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突然出現的小部隊讓青馬軍的士兵緊張起來,守備黃河大鐵橋的馬家軍士兵並不都是廢物,別看寧二子他們穿的都是國民黨的軍裝,還是被看出了一些端倪。(
武器裝備和軍裝上的一點差異讓路障後面的青馬軍士兵崩緊了神經,在問口令和番號的同時,手裡的武器也端了起來。
「你他嗎的,沒看見老子的衣服嗎?老子們是十四旅旅部警衛連的,剛和我們旅長開完會回來,按我們旅長的要求提前來大鐵橋上佈置警備,明白了嗎?老子是十四旅警衛連的,趕緊把路障搬開,我們旅長隨後就到。」
身穿國民黨上尉軍官制服的寧二子把這幾個守卡子的士兵訓的雲山霧罩,這麼一說好像是對路了,怪不得裝備這麼牛,原來是旅部警衛連的,這到是有可能,可是沒聽說過城裡的司令部要召開什麼會議呀。
「啥時候開的會議?我們怎麼不知道?」
「你們算個狗屁!想知道會議內容問你們師長馬英去,快點,我們還等著回防區。」寧二子很放肆的大喊著。
一個士兵小聲的問:「班長,十四旅的人咋這麼橫?他們十四旅不是都歸咱們八師管嗎?」
「不為啥,人家跟咱騎兵八師有仇,對咱們發發火也能理解,在固關被共軍打的沒剩下幾個人了,心理咋能沒氣,都是長官身邊的人,牛x慣了。這還是輕的,說不定還要動手打人呢,算了,讓他們過去吧。」
用做簡易路障的大欄杆搬了過去。沙袋掩體裡的機槍也把槍口指向了眼看著要全黑下來的天空,把著機槍的士兵悠閒的點上了一根香煙。
香煙的紅火頭一閃一亮的,抽煙的士兵們乾脆再也沒往寧二子他們這邊看,說說笑笑的嘮起了感興趣的話題。
這可是個好機會,偵察兵們要的就是這個敵人的麻癖勁,寧二子使了一個眼色,幾個戰士悄悄接近了放鬆下來的機槍掩體,說時遲。那時快,寧二子和幾個戰士把身上的手榴彈摘了下來,拉火以後扔了進去。
時間太短了,短到馬家軍的士兵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延時三點六秒,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在機槍掩體半封閉的環境中響了起來,轟隆、轟隆,幾聲沉悶的爆炸在黃河大鐵橋的橋頭堡陣地響起,機槍和士兵隨著爆炸聲飛上了半天空。沒有精神準備的騎兵八師守橋士兵被獨立旅的一個偵察排打的驚慌失措。
手榴彈響過以後寧二子指揮戰士們用衝鋒鎗猛掃,上百支的湯母式瘋狂發射,火力猛的沒邊,近距離接戰。衝鋒鎗的短處火力很快佔據了優勢,看到橋頭的敵人被糾纏住以後。張勁松指揮偵察營後續部隊猛的撲了過去,戰鬥在大鐵橋附近展開了。
青馬軍的騎兵八師全師只有五千多人。這還是經過補充了以後的人數,守橋的部隊號稱一個團,可是所謂的一個團也不過是一千人左右的兵力,算上吃空餉的和傷兵號,估計連一千都不到,這點人馬在偵察營猛烈的火力打擊下沒用上十幾分鐘就支持不住了,喪失了信心的官兵們順著鐵橋猛跑,在逃跑的途中不時有人慌不擇路的大頭朝下掉了下去。
整個戰鬥用時不到半小時,偵察營用迅猛的動作擊潰了青馬軍守橋部隊的一個團,佔領橋頭陣地。
看到了偵察營發過來的信號,獨立旅的主力腳跟腳趕到了,目前為止戰鬥還順利,擊潰了敵人一個團,奪取了橋頭陣地,部隊沒有出現大的傷亡,可是戰鬥也剛剛開始,青馬軍不會讓獨立旅輕易得手的,為了大鐵橋這唯一的生路也會跟解放軍拚命。
橋頭堡陣地的丟失讓騎兵八師的師長馬英驚怒異常,雖說只是一個橋頭陣地,另一側還在青馬軍手裡,可是佔領橋頭陣地跟佔領整個大橋沒有什麼區別,只要解放軍釘在那裡,蘭州城內的馬家軍就沒有辦法突圍。
本來就是戴罪立功之身,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了,掏出****的馬英二話不說,一槍崩了跑回來的團長,然後喊叫著指揮部隊反撲,說什麼也不能讓解放軍佔領了大鐵橋,否則城內的弟兄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自己就算是沒被解放軍打死也得被司令官槍斃。
馬英不知道總指揮馬繼援在不久以前剛跑出去,這個青馬軍的騎兵師長還在天真的幻想著仗打完以後怎麼立功,怎麼能更上一步,再當個更大一點的官,可是幻想總歸是幻想,看來他的願望是永遠不能實現了。
在馬英的指揮下,青馬軍的守橋部隊潮水一樣撲了過來,想利用人員上的優勢奪回被解放軍佔領的橋頭陣地。
關鍵時刻馬英又動起了心眼,被解放軍佔領的橋頭陣地是一定要奪回來的,可是用那支部隊去與解放軍較量就又是一個問題了,騎兵八師當然不能用了,就這麼點家底了,還留著以後過日子,十四旅也不行,十四旅老是跟自己在別苗頭,如果讓他們先上,估計還沒等仗打完就得去總指揮馬繼援那裡告狀,所以剩下來的選擇只有一個,用新編一師去進攻共軍的陣地,這個新編第一師還沒有嘗到過解放軍的滋味,正好用他們練練手。
五千多人的新編第一師,在馬英的命令下,順著鐵橋攻了過來。
趕到了鐵橋附近的旅長李勇命令部隊用李江國的一營反擊,馬全有的二營接應,把進攻的馬家軍打回去,張勁松的偵察營則是做一下簡單移交就行了。
張勁松也知道打陣地戰還是幾個步兵營管用,也沒囉嗦就把陣地很痛快的交給一營和二營,為此張勁松還受到了李江國和馬全有的表揚,這倆人笑嘻嘻的說:「看看,還是老張有風格,放心,有好處少不了你的。」
張勁松有些無所謂的嘀咕著:「拉倒吧,還啥好東西,就憑這些窮的要當褲子的馬家軍,能弄回來什麼好貨色,老子可不稀罕。」
這也正是旅長李勇只用兩個步兵營去對付敵人衝擊部隊的原因,為什麼只用兩個營,青馬軍的新編第一師有人員五千多,數量不少,但大部分士兵手裡拿的都是老式步槍,漢陽造就算不錯了,連老掉牙的老套筒還在背著,加上鐵橋狹窄的地理位置,李勇覺得用兩個步兵營足夠了,餘下的兵力還要隨時準備應付從蘭州城內潰退下來的馬家軍大隊人馬。
戰鬥在青馬軍新編第一師的士兵衝上橋頭的那一刻開始打響了,李勇命令一營和二營只許用輕重機槍和手榴彈,炸藥和迫擊炮等破壞力大的武器嚴禁使用。
黃河大鐵橋來之不易,李勇不想讓這座給蘭州人民帶來福音的鐵橋毀在自己手裡,不管是什麼原因,炸毀了都太可惜了。
蘭州城歷來都是東西方的交通要衝,中原與西域往來的必經之路,穿城而過的黃河則是橫亙在蘭州城這一交通樞紐頭上不可逾越的障礙,老百姓有句話叫「隔河如隔天,渡河如渡鬼門關」,一座明朝修建的振遠浮橋用了五百多年。
黃河大鐵橋是清朝光緒年間修建的1907,在當時那個積貧積弱的年代,能修建這麼一座鐵橋實屬不易,總共用了一年半的時間,花費三十多萬兩庫平白銀才完工,所有的用料和配件都是不遠萬里從德國運過來的,括成千桶的洋灰,都是德國貨。
黃河鐵橋後改名中山橋,1906年立項,07年動工,08年建成,工期歷時一年半,由德、美、華三國工程師督建,1989年,八十年後,鐵橋保固期滿,德國有關方面曾經至信蘭州市政府,在詢問鐵橋狀況的同時,申明合同到期,德意志人的嚴謹可見一斑,篇外話,不多說。
一營長李江國嘟囔著:「不讓用就不用,有什麼了不起的,咱什麼樣的仗沒打過,想當年還不是只用不到十發子彈就能打一場大戰役,聽我的命令,準備射擊。」
既然旅長不讓用迫擊炮,一營和二營本著火力佈置前重後輕的原則,把兩個重機槍排擺到了最前面。
幾十挺的水冷式馬克沁重機槍,在青馬軍新編第一師進入射程以後猛烈開火,子彈狂風一樣掃射過去,黃河鐵橋橋面不寬,部隊根本就無法展開,這些馬家軍的士兵只能是彎著腰,端著手裡的步槍,順著橋面攻上來。
沒有掩護火力,沒有寬大的地域來展開兵力,所有的一切只能用士兵的血肉之軀來填補,用這種極為垃圾的戰術來進攻有幾十挺重機槍來防守的陣地,結果可想而知。
面前幾十米以外就是青馬軍羊群一樣的士兵,馬克沁的槍管子裡噴吐出一尺多長的火蛇,打空了的彈鏈嘩嘩流過,解放軍守衛部隊的子彈密集到把鐵橋上的橋樑構件打的通紅。
橋面上的死屍一層落一層,血水順著橋樑構件的縫隙滴落到滾滾的黃河裡,許多青馬軍新編第一師的士兵還沒等明白戰場是怎麼一回事就把性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