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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七章 銘心之傷 文 / 雲意深深

    「皇上,王大人回來了啊!」

    「這麼快?」我心裡一驚,難道事情中途發生了變化。!quanben!瞥了一眼地上那兩個人,唉,實在沒精力跟他們纏:「李總管,把太子送回後帳,朕沒回來之前,不准他擅離半步。」至於綠萼,暫時丟這裡好了。

    「我不走,哪都不去,只要跟著綠萼——父皇要殺,把我們兩個人現在都殺了吧!」

    聽說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果不其然。我冷冷地看激憤得滿面紫漲的牧,眼中的寒意濃到他低下頭去。李初上前,一擺手:「太子殿下,請!」牧楞了好會,萬般無奈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綠萼倒在地上,無力開口,更無力攔阻他。兩輕清淚,潸然而下。

    我起步走出帳門的時候,心裡暗暗驚訝自己竟會無動於衷他們眼裡那種生離死別的巨大悲痛。難道我真的血、已冷如斯嗎?!

    王光淮陪著一個意態風發的少年等在大帳裡,外面,憑空多了數十著一色青衣的精裝男子,腰懸長劍。在眾軍士都向我立正敬禮之時,他們只用雙雙含有好奇、猜疑的眼上下掃射我。桀驁不遜的江湖氣,流露無遺。

    我扶起跪拜在面前的那位少年,斜飛的兩道劍眉下,一對俊目神光充足。不比牟涵青之類人的文秀,但相當會修飾自己,看得出是個注重儀表的人。

    「這位是……」

    「草民宵青頜,參見皇上。」

    「皇上。老臣逢旨出營,半途正逢宵門主。他說聞聖駕在此受阻,特率門人,趕來效命,希望有用得上地地方。」

    我大喜:「宵門主主動來助朕一臂之力,再好沒有!待平定羅洛,朕自當重酬。」

    宵青頜謙笑:「皇上言重。為朝廷效力,本來就是草民責無旁貸的事。不求恩賞。」

    「夫君……」

    一聲嬌滴滴的呼喚,我們都訝然望去,一個妙齡女子分開包圍她的青衣男子,翩翩而入。粉紅色的紗衣緊裹玲瓏曼妙的嬌軀,舉手投足都散發出後宮女子不常見的風情。宵青頜皺了皺眉。

    「她是……?」

    「皇上,這是賤內艽月,少知禮儀。冒瀆天顏,不甚惶恐。」

    艽月瞪了她夫君一眼,盈盈向我下拜:「民女艽月,給皇上請安。」

    我伸手扶她,猛然與她兩道率直地眼光對上,不由一激靈。這女人勾人攝魄的一雙桃花眼,比及宮裡地江貴妃,不遑多讓。就我看來。這對男女都不大值得信賴,只目前急用人,將就吧。從夫婦倆衣著裝備來看,兩人皆好外在。當官不一定是他們興趣,平定羅洛後,多賞點財物封個有名無實的頭銜也行了。

    打發他們去跟古浩天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我疲乏的回後帳休息。

    不過,殘基本是形影不離左右的,自下箭樓後,就再沒看到他,哪去了呢?

    試著喚了兩聲,沒人應,還是不放心,找出來。守門的士兵歪著頭想了半天才說:「殘大人,好像出轅門往對面的灌木林去了吧,走很久了。說是練劍。」

    練劍?迷惑地行到林邊。雜草狂亂地分倒向兩邊,殘葉斷枝積滿了一地。狼籍滿目。像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地蹂躪,一個白金面具仰天睡在污垢的泥地裡。我撿起來,拭去上面的灰土,被沾上手的一絲血紅震得一驚!

    「你們在這裡等!」

    留下小櫃子和親兵,我隻身尋向林深處。手裡的白金面具份量沉甸甸的,如滿腹的焦慮。真是太傻了!明明注意到殘與平常不同的樣子,為什麼沒引起警覺?當我看到殘爬在地上,斬情深深地紮在身下一根已斷裂地樹身中,熱淚幾乎在那瞬間奪眶而出。

    遍地都是被瘋狂毀棄的草木,也幾乎每一枝一葉,都沾上了刺目的紅。我翻過殘無知無覺的軀殼,他那張臉,舊傷添新痕,再度被自己的十指抓挖得血肉模糊,不堪目睹。如果蒼天有知,怎能傷一個人如此之深?!我們至少,還可以哭,可以流下悲傷的淚來發洩,而他,連這起碼地權利也被剝奪了!

    撕下衣角一點一點包紮殘兀自流血的手,我甚至看,都不敢再看他臉一眼。

    「殘——……」靈魂在心靈深處顫抖的呼喚,眼淚也終忍不住,一滴、一滴下流:「不要死!不要拋棄自己!你恨的是誰?到底誰令你這麼傷害自己?告訴我,我一定替你殺了他!」

    「殘!!」

    殘慢慢睜開一雙空洞失神的眼,五官的血六縱橫交錯,我徒勞的用袖子按住他的這處傷口,那處又開了。

    「兩次人生最失意的時候,都被你看見了……」他沙啞的聲音帶著細細地狂笑:「你……不覺得我這個人很沒用嗎?!」

    他猛然撰起長劍,剛包好地手,布間又浸出血水。

    我漸漸恍悟過來:「你的仇人,是否就是宵青頜、艽月夫婦?!」

    否則,他不會突然狂性大發。埋藏內心最深處地東西,曾經銘心刻骨的傷害沒人能忘記。殘也不例外。

    我霍地站起身!太愚蠢了,我竟然還將那兩人迎接到軍中——傷害殘的,其實正是自己啊!

    「你去哪?」殘陰沉沉地問。

    我頭也不回:「彌補錯誤。」

    手被一把抓住,我掙了掙,回頭,殘看不清表情的臉在林間昏暗的光線下抬了起來,他似乎在淒厲的笑:「坐下,陪陪我吧——像那晚一樣。」

    我默默地坐在他身邊。殘抬頭,望著被頭頂枝葉擋住的天空,月亮還沒升起來,不過已看得見忽閃忽閃的星星了。

    「一直以為,忘掉過去了……當從別人口中聽到宵青頜這三個字,才在那瞬間明白,沒有!只要殘這個人活著,他的名字就不會從生命裡抹去。我原來,還不如你堅強。」

    「我?堅強?」我的靈魂想笑,卻忍不住要哭。第一次聽人說自己堅強。

    「我記得你問過一句話:人,活著到底為什麼?」殘疲憊地輕歎一口氣:「就為了承受吧?承受老天給予我們的苦。」

    我們不再說話,凝望著漸臨的夜色,傾聽草叢中小蟲的歡鳴。不知什麼時候疲意湧來,竟慢慢地睡了過去。醒來時,人躺在後帳內的行軍床上,小櫃子帶著滿臉明悅的笑容端進我的早餐。

    我起身掀起門簾,宵青頜在遠處跟他的妻子艽月鐵青著臉在辯論什麼,殘一身黑衣屹立在他們對面,兩手閒閒地擺弄長劍。他已經完全回復如常了。我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鬆手放下門簾。

    ——利用完那對道貌昂然的夫婦,我已知道該賞他們什麼獎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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