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還需要她嗎
音羽低下頭,帽沿成功了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只聽到她的聲音傳出來,很輕,帶著看聽不透的清清淺淺。
「我第一次見到他們時是在一個街邊網球場,她說著,微顫的睫毛不知道為什麼,帶起了一片片濕意。那時,我看到一個長相很華麗的年少年強行拉著一個女孩的手,逼人家跟他約會。」
「小女傭,不許你再說一個字。」跡部景吾突然逼近她,懶懶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之意。他非常不願意她提起這件事。真是,非常的不願意。
從她的嘴裡提起這件事,讓他,莫名的不舒服。他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最好不要讓他再次聽到,否則,他可不敢保證,他不會生氣。
樺地看著音羽,再看了看跡部景吾,最後還是閉口不言。
「哦,原來是這樣啊。」忍足看了看不動峰的那個女生,向來深邃眸子裡閃過一道奇異的光,然後打趣的說道,「奇怪,冰帝美女眾多,難道,跡部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的看向音羽。
而喜歡這兩個字,讓音羽掩起的雙眼輕眨了一下,眼前帶起了一片片模糊的白色,看不透,一片朦朧。
她的心臟突然間疼了一下,很清楚的,很明白的,疼了一下,像是一根又細又尖的針,紮了一下。酸澀的疼。一抹惆悵不斷地在她的心口上面徘徊,不絕,不斷。
原來,他喜歡是那樣的女孩,原來,如此……
只是,為什麼,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口上,驀然破碎了,有些難忍的酸楚,還有那顆已經發芽種子,在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時,就已經慢慢的發黃了。或許再也沒有辦法長出來了,或許,就在她還沒有發現時,就已經快速消失在她的眼前,一瞬間,無影無蹤。
倏然間,她察覺到了,一直未曾深思的東西,那是,一種距離的遙遠。
那是,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瀰散的眼前,清風微微吹起著她的留在帽子外面的髮絲,很柔,很細的髮絲,輕撫在了她的臉上,遮住了她的雙眼,也遮住了面前的一切。
有沒有一種微笑,映在嘴角,卻是傷心的。
沒有嗎?
為什麼,她卻感覺到了。
不動峰的人在看到他們後,也站在了原地,「是冰帝的,還是那般的討厭。」神尾有些涼涼的說道,他可沒有忘記,冰帝的那個跡部景吾曾經強迫小杏約會的事,還有,徹底忽略他的事。哼,真是,討厭。
他就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自大又自戀的人。
橘杏轉著眼珠看了冰帝的眾隊員一眼,眼睛卻沒有跡部景吾臉上停留,這個人,她還是一樣的不喜歡,不過,那個人帶帽子的人是誰,她從來沒有見過冰帝裡的正選裡面出現過這麼一個人,不是向日,也不是慈郎。是她沒有見過的人,瘦瘦小小的,這樣的人,也是冰帝網球部的人隊員嗎?
門又被打開,又是一陣凌亂又統一的腳步聲響起,他們回頭一看,「啊,是青學的。還真是巧,連青學的人都在這個時候來了。」
藍白相接的制服,關東比賽的冠軍,青學代表隊,8名正選一起來了。
音羽一聽到青學的名子,抬起頭看向前方,果然,是他們。當然,青學的人也在她抬頭的一瞬間注意到她了。
「沙耶,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菊丸向她招著手,大聲叫著她的名子,生怕她聽不到,看不到自己。
大石拉著菊丸的手,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臉有些紅,「英二,不要這樣,有點丟人啊。」可是,菊丸才不管這些,還是不斷的搖著手。
菊丸學長還是那般活潑好動,一點也沒有變。音羽微微一笑,帶走了眼中的不少水氣紛繞,然後她向前走去。
在走過不動峰時,他們的終於看清了她的臉,然後有一陣驚呼聲傳來。
雖然,她是帶了帽子的,雖然她是穿著運動衣,或許,有些男女不分,但是,他們,顯然還是認出了她。也許是因為,她的這張臉真的是太容易相認了。
一個半長髮的少年看著音羽,然後突然開口,聲音是平平的,沒有平仄,或許可以說是沒有語調,「原來是她啊,冰帝的那個上鳶原度畫頁的模特,叫什麼來著,好像不知道,怎麼她會來這裡,還真是有些猜不透,其實這樣也好,我能找她簽個名了,說不定幾年以後,她就可能是大明星,那樣,有她的簽名在手上,不是很好嗎,對,就是這個,我得找她簽名才行,只是,人家會給答應我嗎?簽個名應該沒有什麼吧,還有,她和青學的認識,看起來還很熟,為什麼又是冰帝又是青學的,真的是好混亂的關係,嗯,一定是這樣的,她是青學某個人的姐姐,或者是妹妹,是不二的,大石的,還是菊丸的,可是長的一點也不像,而且姓好像也不對,但是,不對,不代表不是,也許是表妹,表姐,堂姐,堂妹……」
又是一大堆碎碎念,說的不動峰除了石田以外,全部的人都離他遠了一點,伊武深司又開始嘮叨了,他的自言自語,有時能把人逼瘋。
「哇,沙耶,我好想你啊。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們,真是一個壞蛋。」菊丸一蹦而起,拉著音羽胳膊搖來搖去。
跡部景吾站著沒有動,看著菊丸的手,勾起的唇角是一片有些微冷的孤度,眼珠的顏色也變的暗了許多,像黑夜的星空,深藍色的,看不到盡頭。
「樺地,我們走。」他轉身,天生帶著優雅捲曲的紫灰色碎片轉了一片美麗的光華,然後,慢慢擴散開來紫色,是一道道微弱的光線。
而他的背影此時,似乎有些絕情。
「是的。」樺地開口,然後看了一音羽,轉身跟著他向前走著。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跡部景吾怎麼把沙耶留在這裡了,這真不像是他的性格,那傢伙不是平常佔有慾極強嗎?怎麼今天就這樣走了,還真是想不通,他到底現在在想什麼?」肉戶亮不明白的問道。
忍足將手插在口袋中,看著一片清藍的天,看向被青學眾部員中間的音羽,淡聲說了一聲,「嗯,好酸的味道。」突然間,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接著邁開步子,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走開,慢慢遠離。
肉戶亮,日吉若,還有鳳長太郎相互看了一眼,因為忍足剛才的話,三個人還真是使勁的聞了聞空氣,卻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酸味。
只是,看著跡部景吾已經走遠,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們也只能跟上。反正,一會就會集合,沙耶本就是青學的,跟他們在一起應該也沒事。
「沙耶,我們先走了,你一會自己回來啊。」鳳長太郎好心的說完,跑著跟上他們的隊伍。
音羽低下頭,剎那間,晃過眼前的一切,是一片朦朧的恍惚,像極了那個人離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他的,還是他的,全部盛滿了全的悲傷,還有一地碎了的淒涼,憶起過去的痛,也是這種感覺吧。
她還是很清楚的記的,時間無須倒退,過去也不須回憶,在不經意間,那些傷痛其實早已經烙在她的心口上。深深的,沒有盡頭。
又經歷了一次了。
這一刻,她,再次被丟下了。
她閉上雙眼,眼角的水光一閃,然後,淚落。
「沙耶,最近好嗎?」清如水,暖如風的傳來,短短一句話,卻似乎包含了所有。很溫柔的聲音,很溫和的情感。很溫絢的感覺。
不二周助。
她抬起頭,看向那個依舊笑的雲淡風清的少年,很純粹,也很完美,她看不到的冰藍色眸子,只是看到了他的雙眼似一道月牙,很乾淨,很淡然,很清新。過眼雲煙間,歲月匆匆流失,但是,那一抹清清淺淺的笑,還有那一個清清淺淺的少年,轉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