿冥的表情恢復了正常。塔娜倒是覺得很難適應。其實阿冥只是計劃出去準備一下,至少不要餓著肚子去報仇,那樣報仇的成功幾率不是很高,而且要是陣亡的話,餓著肚子,也太悲哀了……但,比較重要的是阿冥要甩掉塔娜,如果他現在就鑽進雙項碑,塔娜很有可能隨他一起,但那不關她的事,她也幫不了幾個忙。
塔娜指著斷手,提出幾個憋在心裡的問題:「她真的有那麼重……不……她很漂……不不……她……」的確不是一個問題,雖然她都沒有說完。
「她很弱小,她對我很好,我挨打總是她替我哭……」阿冥找到一個椅子,坐了上去,視線停在斷手上,他不在乎在即將甩掉塔娜之前,和她說一些自己的歷史。有人瞭解一下也好,倘若自己死了……
塔娜坐在他身旁。
阿冥接著說:「不過她對我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阿冥頓了幾秒,想了想,說道:「那時候我覺得她很漂亮……她有一家小店,賣各種飲料,有很多人光顧她那裡,但不給錢,或者找借口不給錢。」
「然後呢?然……」塔娜頓住幾秒:「然後你見義勇為?」
阿冥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應該是……我想幫她,但我沒想到我會那麼差勁,我被人打昏了……我醒來的時候,躺在她的臥室裡,她給我端來飲料和食物,然後她謝了我。」
「就這樣認識嗎?」
「對,那時候我才17歲,剛從這裡逃出去不久……我甚至還不會正常語言……」
「她教你說話?」
阿冥輕輕地點了點頭。
靜了幾分鐘,塔娜問:「那你。那……為什麼偷東西的?」
「我要依靠自己生活。」
塔娜說:「你可以打工養活自己。」
阿冥苦笑:「如果打工,我就……我就會離開她。」
「這……」塔娜怔住片刻。
「我和她認識了十多年……」阿冥傷心的說:「那十幾年,她經常被人欺負,我幫不了她,她也沒有親人。」
「你很怕事嗎?」塔娜問,不像啊?他好像很有勇氣呢?
「因為我也一直被人欺負。你信嗎?但是沒人能捉到我,不過我數不清我被多少種攻擊性法術攻擊過……」
塔娜沉住幾秒,她突然看到了阿冥眼角滴下的淚水。
「啊……你……你哭了啊!」
阿冥看著滴在斷手上的淚水:「最後!他們為了抓我,把她的房子炸了,她死在了那裡……那天我們……她死了。」
「那……」
阿冥突然站了起來:「走!我們該出去了……」
「但是……你……」塔娜想阻止他去復仇。
阿冥已經邁進了單項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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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跟著邁進了傳送碑。
他們被傳送到了一條大街上……
陽光!以及清新的空氣!塔娜將手搭在眉上,遙望天空,她的家鄉就在這片蔚藍天空之外。
阿冥也仰望天空片刻,他已經熟悉了這裡的氣息,雖然從地獄中逃了出來,但是他的心情很沉,一定要報仇!
塔娜逐漸把眼神壓低,放在了阿冥身上。
阿冥並沒看著塔娜,但和塔娜說道:「跟我走……我去拿錢。」
「去哪?我們……你……現在……」塔娜有些不知所措。
「去德立卡連需要多少錢?」阿冥問,他走到了一排房子的陰影下,順著陰影向前走,他的身形看上去像一陣清風,常人很難發現。
「最少兩千塊錢……」塔娜怔視著,跑了過去,這個男人到底經歷過什麼?或者真是地獄裡克盧所說的血影魔?
塔娜對血影魔的瞭解幾乎為零。
走了兩個多小時……他們已經走出了那座似乎不大的城市,現在身前是一片荒野或者峽谷,若不是阿冥突然停步,塔娜可能會毫無察覺的跌到峽谷下面。
她將手按在膝蓋上,弓著身子,望著峽谷下面以及西斜的陽影,陣陣清風撩動著塔娜的棕褐色絲發。
「來這裡幹什麼?」塔娜滿是疲憊地吞著空氣,可能是心境不同,在地獄裡數十小時爬階梯也沒這麼累。
「我下去拿錢。」阿冥將斷手遞向她。
「我跟你一起下去!」
「你說過聽我的!」阿冥瞪了塔娜一眼,然後順著一些斷裂或者凸出的石塊向峽谷下面深入。
「你……」塔娜怔在上面,之前她還有點欣賞這裡的風景,她想和阿冥表述一番她很喜歡這種環境。
天色逐漸變暗!阿冥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峽谷下面見不到底的黑暗裡。
其實阿冥不喜歡那種地方,尤其峽谷下面,但是他現在缺錢!他要在報仇之前飽餐一頓,然後給塔娜3000塊錢,讓她離開她不喜歡的地方,他唯一的一次滿足女人,就是前幾天送戒指和甜言蜜語的一次,但那一天……
今天,他要幫助塔娜,雖然他們才認識不久。
過了一個多小時,塔娜的心快要揪碎了,那個男人不會遇到意外了吧?峽谷下面可是有怪物的,有的怪物危險程度遠比在地獄裡見得那些惡魔還要恐怖。
但是阿冥曾經被逼到過峽谷下面,那是被一個很有能力的**師打到下面去的,阿冥使出隱形術才不至於摔死,而後他發現下面並不是很糟,甚至有大半截人工開鑿的階梯,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階梯只開了一半就停工了。最後他爬了上來,沒費多少力氣。
「笨蛋……」塔娜捏著手裡的斷手,她覺得這東西有些可怕……
天空中的星星已經被點著了。
夜空?塔娜坐在峽谷邊上,望著星空,她很快陷入了曾經的回憶之中,在她出生的那顆星球上,有她的同學,她的老師,她的姐姐,雖然最後可能是她姐姐謀策著把她丟在了這裡,但她沒有父母,從小和姐姐一起長大的。
「姐姐……」四年前的一個夜晚,她們在德立卡連的某個星際航班,塔娜滿是憧憬地踏入了機艙,然後她透過窗口,最後一次欣賞德立卡連的夜空。也許那並不是最後一次。
阿冥爬了上來!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