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共同體,張琅對這個詞很熟悉,報紙上說得太多了。但缺乏社會經驗的他,對這個詞,還缺少更深層次的理解。
「這有什麼好難理解的?我們兩個,不就是利益共同體嗎?」女媧提醒道,「我和你意識完全融合,無法分離。你死了,我也完蛋,所以我盡一切努力,幫助你強大。而你又靠我的規則,提升實力。我們這種,屬於最牢不可破的聯盟關係。
還有一種,是依附型。
像老子創人教,天下道教以他為尊。一個道士,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認,別人都會把他當作老子的徒子徒孫,這是一脈相承的關係。馮開的弟子,自然也是唯師傅馬頭是瞻。雖然從程度來說,兩人有天差地遠的區別,但都是以師道為綱,讓自己門下,聽從自己的命令。
總之,是讓自己的人,和自己擁有同一個理想,為了這一目的,全力以赴。」
「這不是政治嗎?」張琅有些糊塗了。
女媧不屑一顧:「人與人的關係,說穿了不就是這麼回事?
從小來說,就是相互交往的人際關係。當這個範圍擴大到一定程度,是兩個團體之間的關係,這就是政治。
你要在幾個聖人之外,另外培植一股力量,在數以百萬計的仙人之中,獨樹一幟。這不是政治是什麼?
小恩小惠,只能說,你能夠交到更多的朋友。
既然你所圖謀的,不是交一兩個朋友,那你所要付出的,也必然要比普通朋友往來,更多的代價。
要能夠保護他們,在對方聖人看不過去的時候,你要能挺身而出,為弟子遮風避雨。有這一點,當你需要弟子付出的時候,他們也能奮勇作戰。
要能幫助他們提升力量,不光是成仙,還要能在仙界擁有一席之地。
要讓他們看到希望,跟著你,就能實現什麼。這個希望,可以是建立自己的天宮,或者是讓他們相信,只要追隨你,就有可能成為和其他勝任弟子一樣的存在,成為大羅金仙。面對廣成子、燃燈這一類超級強者,他們也能和他們對抗而不落下風。
有了這些,你的組織,就算成功了一半。」
「才一半?還有一半是什麼?」張琅目瞪口呆,聽女媧所說,他已經有些頭暈目眩。但這才一半,那還還有一半,不是更加困難?
女媧的聲音很冷酷:「還有一半,是內部純潔!
跟隨你的人,可能會有一大批人,最初是打算抱著你這棵大樹,從而達到他自己的目的,而不是為了實現你的理想。對於這批人,初期,你需要足夠的追隨者,不能動他們,還要好言相待,讓其他舉棋不定的人,看到跟隨你的好處。
當投奔你的人越來越多,良莠不齊已經顯現出一定的危害。這個時候,你就要制定較為嚴格的門規,對組織中的害群之馬進行剔除。必要的時候,要殺一儆百。挑一個危害最大,也是影響最大的傢伙,給予門規所訂的最嚴厲處置。
對於叛徒,則要無情的打擊,哪怕付出極大的代價,也要將其毀滅。用雷霆萬鈞之勢,讓其他人知道,背叛你,就將面對他們無法承擔的慘重後果!」
張琅愁眉苦臉道:「太麻煩了吧,就不能讓對方直接倒頭就拜,認我為主公的?」
「哈哈哈哈,你以為是在玩遊戲啊?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動搖不定的東西。要讓他們對你始終忠心耿耿,你就要經常揣摸他們的心理。你要考慮每一個舉動,對組織、對個人的影響。天下,沒有免費的晚餐。掌管一個組織,保持這個組織的向心力,永遠是最複雜的管理活動!」女媧很隨意地說道,「算了,你也不用想太多。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好了。隨著你的實力強大起來,追隨你的人、依靠你的人總會越來越多的,關鍵是看你怎麼管理。只要你成了聖人,你就成了不死不滅的永恆存在,有沒有手下,都無所謂。」
張琅思來想去,說出了聲:「我還是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吧,以我現在的力量,說什麼都是廢話。」
「所以嘛,我就說你現在考慮這些,根本是浪費時間。任哪一個人,也不會追隨一個無能的主公的,提升自己實力,才是根本!」張琅說出了聲,李宛婷也聽見了,嬌笑道。
她將飯菜端上桌,招呼張琅吃飯。
兩人這麼長時間,她早知道張琅經過訓練之後,消耗很大,需要吃更多的東西。所以,桌上擺了很多的肉食等高蛋白食物。
看著張琅狼吞虎嚥,李宛婷撫了撫腮邊的髮絲,不經意地說道:「今天,我去找真真了,向她學了那套修仙功法……」
張琅一根魚刺卡在嗓子眼,急劇地咳嗽起來,在女媧的幫助下,用肌肉蠕動,將魚刺吐了出來。
「你去學了那套功法?可那套功法……那,那只是用來糊弄人的!」
李宛婷望著他,等著他解釋。
張琅放下了筷子,接過她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乾淨嘴,沉思了一下,才說道:「姐,我是鴻鈞的弟子,你已經知道了。但你並不知道,我是怎麼成為他弟子的。」
李宛婷從旁邊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鴻鈞老祖我去查過了,是萬道之祖,相當於就是這個宇宙的化身。他收你為徒,必然有什麼緣故吧。」
「當然有緣故。」張琅斟酌著,把情況作了一番修飾,說道,「那一天,我在送快遞,忽然有一點星光飄入了我的體內。隨後,鴻鈞老祖就出現了,說是要收我為徒……」
李宛婷睜大了眼睛:「那點星光是什麼東西?」
「當時我也不知道啊!」張琅一攤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盤古飄蕩在宇宙中的一點靈智。當初盤古開天闢地,身體崩滅,化為宇宙星辰,山川河流草木。他的靈智一分為三,就成了後來的三清。而融入我元神的,就是那時飄散的最後一點靈光。因為有盤古開天闢地的巨大功德,所以我必然會成為聖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看見李宛婷激動的表情,作了個手勢:「姐,你先聽我說完。那點靈光,和我的元神融合以後,我的腦子裡就有了許多功法,這是盤古在混沌時期,修道悟出的功法。
可是,天地已開,這個世界再也不是混沌一片。雖然還是以天道運行為根源,但畢竟發生了許多改變。
這些功法,都必須在混沌中修煉,從而部分失去了作用。」
李宛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一直沒有教我。不是你不肯教,而是沒有用。」
「我怎麼會不肯教呢?我說過了,如果我成為神仙,身邊一定會有你相伴。」張琅誠懇地說道,「實在是這種功法沒法修煉啊!我其實已經想出了辦法,現在全天下的修仙者,都知道我是鴻鈞的弟子,尊我為小師祖。所以,我推薦你進入某個修仙門派,對方必然不會推辭。雖然不知道,你是否能最後修成仙,但延年益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而在這段時間,我也會加緊苦修,爭取得以突破。只要我率先取得了成功,要渡你上天,也容易了許多。就算我不行,漫天億萬神佛,未來的聖人要他們幫忙,他們也敢推托?」
「我知道了。」李宛婷莞爾一笑,「不過,我現在並不想投入某個修仙門派。」
她指著桌上豐盛的飯菜,溫柔道:「吃吧,菜都快涼了。」看著張琅大口大口的吃著菜,她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你現在修行才起步,剛剛找到了修煉的方向。沒有人照顧,我不放心。等你修行上了軌道,你再介紹我,投入某個修仙門派吧。」
「姐!」張琅抬起頭,感動地看著李宛婷。
李宛婷舀了一碗湯,小口地喝著:「明天你打算做什麼?還是去人家道場踢館?」
「恐怕不行了!」張琅遺憾地歎口氣,「申城周邊的南方武林全都跑來為我加油助威,這個消息,可能馬上就傳遍全申城。昨天金明哲就不敢和我真打,今天,也許申城大大小小的拳館,可能都會避戰。那些老頭子……,他不敢打我,我也不敢向他們發起挑戰!」
一想到馮開、鄧錦峰兩人一掌之下,石膽盡成齏粉的恐怖力量,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他就算有女媧保護,也不敢面對這些恐怖的傢伙。
「那你明天……」李婉婷放下碗,美麗的眼睛關切地望著張琅。
張琅在身上摸出厚厚一疊名片,從中間找出一張,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明天,我要到他的道場去登門拜訪!」
「鄧錦峰,振威拳館,你明天要去找鄧錦峰?」李婉婷摀住了嘴,驚訝道,「你不是說,他一張就將一棟大樓,震得差點垮掉嗎?你還敢去找他?我明白了,你是去找他商量武道大會的事情,是不是?」
「不是……,」張琅拖長了聲調,得意地笑道,「我可是去修煉的。另外,也是收買人心。你不是說,不能光靠小恩小惠麼,我可是給他們送禮去的,送的可是一份大禮,他要知道這份禮物的貴重,一定會感激涕零。」
李婉婷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起身離開餐桌,向客廳走去。
張琅側身問道:「你幹什麼?」
「當然是通知他。既然你讓他負責通知其他的武道門派,他還在不在拳館,都難說。」李宛婷柔聲道,「你呀,對這些細節從來都是大大咧咧。你要跑過去拜會對方,又不提前通知,萬一人家明天出了門,你不是白跑一趟?」
張琅心頭一暖,嘿嘿不好意思道:「我是男人嘛,男人總是粗心大意的。」
李宛婷三言兩語,和對方約好了拜會的時間,又客套了幾句,還特意道:「鄧館長,張琅明天過來,大概是有其他的事情,呃,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呵呵,應該不是武道大會的事情,是另外的事情。您也不用多想,明天見面就知道了。嗯,好的,再見!」
張琅不明所以地走到客廳:「你電話最後這段話什麼意思?」
「你呀,想要收買人心,就要懂對方的心理。現在,他們對你的唯一期待,就是能在你的主持下,召開武道大會,幫助他們提升修為。誰也不會對你有更大的期望。」李宛婷小心地替張琅揩去嘴角的油脂,「我說你找他另有要事,他今天就會想,你明天到底找他做什麼。這就是情緒的醞釀。等到你明天拿出大禮來,如果真的像你所說,他會因此感激涕零。那經過一晚的情緒發酵,這次送禮所能達到的成效,可能會遠超過你的預期。送禮,可不能隨隨便便把東西拿出來,就算數了。」
「家裡有個賢內助,就是不一樣啊!」張琅感慨地輕輕摟住了李宛婷。
李宛婷將下巴放在他的肩頭,輕聲說道:「修煉上,我幫不了你什麼忙。恰好這些迎來送往,我比較熟悉,只有在這些地方,出一些小力。」
李宛婷說得沒錯,在電話另一頭,鄧錦峰放下電話以後,一直在猜測,張琅究竟找他幹什麼。
對於張琅,他們武道派是充滿期待的。
一個未來的聖人,走以武入道的修煉之路,這就是對所有武道派,最大的精神支持。
目前看來,也許有希望達成。
他們一群贊同張琅意見,決定重新組織武道大會的門派,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張琅也是以武入道,為了他自己找到對戰對手,他也一定會盡心盡力,促成武道大會的召開。
這樣一來,得益的何止是張琅一人,全天下武道派都能從中,重獲生機。
但那個叫李宛婷的女人,打電話來說,張琅並不是為了武道大會,來找他商量。那張琅這次登門拜訪,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在他手上,還握有其他利器?
還是特意來拉攏他?
鄧錦峰不得而知,他忽憂忽喜。對於明天的會面,不知道是凶是吉。
上午有事外出,更新晚了,向書友道歉,今天保證兩更,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