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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入侯門深似海 一百四十七、竹影失算 文 / 赫爾墨斯

    一百四十七、竹影失算

    聽了那女人的話,葉恕哭笑不得的道:「這可不是耳墜,而且恐怕你也買不到的。」

    「買不到?真可惜,人家真的很喜歡呢,」那女人好似有些失望的道,接著卻又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道:「既然買不到,那就只有搶了,而且,把別人珍之重之的寶貝搶到手後,光是看著他們肉痛不捨的臉,就值得我動手了。」

    葉恕揉揉鼻子,想笑卻笑不出來,這女人不光是個強盜,還有點變態,而且還是個很有點本事的變態,這種女人更瘋子一樣,不可理喻,葉恕寧願面對一個分神高手,也不想對上這種女人。

    只是這卻又不得他選擇了,那女人發出一陣女王般的三段式笑聲,隨後便突然翻臉,兩柄月牙彎刀倏地出手射向葉恕。

    還好葉恕知道這種女人變化無常,早有準備,蛇影劍一振,當即化一為五,將兩柄月牙刀截了下來。

    那女人玩刀玩的很巧妙,兩柄刀與蛇影劍一碰便彈了回去,各自兜了一個小圈子後再次射向葉恕,只是這次葉恕再用蛇影劍去擋時,卻是蛇影劍被撞得飛了出去,這讓葉恕不由一怔。

    兩人的修為在伯仲之間,按理來說武器撞在一起時應該是體積重量體積重量更勝幾分的蛇影劍佔有優勢,而兩件兵器第一次碰撞時就是這微弱的優勢發揮了作用。

    可是,那女人既沒有增加法力,也沒有施展什麼招數,沒理由第二次會是蛇影劍吃虧啊……

    葉恕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疑惑。

    而當兩柄月牙彎刀第三次攻來時,蛇影劍直接被狠狠的撞飛了出去,連帶著葉恕都被兩柄彎刀上驟增幾倍的力道震得體內法力一亂。

    有古怪!

    葉恕緊盯著兩柄彎刀,雙目微微瞇起……

    如果看不破這裡面的門道,那麼接下來他恐怕很難擋下對方的攻擊,最終難逃敗亡的下場。

    與此同時,顏紫羽也跟那個絡腮鬍子的中年人拼出了真火,兩個人的鬥法跟葉恕那邊不同,根本沒有試探,每一招碰撞都全力以赴,稍有差池立刻就是重傷甚至被殺的結果。

    顏紫羽平日不論是說話還是修煉,臉上總喜歡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因此雖然頂著個軒轅傳人的偌大名頭,卻讓周圍的人感到很容易相處,一點盛氣凌人的傲氣都沒有。

    但此刻顏紫羽不但沒了笑容,雙目間甚至閃動著一股淡淡的戾氣,雙手翻飛之間,一道道威力強勁的法術不要錢般砸出去,冰花、火蛇、水鞭、雷球交相飛射,若是有其他修者在場看到這些五花八門的法術,定會驚得合不攏嘴。

    要知道,即使是大派弟子,有足夠的法術讓其修煉,也不會有人學習這麼多法術,因為每個人根本本身的體質,對五行法術都有不同的親和度,選擇與本身體質契合的同屬性法術,修煉起來自然會事倍功半,反之,若是修煉克制自身屬性的法術,卻是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就像專修五行法術的蓬萊仙閣,門下弟子也都是選修一種屬性的法術修煉,以求用最小的法力發揮最大的威力,極少有人像顏紫羽這樣,各系的法術都有修煉。

    但讓人無語的是,顏紫羽不但各系的法術都會,且這些法術在顏紫羽手中發出,除了施展速度異乎尋常的快,每一種還都威力奇大,完全顛覆了一般的理論……

    其實,這正是軒轅傳人的奇特之處,軒轅派能自上古至今傳承萬年不滅,自然有其過人之處,而沒代又只有一個傳人,這個傳人的挑選自然就極其苛刻,其中一個條件,便是需要五行平衡的特殊體質。

    而顏紫羽則正是這種萬中無一的體質,這種體質帶來的好處,便是可以同時修煉五行法術,雖然起初修煉時因為五行相剋,走火入魔的幾率遠遠高於尋常修煉者,但只要掌握住其中的平衡之後,反倒會有相輔相生的奇效,不但施展五行法術時速度奇快,威力也會有所加成。

    只是,儘管此時顏紫羽手中的法術如煙花般絢爛奪目,間或還同時御使著飛劍施展幾招凌厲的劍法,但卻也只能與那絡腮鬍子的中年劍修鬥個旗鼓相當……

    那絡腮鬍子顯然是個專精飛劍的修者,自始至終只憑著一把劍與顏紫羽拚鬥,與飛劍法術齊飛的顏紫羽相比手段顯得甚至有些單調,但卻總能使出一招招妙若天成的劍法,將顏紫羽一一破掉,頗有些一劍破萬法的味道。

    顏紫羽額頭漸漸滲出一片細密的汗珠,雖然軒轅派劍術也有獨到之處,卻也比尋常的劍術更難精通,受年齡閱歷修為的限制,他的劍術遠遠比不上專修飛劍的絡腮鬍子,因此他只能同時用法術配合與絡腮鬍子拚鬥,可是這種打法卻注定比對方消耗法力要快的多,若是不能盡快打破這種僵局,越拖下去戰局就對他越加不利……

    除了葉恕和顏紫羽這邊,月瓏兒、龐通和木峰也跟另外三個修者交上了手,只是面對修為明顯高出一線的對手,月瓏兒和龐通都陷入了被壓制的困局,反倒是指揮著炎豚、騰蛇和紫紋雷虎的木峰情況最好,將那名紅髮的青年逼得上躥下跳狼狽不堪,輕鬆佔據了上風。

    另一邊,那青衣青年和壯漢望著打成一團的五對,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兩人似乎都沒想到在這支隊伍中修為墊底的木峰,原來竟是個馭獸者;而除了木峰,先前明顯隱藏了真實修為的葉恕和顏紫羽的實力也同樣讓兩人吃驚。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都露出一絲苦笑,那壯漢開口道:「如何,要不要去幫忙?雖然我總覺得他們不需要咱們出手就能搞定。」

    青年望向處境最艱難的月瓏兒和龐通,點了點頭:「竹影那邊恐怕遇上了麻煩,還是盡快結束這邊的戰局比較好。」

    壯漢眼神有些負責的看著青年,一笑道:「那個女人真那麼好?值得你這麼放不下?」

    青年臉色一冷,卻沒有借口,身影一動便朝月瓏兒那邊衝了出去,壯漢露出個苦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朝龐通那邊的戰團掠去。

    另一方面,竹影帶領著第二隊修者,在地下繞了個打圈子,估計距離之前躲避獸潮的深坑已經走出了幾里路後,才示意前方開路的修者改變方向,朝地面上開路。

    嗖嗖幾聲,幾個人影從地面下飛了出來,左右一掃,見沒有什麼異狀便招呼一聲,後面的十幾人才跟著跳了出來。

    「哼,那幾個小子不聽老人言,現在恐怕已經遭殃了。」先前那名對葉恕的話不屑一顧的老頭嘿嘿一笑,捋著那撮山羊鬍倚老賣老的道,另外幾人也有些幸災樂禍的應和著。

    但突然間,所有人臉色一變,匆忙抬頭望去,就見無數水桶粗細的雷柱密密麻麻的轟落下來。

    「小心,快閃開!」竹影臉色一片煞白,大聲疾呼,但卻有些晚了。

    一陣陣雷柱落地,炸起漫天煙塵,夾雜著殘肢斷臂和飛濺的鮮血,以及不斷傳出的慘叫哀嚎聲,轉眼間上演了一幕慘劇。

    這陣天雷一直持續了數分鐘,才漸漸停了下來,只有幾個機靈的立刻轉身跳入剛才鑽出來的地下通道,才僥倖逃過一劫,其餘五六個元嬰期散修,卻都直接在這陣天雷中被炸成了一地碎屍……

    地下通道中,幾個修者面面相覷,其中兩個正是那一身大紅袍的胖子朱彤,以及被他拖著跳下來的林達。

    「怎麼會這樣,咱們都跑出這麼遠了,怎麼還是中了埋伏?!」林達一臉不敢置信的道。

    「誰知道啊,」胖子朱彤搖頭歎氣道,「不會只剩下咱們幾個了吧?竹影和皇麟奇都不在這裡,不會是也被炸死了吧?」

    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一個身穿天恆派道袍的修者,最後一個人卻是之前那個老頭。

    「難說啊,」那老頭搖頭道,「接下來怎麼辦?回摩雲城?」

    林達和朱彤對視一眼,望向那個天恆派修者,雖說這次的任務只要護送一個五派弟子活著到達天火城便算數,但就憑他們四個要想走完後面的路幾乎不可能,眼前這人顯然不像竹影那樣在天恆派地位超然,但也是個精英弟子,若是此人識相帶他們回去還好,要是他一根筋非要向前走,那說不得兩人就得動手將其除掉了,不然這傢伙要是回去跟紫虛真人說兩句他們的壞話,日後摩雲城可就沒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那老頭心思轉的也夠快,不然也不可能從剛才那陣天雷轟擊下逃過一劫了,立時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也一臉陰沉的望向那天恆派弟子。

    那名天恆派弟子見林達三人臉色不善,臉色一沉,卻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取出了一個圓盤,若是葉恕在這裡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枚圓盤竟然是他以前在天劍門藏寶閣中找到過的「定星盤」!

    那弟子取出那定星盤略一查看,當即臉色一喜,抬頭沖三人笑道:「幾位道友稍安勿躁,竹影師姐並沒有遇害,而且我那其他兩位同門師兄和皇麟奇長老他們也都沒事。」

    林達三個一愣,那天恆派弟子怕他們不信,當即把定星盤亮給三人一瞧,果然見到除了中間位置代表他們的三黑一白四個亮點外,附近還有五個亮點,三白兩紅。

    那天恆派弟子指著定星盤上的亮點解釋道:「在出發前在下就將所有人的氣息存入了這定星盤中,這些黑色的代表各位散修的道友,白色的則是我們天恆派弟子,紅色的是靈樞派弟子,至於其他三派也各有不同顏色的標記。」

    林達三人交換了個眼色,都有些將信將疑,但卻按捺下了心中的殺機,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此時,竹影和皇麟奇五人卻並不在地面上,而是都漂浮在數百米高的空中,五人呈包圍之勢,將一艘船型飛行法器圍在正中。

    之前那陣雷柱轟擊之下,除了林達幾個跳入地下之外,竹影和身邊這寥寥幾人憑借過人的直覺,發現這些雷柱有大半都是幻象後,在無數雷柱之間衝上了空中,隨後便發現了這艘飛船。

    「天雷塔,幻光陣,竟真被那人猜中了,這些人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竹影望著那艘船兩端豎立的塔狀建築,以及船身上流轉著淡淡光芒的奇異花紋,臉色極其難看。

    天雷塔,一種可以通過吸取雲層中的雷氣轉化為天雷進行攻擊的大型法器,之前那些雷柱顯然正是這兩座天雷塔的傑作,只不過天雷塔激發之前除了需要吸收足夠的雷氣之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以將雷氣轉化為天雷。

    而這兩座加起來頂多不過同時釋放七八道雷柱的天雷塔,在配合船舷上刻畫的幻光法陣後,便製造出來之前那種萬雷齊轟的驚人場面,若不是他們幾個人都是法修,且是與雷系法術有相通之處的風火兩系法術,恐怕也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

    船上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之前易容換裝假扮成散修的那人,另一個卻是一個跟他長得有九分想像的人,看來這兩人竟是一對雙胞胎。

    此時兩人被五人圍著正中,神色間有些驚訝,有些忌憚,卻並沒露出什麼驚慌的神色,只是靜靜的打量著竹影他們。

    「天雷塔,這麼說來上次偷襲我們的也是你們了?!」竹影盯著那兩人沉聲道,臉色出奇的難看,聲音卻比平日更冷三分。

    上一次竹影所在的那支隊伍中途便遭到幾次偷襲,最後一次也是受到了一陣類似的天雷轟擊,導致死傷慘重,只有竹影在兩位師兄弟的拚死掩護下僥倖逃了出來……

    因此一發現這艘船,竹影便將上次那十幾位同門的仇算到了這兩人身上,恨不得立刻將其碎屍萬段,但在此之前她卻想先搞清楚,為何這次她故意在地下繞了個大圈子,卻還是被人成功打了個埋伏。

    「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在此處回到地面的?」竹影冷聲道。

    她實在想不通,這艘船離地面這麼高,除非是分神期高手,否則絕不可能察覺處於地下百米處的他們,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這兩人就架著那條船等在他們頭頂上,好像事先就掌握了他們的位置似的。

    竹影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們這支隊伍中有內鬼!是那內鬼在暗中用某種秘法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告知給這兩人的。

    比起眼前這兩人,那個此刻依舊藏在他們中間的內鬼更令竹影痛恨,聯繫起前兩支隊伍的遭遇,竹影心中甚至早已對那內鬼的身份有了些懷疑,只是對方身份敏感,不容她罷了。

    但那兩人卻並沒有回答竹影,開口的反倒是另一個人……

    「這有什麼奇怪的,只要有一面定星盤,再隨便把咱們這些人中任意一個的氣息存進去,自然就能對咱們的位置瞭若指掌了。」

    說話之人一臉淡然微笑,好整以暇的神態完全不像剛從一場生死大難中脫逃出來一樣。

    竹影望著那人,語氣出奇的平靜道:「皇長老,定星盤只有我們天恆派才有,難不成你想說是我們天恆派的人勾結這兩個賊子嗎?」

    皇麟奇呵呵一笑:「你誤會了,定星盤雖然只有天恆派才能煉製,但之前兩支隊伍中隕落的天恆派弟子也不少,被這些人弄到幾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看他們連天雷塔這種東西都能弄到手,區區一面定星盤應該也不算太難吧。」

    竹影冷冷一笑:「皇長老倒是對這伙賊子很有信心呢,竹影倒想請教一句,前兩次皇長老可否見過這些賊子,而上一次我們被這幫賊子偷襲時,皇長老你又在哪裡?」

    皇麟奇淡笑道:「呵呵,前兩次我都是在前面探路的,而他們偷襲的卻是大隊人馬,所以黃某才能僥倖逃過一劫,怎麼,莫非賢侄女懷疑黃某?」

    竹影眉頭一皺,她懷疑的人確實就是皇麟奇,除了她上次僥倖逃回來之外,這皇麟奇也兩次都倖存下來,這本來就有些太過巧合了,更讓她心中起疑的是,皇麟奇在經歷了兩次險死還生之後,這次竟然又主動提出加入隊伍,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不過皇麟奇身為靈樞派長老,要說他跟這幫匪徒勾結,說出去卻恐怕沒人會信,反倒可能會令本來就一直有些不合的靈樞派和天恆派矛盾激化,這才是竹影最忌憚的。

    因此,本來還想再說什麼,目光一轉後,竹影卻終於忍了下來,但當她的目光落到船上那兩人身上時,竹影突然心中一動,生出個主意。

    竹影望著皇麟奇一笑道:「竹影怎麼敢懷疑皇長老呢,您誤會了,眼下還是先將這兩個賊子擒下要緊,只是剛才竹影不小心被雷柱擊中收了些內傷,此時卻是不宜與人鬥法,還得麻煩皇長老您出手了。」

    皇麟奇目光一閃,嘴角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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