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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章 第三種存在 文 / 急凍人

    張琅在馮開的帶領下,一路走來,看見太極宗總總獨特的修煉方法,連連讚歎。

    如果說鐵砂掌是走的是至剛道路,太極宗的修煉,卻是至柔,正好和鐵砂掌完全相反。

    在一個一人高的大水缸前,張琅見識了中階弟子的修煉方法。

    水缸裡裝滿清水,在缸地灑著淺淺一層米粒。修煉者站在水缸前的木架上,探身向前,雙掌伸在水中,以雲手推動缸中水流。

    剛剛踏入中階的弟子,連讓整缸水轉動都做不到。上層的水隨著他們雙手圓轉,但下層水依然故我,動也不動。

    等練到雙掌雲手一推,氣勁帶動整缸水都跟著轉動,這才剛入門。

    下一步,他們要用旋轉的水流,帶動特定的米粒,以鍛煉對柔勁的精微控制。

    一般中階弟子,只能做到將一片區域的米粒捲起來,提升到水面。高階弟子卻能只帶動十幾顆迷離,隨著水流漩渦,漸漸提升。

    為了討張琅高興,馮開也親自上場,讓所有人見識了什麼叫做精確。

    馮開將雙袖挽至手肘,伸手入水,雲手推動,氣勁一發,就看水缸表面,水流隨著他的手勢推轉,形成一個漩渦。

    他的左手,卻在水面輕輕地拍擊,以形成另一股波動,破壞漩渦對周邊水流的影響。

    張琅清晰地看見,雖然這漩渦漸漸深入,旁邊的水中雜質,卻懸浮在漩渦旁邊,並沒有被吸入漩渦之中。每次漩渦的引力,要向旁邊擴張開來,就有一股波動從水面傳來,破壞了漩渦的吸引力。

    看起來,漩渦就好像是外面套著一層透明玻璃管,逕直伸進了水缸之中。

    漩渦深入水缸,就在米粒上方,突然一點,隨即收回。一顆米粒立即被漩渦吸中,呈螺旋狀向上,迅即出現在水面,一起一伏,始終不沉下去。

    缸底,就距離那顆米粒只有一公分距離的米粒,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據馮開介紹,能夠從水缸中吸出米粒,這只是基本功而已。

    真正的高手,能夠在大江大河,河水快速流動的情況下,吸起定點位置的物品。這要求極高的內勁,才能排開水下洶湧的水流,讓這一片水域處於寧靜狀態。

    馮開表示,就連他,現在也只能做到,在七八米深的河水中,以漩渦從水底取物。

    他悠然回憶道:「據本門典籍介紹,以前的高手,都是在淺海邊練功。他們可以將一兩百米海底的東西,用漩渦吸取上來。武功高絕者,可以在貝殼張開的時候,吸走扇貝內的珍珠,而不會傷及貝殼。現在,這樣的高手,我太極宗,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出過了。」

    他門下弟子,有人咂舌道:「師傅,我太極宗的柔勁練到後來,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馮開歎了口氣:「以前的武道派高手,那是可以和內宗弟子分庭抗禮的強者。雖然不會法術,翻江倒海也不在話下。內宗弟子,看到我們武道派中人,也是親切有加。可自從武道派衰落,絕頂高手逐漸調令,又無新人可以承擔重任。現在內宗弟子,看到我老頭子,也是不理不睬了。」

    「師祖,我一定會用心練功,也要達到前輩祖師的水平,讓內宗弟子,不敢看不起我們!」一個六七歲的小童臉色堅毅地說道。

    「不錯!我們決不能輸給內宗弟子!」一眾四代五代弟子,都叫嚷起來。

    只有馮開的親傳弟子,和第三代,才知道這個重擔是很等艱難,都表現出黯然神傷的表情。

    馮開拈鬚大笑:「好,好!你們有這個志氣,師祖很是欣慰。願我們武道派弟子,能夠重振旗鼓,再次和內宗弟子,並駕齊驅!」

    他偷眼看張琅,只見他面帶微笑,卻不說什麼。

    張琅在高階弟子的練習室,看到的又是另外一種進階修煉。

    初期,高階弟子要在靜室之中,用內勁,將封閉紙糊燈籠裡的燭火熄滅。經過提升,紙糊的燈籠換成了玻璃罩。

    就這樣,燭火的外層越變越厚。

    直到能夠隔著一堵牆,將房間裡的燭火熄滅,這才算是初窺武道門徑。

    馮開有徒子徒孫一百五六十人,親傳弟子二十多人。年紀最長者,比馮開,也只年輕不到二十歲,也有五十來歲。

    太極宗的弟子劃分,分為四段九階。

    第一段是入門階段,共有三階。第二段則是對柔勁的精微控制聯繫,一共分為四階。高階弟子的境界,則為第六第七兩階,弟子們要突破柔的極限,隔牆熄滅燭火,才算踏上了由武入道的領悟階段。

    包括馮開在內,他也只停留在第七階的最高層,勉強可以做到隔牆熄滅燭火。

    但他這是多年苦練,功力日深之後才做到的,對於武道的領悟,總是差著那麼一線,不能算入道階段。

    據馮開說,故老相傳,悟通了第九屆天道至理的絕頂高手,可以面帶微笑,舉手投足,輕鬆寫意間,就能讓遠處的敵人身體化為齏粉,而不損及旁物。

    張琅對他的說法並不懷疑。

    他曾一時興起,讓一名二階弟子,在他身上擊了一掌。

    對方只是在他身上輕輕拍了一下,他甚至沒有什麼感覺。但猛然之間,整個身體就劇烈抖動起來,彷彿是發生了地震,全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急劇顫動。

    那種滋味非常難受,抖動起來,連動作也不能保持連貫。

    雖然這種抖動只持續了一兩秒鐘,就很快停止。但馮開叫上來一個三階弟子,打算讓他體會更高層次柔勁的時候,他一口拒絕了。

    還沒有真正開始悟道的七階弟子,就能隔牆熄燈。那麼悟道之後的九階高手,可以隔空殺人,也就並不難以理解。

    山莊內部很大,設施也很齊全。修仙人士並不排斥現代科技,連天道都認可,凡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他們儘管自認層次比凡人高,也不敢對凡人的智慧,表示輕蔑。

    畢竟,凡人依靠他們的智慧,創造出許多以前只有修仙者,才能享受的現代化設施。

    僅憑這份聰明才智,就讓修仙者,對他們也刮目相看。

    內宗弟子講求的是遁世修行,對紅塵依賴不大。他們只派出了少數人,在總參情報處、宗教事務處擔任聯絡協調員的角色,很少在紅塵行走。

    外宗弟子則基本上都生活在俗世,在他們悟道飛昇之前,比凡人強的也就是他們的殺傷力。

    而且,像醫宗這樣的修仙門派,修煉的關鍵就在凡人身上。因此,他們基本上就身在紅塵之中,和凡人朝夕相處,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外宗門派,大多都有自己的產業,形成了集團化管理。

    門派中有特別訓練的管理型人才,專門負責打理門派產業。從醫藥、旅遊、房地產這些傳統產業,都有他們的身影。連電子科技這樣的現代化產業,他們也主動適應,加入競爭。

    張琅一路走,一路看,聽馮開事無鉅細地講解,對於外宗也有了更深入地瞭解。

    參觀完整個山莊,他也照例向馮開,提出了試練一番的要求。

    馮開當然不會拒絕,而且從昨晚就開始企盼了。

    張琅既然能和鐵砂掌的弟子對戰,而安然無恙,就表明他不懼武道派的驚人殺傷力。

    但看剛才,張琅在一個二階弟子面前,也振了半天,馮開又有些猶豫。太極宗的殺傷力無影無形,和鐵砂掌這樣聲勢震天的剛猛掌法迥然相異。他還是有些擔心,會因此傷及張琅的性命。

    思來想去,馮開還是謹慎起見,派出了一名三階弟子出戰。

    張琅一點也沒有身為師祖的自覺,讓那名弟子率先攻擊。他受夠了身體振個不停的難受感覺,要是被那弟子拍上一掌,兩三秒鐘之內,他可能只會不停的顫抖,而無法作出動作攻擊或是後退,只能被動挨打。讓對方,一掌接著一掌,震得他頭暈目眩。

    他剛和對方見禮已畢,立即湧身而上,發揮他的速度,繞著那名弟子轉圈。

    從之前各弟子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不是以速度見長,張琅自信能夠偷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那名三階弟子看他轉圈,一點也不慌張,氣度雍容。好像張琅只是一陣清風,對他不能構成任何傷害。

    他身子一抖,體外並無任何氣場,一如凡人。

    那弟子就這樣,開始自顧自,對著空氣推起雲手來。一來一去,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在練習。

    可張琅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感覺到,在那名弟子開始雲手推擠之下,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綿密起來,粘稠如汁。一絲兩絲不能對他有任何觸動,但千絲萬縷湧將上來,就好像在他手腳之上,纏上了一根根的細絲線。在這股綿勁的帶動下,他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武道派能夠從洪荒時代,歷經不知多少年,綿延至今,依然不倒,果然都各有絕學!

    張琅索性也不跑了,轉到那弟子面前,突然前探。

    他右拳如毒蛇出洞,還手腕略作轉動,模仿著鐵砂掌的螺旋勁,對準那弟子的胸腹,狠狠一拳擊了上去。

    可他馬上就後悔了。

    當他的身體停下,朝那弟子衝上去的時候,那弟子手腕略微一撥,綿綿薄薄的空氣,忽然向張琅湧了上來。

    張琅就覺得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棉花堆裡,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困難。

    他原來的突然襲擊,現在變得非常可笑,只能無奈地伸出手臂,將拳頭盡力向前,以觸及對方身體。至於給對方以重擊,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那名弟子面容還是那麼凝重,絲毫不以佔盡上風而懈怠。

    他伸出手掌,在張琅的拳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觸手即收,好像只是幫他撣去手上的灰塵。

    張琅的身體,卻猛地一跳,隨後,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以同樣的頻率,快速震動起來。這個震動,要比起先那個二階弟子,強一倍以上。

    劇烈的震盪之下,他感到身體各器官功能都開始變得紊亂起來。

    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非常強烈。

    而腦子裡,腦漿好似也在劇烈的震盪,似乎要把他的腦漿,震成一團粥。

    「警報!警報!你的身體……諧振狀態,……細胞正……同一頻率……抖動。……危險,如……下去,……可能……造成無可挽回……!」女媧突然發出報警訊息。

    張琅當然不想這樣,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身體!

    他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隨著這種頻率顫動。受到影響,連女媧的聲音,也變得時斷時續,聽不真切。

    說起來,太極宗的硬殺傷並不強,但這樣的諧振,卻讓張琅的身體感到極端難受,恨不得暈死過去才好。他的所有器官,都在同一頻率的震動之下,失去了效能。張琅完全無法分辨,哪裡是天,那裡是地!

    就在這時,他體內,潛能忽然爆發出來,爆發的強度異乎尋常。

    張琅剛才絲毫感覺不到對方的壓力,所以,體內的潛能也處於蟄伏狀態,並沒有爆發出來。但此刻,在巨大的危機面前,潛能如水壩洩閘,洶湧澎湃噴湧而出。

    令張琅感到驚奇的,是爆發出來的潛能,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將女媧的規則立場擠壓出來,向體表撐開。

    反而,潛能裹挾著女媧的規則力場,以不可阻擋的勢頭湧向身體的細胞。

    頃刻之間,潛能裹挾的規則力場,好似一場洪水決壩,一瞬之間就將億萬細胞,浸入其中。

    同時,潛能和規則力場還在拚命想細胞內擠,似乎想要鑽進去,和細胞融為一體。

    這個過程非常快,就如閃電一般。

    還沒等張琅仔細思索為什麼,會產生什麼變化,強能裹挾著規則力場,就融入了每一個細胞之中。與此同時,那好似永不停歇的震動,頃刻間就停止下來。

    震動雖然停止了,但張琅眩暈的感覺還沒有消除。

    他東倒西歪,在地上晃晃悠悠走了幾步,才在衝上來的馮開攙扶下,穩住了身體。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回應馮開關切地詢問,而是體會著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的感官變得很奇異。

    他好像在這個地方,又好像不在這個地方。似乎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宇宙的盡頭,但真的伸出手,卻還是在身前。

    張琅處身的世界,似乎也變得既熟悉,又陌生起來。

    他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但仔細去想,又好像什麼也不明白。這種感覺很玄妙,彷彿他距離真理,只有一步之遙。

    「女媧,我這是怎麼了?」他有些不安地詢問女媧。

    「很簡單,潛能為了保護你,強行湧入了你的細胞,和你的細胞結合起來。企圖讓細胞的震動停止下來。只不過,它又夾帶著我的規則力場,融入了你的細胞。從現在起,你和我,算是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割!」

    「這可怎麼辦?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張琅不明白這是凶是吉,按捺著恐慌問道。

    「不怎麼樣,你還是你。只是,你會變成很有趣的存在。舉例來說,你現在即不屬於這個宇宙,也不屬於我那個宇宙。兩種法則都在你的身體裡,和你每一個細胞都完美融合,但又相互排斥。所以,嚴格來說,你是一種介於這個世界,和我那個世界之間的特殊存在!

    未來會怎麼樣發展,只有天知道!」

    女媧不負責任地,用淡淡地口吻回答道。

    張琅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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