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輕騎兵又一次衝了出去,帶隊的是謝爾德滿和哈布力巴裡這兩員悍將,出發的時候烏斯滿交代二人,不要盲目浪費戰馬的體力,也不用非得追上去把共軍消滅,只要能把解放軍的偵察部隊壓住就行,大隊人馬還是按一定速度向前推進,推進到伊吾縣城附近就好辦了,到那裡就是和共軍決一死戰的時候。
張勁松帶著一個營的偵察兵與土匪的大隊人馬糾纏不休,土匪追上來我就撤下去,土匪撤下去的時候我再追上來,反正戰馬也跑不過汽車,就欺負你了,能怎麼樣。
張勁松這個老八路在以前打慣了游擊戰,整天和敵人在大山溝裡痘圈子,後來條件好了,部隊變成了大野戰軍以後,游擊戰鬥逐漸減少,這一次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覺,就用這個辦法和土匪纏鬥。
爽啊,以前和小鬼子還有國民黨中央軍打仗的時候,都是敵人的裝備比咱們強,要想取得勝利得付出很大代價,現在情況顛倒過來了,有這麼好的裝備,有以前使用慣了的戰術,咱們就豁出去跟土匪玩玩。
但是情況還是起了變化,謝爾德滿和哈布力巴裡吸取了以前的教訓,並沒有一味的跟在偵察營的後面狂追,而是不緊不慢向前推進,為了給他們提供掩護,烏斯滿還把數量不多的輕重機槍抬出來一部分,用火力向戰士乘坐的小吉普車射擊,為出擊的兩支輕騎兵壓住陣腳。
聽著嗖嗖嗖子彈從頭上飛過去的聲音,張勁松安罵了一句:「嗎的,土匪長記性了。」
既然他們不一味狂追,張勁松也失去了和他們繼續玩下去的興趣,全營突然加速。用超過騎兵的速度回撤,成群成群的小汽車在起伏的沙丘上歡快的跳躍著,轉眼就沒了蹤跡。
在後面跟著的土匪把這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他們這才知道,先前解放軍和他們粘在一起是在挑逗他們,人家完全有能力快速撤下去。
謝爾德滿的臉陰沉沉的,這傢伙以前和解放軍打過交道,知道這種能夠快速運動小汽車的珍貴,一般都是解放軍裡的高級指揮員才配備這種座車,可是現在情況不太對頭啊。他們遇到的顯然是很普通的解放軍最基層的部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高級指揮員才有資格乘坐的車輛,事情很怪異。
伏擊一個解放軍的副師長才燒燬了一輛車,這已經是了不起的大勝利了,還讓他獲得了所謂的勇士稱號。可是看剛才解放軍撤退下去的陣勢,怕不是有二三百輛的小汽車都裝備在了這支部隊身上。
事情已經超出了謝爾德滿等人所能理解的範圍。終歸是偏僻地域裡的土匪。他們並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
張勁松帶著他的戰士們,如同歡快跳動的螞蚱,在沙丘中奔馳著,戰士們嘻嘻哈哈的在車上笑鬧著,別看土匪大兵壓境,但大家的心情都不錯。
和土匪大隊人馬亂七八糟的糾纏了一陣子。不但自身沒有什麼傷亡還遲滯了土匪的速度,按旅長的說法,他們超額完成了任務,至於大隊土匪是否能把獨立旅吃掉。戰士們沒有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他們認為沒有這種可能,沒看旅長連坦克營和炮兵營都不想使用嗎。
他們是高興了,可是旅長李勇卻提著一顆心始終在等著這些傢伙,如同沙漠中的小老鼠一樣的吉普車一個接一個的鑽了回來,等最後一個兵都撤回到獨立旅的主防禦陣地裡以後,李勇才放下心裡的一塊大包袱。
前些天為了給胡青山和他帶領的戰士們解圍,獨立旅和土匪狠幹了一場,雖然說取得了戰鬥的勝利,但自己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犧牲了九十多個,是九十多個從西北一直打到新疆的老戰士,想起他們,李勇心疼的很,雖然說打仗避免不了傷亡,但是能避免的還是要盡量避免,比如這些在外面和土匪糾纏了好長時間的偵察兵們,胡亂損失一個李勇都是要追究責任的。
獨立旅的旅指揮部裡點著幾根蠟燭,兩扇窗戶被擋的嚴嚴實實的透不出一點光亮,旅長李勇和政委王成德等人都在,消息早就報了回來,獨立旅的各級作戰部隊已經全部進入陣地。
營長張勁松笑嘻嘻的一路小跑了過來,看他的模樣就知道偵察營幹的不錯,還沒等張勁松說什麼,李勇先問道:「戰士們傷亡多少?」
聽到旅長發問,張勁松得意的回答:「報告旅長,報告政委,跟土匪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犧牲的一個沒有,重傷也沒有,只有幾個輕傷,已經到衛生隊包紮完畢,聽衛生隊裡的幾個大夫說,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不礙事。」
聽完了張勁松的匯報,李勇和王成德等人算是放下心來,張勁松這小子不錯,仗打的又精又滑,後來想想也是,老八路出身的指揮員,有幾個不會這一手的,好像沒有。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一末灰白色,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天要亮了。
本來在凌晨三四點種就應該奔襲到達的土匪卻還是沒看見影子,知道消息無法隱瞞,烏斯滿匪幫的大隊人馬反到是不著急了,在他們看來,伊吾一帶的解放軍已經是甕中之鱉,怎麼樣都無法逃脫出他們的手心,早一點晚一點無所謂,反正周圍幾百公里之內也沒有共軍別的部隊。
這是一個前線部隊的指揮所,空間不大,兩側和戰士們據守的戰壕相連通,頂蓋用原木和門板等物品覆蓋,原木上面是一層厚厚的沙包,沙包上面是一兩尺厚的土層,很堅固,只要不被重型火炮的炮彈直接命中,安全還是有保證的。
沿著這個小指揮部又向後面挖進去幾米,這樣就能把有限的空間再擴大一點,牆角堆滿了子彈和手榴彈的箱子,還有一部分沒有開封的罐頭和裝滿水的水桶,所以說,這個小指揮部除指揮功能以外還能儲備一些糧食和彈藥,這樣就很管用了,起碼戰士們一天的吃喝是沒問題了。
從這個小指揮部向兩側延伸的戰壕裡趴滿了獨立旅的戰士們,嗯,也不都是在趴著,趴著的大部分都是些部隊裡的觀察哨,其餘的戰士們有的戰士坐在子彈箱子上打瞌睡,有的用帽子摀住煙頭在悄悄吸煙,還有一些湊在一起胡亂聊著什麼。
沒聽見他們在聊什麼,但猜也能猜出來聊天的內容,有的計劃打死幾個土匪,有的準備立個多大的功,最奇怪的是,有個年齡不大的小戰士說他好長時間沒吃到羊肉了,這次戰鬥下來他要想辦法繳獲幾隻羊,為班裡改善伙食。
班長則是拍了拍這傢伙的腦袋,小聲告訴他,想法不錯,但是一切還是要以殺敵為主,至於改善伙食什麼的還要等以後再說,等以後機會來了咱們全班都上去,把土匪的羊都抓回來。
涼冰冰的連續趴了有好幾個小時了,脾氣好的一聲不吭,而那些容易急噪的戰士則是忍不住小聲罵了起來:
「他嗎的土匪,真是吭爹呀,老子們睡的好好的,非得把我們轟起來,起來就起來吧,你們就快點來呀,來了之後老子們一頓傢伙招呼過去,把你們都打死,世界清淨了,老子們好繼續回去睡覺。」
這個戰士的咒罵引來了一片笑聲,緊張的氣氛鬆弛下來,指揮所裡一個幹部模樣的人回頭看了一下,戰士們的笑聲讓他的臉上也高興起來,從戰士們的情緒裡他能感覺到,部隊沒有怯戰,戰士們鬥志昂揚。
這個回過頭來的指揮員赫然是四營長寧金山,寧金山是個很穩重的指揮員,也是一個很聰明的傢伙,在接到命令那一刻起就想著怎麼才能出色地完成任務,前些天兄弟營立下的功勞讓他的心裡也是火熱火熱的,坦克營、炮兵營,還有步兵五營,都被上級點名表揚,就連有兩個排給圍住的一營也打的很好,連司令員發過來的電報裡都說讓他們功過相抵,一營雖然沒什麼功勞但也算出名了,反過來看自己的四營,雖然也參加了戰鬥,但也只不過是不疼不癢的小意思,和兄弟部隊相比,沒多大出息,不過,寧金山能沉得住氣,不像三營長馬長勝那樣,遇到事情就一蹦八丈高,對了,還有一個輜重營的教導員何翠花,這丫頭心裡肯定也是不高興。
坦克營的教導員李玉明,炮兵營的營長高翔,都立功了,這兩個傢伙幾天來牛的不得了,走路的時候帶著風,說話都是剛剛的,你看把他們的瑟地呀,就不能穩當一點嗎,也學學人家五營長王老虎,那才叫一個處變不驚的老戰士風采。
老話說的好,成功是給有準備的人預備的,別看他們幾個營暫時威風,咱四營一點也不比他們差,聽旅長傳達的敵情通報裡講,土匪有十幾萬人撲了過來,這應該是個不錯的事情嗎,土匪來的人越多我們的機會就越大嗎,起碼功勞會有一部分落到我們四營頭上吧,就在寧金山的思緒飛揚中,一個戰士進來報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