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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八章 心照不宣 文 / 雲意深深

.    「李總管為官多年,大內該有為數不少的親信侍衛,」小老頭沉吟:「微臣以為,能聯絡他們裡應外合就更多勝算了。」

    我點頭:「那麼當務之急,是先救出李總管他們。」我很高興他的意見正中下懷。然談何容易!敵人清楚知道小櫃子,李初三人跟我的親密關係,絕對以他們為餌,在那邊布好了一個又一個的套,等著我去鑽。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小老頭煩悶的來回踱步,在他剛端起桌上的酒杯打算一飲而進的時候,門被砰的撞開了。揲兒帶著種少見的驚怖之色狂奔而進:「義父!皇上!不好了——滄平小王爺孝常與九門提督嚴宏率眾多御林軍直撲我們這!據騭影密報:今晨華忠聯合一班文臣參奏了義父一本,並列舉諸多罪證,他們便矯旨來查抄秦府了!」

    秦諱面色煞白,望了我一眼。我暗自罵了聲:糊塗華老頭!滄平王擺明的對付我,扳倒小老頭,不過為從中搜捕出我。到時一箭數雕,還反咬一口,宣稱我就是小老頭篡權的新證據,皇帝的冒牌貨。名正言順的將我們一干人光天化日之下處決滅口。華忠怎能這時給小老頭使絆子呢?!

    「揲兒,你護皇上從密室走,有一條地道,直通城郊樹林。南山我辟有一處靜宅,人跡罕至,無人得曉,你可保皇上那裡安心修養,等我消息。」小老頭比我預料的沉穩,狡兔三窟,顯然對今天,他早有防範。

    「丞相……」我略帶愧疚地說:「連累你了……」

    小老頭正色躬身:「皇上言重,這該是為臣者應盡之本分!」凝神片刻,他自手指褪下一枚鐵戒,鄭重獻給我:「皇上,微臣終其一生,收養了二十二名孤兒,悉心栽培,他們皆有過人之能。只要皇上戴著這戒指,他們便面君如見我,無不抵死效命。臣諒反賊不至於立下毒手,但構陷獄中,難助皇上,唯望臣這班子弟,能護駕功成!」

    難得一向詭異多詐的他此刻眼光竟含有忠貞,覺出彼此語氣中的訣別與哀傷,我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什麼才是忠?什麼才是奸?人人心目有桿秤,只是,天平那頭放的砝碼不同。我將那枚尚帶著餘溫的鐵戒指緊攥在手心,一臉的堅忍:「丞相,你放心的去,朕保證,你將來會得到與這鐵戒指相符的回報!」

    小老頭向我連拜三拜,起身。揲兒用輕顫的聲音喚:「義父!」

    小老頭看了她一眼,卻沒有過多的表示:「你們要好好保護皇上!保住皇上,就是保住了義父,懂嗎?」

    他提袍而去,揲兒用複雜難捨的眼神目送他。江十三和殘走了進來。十三背挎著一個大大的包,見我好奇的看他,錚錚光光地彈彈笑:「全是珍貴的藥材和醫療用具。秦大人打包送給了我,以後可能全用的著。」

    我苦笑。揲兒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們走吧!」

    十三環顧四下:「好像帶少了個人吧?」他衝我擠擠眼:「皇老哥捨得下嗎?」

    我瞪他一眼。揲兒面無表情地說:「皇上若能信任這個女人,我就去帶她來。」

    我遲疑了小會,想起煙蘿那雙柔柔的細心為我梳發挽髻的手,還有那溫婉悅耳的聲音,心軟了,點點頭:「帶她一起走。」儘管還有許多疑惑未解,我不能將這麼一個弱女子就棄之不顧。如果她說的都是真話,孝常看見她,一定會殺了她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孝常那果決冷慘的刀。

    揲兒很快地走去,又很快的回來,煙蘿背著個狹長的包,滿眼的驚惶:「皇上,聽揲兒小姐說:丞相府快被查抄了,是真的嗎?」

    我微微頷首。煙蘿咚的跪在我面前:「皇上,您一定要幫幫丞相大人啊!危難之際,全靠了他出手相救奴婢!」

    我伸手扶起她,注視著那雙明麗的眸子蒙上一層濃濃的水霧,肯定地答:「放心煙蘿,朕保證,會讓丞相沒事的。」或許全天下的人都想我死,可我身邊,總會有一兩個親密的夥伴,他們會為我的喜而歡欣,為我的悲而憂慮。我第一次覺到,小老頭跟我的相似之處。至少在外人眼裡,我們是同類的。

    揲兒壓下機關,放下亂石填平密道的出口。我們默默地站在山坡上,遙望著巍峨聳立的京城。

    「揲兒,你這二十幾個兄弟姐妹,目前能召集到多少人?」我驀地在心裡下定了決心,要放手一搏。

    揲兒想了想:「除開分散在外地的,眼下能派上用場的大概有十六個。」她猶疑的望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理解的擺手:「若你們怕我事後追究,可以不說他們的名字和身份。我沒猜錯的話,騭影就是安插在內宮的一名奸細吧?而且,他的地位還不低。」

    揲兒跪倒:「請皇上恕罪!我義父這麼做,絕非有不軌企圖,他只是擔心有不良屑小老在皇上耳邊獻讒罷了!」

    「我理解。」我微笑著轉動那枚鐵戒:「你義父連這個都給了我,如果朕還對他的忠誠置疑的話,豈不寒了人心麼!你儘管說下去,朕有用到你這些同伴處。」

    揲兒低著頭,這才接下話題:「除了騭影,宮中還有花晶,晨荇為內應,另十三人,或潛伏王公貴族家,或隱於市井走卒中,但奉密召,不消兩刻,便可聚齊。他們的身手,俱不在揲兒之下。」

    我聞言驚怕小老頭的實力與城府時,也暗暗感動他將全部身價押寶在我身上的決心。思忖片刻:「揲兒,這些人中,有精於易容之術的嗎?」

    揲兒肯定的點頭。我迅速作出決斷:「好,那麼你立刻招集數人,化裝成我們的摸樣,繼續前行,吸引追兵的注意。再通知騭影三人接應,今晚我要潛回皇宮!」

    「什麼?!」除了殘,那三個異口同聲。

    我笑笑:「最危險的地方,說不定最安全。他們在天牢佈置重兵等我,卻大概不會想到,我溜進了老窩。一個冒牌貨可以喬裝朕而不被群臣后妃察覺,我為什麼不可以冒充這冒牌的,來順水推舟收拾滄平王呢?」

    他們恍惚的點頭。我無暇解釋自己的算盤給他們聽,事實我自己也是在冒險,孤獨無助下,也只好兵行險招了。

    揲兒將我們引到安全地,先去辦事。我長久的望著天空出神,不是說冥冥中自有主宰嗎?那這天意,到底要我扮演的是怎樣一個角色?

    煙蘿揭開背包的布,細心裹在裡面的,竟是一架古箏。她把它輕輕擺放在山石間,正襟危坐,十根玉指,蘭花芊芊,慢慢的撥響一個又一個柔和靡媚的音符。

    我呆望著她,僵持的思緒,彷彿飛回了前塵舊夢,那一間我曾生活十六年的閨閣繡房。熟悉的琴,熟悉的音,熟悉的祥和與幽雅,不同的是,換了彈奏的那個人,也換了仔細聆聽的我。

    淡淡的憂傷自靈魂深處縈繞開來,我霍地站起:「煙蘿,你到底是哪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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