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血戰(1)
平日裡,廖興無惡不作,整日在青陽客棧白吃白喝,客棧的掌櫃不知道對他存有多少怨氣。此時,見廖興受這般欺辱,心裡自然是暗自高興,也不急著出來勸阻。
忽然間,又聽廖興驚呼道「飛鴻門」,那掌櫃的更是不敢出來勸阻林定二人,只是將摔在地上哭嚎不止的小二扶了起來,二人躲在櫃檯後面,不敢做聲。
「哦,你還知道我飛鴻門?」林定眉頭微揚,輕蔑地道。
「大爺,在青陽鎮上,誰人不知道飛鴻門的,那可是咱們淮南府的一流門派。」廖興也頗機靈,知道這會吹捧一番,也好少受點苦。
林定一聽,只是輕輕一笑。他知道,在淮南府中,飛鴻門頂多算個二流門派,也只是在大石縣有些名聲。這青陽鎮,便是大石縣下的一個小鎮。
若是平時,聽得他人這般吹捧自己的門派,林定二人自然會十分高興。可此時,他們二人料想自己的同門死在廖興手裡,怎會給廖興好臉色看?
林定輕聲一笑,臉色愈見陰寒,向壯漢使了個眼色。那壯漢正暗自得意了,撫胸含笑,但一瞧得林定的臉色,瞬息間便明白這位師兄的意思,沉下臉來,呼喝道:」有屁快放!別浪費大爺時間!「這一聲大吼,震得廖興耳膜發疼,廖興不敢遲疑,忙不迭地回道:「兩位大爺,這柄斷刃並不是我的,我是從一個小子手裡得來的。」
「這把雙環刀,當然不是你的,乃是我胡師兄的佩刀。你定是殺了我胡師兄,才留下這把雙環刀,好做炫耀。」壯漢沉聲道。
廖興一聲苦笑,忙解釋道:「大爺出身自飛鴻門,飛鴻門中弟子個個實力非凡,都是像大爺這般的好手,我這一個小廝,怎麼可能敵得過大爺的師兄,又何來殺他的本領?」
壯漢一聽,倒也覺得頗有道理,不好反駁,便轉頭看向林定。林定眼神一轉,暗自點頭,心下也發現了事情的蹊蹺。
他見廖興全沒學過一點功法的樣子,自然不可能敵得過他的同門師弟,就算是廖興旁邊的三名無賴一起上,也不是他師弟的對手。
這一想來,林定臉上的寒意也緩和了幾分,沉聲問道:「那,這把雙環刀你是從何得來?」
廖興也頗為機靈,心下一動,知道此時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時機,可借這兩名飛鴻門弟子的實力,除去唐凌。
廖興心下暗喜,便添油加醋地道:「兩位大爺,昨天我遇見了一個小子,那小子實力非凡,殺了我好幾個手下。今早,我帶著三十幾人,想去將那小子抓來,替弟兄們報仇。那小子見我們人多勢眾,也不與我們正面對峙,暗中投出這把斷刃,殺了我兩個手下,想來是因為來不及取回斷刃,就逃之夭夭了。」
「最後我心中憤憤,想抓住那小子之後,用這柄斷刃了結他,這才將斷刃帶了回來。不想這把刀本是屬於兩位大爺的同門……」廖興頓了一頓,略作遲疑,心下卻喜不自勝,故意支支吾吾地道:「料想兩位大爺的同門,多半是……」
廖興故意剩下半句話不說,但以林定的機靈,如何還猜不透其中的意思,就是那名只有一根筋的壯漢,也猜出了結果。
壯漢當即一怒,臉上橫肉驀地漲紅,怒罵道:「混賬!」說話間,那寬厚的手掌猛地一拍身旁木桌,「砰」的一聲,木桌登時被渾渾掌力震得粉碎。
壯漢眼中怒氣橫生,又現出這般掌力,登時將廖興週身的三名無賴嚇得颼颼發抖。
一身青袍的林定,顯是比壯漢冷靜的多。林定眼中寒芒湧現,落在那三名無賴的身上,沉聲道:「他說的對與不對?」
那三名無賴嚇得心中發慌,連連點頭。
見三名無賴嚇成這樣,林定料想他們不會撒謊,不禁心下怒起,微微握拳,「卡卡」的骨頭聲,將櫃檯後的掌櫃也嚇得手腳發軟起來。
壯漢一瞧那三名無賴點頭,心下更是憤怒,斷喝一聲:「快說!那小子在哪裡?大爺我要將他大卸八塊,替胡師兄報仇!」
那廖興也不敢抬頭看著壯漢,便自回道:「那小子躲在青陽鎮外的旭日山,不敢出來。若是兩位大爺不知旭日山所在何處,小廝願意帶路。」
「鐵雄,將他帶走!」林定一聲冷喝,搶先一步,跨出門去。
壯漢鼻子噴出兩股熱氣,蒲扇般的手掌向前一抓,像是抓著一隻小貓一般,將廖興給提了起來,幾個大步,便也跨出門去,追上了林定。
二人似乎心中憤怒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唐凌。剛跨出門來,便已施展開輕功身法,健步如飛,也不顧路上行人驚呼怪叫,飛也似地出了青陽鎮,直向旭日山衝去。
壯漢一手將廖興環在腰間,腳下連點地面,健步如飛,一邊也在向廖興打聽唐凌的樣貌。
廖興只感到勁風襲面,臉上針扎一般刺疼,聽得壯漢的質問,不敢多做遲疑,一老一實的回答。
青陽鎮到旭日山不過三四里路程,常人須走小半個時辰,此時,廖興被壯漢抱著,竟然不及半刻鐘,便已到達。
「這裡就是旭日山?」林定二人停在山外,質問廖興。
廖興惶惶地一點頭。雖說心中有些暗喜,但面對著這兩個高手,只怕二人一個不悅,隨手一掌便能將廖興拍死。
「如果你撒謊……」林定眼中寒芒一閃,猛將一直提在手中的斷刃甩出,「噗」的一聲,斷刃直插在廖興腳前,嗡嗡作響,搖晃不定。
廖興嚇得屁滾尿流,尖叫一聲,向右跌出兩步,癱坐在了地上。
「鐵雄,我們走!」林定卻是不顧廖興,一聲冷喝,朝旭日山內衝去。壯漢瞪了廖興一眼,也兩腳一點,追了上去。須臾間,二人便失去了蹤跡。
廖興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費力將地上的斷刃拔了起來,看著眼前空曠曠的樹林,一聲冷笑,「哈哈!得罪我廖大少爺的人,都去死!最好三人同歸於盡!」廖興看了看手中的斷刃,眼中光芒一閃,突然賊兮兮的一笑,也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旭日山深處,唐凌與白凝雪二人,正隱藏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
唐凌的呼吸幾近低不可聞,《死亡之舞》中的「靜如影」暗自施展開來,就算是從唐凌腳下經過,也不可能發現他的行蹤。被唐凌抱在懷裡的白凝雪,雖然也在極力的壓制著呼吸聲,但一聞到唐凌身上散發出的汗味,卻是不由臉色發紅,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唐凌,好像沒了動靜,那些無賴應該走了。」白凝雪柔聲道。
那些無賴心中惶惶,見唐凌手段狠辣,來去無蹤,兩個剛還在笑談的同伴驟然死於非命,心裡哪還敢提替死去的同伴報仇的事?只將唐凌當成索命的鬼魂一般,最擔心的就是遇見唐凌。沒了廖興的呼喝,他們只是在原地轉了一會,便惶惶地下了山去。
唐凌側耳一聽,只聽到風聲呼嘯,樹葉嘩嘩作響,確實沒有腳步走動的聲音。他輕吐一口長氣,抱著白凝雪,縱身一躍,便平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將白凝雪放開,唐凌眼神四下一掃,見四周空曠,除了樹木、落葉,毫無人跡,便放下心來,朝白凝雪看去。只見白凝雪俏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紅暈,頗為動人。
白凝雪略微低頭,淺淺一笑,與唐凌幾番同甘共苦,二人之間的感情,不用明說,在各自心中也有幾分親密。她一抬頭,看向唐凌,柔聲道。「唐凌,這些無賴一直糾纏著你,也不是辦法,我看還是早些離開青陽鎮。」
唐凌微微點頭,念頭一轉,心中便已有了計策,輕聲道:「我們先在旭日山上呆上兩天,等那些無賴放下了警惕,再回青陽客棧收拾東西,便離開青陽鎮。」
唐凌之所以決定在旭日山呆上兩天,是因為正好趁這兩天,將自己所會的唐門功法都熟絡一遍。只有這般,下了山去,便是遇上那群無賴,也多些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