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介紹完情況的羅軍長給李勇拿了一張紙條:「這是咱們爿-報的同志用命換回來的,仔細看看吧。」
羅軍長遞過來的是青馬軍有關部隊的最新人員組成,其中騎兵八師在固關失利以後還剩下三千多人,馬繼援又給八師調撥了兩千人,現在的騎兵八師是五千多人,師長馬英也沒受什麼處分,雖然有十四旅逃出來的官兵不斷地到馬繼援馬大公子那裡去告狀,但也沒管用。
按馬家軍的家法,像騎兵八師師長馬英這麼干是要被槍斃的,但是有馬繼援身邊的人勸解,臨陣殺將,乃不祥之兆也,馬英在固關對十四旅的所作所為雖然可恨,但這傢伙也確實是個人物,現在正是用人之時,可以讓他戴罪立功。
就這樣,騎兵八師的師馬英不但沒受到什麼處罰,還仍然原職務沒動,蘭州戰役打響以後更是擔任了守備黃河鐵橋的重任,原來十四旅在解放軍虎口餘生的官兵們也只好把仇恨嚥了下去,不但要嚥下去,重新組建的十四旅還要受馬英節制。
騎兵十四旅是在固關被解放軍獨立旅消滅以後新組建的,馬繼援和他老子馬步芳都捨不得這個所謂的鐵騎部隊,又為了安撫對騎兵八師心懷不滿的原十四旅官兵,在從別的部隊調了一大批的軍官和士兵以後重新組建騎兵十四旅,不過,這個新組建的部隊就比以前的十四旅差遠了,不但是人員素質上的問題,總兵力和武器裝備也與以前不在一個檔次上。
從前的十四旅是滿編的八千多人,不但有眾多的輕重機槍還配屬有一個野戰炮兵營,在馬家軍系統裡非常突出,新組建的十四旅只有四千多臨時搭伙過來的軍官和士兵,互相之間還沒有磨合好,炮兵更是想都別想了,就算是馬步芳和馬繼援想給也沒有。
負責黃河鐵橋防務的還有一個新編第一師·顧名思義,這個新編第一師是馬家父子為了給青馬軍增加力量而臨時發展起來的部隊,總兵力五千多人,武器裝備為普通的馬步槍和少量的輕重機槍·火炮沒有,戰鬥力如何還不知道,不過,從經驗上來看,一支在戰前臨時編成的部隊,戰鬥力強不到什麼地方去。
三支部隊,雖然都是師旅級別的·但總兵力也不過是在一萬四至一萬五之間,比獨立旅略多一些,負責指揮這三支臨時湊合在一起的烏合之眾的是騎兵八師的師長馬英。
馬繼援認為,馬英雖然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但在帶兵打仗上還是很有一套的,指揮這樣的三個部隊還算合適。
給李勇介紹完情況的六軍羅軍長又說了一句:「總部首長交代過我,把任務給你們傳達下去,如何打你們旅自己說了算·但是必須在五個小時以內拿下黃河鐵橋,並堅守住,時間緊急·你們抓緊行動吧。」
由總部首長親自下命令給獨立旅佈置任務,並且還規定在一定時間必須要完成的,這在獨立旅成軍以後還是第一次,由此也可以看出,情況肯定是非常急迫的。
據蘭州城內我軍情報人員顯示,在蘭州外圍防禦陣地相繼被解放軍攻佔以後,馬繼援就與自己的父親,遠在西寧的馬步芳通過一次長時間的電話,在城牆被炸開後更是用地方方言與馬步芳在電話裡不停的商量,估計馬繼援很有可能趁亂先行逃走。
正是基於以上的判斷·野戰軍總部才下決心奪取黃河鐵橋,堵住青馬軍逃跑的退路,為後期的大軍西進做準備。
接受了命令的獨立旅把剛剛打下來的陣地移交給六軍的十七師,旅主力則是放棄了與馬家軍在城內打巷戰的編組,按原來的戰鬥序列,向黃河鐵橋方向疾駛。
因為時間緊急·旅長李勇與政委王成德在行軍間研究作戰部署,李勇認為,敵人負責黃河鐵橋防務的總兵力為一萬四五,雖然比我們略多一些,但也沒什麼可怕的,敵我兩軍的戰鬥力肯定不在一個層次上,經過兩年多艱苦戰鬥考驗的獨立旅完全有能力擊垮敵人,但問題是,我們如何在擊潰敵人的同時還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能巧打絕不硬拚。
王成德完全同意李勇的意見,最後經過兩人研究決定,用張勁松的偵察營化裝接敵,只要能接近就好辦,獨立旅不是還保留有大批的國民黨軍服嗎,現在就讓他們再為革命出把力。
把命令傳達下去了,營長張勁松和他偵察營的兵們是高興壞了,因為機會難得呀,誰不想著馬家軍要敗亡的時候多立功,以後也好有顯擺的資本,偵貞察營雖然不是步兵戰鬥營,可也不想老是當什麼三梯隊。
服裝大部分都在輜重營裡保存著,偵察營全營人員足足有一千多人,完全都換上太浪費時間,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張勁松特意挑出了一百多個戰士,讓這一百多名戰士去糊弄敵人足夠了。
被挑中的是偵察營裡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偵察英雄寧二子帶領的一排,一排這樣的任務執行的多了,戰士們歡天喜地的換上了衣服,排長寧二子正跟營長張勁松商量細節。
偵察兵嗎,就得裝啥象啥,倆人商量的結果是,就裝成剛組建完畢的騎兵十四旅,十四旅所有的人員都是從青馬軍各個部隊新調撥過來的,加上一大批的新兵,編製混亂,有混水摸魚的機會,外人也不太容易瞭解他們的底細。
與老子剛剛通完電話的蘭州戰役青馬軍總指揮馬繼援帶著幾個親信悄悄的溜出了司令部,帶著幾輛吉普車,向黃河大鐵橋駛去。
負責守衛黃河鐵橋橋頭陣地的是騎兵八師的一個團,師長馬英認為大橋附近地勢狹窄,大部隊無法展開,用一個團來守衛橋頭陣地足夠了,其餘的部隊則是放在黃河另一側廣闊的地域上,這樣的佈置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還可以隨時向大橋上的守衛部隊增援,最後還有一個沒說出來的想法是,一但解放軍破了蘭州城,他馬英也可以從容逃跑。
天已經逐漸黑了下來,士兵們看了看在吉普車裡拿著特別通行證的軍官,用審視的眼光打量一下後就放行了。
守橋的士兵沒有認出來車裡坐的就是他們的總指揮,雖然這時候從蘭州城內出走很可疑,但人家有司令部簽發的特別通行證,該放行還得放行,幾十人的出行不過是小事情一件,也沒有向師長匯報的必要。
馬繼援是想跑了,也沒有辦法不跑,蘭州城破在即,即使青馬軍拼盡全身力氣也不過是多挺一段時間而已,早幾天敗亡與晚幾天敗亡有什麼不用?一但黃河鐵橋被共軍封鎖,到時候就是想跑也晚了。
蘭州戰役的總指揮馬繼援在最後關頭拋下自己的士兵和部下悄悄的跑了,只帶出幾個親信軍官和四十幾個衛兵,出了蘭州以後一路煙塵往西寧而去,什麼與蘭州共存亡啊,什麼與解放軍血戰到底,都不過是為糊弄下屬的假話和空話。
馬繼援一夥人剛走沒多長時間,又有一支小部隊直奔大橋而來,藉著昏黃的燈光,守橋的士兵勉強看出來這是一個能有一百多人的小部隊。
狐疑,確實是有點狐疑,因為來的這些人雖然都穿著**的衣服,但這軍裝還是跟馬家軍略有不同,怎麼看著都覺得有點奇怪。
獨立旅繳獲的都是國民黨中央軍的制服,還都是新貨,這就跟西北的馬家軍多少有不一樣的地方,別看都是**的戰鬥序列,但這些地方土軍閥部隊的裝備與中央軍差的太多了,不光是在衣服上。
臨換衣服的時候李勇和張勁松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也想給寧二子他們換上一身馬家軍的破爛軍裝,可一通檢查下來讓大家都很無語,突破了城防工事的獨立旅一個俘虜都沒抓到,地上的死屍又被重機槍和迫擊炮炸的稀碎,那裡還能有什麼像樣的軍裝?所以也就只好穿上這一身好一點的衣服去糊弄守橋的馬家軍部隊了,關鍵還要看寧二子的臨場發揮了。
邁著整齊的步伐越走越近,鐵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帶著戰士們走在最前面的寧二子看著高高的鐵橋支架心裡一陣陣火熱,大鐵橋啊大鐵橋,能不能把敵人全部堵住就看今天晚上他們的表現了。
近了,近到戰士們把大橋支架上的鉚釘都看的清清楚楚,離大橋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一根粗木桿做成的路障攔住了寧二子他們的去路,木桿的旁邊是用沙袋壘起來的機槍掩體,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前方,一群士兵在路障後面虎視眈眈的看著小分隊。
「站住,哪部分的?口令?」
也不怪守橋的士兵懷疑,馬家軍的部隊裡很少有戴鋼盔的,來的這些人不但全部戴著鋼盔,還端著一色的衝鋒鎗,臉上的神情跟國民黨胡宗南的中央軍很符合,根本就不像馬家軍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