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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15 第一個連隊 文 / 仙人掌

.    蒙亮,夜沒合眼的郭淳就帶著歪軒、徐二根和訓聯川小一弟孫小旺,驅車來到復旦大學北牆外的軍場。(.)場地邊有一座簡易房裡已經有了燈光,車子剛停下,一身黃灰色淅軍軍服的邸大年和莊重就帶著幾個人開門迎出。

    簡單的介紹、問候之後,郭淳抬腕看表,五點三十分。

    「軍號!」

    充任軍隊一排長的保定生劉元成立即回屋,從牆上取下一把亮閃閃的銅軍號遞給郭淳。郭淳擺開箭步,左手叉腰深吸一口氣鼓著腮幫子,舉起軍號顫動著嘴唇吹出起床號:「多米多,米嗖多」

    操場對面一排簡易房先後亮起了燈光,顯然,二十多天的練產生了作用,至少受人員已經能聽懂號聲了。郭淳看著手錶,一分鐘過去了,操場上卻一個人也沒有。他又操起軍號,拉開架勢,軍號出急促的緊急集合聲:「多多多多!多米米米米!米嗖米多嗖米多!」

    頓時,對面的營房裡炸了窩,門開了,一股股黃灰色的人潮蜂擁而出,亂糟糟地跑到操場的一個土台前面站隊。郭淳雖然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高,卻還是忍不住失望,忍不住帶著些許火氣向鄧大年下令:「整隊,先跑二十圈再說!」

    鄧大年和劉元成小跑而去,莊重猶豫了片刻,立正道:「報告郭先生,參人員原有大學生勁人」但豐廠工人人;現有大學生醜人,恆豐廠工人四人。」

    「我知道了。」郭淳一擺手,又道:「走,我要換衣服。」

    醜人的隊伍剛剛在操場中跑動起來,郭淳、莊重、王軒、徐三根就換了軍服加入其中。不多時,有幾個參學生在越來越亮的天光下認出了郭淳,隊伍裡出一陣雜音,卻被鄧大年嚴厲的「肅靜」口令制止。郭淳一邊跑一邊留意觀察一邊在心裡暗作比較。學生們雖然走了一大半,留下來的醜人卻個個顯得精神十足、動作有力、富於熱情;工人們一個都沒走,卻是懶洋洋、鬆垮垮,顯然有一種應付了事的心態在其中作怪。

    細細一想,問題就明白了。

    第一個月的練是枯燥的體能鍛煉為主,學生英有熱情但能吃苦者少,加上已經放假,很多人要回家探親;工人是應付紗廠老闆聶雲台,看到這裡伙食好又能在廠裡拿工資的份兒上,自然都能堅持,只是出工不出力,談不上認真和熱情。

    「一二一!左右左!」在排頭兵劉元成的口令聲中,隊伍的腳步齊整,「誇誇」的腳步聲在偌大的操場上的起,倒也有些氣勢。

    圍繞著能夠容納一個營兵力的簡易營房跑二十圈,大約就是舊公里的路程。對此時的一般人來說,這個練量是難以想像而不太可能完成的,可經過近一個月練和伙食調整的醜個人卻全部堅持下來。體能練的秘訣就是在有計劃,的、一次次提高極限的同時加以充分的營養的補充!

    貨真價實的大肉包子和餿頭、豆漿和稀飯、油炸花生米和幾樣時令小菜,這樣的早餐參與練的所有人來說頗具吸引力,就算放在上海灘洋行高級職員家的早餐桌上,也絲毫不會顯得寒酸。

    孫小旺一手抓了兩個肉包子,一手端著稀飯碗,稀溜溜的大口吃著,吃到爽快出還湊近郭淳說:「老闆,這裡伙食太好了,我也想到這裡來參加這個、這個軍!」

    「肅靜!」鄧大年一點面子都不給,孫小旺有點怕一直板著臉,對學生和工人們如凶神惡煞一般的鄧大年,又見郭淳「都不敢說話」搞不懂鄧大年的身份,乃縮了縮腦袋大口啃肉包子,故意把嘴巴砸得「叭叭」作響以示不滿。

    郭淳沒把孫小旺的行為當回事,只在腦子裡算著自己的行程安排,決定從四川回來後,一定要跟這醜人同吃同住同練兩個月。除了以身作則的標范作用外,更重要的是把自己的理念完全地融入到這個「連隊」裡去。畢竟,軍事思想上的差異無法通過不多的溝通和幾頁薄薄的材料傳達給那大年、莊重以及十多位教官,從而貫徹到整個隊伍裡。

    飯後休息半小時,隨即,「嘩嘩」的哨音響起,軍隊很快就集中到土台前。鄧大年等劉元成和各排帶隊教官整隊完畢後,軍姿標準地跑步上台,立正行了舉手禮後提聲道:「現在,請青年國民軍籌備會長。泓滬獨立旅旅長郭淳話!」

    站在土台下右側的郭淳聞言立正,雙手握拳,身體稍稍前傾、腳尖輕輕一踮,以標準的軍人姿態跑步上台,「啪」的行了個軍禮。頓時,台下的22個學生熱情地鼓起掌來。他們中有美專的陳載厚、南洋公學的胡奇、滬江大學的余石屏、復旦的周在民和李瀚江等人,他們去過磐石,與郭淳接觸頗多,能夠瞭解郭淳主持成立上海學生聯合會青年國民軍的意義,因此,他們是對郭淳最服從、對軍最有熱情的群體。

    「同學們!工友們!」郭淳站得筆直,以手叉腰、提氣開聲:「青年國民軍的戰友們!作為籌備會長,我是不稱職的,整整一個月以來,只到這裡看過大家一次,因此,我沒有上台話的權力!我只能請昨晚帶著我到黃浦江邊棚戶區的朋友孫小旺先生上台來,說一說昨天晚上生的事情。」

    孫小旺傻了,半天反應不過來,被莊重在腰眼子上捅了一記後,才摸著光頭羞答答地走到台上。

    「把棚戶區的事情照實說就行。」郭淳叮囑了一句,退到台邊。

    孫小旺看到台下四多號人都緊盯著自己,不禁更加慌張了,卻在心裡暗暗警示著:別慌,別丟臉!這是第一次給郭先生辦事,千萬不能辦砸了!一旦辦砸了,說不定棚戶區的鄉親們就,,

    「那、那我

    「大聲點!你行的!」郭淳出聲鼓勵。

    孫小旺又摸了摸光頭,大聲道:「我說!我大聲說!我的家在皖東北淮河邊上,民國四年被倪崩沖的隊伍抓了兵,打過仗,把自己的家鄉糟蹋得不成樣子!後來,倪嗣衝垮台了,我也跑了,帶著遭了水災沒有活路的鄉親們來到上海,在楊樹浦黃浦江邊搭起了草屋,進工廠做工養家餬口」日本人黑心啊!他們不把中國工人當人看,剋扣工資不說還任意打罵,最慘的是那些女工和童工「我要跟著郭先生,因為郭先生敢打日本人,而且是一個打三個」,這裡也有在工廠做工的,可是你們遇到了聶大善人,昨兒晚上我還去過聶大善人的花園子,真漂亮啊,人家請我坐,我不敢坐,那凳子好漂亮,也不知道是用啥做成的,我怕給人家坐壞了,坐髒了,我賠不起」你們去看看,去看看在日本人紗廠裡做工的那些兄弟們,他們一天只能吃一頓半,妥」二嘴巴裡省下食來給老婆孩子,他們家裡只有件冬衣八們去工廠做工,女人和孩子就只能光著身子躲在草屋裡

    孫小旺斷斷續續、扯東扯西的說著說著,眼淚花子就止不住流出來。他說得很沒有條理。幾乎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是他的感情和他對棚戶區的描述,已經深深地打動了在場每一個人。

    郭淳在孫小旺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看著台下悚然動容或者頗有同感而掉淚的人們,提聲說道:「我一個人能打三個日本人,我一個能賺到很多錢,可是,我一個人無法對付那些任意欺凌我們中國的列強,我一個人的力量也無法幫助全中國四萬萬五千萬受苦受難的同胞!一個人是渺小的,可無數人團結起來、組織起來,力量就是強大的,當這個力量因為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而越來越強大時,我們就能改變世界,就能讓中國擺脫列強的欺凌,就能打倒那些軍閥和貪官污吏,建立一個。我們理想中的中國,正如孫先生提出的三民主義的中華民國一般!」

    郭淳邊說邊看,學生們激動起來,工人們卻有些無動於衷。

    「這裡大多數都是恆豐紗廠的工人,你們能拿到每天一毛五分錢的工資,卻一定不知道,你們的老闆和所有上海華資紗廠老闆一樣,正在為紗廠面臨的巨大危機而彈精竭慮。日本人依仗著資金和技術上的優勢,利用盤錄我們的同胞們所得利潤,在生絲、機織布市場上低價傾銷他們的產品,打壓中國民族工業!如果我們還找不到一個有效的辦法遏制日本人的所作所為,半年、一年之後,聶家的、張家的、劉家的,所有的華資紗廠都將被日本人控制!那時候,你們就跟在日資工廠的那些同胞們一樣,一天連八分錢的實際工資都沒有!你們也將淪落到黃浦江邊的棚戶區,過著與他們一樣的生活!」

    恆豐的工人們動容了。川恆豐紗廠的工友們,你們想過那樣的生活嗎?!」

    「不!」回答的聲音雖然不太整齊,卻都是自內心的呼喊。

    「不?!」郭淳搖搖頭,大聲反問道:「我只聽到了你們說,卻沒有看到你們的行動。就在半個多月,幾個日本浪人在恆豐紗廠門口尋釁滋事,打傷了三個工友,那時候你們在哪裡?!如今日本人要吞併華資工廠,你們又打算怎麼行動?!」

    一百名工人啞口無言,滿面愧色,一個個低下頭不敢仰視郭淳。

    「日本人為何如此囂張?因為他們有強大的軍隊,而我們只有一個。**的北洋政府和內戰不休的軍閥部隊!因為我們在國人同胞身處危險之中時只想到了自己,只想著芶且偷生!一個猶如散沙一般的民族、一個不團結的國家,只會淪落到今天這種被列強任意欺凌的地步!身為中國人,我們之中誰能獨善其身?!」

    隊伍中的陳載厚揮拳怒吼:「中國人要團結!中國人要奮!」

    「中國人要團結!中國人要奮!」互名學生齊聲高喊,隨即,工人們也舉起攥緊拳頭的右手,跟著學生們高喊:「中國人要團結!豐國人要奮!」

    郭淳等口號聲稍息後,又道:「今天,你還可以逃避現實,還可以繼續縮著脖子混日子,繼續對國家、民族和同胞們的苦難熟視無睹,不過,你的家人、你的後代們會因為你的今天的選擇而羞恥,而淪為洋人、軍閥的奴隸,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今天,你也可以選擇直起腰板來,選擇加入到青年國民軍中,選擇苦練殺敵本領,在改變自己和整個民族命運的戰場上殺敵建功!如果你的選擇是後者,那你就將成為一名真正的、光榮的革命軍人!一個值得我郭淳尊敬的革命軍人!」

    台下的工人、學生們神情激昂,就連台上和左右兩邊的邸大年、莊重、王軒、徐三根、劉元成等人也都是如此神情。

    「願意成為草命軍人的。向前一走!」

    「卡嚓」一聲」醜人的隊列整然地向前一步,這一步遠遠比剛才跑十公里的力道來得強大、來得整齊。

    郭淳也是心潮澎湃,他知道這醜人已經具備了軍人的自覺,已經初步成為一支可靠的力量。凌厲的目光掃視一圈後,他啪的行了一個舉手禮後提聲下令:「聽我口令,全體都有,解散!」

    隊伍沒有散去,所有人的原地不動。

    郭淳沒有去干涉,招手喚來鄧大年,集合教官們鑽進臨時的辦公室開會。他的身影剛剛沒入辦公室的門內,操場上的隊伍一下子散了開來,卻並未遠去,而是自的分成了好幾個人堆,熱烈地議論起才才郭淳的講話。

    「伍名揚、邵剛、喬壟、李仲勳、李人傑、鍾元斌、劉元成、張勵甫、唐品俊、黃祖才。」被鄧大年念到姓名十位教官一一起立。

    他們大多是保定第八期和保定陸軍預備軍官學校州蚌期學生。因為去年的騷亂,他們看破了北洋政府的無能和保定軍校的沒落而極學,又在前任校長、在中**人中聲名顯赫的蔣百里號召下來到上海。除此之外,還有三十多位屬於保定教官和前幾期學生去四川投奔蔣百里。

    「各位請坐。」郭淳等教官們都在兩張值班床邊坐下後,說:「請你們來是商議下一步的練工作的。先可以肯定的說,前期的練工作很有成效」丑位學員的體力和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服從性也相當不錯。照此看來,我們完全可以提前進入第二階段的練。」

    鄧大年和莊重互看了一眼,點點頭。他們也覺得三個月的體能練期稍微長了一點,對那些年輕好動、求知慾強的大學生們來說缺乏吸引力,而工人們本身具有良好的服從性,體力也較大學生強一些。加上有些不計成本的良好伙含,」嗯。是應該考慮軍事技能練了!

    「三個方面的工作需要給大家說一說。」郭淳見無人異議,乃繼續說:「第一,重編軍隊,以鄧大年為連長、莊重為連副,各位分別擔任班、排長,把醜人編成一個十班制連隊,挑選有能力的大學生為班副,整編結束後進行為期三天的思想和體能強化練,於出日開赴南市進行實械練。第二,我會派吳立中等六人盡快前來報到,他們將負責連隊的政治思想工作,分任連政治指導員和副排長。第三,在連隊開到南市展開練後,你們還要考慮展開第二批學生聯合會和護廠隊學員的基礎練工作。」

    「是!」鄧大年立正領命。

    郭淳鄭重地掃視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這是我們青年國民軍的第一個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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