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呆在周進家已經好幾天了,薛玉茹也沒想著要回家。在這裡,她享受到女皇般的待遇,都有些樂不思蜀的感覺了。
不管是周進的爸媽,還是鄰居,看見了薛玉茹,都是實心實意地誇獎她。沒辦法,人家閨女長得太水靈了,要個有個,要樣有樣,還一副溫順的性子,誰見了都挑不出毛病來。
這些天,薛玉茹每天早晨起來,先和周進在被窩裡嬉戲一番,才懶懶地起來。她想起來太早,想幫著做飯,「老婆婆」是堅決不許。等她起來了,洗臉水都燒好了,沒等擦乾臉,飯已經端到桌子上了。吃完飯,想幫著做點啥,不行不行,跟著周進去村裡溜躂,順便給二老長長臉就行了。於是,薛玉茹就過著吃飯,出去給人打量,吃飯的日子,晚上,還有男人幫著暖被窩,真正體會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感覺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和周進還沒結婚就睡到一起,怕老婆婆看不上自己,可看老婆婆對自己親熱的樣子,才想起來,這樣做,只怕老婆婆更放心了。
或許是因為兒子和人家都睡了,洛紅梅給了薛玉茹一個禮物,讓她高興的好幾天。趁著家中沒人,洛紅梅偷偷把薛玉茹拽到禮物,給了她一個鐲子。據說,這是周家祖傳下來的東西,在文革的時候,這東西被藏在山上,才沒被掘地三尺的紅衛兵給搜到,現在,就歸薛玉茹所有了。
不過,也不是事事順心,唯一讓薛玉茹不忿的事情,就是有一個長得很漂亮,只是穿著有些土氣的女孩,沒事總來周進家,用非常不友好,甚至是挑釁的眼神看著她,而且,她竟然當著薛玉茹的面來親周進。
以薛玉茹的性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若非要顧忌自己一直裝著的淑女形象,不想在老公公、老婆婆面前露出自己的強悍形象,她早就擼起袖子,和這個明顯不是善茬的女人打架了。
「你挺厲害的啊!以前的女朋友到現在都沒忘了你啊!你一回來,就和她睡覺!」薛玉茹眼中噴火,「周進,是不是畢業後又會找個女朋友,然後甩了我,讓我也忘不了你啊!」
酸溜溜的帶有嘲諷味道的話傳到周進耳朵中,非常刺耳,讓他尷尬萬分。
摟住這個吃醋的女人,周進陪著笑臉,訕訕地說:「瞎說什麼!我倆之間早沒事了,我聽說,來年她就結婚了。茹茹,她來這裡,就是為了挑撥咱倆關係的,讓咱倆打架,報復我。你要是和我鬧了,不正中她的下懷了嗎?」
「哼,要不然,你以為我會這樣放過你!」一把推開周進,薛玉茹冷笑著說,「我看中的男人,誰想搶走了都不行!那個張燕妮不行,這個韓紅艷更不行!」
「茹茹,畢業了我就娶你,咱倆生個大胖小子,怎樣?」周進急忙掉轉話題,轉移女人的注意力。這是他屢試不爽的法子,非常靈驗。
果然。薛玉茹忘記了計較這件事情。給了周進一拳。有些羞澀地說:「去你地!看你這麼花心。我嫁不嫁給你還不一定呢!再說了。能不能生兒子。又不是我說了算。那要看你槍法准不准了。」
「我槍法准不准。你還不知道?」周進調笑著說。「要是咱不唸書。現在。兒子都能打醬油了。」
「你家孩子兩歲就能打醬油?淨胡說!」薛玉茹笑罵周進兩句。突然想起一件重要地事情。低聲問。「哎。你爸說。要在市裡幫咱倆買房子。是真地嗎?」房子問題。薛玉茹可是非常關注。她家頂名是城裡戶口。可住地房子是平房。冬冷夏熱地。讓念大學地時候住上地暖氣房地她很不適應。她可不想和周進結婚後。還住在平房裡。掉面子不說。也太冷了。
「真地。不過現在沒錢。得等修路補償地錢到位了才行。」周進把鹵蟲灘地事情說了一遍。氣憤地說。「那個方德惠。見轉包給我爸地鹵蟲灘被國家占道了。就反悔了。逼著我爸給他錢。這才來鬧事地。」
「這樣囂張。就沒人管了?」薛玉茹非常驚訝。也很氣憤。這些錢。日後可都是她地。當然不能由得方德惠給搶走了。
「哪裡有人管!」周進鬱悶地說。「那個方德惠到我家打架地事情。多長時間了。也沒個處理結果。我爸去找。這個推脫。那個推脫地。就是不給處理。那個方德惠更囂張。找了這個徐三多來壓我家。讓我家把事情給忍了。就這樣算了。你說。我要是不揍他們地話。只怕今兒答應他把事情給壓下去。明兒他們就好來朝我家要錢了。他是欺人太甚!」
「混蛋玩意兒!」薛玉茹非常氣憤,把事情大包大攬下來,「沒事,他要是再敢找事,下次叫我哥找幾個高手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應該不敢了吧。」周進笑著說,「那個高景凱把我爸叫去派出所了,估計要把這案子給了了。我爸說,既然面子回來了,方德惠也賠錢了,高景凱要是處理得差不多,就算了,畢竟,我爸媽還要在這裡住。」說到這裡,周進心中有些後悔,「其實,我並不想打那個徐三多的,我不想惹事。可他太狂了,不給我們活路,而且先動手,我能站著被他打嗎?媽的,等老子當了官,非整死他不可!」
「吹牛吧你!」薛玉茹嘲笑周進,「當官都那麼容易的話,我們那裡的鎮長早就當市長了。他四十歲就當了鎮長,到現在還是鎮長,估計這輩子也就鎮長的料了。你沒勾沒門的,想當官,做夢去吧。」
「靠,那沒勾沒門的,難道就沒人當官了?」周進不服氣地說,「那國家主席,開始的時候不也啥也不是嗎?可最後當上主席的,都是這些沒勾沒門的人,反而是有勾有門的人當不了國家主席。告訴你吧,有才幹,早晚都會出頭的。」
「你要不要臉了!」薛玉茹嗤笑著說,「你和誰比不行,和國家主席比,也真夠臉大的!那些人,可都是一生都有運氣追隨的神仙級人物,就你這個德行,還想著那麼遠的事情?」
「那怎麼了?」被自己的女人鄙視了,周進非常不忿,爭辯道,「拿破侖還說過,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想當國家主席,有啥錯了?」
「國家主席都像你這樣,拿著鐵掀拍人腦袋的話,咱國家早就統一世界了。」薛玉茹翹起大拇指,明褒實貶周進,「可惜,咱國家的國家主席選舉你沒資格參加,不然的話,我肯定投你一票。」
「還國家主席,系主席我都當不上。」周進沮喪地說,「***,系主席選舉都有黑幕,都是導員主導的,更別說國家主席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當都當不上呢。我也就說說罷了。」
「那你不如參加村長選舉吧。」薛玉茹滿口胡言,「村長不是幹部,不用上級任命,以你大學生的身份和現在的名氣,直接就能當選。」
「你拉倒吧!」周進沒好氣地說,「還頂名在農村呆過,竟然敢拿村長不當幹部!你看哪個村長是靠選舉上來的?哪次選舉沒有黑幕?哪個鄉長肯讓自己不喜歡的人當村長?我們村的村長選舉,從來都是個形式,拿著箱子挨家挨戶讓你投票,完了也不公開唱票,就那麼宣佈了。只不過大家也沒把這個東西當真,也沒人管是不是公平罷了。只有傻呵呵的人,才把選舉當真了。」
「太可怕了!農村真是太黑暗了!」薛玉茹有些害怕地說,「還是城裡好,有輿論監督,有報紙,有電視,能夠把這些事情曝光,能夠給老百姓伸冤。比起來,農村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誰知道呢?城裡有些事情,也沒看報紙、電視披露出來。不是說,有些事情不許登報嗎?」想想在成立道聽途說的一些小道消息,再想想進了城的小媳婦和男人過的日子,周進心中有一種明悟:城裡確實比農村好,但到底好在哪裡,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或許,只有真正進城了,才能看出來吧。
馬上進入情節轉折期了,一個人能因為家庭的變故而產生什麼樣的改變,大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