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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旁門左道 文 / 急凍人

    幾十個武林名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躬身:「不敢!」

    「不敢?」張琅氣恨恨地說,「那你們還跑來搗亂?現在好,我沒有對手了,我就只好找你們做對手。」

    一個留著一尺多長白鬍子的老者出來,苦笑著說道:「小師祖,我們確實是不敢。」

    他手上握著兩個石膽,來回轉動,只見他取出其中一個,遞給張琅:「小師祖請看。」

    張琅接過石膽,莫名其妙。

    石膽很沉,大約有一公斤左右,捏了捏,沒有反應。在地上砸了砸,發出噹噹的聲音,是實心的。

    他抬起頭,問道:「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老者說道:「小師祖情將它放在手上,掌心攤開。」

    張琅照著做了,攝像師們也趕快將鏡頭對準了這裡。

    只見老者做了一個手彈琵琶的動作,右手輕輕從石膽上拂過。他的動作輕柔,看上去就像是要拂去花瓣上的水珠,又怕損傷花瓣。

    老者請了一個記者上前,讓他接過石膽:「麻煩你將石膽在地上敲擊,不用很用力,只需輕輕一敲就行了。」

    那記者也是一頭霧水。

    剛才,大家都看見張琅握著石膽,在地上敲擊。難道老者隨手一拂,這石膽就發生了變化?

    他蹲下來,在眾多記者照相機面前,握住石膽往地上一拍。

    撲,一團石粉騰起,四散瀰漫開來,把這記者嗆得劇烈咳嗽。待他站起來,滿頭滿臉都是石粉,狼狽非常。

    「咦?」張琅眼尖,從地上撿起石膽殘片。

    哇,一群圍上來的記者,都驚呼一聲。只見石膽只有薄薄一層外殼,厚度不超過一毫米!

    也就是說,老者剛才那輕輕一拂,就將石膽的內部,全部震成了粉末!

    好厲害的柔勁!

    老者苦笑:「老朽在三十年前,就做到將石膽內部震成粉末,留下一厘米的外殼。當時自以為,這輩子有望,將殘留的外殼厚度,提升到不及一毫米。如此,則今生證道有望。二十年前,我成功地達到了一毫米,可十年苦修,這個厚度就不再有寸進。」

    幾個記者聞之咂舌,就是道場那些學員,也都議論紛紛。金明哲等韓國教練,更是臉色大變。

    記者們對這石膽殘片一通猛拍之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談論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其中另有機關?甚至有人猜測,是不是張琅和他串通,搞的表演。

    老者微微一笑,也不爭辯。

    他將手上的另一個石膽,交給記者:「剛才那個不算,諸位可以檢查一下這個石膽。看看其中是否另有機關,你們可以傳閱,都來檢查一下。」

    十幾個記者先後檢查了石膽,都確認裡面是實心,沒有暗藏機關。

    老者沒有接過石膽,示意記者將石膽放在空地上。

    一群人迅速散開,留出圈子。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老者是如何將石膽,一拂之下,把內部震成粉末的。

    老者對一個壯年大漢說道:「於老弟,你的鐵砂掌,我等也有十好幾年沒有見識過了。不知今天,可否一開眼界?」

    大漢爽朗地大笑,站了出來。

    只見他雙臂粗壯,賽過了普通人的小腿,臂膀上肌肉虯結,青筋暴露,一看就是一個練習外家功夫的。

    尤其是他的手掌,就好比一個蒲扇,十根手指粗如小羅卜。

    手掌亮開,漆黑如墨。

    只見他來到石膽面前,紮著馬步,略作調息,猛然提掌,大喝一聲,手起掌落,拍在石膽之上。

    只聽一聲巨響,眾人都感到腳下的樓板,也顫了一顫。

    記者們嚇得撲倒在地上,那些道場的女學員,更是嚇得驚聲尖叫。人群以為是發生了地震,一個個膽戰心寒,雙股戰戰。

    混亂持續了好幾分鐘,才慢慢平息下來。

    安靜下來,人們才想起那顆躺在地上的石膽。只見它還保持著完整,靜靜地停在原地,如此大力的掌擊,連大樓都在顫動,它居然絲毫無損!

    所有的人都熱烈地鼓起掌來,一些道場的弟子,驚懼之餘,看向壯漢的眼神變得非常熱切。

    他一掌之威,實在是太驚人了,居然能震得大樓也一跳。

    誰能挨他一掌?

    壯漢對剛才砸石膽那個記者笑道:「這個石膽,你也砸一下吧。」

    所有的記者都是一愣。

    剛才那巨大的威力,讓二十幾層的大樓都發生顫動,石膽能夠絲毫無損,他們已經對其讚歎不已。難道說,剛才那一掌,實際上石膽內部,也被震碎?

    太恐怖了!

    這可能是陽剛之力的最高表現了吧?

    那個記者小心翼翼地提起那個石膽,旁觀的人也凝神屏氣,看著他的動作,不敢出聲。彷彿只要一說話,這個石膽就會爆炸開來一般。

    記者上次吃了虧,這次非常謹慎,他身子外側,作出隨時逃跑的姿態。右手握著石膽,遠遠伸出,輕輕在地上一敲,就趕緊鬆手,抱住頭一步躥起來。

    別人都被他搞笑的動作給逗笑了。

    道場內一片大笑之聲。

    笑聲未止,一個女生就響起來:「快看,破了,破了!石膽真的破了!」

    眾人趕快凝神細看,然後響起一片驚呼。

    石膽破了,破了一條小縫。

    石粉,正從破裂處,瑟瑟滑落出來。

    張琅也是倒抽一口涼氣,他對武功沒有什麼概念,剛才那老者的柔勁,只是讓人讚歎。但壯漢表演的鐵砂掌,卻實實在在讓人膽寒,大家甚至毫不懷疑,只要他想,絕對能將這棟大樓震垮。

    可在他至剛勁道面前,卻還有至柔之力!

    石膽的外殼比老者要厚一些,遠遠目測,估計有三四毫米左右。但內部,同樣是被震成了一片粉末。

    如此剛柔並濟的力量,就連看不懂的外行人,也讚不絕口,驚為天人。

    那長鬍子老者對他苦笑道:「小師祖明白了吧,不是我們不想盡孝道,陪小師祖練功。實在是我們一擊之下,便是玉石俱焚的結果,還請小師祖海涵。」

    張琅早已是冷汗直冒,想想起初他還打算和這些老頭子們挑戰。如果對方真的下場,這一掌下來,一點也不比千均巨石來得輕鬆,說不定還更強!自己這身子骨,雖然已經變異加強,但真要被他們打中,絕對是變成一堆肉泥!

    那領頭的老者看現場開始混亂,所有的記者都撲了上去,對著破裂的石膽一陣猛拍,對張琅說道:「小師祖,這裡人多口雜,說話不方便。不知小師祖是否能撥冗,我們已經將旁邊雅稚苑包了下來,我們在那邊一敘如何?」

    張琅也有很多話想問他們,當即答應。

    一行人迅速排開人群,向電梯走去。許多天一會館的道場弟子追了出來,想要向那老者和壯漢學藝。還有醒悟過來的記者,也是追趕上來,在人叢中按動閃光燈,抓怕鏡頭。

    鬧哄哄,張琅和為首那老者,還有白鬍子老頭、壯漢,以及其他幾名當地武林的宿老擠入了電梯。其他的武林人士則攔住了追來的記者等人,等會兒,他們會從樓梯下來。

    電梯裡,幾個人向張琅通報了他們的姓名和門派。

    為首那老者,名叫謝宗元,是混元門「宗」字輩的長老,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

    那個白鬍子老頭叫馮開,習武比較晚,二十一歲才被發現,被太極宗收為記名弟子。因為他悟性奇高,將一套雲手練到出神入化,破格被正式收入門牆。可惜因為少年時沒有打好根基,雖然功力日深,但多次在修煉中遇到瓶頸,從而耽誤了修行。

    而壯漢則是鐵砂掌的現任掌門,鄧錦峰練的雖是一門硬功,也被他取得了突破,練到了第八層的高深境界。一掌拍出,剛中帶柔,對手很難防禦。

    據他所說,如果能練到剛柔隨意的第十層,漆黑的手掌也轉為普通肉色,那才算是修煉有成。

    剩下的,就是等待機緣,獲得最後的武道領悟,突破最後一關,飛昇成仙。

    張琅聽說他才四十歲,不由恭喜道:「鄧掌門這麼年輕就達到了第九層,看來悟道也在咫尺之間。」

    聽他恭喜,不但鄧錦峰苦笑,其他人也是面色複雜。

    他驚訝道:「怎麼,不是達到十層境界,對武道的領悟就到最高層次了嗎?難道我說的不對?」

    「很對!」鄧錦峰長歎一口氣,「可是,我鐵砂掌一門,已經先後有九位掌門,曾經卡在第八層上,不能寸進了。我的資質不能說上佳,練到第八層,差不多也到了極限,再要前進一步,也奇難無比。也許,我這輩子,也就是第八層境界的命了。」

    馮開也是喟然歎息:「你老弟總還有三四十年,也許還有機緣突破。我今年都快奔八十的人了,我們武道一派,又沒有內門弟子那樣吐納養氣的功夫,能活過一百歲的都少之又少。我習藝晚,那才是真的沒希望了。」

    他這一席話,電梯裡沉默下來,眾人都不說話,良久,才齊聲歎了一口氣。

    以武入道,何其之難也!

    張琅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只好打岔道:「你們和其他的修仙者,有什麼不同麼?都是修仙者,為什麼別人的壽元可以達到一兩百歲,你們卻不行?」

    謝宗元勉強提起精神,解釋道:「小師祖,大道三千,各有不同。通常的修仙者,都是通過吐納,吸收天地元氣,滋養本命元神。道家還講究性命雙修,這是天道正宗。當初准提、接引二道人,聽鴻鈞老祖講道,有所領悟,雖然做不到性命雙修,完全拋棄了**,只修煉元神,但終究有了一條出路,而且進境很快,並不下於道家。故此,佛道二宗才可並駕齊驅。

    這些修仙門派,都被稱為內宗,即以修煉元神為主要訴求。

    我們武道、醫道、琴棋書畫等以癡迷為引,力求將自己所學,練到極致,以求圓滿,從而悟道。我們這些都被稱為外宗,也被稱為奇門修真。

    實際上,內宗弟子都把我們當作了旁門左道,並不加以重視。

    在武道一派,還有內家和外家的區別。

    無論內家、外家,也要練氣,但練氣的用途不是用來強壯元神,而是內勁。區別只在於一個是至柔,一個是至剛。

    既然沒有對元神的錘煉,這壽元自然也不可能增長。而且由於長年搏擊,對內臟的損傷,練武之人,壽命相對來說,都不是太長,能活過一百歲,就算了不起了。

    本身以武入道就艱難,本身壽命還短於其他修真門派,致使我們武道派日漸衰落。最近百年來,尚無一名以武入道者,飛昇成功!

    這也越加,讓內宗把我們不看在眼裡,斥為旁門左道。」

    電梯裡眾人又是一陣歎息。

    張琅也是默然,在出電梯之時,問道:「聽你話中口氣,似乎以前武道派還要興盛一些,似乎是只到現代,才開始漸漸衰落。這其中,是否別有原因?」

    他剛才會議見面以來的一些事情,隱隱覺得,這些武林名宿,對他似乎客氣過頭。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同樣是修仙者,對他這個小師祖,宗教事務處那些人同樣執禮甚恭,但也僅此而已。他是鴻鈞老祖的親傳弟子,是未來的聖人,大家當然客氣、恭敬。可除此之外,這些道人該幹什麼幹什麼,誰也沒圍上來,跟他套近乎。

    從骨子裡,透露出一種飄然出塵、對一切不縈於懷的淡漠心態。

    凡是不涉及到他們自身的事情,他們理也不理。

    可是這些武道派的長老名宿,卻主動迎上來,為自己的試煉吶喊助威,還要請自己到茶樓一敘。對比宗教事務處那幾個道士,連自己再三要求,才解說一二的態度,根本是兩個樣。

    如此說來,他們顯然對自己,是有所期待的。

    而這期待,也必然和以武入道,有著密切的聯繫。

    張琅其實也很關心以武入道,他的修煉本質不在於完善武技,只在於如何通過戰鬥,錘煉自身的情緒,達到怒隨意動。

    但對於以武入道,他還是很感興趣,希望可以從中找到借鑒之處。

    他聽出來,謝宗元等人,也在盡力把話題,向以武入道方面引,他也順勢而為,問了出來。

    果然,他這話一出口,謝宗元等人頓時面露喜色。

    他立即接口道:「小師祖果然聰慧過人,我們武道派,雖然突破困難,但勝在人多勢眾。數十萬武道派弟子,每過十年,總有一人能悟道成功。小師祖請這邊走,詳情,我到茶樓,細細說與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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