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神仙()
大伯見左源把饅頭吃了個乾淨,問左源還要不,左源本想著再要兩個,突然想起娘來,於是問大伯:「大伯,我娘了?」
大伯被這左源一問,楞了起來。
「你娘上午可在家中?」大伯問左源。
「上午的時候還在,那會兒我在玩麻雀,我娘還把麻雀放飛了呢。」左源望著大伯,回答道。
大伯心裡稍微一鬆,心想著弟妹或許是那會子正好外出,突遇此事,可能是找了處地方暫避。於是又向左源詳細問了一番。
左源聽得大伯問,也把午時娘說要叫狗子到自家玩捉迷藏之事細細說了一番。
大伯聽得左源如此說,心中正是疑惑。這大中午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叫狗子捉迷藏實在不合情理,況且弟妹平時最是懂得分寸,怎會這般做法。這樣想著,便趕緊去了狗子家一趟,只聽狗子說不曾見得嬸嬸前來。此時,大伯隱隱覺得事情不妥,也沒給左源說,讓伯母好好看著左源,便又出去了。
直到晚上,大伯才回來。左源見大伯一回來便進了內屋和伯母說事去了,回來時臉上笑容也不似平常那般自然。自己年紀還小,也只是半懂不懂,因此不敢亂問。
晚上,左源也不見娘來看自己,心裡害怕,又想起娘午時和自己說起的小麻雀之事,於是哭了起來。
伯母見左源哭泣,忙把左源摟進懷裡,好生安慰,說是母親外出辦事,很快就會回來。
左源是一直哭,一直想娘,不知不覺便再伯母壞裡睡著了。
第二日,左源醒來,見自己不是睡在自己床上,也記不得穿衣服,便掀了被子跑了出來。
伯母剛好在正屋客廳,見左源光著身子,忙抱起左源回到被窩裡,暖了一陣子後,給左源穿上衣服,洗了把臉,便把飯菜端了上來。
左源不見娘親,又是向伯母詢問,伯母也只是昨日昨日說法。左源心中不安,早飯也只是喝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
午時,父親從古翔鎮回來了,剛進得院內便去內屋找大伯了,商量了老半天才出來,交代左源以後在大伯家住下,要好好聽話,便背了包裹又準備就此離去。
左源剛不見娘親,如今爹爹剛回來,又是要離去,並說什麼以後讓自己住大伯家,心中早就猜得一二,於是跑過去抱住父親大腿大哭起來,說什麼也不讓父親走。
父親見左源哭鬧,忙抱著好勸歹勸,哄騙左源說不走了,左源這才罷休。
過了一會兒,父親把從古翔鎮帶回來的紅心果給左源拿了出來,說是自己要去茅房,便出了屋子。左源以為父親真是上茅房去了,也不曾跟著,拿了桌子上的一個紅心果吃了起來。
左源吃完紅心果,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父親回來,心中害怕父親再次離去,於是忙向茅房找去。到了茅房,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於是跑到院子外面不停的叫父親,無人應答。左源這才得知,父親竟是騙了自己,最後竟還是走了。
伯母見左源坐在院子外面大哭,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出來。慌忙跑到左源身邊,抱起左源,向屋內走去,又是一番好生勸慰。
此後一個月,娘親也不曾來看自己,父親也沒有回來,左源夜間偶爾偷聽大伯和伯母講話,將事情知曉了個大概。原來,娘親不見了,父親去尋娘親了,父親和娘親都不要自己了。
左源想離開左家溝去尋娘親,於是趁大伯和伯母不注意便偷跑了出去。
出了院子,左源便順著山間小路一路飛跑,從早上走到中午,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只覺得腿腳發麻,於是便找了塊草地歇腳。這一坐下來,便覺肚中飢餓,自己身上又沒有帶乾糧,便後悔起來自己竟是這般愚蠢,怎不知準備齊全,如今該去哪裡找些吃的。
正思索時,見遠處村中的麻二叔向自己跑來。左源還不曾想到這麻二叔今日是怎麼了,如此慌亂,這麻二叔便跑到了自己跟前,抓住了自己的手。
「小源,你讓我們好找,腿都要跑斷了。快跟我回去!」那麻二叔也不聽左源解釋,竟是拽著左源往回走。
左源此時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當然一番掙脫。只是這七歲小孩又怎比得上三十壯漢,論他左源如何鬧騰,那麻二叔竟是絲毫不受影響,乾脆抱起左源向回去的路跑去。
走了一段路,左源見大伯和村中其他十幾個人都跑了過來,知這今日離家之事已注定失敗,便不再鬧騰了。
回得家中,大伯一頓訓斥左源,說外面世界那麼大,壞人又多,不說那壞人,要是被山間野獸吃了怎麼的說了一大推。
左源不曾想到這點,正心裡後怕,便聽伯母又勸說道:「源兒,外面那麼大,你要是走丟了,你父親、娘親要是回來尋不見你,這可怎麼辦?又不知你去了何處,怕是這輩子你再也見不得你父親、娘親了。」
伯母此番說著,竟是哭了起來。
左源被大伯、伯母弄得心裡一陣慌亂,隱隱約覺得也是這個理。自己離開了此地,要是父母回來,可是去哪裡尋自己?這樣想著,便漸漸放下了這離家的想法。
左源在大伯家一住便是兩年過去了,其間伯母生了一個女兒,喚作雲兒,是左源入住大伯家二年後出生的。
左源也從他人口中得知了娘親不見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只是聽別人說,好像見到了神仙,腳踏彩雲從紫雲峰山頂飛過,瞬間便看不見了;接著就是一陣子地動山搖,也正是左源那會兒在床底下感到屋子一陣晃動;然後便又平靜了下來。
這時候左源不到八歲。
左源無意間還聽得村中他人說起過,其實這紫雲峰本來是沒有名字的,十年前的某一天,這山頂忽然紫雲密集,長久不散,村民見得此番情形,便把這山峰喚作了紫雲峰。至於如今這紫雲峰早就沒有了紫雲,也只是村民叫順溜了,不曾改口,於是這山名便延續了下來。
這時候左源八歲。
左源夜間更是聽到大伯和伯母小聲議論過娘親,說娘親是帶著渾身的傷來到這左家溝的,剛好被父親所救,那時候父親正值年輕,也未曾婚配。娘親傷好了也不曾離開,後來便和父親結為了夫妻。
這時候左源不到九歲。
紫雲山突現紫雲的那年,不正是娘親來到左家溝的那一年嗎?
娘親不見的那天,又剛好有神仙飛過。
這一切怎麼這麼碰巧?難道娘親也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