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連番攻殺(下)
呂風飛快的瞥了僧道衍一眼,所謂犬肖主人形,就看僧道衍對那右聖的憤恨,就知道元聖和右聖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的『融洽』了。可想而知,僧道衍不過是元聖屬下跑腿的角色,他都敢說出糾眾圍殺右聖的話,那元聖他們組織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遠遠高過了右聖。本來也是,『元』乃是萬物之始,隱約有位居中央的意思,也就是說,元聖應該是這個組織中身份極其特殊的人物。
六人寬敞的大廳裡坐下,呂風抬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佛像,心裡輕輕的唾罵了一聲。兩個看起來三十許的黑衣和尚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送上了六盞香茶後,轉身行了出去,反手帶上了房門。
甲乙丙丁四個老道木訥的坐蒲團上喝茶,呂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點煩悶的問到:「師兄,你看此事如何處置?」他故意做出了這番表情,就是想看僧道衍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既然知道朱登可能和那右聖合作,呂風如果還不把這火頭點起來的話,他也不是呂風了。
僧道衍淡笑了一聲,手指頭上的佛珠飛快的流轉了一陣,耷拉著眼皮問呂風:「你卻是做了何等防備?」
呂風點點頭,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吩咐錦衣衛和破陣營戒備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僧道衍應天府也是耳目眾多,自己調動了錦衣衛的大批高手,又派人接管了破陣營的軍權,這事情能瞞得過他才怪。
僧道衍露出了一絲微笑,連連點頭的說到:「妙,如此甚好。唔,師兄我倒是以為,如果那二殿下真的派人想對師弟你不利的話,全殺了也無妨。二殿下膽子再大,也不敢因為自己派出的刺客,和師弟你去陛下面前打官司吧?不過呢,我們要暗地裡狠狠的捅二殿下幾刀,可是表面上呢,卻還要做出一副我們受罪的模樣,這樣才是萬全之策!」
呂風默然點頭,看著僧道衍,一心盼望著他能有什麼好的見解出來。僧道衍陰冷的笑到:「那朱登,嘿嘿,跳樑小丑而已,他還以為得了幾個煉氣士的幫助,就能翻天了麼?哼哼,如果僅僅是要剷除他倒也不難,求元聖他老人家親自出手,殺死一個朱登,不過是捏死一隻小雞一樣。不過呢,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牟取大的利益。」
僧道衍眼神閃動,語氣陰森的說到:「我大明朝,本來是以武將開國,但是太祖皇帝卻又怕武將奪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又用文臣克制武將,弄得朝廷中武將的權勢遠遠不如那些文臣了……偏偏那二殿下又和軍方大部分的大將相好,乃是軍方的代表人物。那我等正好利用和二殿下的糾紛,和那些文臣相好,嘿!」
呂風點點頭,贊同僧道衍的意見。原本朝廷裡,文臣就一直刻意的打壓武將系統的勢力。如今朱登不斷的勾結武將,那些文臣自然是不肯投靠向朱登的,只要朱僖稍微向他們示好,這些掌握著朝廷大權的文官們,自然是樂得和自己聯手的。只要許諾他們足夠的好處,這些文臣有什麼不肯做的?他們求的也不過是高官厚祿而已。
僧道衍繼續說到:「暗地裡,師弟你可以放手大殺,除了朱登那小子屬下的重要人物不能殺死以外,其他的黨羽,只要是能下手的,就殺了吧。慕容天、雷鎮遠這種陛下知道的大將,殺了會引起陛下的震怒,可是朱登他收羅的高手護衛,殺乾淨了又如何?事後隨便找個替死鬼就是了。可是表面上呢,我們要委曲求全,要讓滿朝文武都看到,我們被人打得抬不起頭來。」
他陰險的說到:「上次刑部門口,師弟玩的那一手就很漂亮嘛。師弟不妨自己殺幾個不得力的屬下,讓陛下以為朱登的刺客正大肆的刺殺錦衣衛的將領,加上師兄我陛下面前說上幾句狠話,陛下想不生氣都難啊。師弟自己也不妨砍自己幾刀,人前人後的,都弄出一副錦衣衛人心惶惶的模樣,雖然顯得師弟稍微無能了些,可是卻可以博取同情心啊!」
僧道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說到:「朝廷中的那些文臣,從解縉到茹太素,哪一個不是老j巨猾,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裡男盜女娼的貨色?看到軍方將領聯手打壓錦衣衛和大殿下的勢力,自然會害怕萬一朱登得勢,日後他登上了皇位,武將系統會一手遮天。他們怎麼說,都會向咱們示好的。只要有這群人心思動了,他們不投靠我們,可能麼?」
僧道衍的臉色很惡毒,他眼裡射出了兩道綠光,邪異的笑道:「嘿,到時候師兄我攛掇陛下再去北伐南征幾次,分派跦能、張玉他們一夥人分兵征戰,我們後方稍微給他們製造點麻煩,例如糧草晚到幾天之類,嘿嘿!兵敗的將領,可是不為陛下喜歡的。到時候再讓朱登親自領軍出征,隨便找個機會洩漏幾份情報給那些元蒙韃子,還怕赤蒙兒不能讓朱登好好的吃虧上當麼?」
「明裡暗裡同時下手,打得那朱登的實力大削,武將系統的力量減弱,自然會得到那些文臣的效忠。到時候,我們行事,可就方便太多了。」僧道衍捻動佛珠,滿是神秘的笑道:「就好像那遷都之事,不就是這幫文臣死活不答應麼?可是等我們和他們交好之後,怕是由不得他們繼續反對了……日後等得大殿下登基,這朝政可就完全我等掌控之下,想要幹什麼,還不是有如反掌?」
呂風笑著連連點頭,一臉崇敬的模樣。他小心翼翼的問到:「道衍師兄,卻是不明白,遷都一事卻是為何如許重要呢?」
僧道衍滿臉微笑,一臉詭秘的聳聳肩膀,眼裡綠光亂閃,笑嘻嘻的說到:「此事自然有個講究,可是干係太大,此時卻也不能說出來。總之呢,嘿嘿,我們如果能讓這些文臣徹底的服從我等命令,讓他們贊同陛下遷都的旨意就行。」他的眼珠子亂轉,神色漂浮不定,似乎正猶豫是否要向呂風多透露些消息出來。
呂風看出了僧道衍的心思,連忙說到:「既然關係重大,那就不用說了罷。師弟屬下的人馬已經分派停當,只要二殿下他敢派人來搗亂,師弟自然不會讓他們好受。不過,也許事情會鬧得比較大,還需要師兄陛下面前好好的分辯幾句。」這次來僧道衍的府上,本來就是這句話重要了。自己準備帶人應天府放手屠殺,朱棣那裡,自然需要人去安穩他的。
僧道衍呵呵大笑起來,他連連點頭說到:「此事極易,師弟不用擔心……其實,師弟如今聖眷正隆,不過殺幾個人,調動數千兵馬,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臉色有點古怪的說到:「師弟卻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就真的敢把那修道的口訣給了陛下了……唔,修道之人,是忌諱太過於干涉天下的氣運。這天子,乃是天下氣運所寄之人,師弟卻是……誒!」
僧道衍躊躇了一陣,微微的露出了一絲關切的神色:「此事師兄我已經奏明瞭宗主,宗主對於師弟此番所為,卻是大加讚賞的。唔,不日裡宗主那邊定然有好消息過來,不過,師弟近行功之時卻是要注意了。把修道口訣給了皇上,這事情幹天忌,怕是天劫不日而發,師弟一定要小心了。」
呂風皺起了眉頭,當日給朱棣修道口訣,也不過是力求得朱棣的信任罷了。可是看到僧道衍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心知自己的確魯莽了。看得出來,僧道衍他們那個宗派,一定是一個無法無天、橫行無忌的組織,可是就是這樣的僧道衍,他也不敢做出自己所作的事情,想必這事情的干係的確很大。
橫下一條心,呂風咬著牙齒說到:「娘的,老子已經做下了這樣的事情,老天爺要是不滿,就降下天雷劈死老子又如何?哼哼,反正師弟我雙手也沾滿了血跡,要被天雷轟頂的話,怕是早就成齏粉了,多上一條罪過又如何?……嘿嘿,一份修道口訣換得國公封號,師弟倒也不虧!」
僧道衍和甲乙丙丁四人滿臉古怪的看著呂風,良久,五個人才連連點頭到:「怪不得宗主對師弟也是極其關注,卻是宗主的確有先見之明,師弟的確是我道中人。行事變幻莫測、不守天理天規,大有我道風範!」僧道衍心裡卻是感慨到:「娘的,卻是一個不怕死的愣小子,雖然貧僧也不信這老天爺,可是天網恢恢,我也不敢做出這等犯忌之事哩!……年輕人行事,果然讓貧僧佩服!」
兩人又計議良久,對於如何處置當前的情況,如何的做出一副自己深受打壓的景況,都一一的商議妥當了,呂風這才帶著甲乙丙丁四人告辭了。僧道衍慇勤的送他到了大門口,又低聲的囑咐了好多話,這才看著呂風騎上了戰馬,和四個老道施施然的離開了。
回首看了看門房內那些滿臉諂笑的小官兒,僧道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笑道:「諸位大人久候了,實是貧僧和呂大人有要事相商,怠慢之處,還請原諒則個。」笑吟吟的僧道衍伸手肅客,把一個個的小官兒領進了自己的宅邸裡面。
就當天晚上,呂風帶著五百名都督府所屬士兵巡夜的時候,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大街上刺殺。呂風一人斬殺了數十名刺客,身上毫毛都沒有傷到一根,可是那些城防軍卻是死傷慘重,僅僅十餘人倖免。彼時正是夜市熱鬧的時候,附近數百百姓受了誤傷,一時間整個應天府大亂。錦衣衛、城防軍、刑部、應天府衙門、禁軍的兵馬齊出,大刺客,卻是毛都沒有撈到一根。
呂風火辣辣的帶著上千高手破門入戶,四處追查那些刺客,心裡卻是讚歎到:「老大他僱傭的這些刺客身手不錯啊,手頭都挺硬的,雖然我帶出來的五百士兵是差的一批士卒,可是卻被他們砍瓜切菜一樣劈死這麼多,倒也難得了……誒,這筆糊塗帳算到了二殿下的頭上,卻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憤怒呢!」
帶著錦衣衛把滿朝文武的院子翻了個遍,呂風色瞇瞇的把那些大臣的妻妾、女兒、侍女看了個分明,心裡樂滋滋的給她們都評定了個分數出來。屬下的錦衣衛高手是暗地裡動手動腳的,佔了不少便宜。那些被他強闖進去的大臣卻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們都是一群沒有權勢的?
這邊應天府還滿城裡的人呢,那邊錦衣衛城裡公開辦公的總部就被人一把火燒成了破瓦窯一般的,不知道從哪裡拖來的屍體擺放了三五百具,都被燒成焦糊了。負責放火的水元子燒得高興,原本呂風只吩咐他燒錦衣衛大院的,他一時興起,一股腦的祭風亂吹,結果把附近兵部、刑部、吏部三位尚書大人家的宅邸也燒了大半,損失那個慘重啊。
第二天早朝時,朱棣大為震怒,喝令嚴查死打,一定要抓出背後的主使者。偏偏這時候騰龍密諜又送來了密報,說是朱僖屬下的幾個得力的文臣被人下藥,差點就被毒死了。正朝堂上發怒的朱棣立刻平息了火氣,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一聲不吭的退朝了。僧道衍和呂風對視一眼,滿臉都是邪惡的笑容。
這種嫁禍之計原本就是粗陋得緊,明眼人都不會相信朱登會這樣傻乎乎的公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偏偏朱登的確派遣了人手出來,朱棣手上也有了相關的密報,這就由不得朱棣不泛起了猜疑了。
接下來的數日,呂風忙了個暈頭轉向的,每日裡帶著錦衣衛的人呼嘯東西,喙突南北,鬧得應天府雞犬不寧。一件件若有若無的,朱登和各位武將勾結的情報,就這麼放了朱棣的案頭,讓朱棣原本就活動的心,是籠罩滿了疑雲。
半月之內,針對呂風的『刺殺』連續發生了三五起,除了第二起的的確確是朱登派遣的人手,結果被呂風全殲外,其他的都是厲竹暗地裡僱傭的江湖亡命,配合著呂風演出的一場好戲。應天府的百姓就聽得每天夜裡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不斷響起,破陣營的兵痞們對那些江湖亡命痛下殺手之時,免不得也做出了一些騷擾百姓的事情,硬是鬧得整個應天府不得安寧。
每一次刺殺之後,呂風都會神色黯然的報上一連串的損失數字,這個數字越來越大。並且一定是除了現場斬殺了幾個刺客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種種情況,由不得人不懷疑有勢力強大的人背後指使針對呂風的刺殺了。而呂風派遣出去的那些暗探,也有意無意的誘導那些文武大臣:除了麾下高手眾多的當朝大將,誰能有這麼強的實力讓錦衣衛灰頭灰臉的?
又過得三天後,緊急的情報傳來,朱僖和朱登幾乎是同一天的同一時刻遭受了刺殺,朱僖被傷了手臂,朱登被傷了大腿。
朱棣終於出離的憤怒了,兩份聖旨連夜發了出去,詔令朱僖、朱登同時進京覲見。
這一連串的事情,看起來絲毫沒有頭緒,可是經過了僧道衍的如簧妙舌的加工,那其中的涵義可就變得無比的精彩了。僧道衍總是隱隱約約的留下一點點的話根子,讓人不斷的去猜測其中的內幕,引得人去想像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麻煩事情。謠言四起,文武大臣們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
其中自然也有心智清楚的大臣,雖然不明白這一幕幕好戲到底是誰導演的,可是多少都明白了這齣好戲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早就打定了主意,決定了自己的立場,自以為身處混水之外,只等著看接踵而來的好戲呢。
朱登、朱僖幾乎是前腳後腳的到了京城,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他們進宮求見朱棣了。朱棣面沉如水的坐龍椅上,慢吞吞的說了一個字:「宣!」頓時就有那小太監一聲接著一聲的,把旨意傳達了下去。
文武大臣們看著朱僖、朱登階下山呼叩拜,一個個心裡忐忑,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武將們一個個心懷鬼胎,文臣們又哪裡是內心坦蕩?總之整個大殿的氣氛就不知道有多麼的古怪了!
看著跪下面的朱僖、朱登二子,朱棣歎息了一聲,緩聲說到:「朕近日來忙於國事,卻是忘記了和你們好好的說教一番了。朕也不多問,就問你們一句話。僖兒,你有沒有派人去你二弟的封地?登兒,你是否派遣了去北平府和京城?」
朱僖、朱登跪倒地上,低著腦袋不吭聲。朱僖早就得到了呂風的信函,心知自己只要裝糊塗就是,而朱登呢,卻是不敢開口。自己派遣數百名死士進入京城的事情,可萬萬不能說實話了。
朱棣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到:「罷了,你們不說也沒關係,幸好你們還知道你們是兄弟,還沒有往死地裡下殺手……你們兩個聽著,文武百官也給朕記著,朕,才是大明朝的皇帝,朕,還活得好好的,還沒有死呢,你們暫時還不用惦記著朕的這個皇位!」強橫的殺氣從朱棣的身上緩慢的釋放了出來,就好像一塊鐵板一樣,充塞了整個大殿。而這塊鐵板卻又是緩慢的旋轉著的,所有人,除了呂風和僧道衍,都被壓攝得透不過氣來,甚至連呼吸都無法進行了。
毫無忌憚的顯示了一下自己身為皇者的威風,朱棣這才冷冷的說到:「僖兒,你是不會主動惹事的人,但是對兄弟也不要起記恨之心。登兒,你的脾氣暴虐,是要管好自己。你屬下的兵馬,是用來保家衛國的,不是用來對付自己兄長的!」
朱登聽得朱棣的語氣中明顯的袒護朱僖,不由得憤憤的抬起頭來,長聲喝道:「父皇,兒臣的屬下,卻也是受到了刺殺的!大哥不主動惹事,他親近的人,莫非也都一個個是善良之人麼?如是,兒臣的大腿卻又是被誰割了一刀?」
呂風低下頭不吭聲,他心裡暗笑:「朱登啊朱登,兩個皇子互相派殺手刺殺對方,這已經是大醜聞一件了。皇帝叫你們過來,加以訓斥,不過就是不想事情鬧大了,你還非要滿朝文武面前扯開這個臭尿罐子,卻不是給自己找事麼?……哼,你的話,分明就是指責我呂風就是那兇惡之徒了,不過,你的指責,有人相信麼?我呂風可是被人壓著打呢,已經被刺殺了好幾次了!」
朱棣微微變色,低聲喝道:「閉嘴,等下你二人都給朕留下,朕去後宮好好的教訓你們……此番叫你們過來,就是讓你們京師好好的想想,把道理想通了,再回去你們的封地去。哼,還不站回班位,還跪著幹什麼?」一些事情,父子三人私下裡說就是了,如果當著大臣們的面扯出來,豈不是自爆家醜麼?
僧道衍微笑著看著朱僖、朱登站了階下,抬頭微微的使了個眼色。頓時,朱棣還沒有開口之前,戶部的張侍郎已經快步的出了班位,大聲的說到:「啟稟陛下,臣有本奏上……近日臣查得大將軍跦能之弟跦安,其麾下兵馬的軍械,似乎與戶部所撥之數不對!」
和跦能相好的武將們心裡一個咯登,同時瞪圓了眼睛,瞪向了那張侍郎。朱登是殺氣騰騰的掃了那張侍郎一眼,隨後立刻低下了腦袋,不知道想些什麼。僧道衍則是得意的瞇著眼睛,手中佛珠不斷的轉動著:「妙哉,你二位王子相爭,呵呵,我就調動文武大臣之間的爭鬥。這一步步的下來,由不得你們不相互仇視!」
他看了看那些武將一眼,心裡冷笑到:「你們一個個決勝沙場倒是有些用處,可是這廟堂之上,我僧道衍輕輕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們粉身碎骨。哼哼,你們跟著朱登?正好沒理由去親近這一批老朽的文臣,卻是你們幫了大忙了。」
朱棣看著那張侍郎,又掃了一眼那滿臉紫脹的跦安,心裡盤算著:「跦能一心為國,他的弟弟卻又怎會是貪污軍餉之人?不過,既然張侍郎都這樣說了,其中另有隱情也不一定……嗯,倒是要派人查探清楚才好。」他看了看滿殿的文武大臣,突然腦袋就這麼疼了起來:「滿朝文武,誰又能不懷私心呢?不是向著這個,就是向著那個,唉!」
朱棣咬咬牙齒,下旨到:「道衍大師,這事情,你去查探清楚吧。切不可放過一個壞的,但也絕對不能冤枉了一個好的。」他心目中,也就僧道衍才是公正、公平的人選了。叫呂風去辦案的話,誰知道這跦安是向著朱僖還是朱登的?其中鐵定少不了貓膩的。
僧道衍站起來,微微的行了一禮,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坐下了。
朱棣心裡一陣煩亂,大聲喝道:「無事退朝。」說完,袖子一抖,大步的離開了去。走到屏風邊,他回頭喝道:「道衍大師先跟朕進來,你們兩個,也進來罷!」
呂風瞇著眼睛看著朱棣等一行人進去了,又和呂老太監交換了一個眼色,淡然笑著往殿門口走去。他看到了那張侍郎有點哆嗦的身體,頓時湊近了幾步,曼聲說到:「害怕什麼?這件事辦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呂風詭秘的笑了起來:「你害怕那群武將找你的麻煩麼?可是你的老師朝廷中是什麼身份?你害怕什麼呢?」
那張侍郎眼睛一亮,感激而又恐懼的看了呂風一眼,快步的走了出去。
呂風回頭看了看大殿,暗自嘀咕起來:「僧道衍啊僧道衍,我們這次的安排可是漏洞無數啊。這番事情能夠彌補得天衣無縫,可就看你舌頭上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