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飛鴻門弟子(2)
唐凌與白凝雪同時一驚,二人掉頭看去,見一個賊眉鼠眼,穿著藍灰色布衣,身形消瘦的漢子,正笑嘻嘻地看著唐凌。
只是唐凌轉過頭來,消瘦漢子卻被唐凌眸子中的氣勢嚇了一跳,笑意頓收,一臉警惕的向後退出兩步。
唐凌直盯著那消瘦漢子,眉頭微微一皺,眸子中戾芒乍現。那消瘦漢子登時便嚇得臉色鐵青,惶惶轉身,撒腿就跑,口中嗷嗷大叫:「快來人啊!那小子在這裡!快來人啊……」
瞧得如此一幕,唐凌心中也隱隱猜測出了什麼,運轉內勁,側耳一聽。便聽得樹林中,腳步聲四起,從四面八方朝唐凌此地靠近。
唐凌臉色登時一變,暗道:「莫不是那些無賴又來尋麻煩了?」
聽得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唐凌心中也算定,這一次來的無賴,少說也有二三十人。縱然唐凌的實力與昨日不可同日而語,唐門中的許多技法,如今也能夠運使自如,面對著二三十人,唐凌自恃能夠自保。但此時,唐凌的身邊多了個白凝雪,只怕混戰起來,縱然唐凌想要保護好白凝雪,卻是有心無力。
唐凌也不多想,知道此時不是跟一群無賴糾纏的時候,拉著白凝雪,就朝旭日山更深處跑去。
這時候,唐凌也不需要隱藏實力,輕功身法《鬼影迷蹤》已經施展開來,一股股內勁流入腳底穴道之中,源源不斷地給唐凌雙腳提供力量,使得唐凌速度大增。
就算是帶著白凝雪,二人也是身形飄忽,健步如飛,霎時間便已經在百米開外。
只是,此時二人處在旭日山中,而且在旭日山深處,樹木更是茂盛。唐凌不得不繞過那些大樹,令得二人的速度始終無法提升到極致。但唐凌一運轉輕功身法起來,速度飆升,也不是那些無賴能夠追上的。
忽然,「呼」的一聲,一道黑影一閃,擋在了唐凌面前,現出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
唐凌不由得停了下來,警惕地看著那壯漢,旁邊的白凝雪,也是退出一步,躲在唐凌身後。
壯漢卻是直盯著唐凌,哈哈一笑,「看你小子往哪裡逃!」那壯漢雖是這般大笑,但他心裡也清楚,自己的五個同伴都死在這小子手裡,顯然,這小子雖然年輕,但實力卻是不凡。一時間,壯漢只是將手中的短刀在手中晃了晃,做足了聲勢,卻也不敢冒然攻上前來。
唐凌看著壯漢片刻,便發現那壯漢左右雙腳不停地挪動,握著刀柄的雙手也是一緊一鬆,眼神閃爍,頗顯不安。
見那壯漢兀自擋在自己面前,卻也不著急攻擊,唐凌心中不由疑惑。他微微沉吟,念頭轉動,須臾間便猜出來了個大概,暗道:「這壯漢不急著攻擊,是故意在拖住自己,只等同伴趕來,一齊出手。」明白如此,唐凌臉色一沉,心頭頓怒,哪還願意與壯漢再拖延下去?
霎時間,只聽唐凌一聲冷哼,隨手抽出腰間的斷刃,一個猛撲,朝壯漢攻擊而去。
那壯漢本就惶惶不安,見唐凌忽然拔出腰間的斷刃,攻擊而來,更是嚇得驚慌失措,手中的短刀差點就掉了下來。但是在生死危機時刻,壯漢硬是提了一口氣,顫抖的手竟忽然頓住,兩手一緊,大喝一聲,提著短刀就朝唐凌當頭劈來。
唐凌竟躲也不躲,好似早就看清楚了那短刀的去路一般,在刀刃劈向頭頂的那一刻,唐凌身體一扭,猶如蛇鰻,輕易地躲避開了壯漢的攻擊。同時,唐凌右手反握斷刃,一記橫劈,刀光自壯漢左邊腋下劃至右胸。
霎時間,便見鮮血飛濺,洶湧流出,壯漢身子一軟,手中短刀滑落,向後直直倒去。
便在這時,唐凌又聽得一聲大叫:「那小子在這,大家快來!」
唐凌轉頭看去,見得站在身後的,又是那名賊眉鼠眼,身穿藍灰色布衣的漢子。
那漢子似乎也是知道唐凌的厲害,只站在數十米遠處,不敢靠近過來,口中卻仍是放聲大叫。
唐凌見得這賊眉鼠眼的漢子,竟這般快速就追了上來,心裡也已經料到,定是這漢子一開始就沒有跑遠,等自己帶著白凝雪離開之後,便從身後一直跟了上來。
在這片深山老林,大樹林立,即便唐凌施展輕功身法,速度也提不上來,這才沒將那名漢子甩出多遠。
那名漢子心中惶惶,烏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轉動,卻是無意間看到地面上渾身血跡的同伴。見那名同伴無聲無息,臉色慘白,已經是死絕了的樣子,漢子登時嚇得臉色煞白,驚叫一聲,扭頭就跑。
唐凌神色冷峻,瞧得這名賊眉鼠眼的漢子緊跟著自己不放,若是放任他離開,難保他不會再跟在身後。當即,唐凌眼中寒芒一閃,心中便燃起了騰騰殺意。
此時,聽得周圍腳步聲四起,唐凌知道,若是衝上前去,殺了那名漢子,定會誤了時間。怕是這一個耽擱,四周的無賴就要衝了上來,唐凌亦不好脫身。而唐凌離那名漢子也有數十米遠,就算是發出木錐攻擊,怕是也會失了準頭。
唐凌不及多想,右腳在身前一跨,劃出一個圓弧,緊接著,唐凌的上半身猶如大磨盤一般,一個扭動。須臾間,一股雄渾勁道自腰間傳上右臂,同時,唐凌右手的斷刃帶著一股離心力道順勢甩出,破空而去。
「噗」的一聲,斷刃直中漢子背心,那漢子一聲慘叫,身子悠然倒下,顯是不能活了。
聽得周圍腳步聲愈加逼近,唐凌也來不及取回那口斷刃,左臂挽上白凝雪的柳腰,施展開《鬼影迷蹤》,片刻便繞過了幾棵大樹,失去了蹤跡。
不多時,便見幾道人影怒氣沖沖地跑了過來,那為首一人,正是廖興。不一會兒,又有幾道人影從四處衝了過來,聚集在此。轉眼間,廖興身旁,便站著十幾人。
「媽的,那小子又殺了我們兩個弟兄。一定要將他抓出來,大卸八塊……」一名無賴憤憤地道,話說到一半,卻是沒了底氣。
這些無賴也不是傻子,瞧得自己的同伴死去了兩個,那小子卻跟鬼一樣,來去無蹤,他們心裡怎麼可能不害怕?再一想那少年的實力,別說抓到,連人影也沒見到。只怕見到的,也就是躺在地上已經死絕了的屍體。
瞧得如此一幕,廖興也不由心中惶惶,他根本就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少年,下手竟這般果決。
這一次帶一眾無賴上山搜索,本來是為了出一口惡氣,卻是一點收穫也沒有,還付出了這等慘痛的代價。廖興心中又氣又怕,自忖道:「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無果而歸。」
念及至此,廖興一個俯身,從地上那死絕了的漢子背後,拔出那口斷刃,呼喝道:「這柄刀本是那小子的,等大傢伙抓住他,就用這把刀將他身上的肉給一塊一塊地割下來,以祭奠死去的弟兄。」
這時,廖興身旁聚集了近二十人,一個個無不點頭稱「是」,心中卻惴惴不安。表面上,這些無賴恨不得將唐凌千刀萬剮,以洩心頭怒氣,可一個個無賴的心裡,無不是將唐凌當成了索命的鬼魂,想起來就心中發毛,惶恐不安。
一眾無賴有聲有色的將唐凌痛罵一番,便再次分散開來。可這一次,眾位無賴已經不像之前那般自在,無不是三五成群,不敢與自己的同伴離的太遠,生怕一個人遇見唐凌,死於非命。
在眾人散開之時,廖興也留下了自己最信任的三人。他是何等機靈,知道就算是遇見了唐凌,有這三人抵擋片刻,至少生還的機會要多一些。
這一次,眾人心中盡皆忐忑,找起來的效果自然比不上先前。只是尋了一會,仍不見唐凌的蹤跡,眾人心中皆是打了退堂鼓,再而本就處在深山老林,四下寧靜,一時間,眾人只覺得走進了鬼窟,稍有風吹草動,就把眾人嚇得雙腿發軟,屁滾尿流。
這一群無賴,端的度日如年,卻不知那廖興,早就帶著三人故意在旭日山繞了半個圈,從另一個出口奔了出去,逃命似地回到了青陽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