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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後宮亂哄哄焦頭爛額的日子 第十六章 雪銘與冉羽熙 文 / 張廉

    第十六章雪銘與冉羽熙

    無論何時何地,相愛之人都將婚典看作是對彼此愛情的見證,是一樁神聖而浪漫的事情。所以寒煙說出小伍和小容真實的想法,我當然理解。

    「明白了。」我笑著點頭,只要他們不在乎名份,我自然全力成全他們,做過太監的我們,名份這兩個字,並不重要,「正好宅子快造好了,你們也準備準備搬家吧。」

    「哎!」小伍和想容欣喜地握住了彼此的雙手,沒有避諱我和寒煙,將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完完全全展現在我們的面前。

    他們攜手而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寒煙一直看著他們,清澈的目光中竟是有一絲羨慕。在他尚未回神前,我立刻抽身,等他回神了,就又要追問自己是不是像女人了。

    事不宜遲,我立刻按照羽熙的話,給雪銘去了信。不冷不熱的語氣。既然他的潛台詞是愛娶不娶。那我就還給他愛來不來。反正側夫主持大局在女兒國是可以的。這樣等同於在告知雪銘:你的寒煙已經被冉羽熙搞定了。

    兩天後的夜晚,雪銘果然回來了。那時,我正準備上床睡覺。他沉著臉站在我的床邊,風塵僕僕,連披衣都沒摘下。

    他看著我,我坐在床上也看著他。他平靜的雙眸不再平靜,波瀾起伏,有怒海洶湧之勢。忽然,他轉身:「我去書房睡。」

    在他舉步之時,我一邊脫衣服一邊隨意說道:「書房裡睡著冉羽熙。」

    「那我去寒煙那兒。」

    「寒煙房裡還睡著搖光,而且你知道寒煙喜歡和秋秋睡。你沒回來,大家都不會搬入新宅,所以現在沒閒置的房間了。」

    他背對著我不再說話,我舒舒服服地躺下:「睡吧,別折騰別人了。」

    他依然不動:「定在哪一天?」

    「什麼定在哪一天?」

    「你裝什麼糊塗?」他赫然轉身,黑色的披衣立時揚起,掃滅了桌上的燭火,房內陷入一片黑暗。

    我轉身朝外,單手支臉,眨巴著眼睛:「你到底在說什麼?」

    「就是!就是!就是你跟那個人成親的日子!」他大步走回床前,「怦」一拳打在這張不怎麼牢固的床柱上,整張床都震顫了一下。

    那個人?雪銘都不想提冉羽熙的名字嗎?

    我笑了:「騙你回來呢。你不回來,怎麼商討婚事?」

    他站在黑暗中的身影微微一怔,整個房間陷入了特殊的屬於他獨有的靜,平靜的空氣在房內流轉,他緩緩坐到了床沿上,俯視我,隱隱的眸光再次帶出了他的平靜:「你原是恨他的,怎麼會突然想娶他?」他終於問出了心裡的話。

    我再次坐起來,靠上他的後心:「現在我已經不恨他了,是你在恨他。」

    「只因為他瞎了?你那是同情。」他背對我,話語裡帶著他輕輕的歎息。

    「不是同情,我分得清。他默默地住在蕩漾村,只為能離我更近,你說,他對我是什麼?雪銘,其實你在朝曦夜雨的時候,就知道他對我的是愛,而只是他自己不知,所以你當時才會同情他,是嗎?」我環抱住了他的身體,他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安靜。

    忽的,他轉身擁住了我:「能不娶嗎?」

    「你說不娶我就不娶,但這裡將是他的家,我不會再讓他無家可歸。」

    他不再說話,只是將我越擁越緊。

    「睡吧。」趁機,我脫去了雪銘的披衣,有些事,躺著比較好說話。他無奈歎了一聲,我聽出了他的妥協。

    他在沒有看到我的時候,可以強硬,可是一旦見到我,就只會寵著我,這也是為何千方百計要把他騙回來的原因。

    躺在床上,我伏在他的胸前討好地說:「雪銘,我們要努力了,爭取年前有孩子。」

    他聽了反倒搖搖頭:「秋苒,此事不急。」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錯過孩子每一個成長的階段,我不想成為最後一個知道你有喜的人,不想只是每半個月見他一次,更不想在你臨盆的時候,你的身邊陪著的是寒煙,或是那個什麼冉羽熙!因為,那是我的孩子……」

    雪銘的語氣無奈而又急切。他知道自己一天沒有離開皇宮,就一天不能做完完整整的雪銘,陪伴在我的身邊,經歷我從懷孕到臨盆的每一天。

    被雪銘這麼一說,心裡反倒變得沉重。我緊緊地抱住了他,雪銘,為什麼你的苦,不讓我幫你一起承擔……

    「秋苒,如果你想要孩子,你可以先跟冉羽熙……」

    「不。」我回答地異常堅決,「第一個孩子,只能是雪銘的。而且,雖然我現在原諒了他,娶他,但是,我不會那麼快與他同房,誰讓他當年如此待我,就要讓他多等等。」這算是我對冉羽熙的小小報復,我總是在他那裡吃虧,心裡也憋悶。

    「呵……」雪銘竟是笑了,也不知道他在暗自開心什麼。不過,只要他笑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第二天,雪銘站在了書房的院中,我毫不猶豫地扔下工作,爬牆偷窺。冉羽熙和雪銘都有著極好的耳力,這一次,我更加小心控制自己的呼吸。發現自從冉羽熙來之後,我隱藏的能力與日俱增。

    明艷的日光下,冉羽熙一如往常坐在院中的石桌邊,目光遙望碧藍的天空。我記得他經常說一句話:當初能看見的時候,卻覺得天空是灰色的。而今想看這美麗的天空時,卻再也看不到了。

    他說的時候豁然帶著微笑,可是聽在我的心裡,卻泛出了苦澀。

    雪銘朝冉羽熙走去,他走得很慢,臉上的神情也很平靜。秋風拂來,帶起了他長長的卷髮,也撩起了冉羽熙有些散亂的劉海。

    冉羽熙收回遙望天空的目光,望向了雪銘,唇角忽的揚起,帶出了一句輕語:「好大的殺氣啊,來人莫非就是雪大官人?」

    雪銘,竟是就此停下了腳步,平靜而深沉地俯視面前的冉羽熙。

    殺氣?我怎麼沒有感覺?此刻的雪銘,讓我想起了在朝曦夜雨,那個捉住對他下毒的女人的晚上,他也是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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