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鵬中將想了好幾天,還是沒有想出好的辦法,如何引導出張琅的修行天分。
偶爾之間,他也有些懷疑,自己被張琅耀眼的光環給騙了。他其實不是什麼修行天才,而是一個廢人。
但立刻,他就將這個念頭扔開。
這並非他堅信仙人手段,天梯石絕對可靠。
而是他不願意相信,張琅是個修行廢材。
他自感壽元不多,二十年內還不能結成金丹,他就要逝去,幾十年修行即將化為泡影。他已經從各種渠道,悄悄收集了許多關於轉世、奪舍方面的密法。
他不太相信這些密法的可靠性,但在無可奈何之時,即便有疑慮,他也只能去冒險。
張琅,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想起幾天沒有去看張琅了,他會不會因為屢屢失敗而灰心喪氣?會不會沮喪之下,徹底喪失信心,甚至退出?
年輕人的心理素質總是比較差,特別是現代人,面對挫折的承受力更差。
謝鵬有些擔心。
他離開房間,來到張琅居住的院落。
由於張琅上天梯的場景,太過於轟動,基地方面為他安排了一個獨門小院,不讓其他人打擾,希望他靜心修煉。
房間裡沒有人。
找秦彥均他們去了?
他知道,張琅和秦彥均、葉盛波、謝成、蘇暢四個人很要好,他們還是結隊一起參加的考核,並史無前例地全員通過。有事沒事,他們幾個都聚在一起。
不對。
這個時候,新加入的隊員在接受教官訓練,不可能陪著他散心。
那麼,他去了哪裡?
他更加擔心,是不是張琅無法接受失敗,從而自暴自棄,放任自流了?
謝鵬心中焦慮,心念一動,身體就飄了起來,腳一蹬,輕輕縱上院落屋頂。平時看著老態龍鍾,慈祥和藹的他,此刻動作矯健,勝似青年。溜滑的屋頂,在他腳下如履平地,站在高高的琉璃屋脊,登高四望。
初訓部的院落裡,兩隊人喊殺震天,鬥得正酣。旁邊,初訓部的教官聲嘶力竭,在不停催促隊員們動作更快,時刻記著與法術相結合的戰鬥方式。
一個活躍的身影躍入他的視線。
是張琅!
謝鵬中將鬆了一口氣,從屋頂輕輕躍下,如羽毛落地,不激起一粒灰塵。
這小子怎麼跑到初訓部去了。
是初訓部的那些教官們的主意吧,怕這小子寂寞以後胡思亂想?
他們還挺有心的。
謝鵬只瞟了一眼,便看得真切,張琅是和秦彥均他們編在同一隊,對抗修行者隊伍。這也是理所當然,無法施放法術的修行者,不就等同於一名尋常武功高手嗎,正好彌補秦彥均他們實力不足的弱點,讓對抗更加激烈。
也罷,在沒有找到如何培養張琅的辦法之前,先讓他和熟悉的隊員在一起,熱熱鬧鬧的,也會忘了那些煩憂。
謝鵬落地,剛才急切之下,露出來的凜凜神威,盡都收斂,又變成張琅熟悉的那個老頭子形象。
還沒走到初訓部所在的訓練場,就聽到裡面傳來教官們的呵斥聲。
「趙傑,你慢慢吞吞的,學老娘們兒打花拳啊!你怕什麼怕,剛才你要是動作堅決一點,不就打中謝成了嗎?為什麼你要停頓一下?啊,被蘇亦琴在腮幫子揍了一拳,你就孬了?就變娘們兒了?畏首畏尾還打個屁啊!不想練就給我滾下來!」
咦?
秦彥均他們打得還不錯嘛!
蘇亦琴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也能揍趙傑一拳,而且似乎趙傑還怕了,對打的時候,動作也不乾脆了。
似乎佔上風的,不是墨名那個小伙子帶領的修行者一隊,而是新進二隊。
這可奇了!
他們之前,可是一直被打得慘兮兮,怎麼一轉眼,這麼厲害了?
謝鵬好奇心起,跨進院門。
在訓練場上,修行者一隊和新進二隊,正在捉對廝殺,雙方都在通過吼叫,為自己一方壯聲勢,也是在提升士氣。
兩個小姑娘也在高聲尖叫,而且……而且聽聲音,她們非常興奮!
「秦叔叔,揍他!揍他!」
「哎呀!張琅哥哥,快來幫我們,墨名那個壞傢伙,又跑到後面來偷襲了!」
「陳林,不要管防守,你只管揮拳就是了,張琅哥哥會讓你的拳頭,打中對方的臉的!」
「又打中了!又打中了!」
「哈哈!這次換墨名了,他老是偷襲,最壞了,這次終於被打中了!」
……
謝鵬一頭霧水,怎麼修行者隊伍,被一個還沒入門的新進小隊,打得狼狽不堪?
他定睛細看。
墨名他們三名修行者,腳下都有雲朵,並不是剛開戰,還沒來得及施法。騰挪轉換的速度也非常快,尤其是那個墨名,比以前好些新來的修行者要強一大截,攻擊方向轉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他身體不搖不動,沒有任何徵兆,就從一個方向,突然出現在另一個方向。
看來墨名對於修行者的戰鬥方式,領悟很快。
可是……
謝鵬才看了一眼,他的視線就全被秦彥均隊伍中間,一個活躍的灰色影子給吸引,無法轉開,去看別人。
只見秦彥均他們的隊伍,基本上還是採用了防守攻擊陣型。
然而和以前,那些新進小隊不同,負責防守的秦彥均,和負責主攻的葉盛波都站在了頭前,擔任箭頭。
秦彥均專心負責防守,這沒有錯。
葉盛波死死抓住一個人,對其展開猛烈攻擊,這也沒有錯。
但在他們身後,其他的人也衝到了前面,只落後兩人半個身位,一看到前面墨名他們冒出來,便展開狂風暴雨的攻擊。似乎他們,打的是以攻為守的主意,通過先發制人,來逼迫對方退守,從而緩解己方壓力。
可這樣一來,由於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攻擊上,陣形無可避免就顯得略微鬆散。
這給了墨名他們,更多騰挪轉換的空間,和各個擊破的機會。
這是理論上……
謝鵬看到秦彥均隊伍中,一條灰色的身影,飛速地穿插來去。他利用隊員攻擊、後退的狹小空隙,倏忽穿插,像一個幽靈一樣,飄忽不定。
那名叫趙傑的修行者,雙拳一分,似乎是要崩開對面蘇暢的攻擊。但他腳下雲團,忽然向旁一移,他向外側砸開的左拳,恰好對著只顧前方的葉盛波,耳門狠狠砸下來。
眼看就要被擊中。
灰影忽地出現在秦彥均的身後,一道影子一閃,葉盛波被一隻手,抓住後領,硬生生拽得後退。
葉盛波本來對著前方墨名擊出的拳頭,正好砸在趙傑的手臂上。
「嗷!」
趙傑一聲怪叫,連腳下的雲團都忘了,跳著腳跑到一邊,抱著手呼痛不止:「我靠!有沒有搞錯!又打我!墨名他們倆人加起來,挨的打還沒有我一個人多!不公平,不公平!」
謝鵬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看得清楚。
那灰影還有誰,當然正是讓他牽腸掛肚、心憂不已的張琅,張大天才。
張琅的動作太快了,他的絕對速度有多快,謝鵬沒有心中默算。但張琅在隊伍裡,一個人跑的路,可能比其他人都多。
而且他的快,更多地體現在穿插、折返、轉換等不規則運動中。
每當誰要遇險了,他總會適時出現在那人後面,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拎回來。只是讓開幾十厘米,甚而幾厘米,就讓那人剛好多開對方的攻擊。
不能說墨名他們不盡力,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他們已經竭盡全力。
那個墨名,從來到基地就是一幅不怎麼說話,淡然的表情。可現在已經是額頭青筋直冒,咬牙切齒,猙獰之極。
三名修行者,把縱雲術發揮到了極點,從臨場表現看,已不輸於正式隊員。
沒有腳下動作,他們的進退轉折,是那麼的詭異,不可捉摸。
前進,吸引對方出手;雲團倏忽向後退開幾厘米,恰好讓對方揮出空拳;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他們再次催動雲團,破開對方防守……
戰術巧妙之極!
對面二隊的隊員,無可避免要被擊中了!
然後,張琅再次適時來到,掌緣在那人腰間輕輕一推,就把他推得飛了起來。落下之時,正好落在隊伍的另一側。
雖然是高飛高落,但張琅彷彿把力量控制到了妙巔。
那名隊員落下時,輕鬆地就站穩了,好像不是被張琅推飛過來,而是他自己向旁邊跳了一小步。
他身側的隊友,對於突然出現一個人,也好像習以為常,與他齊心合力,將另一名修行者的拳頭架開。
整個過程如一台精密的儀器,沒有出現一絲差錯。
「好有靈犀的配合!他們之間的默契,居然如此巧妙合拍!」謝鵬中將目不轉睛地盯著張琅,眼中異芒一閃,又即收斂。
問題的關鍵在哪裡,當然是在張琅。
他的位置從不固定,身形飄忽,變幻莫測,看似找不到位置,但,他的位置非常明確--哪裡有危險,他就出現在哪裡。
他從不參與進攻。
但他出現的地方,總會發起猛烈攻擊。攻擊方,是經由他調整位置之後的隊友,而修行者一隊,也會在這一時間手忙腳亂。
謝鵬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修行者一隊,漸漸適應了張琅他們的新戰法。
只要張琅出現的地方,他們寧肯放棄唾手即得的機會,飛快後退,避開不知道會來自何方的攻擊。其他的兩名修行者,也會在另外一側,發動猛烈攻擊,迫使張琅趕去救火。
雙方陷入僵持。
張琅神出鬼沒的動作,忽然一頓,身體一下變得沉重起來。
他沒有來得及救援陳林,墨名一隊的何躍衡,一腳飛撩,把陳林踢倒,還將隊中的蘇亦琴給撞得一陣踉蹌。
隊形頓時陷入混亂。
墨名、趙傑同時在另外兩個方向,發動了策應性進攻,也相繼得手。
新進二隊被沖了個落花流水。
趙傑獰笑著,朝張琅疾衝過去,不用說,是想趁機把他也幹掉。
「停!」
教官適時喊停。
「為什麼這個時候喊停,我可是挨了好幾下,現在腮幫子還火辣辣痛呢!」趙傑很不樂意地說道。
「如果你挨的不是蘇亦琴的拳頭,而是張琅出手,你牙齒也不知要掉幾顆,現在已經躺在地下起不來了,還說什麼報仇!」黑臉教官冷冷道。
他面向隊員,忽然高聲道:「集合!」
秦彥均等人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沒有沮喪的表情,而是呵呵笑著,很高興的樣子。兩個小隊的成員占成兩列,等待教官訓話。
「立正!敬禮!」
教官一聲令下,所有的教官雙腿一靠,立正向著訓練場入口方向敬了一個軍禮。
他們早就看到了謝鵬中將,只不過訓練中,無需中斷。見到新進小隊被打散隊形,正好給了他們中止訓練的借口。
張琅可是謝鵬中將欽點的苗子,怎麼能讓他在將軍面前挨打。
「不錯不錯!非常好!」謝鵬中將回了一個禮,笑瞇瞇地揮了揮手,「你們訓練,不用向我敬禮。」
他來到張琅面前,關切地問道:「剛才我見你動作忽然變得遲緩……」
「我的法術只能堅持這麼長時間,現在已經有些頭痛了。」張琅遺憾地回答道。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真氣耗盡,緊貼身體的雲團消散。
謝鵬滿意地點點頭,以一個諄諄長者的身份告誡道:「你這是精力不足。法術成型後,控制它需要強大的精神力,尤其是越精妙的細微控制,消耗的精力尤其可觀。你才開始修煉,不要逞能硬挺。傷了神,對你以後的成長,可不是好事。」
「是!」張琅心中也鬆了口氣。
他可不是精力不夠,無法再控制法術,而是真氣消耗光了。不過謝鵬中將讓他不要硬挺,正好讓他遮掩過去。
「我看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吧。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是對的。不過也要講求科學的訓練方法,不要死板。勞逸結合,才能取得更好的訓練成效嘛,你們說是不是呀?」謝鵬中將眼望著修行者一隊、新進二隊,再次滿意地點著頭,眼中充滿慈愛的笑意。
首長發話了,教官們還能說什麼。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各隊回去以後,要好好總結一下今天的戰術成效,明天的訓練,張琅……」黑臉教官眼瞅著謝鵬中將,見他微微點了下頭,接著說道,「明天還是列入新進二隊!」
秦彥均等人都是一臉喜色,只不過他們都是職業軍人,嚴守紀律,標準的站姿毫不動搖。陳林也是武警總隊出來的,紀律性同樣很強。只有兩個小姑娘,在隊伍裡就歡快地跳了起來,拍著手就要衝上去,和張琅說笑。
今天張琅一來,就讓他們天天挨揍的二隊,揚眉吐氣,連蘇亦琴都逮著機會,揍了之前趾高氣揚的趙傑一拳頭,別提多解氣了。聽說張琅還留在他們隊裡,高興得唧唧喳喳笑個不停。
「鬧什麼!注意紀律!」秦彥均以隊長的身份,勒令道。
初訓部的教官倒是見慣不驚,每三年會有一批新人到來,其中很有一部分,以前是平民,沒有紀律性。不過訓練一段時間就好了。
「解散!」
教官一聲令下,兩支隊伍立即鳥散。
秦彥均等人衝上去,又抱又摟,又拍肩膀,和張琅親熱地說笑著,向外走去。
墨名三人則顯得很嚴肅,三個人肩挨著肩,低聲細語,不只是在交流今天的訓練得失,還是在想辦法如何戰勝新進二隊。
謝鵬中將像個慈愛的老人,笑看著他們又笑又鬧,離開訓練場。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場內只剩下他和幾名教官。
「御風術,是你們教給他的?」他轉過身,臉上還帶著笑意。
不用說明,誰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不是!」黑臉教官是初訓部的負責人,回答道,「我們見到他突然用出『御風術』,也是非常驚訝,許薇中校時親自教導他的教官,教了他一個多星期『縱雲術』,他也沒有學會。但今天居然突然使出『御風術』,許薇中校最是吃驚。
她問了張琅,張琅說,是您讓他參悟了仙術圖形,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能量,當時他沒有明白那是什麼。可後來回去,經過試驗,居然就學會了『御風術』。」
「沒有學會『縱雲術』,卻領悟了更高級的『御風術』……」謝鵬中將背著手,沉吟道。
「是!」
「你們聽說過沒有,他和秦彥均,還有其他幾個人,組成的隊伍,在剛進天河草原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仙府指引的聲音。」謝鵬中將沉聲道。
「聽說了。」幾名教官都在點頭。
他們怎麼可能沒有聽說,張琅的橫空出現,就像是一個傳奇,其中有太多,讓人津津樂道的地方了。
之前,他們還以為這是胡說,但今天張琅的驚奇表現,讓所有人明白到,這可能,並不是謠言。
「張琅是天才!這毋庸置疑!」
謝鵬中將用不容置否的語氣說道:「但我們在培養這個天才的時候,也要考慮到因材施教的問題!
他是天才,他是什麼樣的天才!
他的修行天分,到底體現在什麼地方,不明白這些,所謂的引導,根本是緣木求魚!
之前我們不知道,現在,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初訓部的教官們。
所有的教官,下意識立正,等待他的命令。
「稍息!不用這麼正式。我們是討論,討論的時候沒有上下級之分,大家放鬆點。」他笑著搖搖手,「我分析了他的先後表現,認為他有可能具有天生的靈覺。」
「靈覺?」
「對!他對法力,表現特別敏感,常常能在不經意間,發現別人忽略的法例振蕩。我想,我們以後在引導他的時候,是不是考慮從這個思路著手,將他這個長處,更好地引導出來?」他求證性地望著眾位教官。
「好的,我們以後會在這方面,多給他加強訓練,引導他的靈覺更多的發揮出來。」黑臉教官代表初訓部說道。
「嗯!」
謝鵬中將不置可否,望著天空出了一會兒神。
「權司令員忙著在『崑崙天柱』尋寶,」謝鵬的聲音聽不出,是諷刺還是怎樣,淡淡地說道,「他讓我看好這個家。他很忙,張琅的事情,就暫時不要告訴他,不要讓司令員分心。你們明白嗎?」
沒有人說話,教官們都不敢搭腔。
謝鵬笑了笑:「權司令員是一名勇將,是得到基地上下都認可的。不過權司令員的訓練方法,有些急於求成。他喜歡把出色的修行者,帶到『崑崙天柱』,讓他們在戰鬥中成長。我當然不能說這樣的做法不對,畢竟隊伍帶出來,就是要戰鬥的。
不過張琅現下的表現,不太適合作為一個戰鬥人員,他很像是上古修仙時期,那些練氣打坐的苦修士。
他的強項是靈覺,靈覺最好的用處是什麼?
是煉丹、製器、佈陣。
這些方面,需要非常敏銳的靈覺,和驚人的控制力,不是一般的修行者可以做到的。讓他像一名普通戰鬥隊員,那樣衝鋒陷陣,太可惜了。
『崑崙天柱』很危險,你們都知道。萬一他要在裡面戰死了,我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盼來一名靈覺超常的修行者。
拔苗助長不是好事,我們不希望看到又一出『傷仲永』的悲劇,再次上演。」
謝鵬中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黑臉教官一陣躊躇,過了好一會兒,才換了一個方式,委婉地說道:「權司令員,似乎對張琅並不看重。」
謝鵬中將微微點點頭。
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如果權振華認為張琅不是一名合格的戰鬥隊員,對他並不重視。因此,他很可能,把這個人遺忘也說不定。
教官們當然不敢欺騙司令員,但如果他不問起,他們自然也可以不用上報。
這算是折衷,答應了謝鵬的要求。
這就夠了。
「張琅是個好苗子啊……,我覺得,把我們從『崑崙天柱』中找到的玉簡,交給他,說不定能領悟到更多……」謝鵬中將的手凝在空中,停了一下,「啊!我剛才還說不要拔苗助長,但自己馬上就忘了。還是按照正常的訓練步驟來,先把修煉的基本理念,教會他,才能期待他未來更大的成長!」
他說完,沒有讓解散,就步履蹣跚地向大門走去,顯見是心事滿腹。
張琅啊張琅,你真的是一名天生靈覺者嗎?
我可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