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了騎兵八師一部分人員的解放軍獨立旅沒有停下來,而是把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了輜重營的教導員,桀驁不馴的何翠花。
渴望戰鬥生活的何翠花打心眼裡不愛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旅長的命令該執行還必須得執行,何翠花只好跟在營長老孫的後面,心有不甘的帶著部隊去打掃戰場了。
兩次與解放軍正面交手,驕狂不可一世的青馬軍騎兵八師都吃了大虧,到現在為止跟在師長馬英身邊的還有六千多人槍,這六千多騎兵在馬背上急惶惶如喪家之犬,在河西走廊的大平原上奪路而逃。
騎兵的特點就在這裡了,雖然打了敗仗但是還有廣大的周旋空間,不至於一夜間就把部隊丟光,師長馬英咬緊牙根,帶著手下向前猛逃,每跑出去一公里就覺得安全係數大了一點。
馬英的腦袋不白給,通過種種情況分析,這傢伙判斷出了解放軍追上來的只是一支機動能力極強的部隊,部隊的規模也大不了,而解放軍的大部隊不可能全像這支部隊這麼變態,胡宗南的中央軍和以前的小鬼子也不可能全部都是機械化行軍,何況窮的出奇的共軍,只要自己的騎兵八師向大公子的青馬軍主力靠攏一點,共軍的這支部隊就不敢再追上來。
此刻的騎兵八師師長馬英愁腸百結,腦子裡不但要想著怎麼對付解放軍,還要想自己怎麼才能在上司面前過關,要過的關有兩道。一是大公子馬繼援這個前線司令,二是遠在蘭州的老長官馬步芳。
馬繼援年紀小好糊弄,馬步芳可是個成了精的老狐狸,十四旅的覆滅和自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一但被抓住了把柄。師長的位置保不住是小事,連脖子上的腦袋都很有可能混丟了,想到這裡的馬英也對自己當初的行為有些後悔,十四旅和馬成賢再不好也比共軍要強,他們怎麼說好歹也是自己人,可是解放軍和**是地道的敵人,是要共自己產的。
逃跑中的馬英有點後悔了,可後悔藥是沒地方買的。就在這傢伙二心不定的時候,天空中又一次響了馬家軍的官兵都很熟悉的炮彈撕扯空氣發出來的尖叫聲。
青馬軍的騎兵八師頓時跟炸了鍋螞蟻一樣。嗷嗷嚎叫著四下奔逃,也不用當官的解釋什麼和下什麼命令,士兵們都很明白,這是解放軍的部隊又追了上來,人家是用他們在給炮彈當活靶子。
還確實是這樣,旅長李勇和榴彈炮營的營長高翔都把這時機當成了很好的練兵機會,命令炮兵部隊對著逃跑中的騎兵八師猛砸。讓新老兵都多練練手,不要怕浪費炮彈,猛干就是了。
用兩千多人的損失,只拖住了解放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以後獨立旅又一次凶狠的追了上來。
一萬多人槍的獨立旅兵精糧足,在擁有強大的炮火和裝甲部隊以後,旅長李勇完全沒有把這個青海馬家軍的騎兵八師放在眼裡,以完全壓倒性的優勢對這些騎兵進行虐殺。
戰馬的體力和耐力都是有限的,和步兵比,長途行軍是他們的強項,但和機械化部隊比速度就是缺心眼了,李勇毫無顧忌的命令部隊衝上去。先用炮彈把敵人砸暈,然後再用坦克把對手打散。剩下的就是能消滅多少的問題了。
故技重施的獨立旅一通炮火把奔跑中的騎兵八師攔腰截斷,咬牙切齒的師長馬英對解放軍強橫的攻擊拿不出一點辦法。只好帶著剩餘的部隊落荒而逃。
高翔的榴彈炮營這一通轟擊正砸在了潰逃中的騎兵八師中間,按大概的數量來看,一傢伙就把對手打掉了一半,這一半就是三千多人,在火炮射程內的這幾千人知道自己的命運和上次的弟兄們一樣,徹底完了,而射程外的人馬則是差點把馬累死,一溜煙的跑了。
被獨立旅用炮火封鎖住的這幾千人完全喪失了戰鬥意志,等步兵靠上來以後大部分舉手投降了,這下到好,追上來的解放軍部隊基本上沒有浪費彈藥,連胡小蓮的衛生隊都四下去抓俘虜,場面上一片歡騰。
李勇讓人抓幾個軍官過來審一審,可是等把人帶過來之後發現,這些被抓住的傢伙已經累的不成樣子了,氣都喘不勻淨了。
看狀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李勇沒了審訊的心情,讓人把這幾個軍官帶下去,然後和政委王成德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王成德的意見是,獨立旅兩次對青馬軍的騎兵八師進行攻擊,都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估計現在的騎八師連一半的人馬都帶不回去了,獨立旅已經達到當初的作戰目的,再追下去就有些冒險了,潰逃下去的騎八師離青馬軍的主力已不太遠,獨立旅必須謹慎行事。
李勇完全同意王成德的意見,王成德的想法也是兵團王司令員等人的意見,有勇氣但不等於要急噪冒進。
急速開進中的獨立旅停了下來,原地不動等待和在後面急急追趕的二軍主力匯合,還剩下三千多人的騎兵八師終於逃出了生天。
連打了幾次敗仗,青馬軍的前線司令馬繼援並沒有失去信心,還是四條腿的傢伙好使,打了敗仗跑的快,固關一丟,青馬軍主力就一路飛奔跑到了定西,回頭一看,解放軍的大部隊又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對馬家軍來說,駐防大西北的優勢就在這裡,地域遼闊,戰略空間的迴旋餘地大,大部分都是騎兵的馬家軍可以憑借廣闊的土地來彌補戰場上的失利。
跑到了定西的青馬軍總指揮馬繼援突然發現,定西到是個不錯的地方,山高溝深,群山連綿起伏,青馬軍完全可以在這一帶設防,只要能守住定西,就能確保蘭州無事。
但是剛剛三十出頭的馬繼援還是嫩了一點,他的老子,遠在蘭州的馬步芳連續派心腹過來,督促馬繼援趕緊撤退,把部隊撤到蘭州去,在蘭州與共軍決一死戰。
馬繼援很不明白他老子的意圖,蘭州是長官公署所在地,又是西北的第二大城市,要想保蘭州,仗當然不能在蘭州打,就像要保青海,仗就不能在青海打一樣,是一個道理,而定西山高溝深,地形險惡,正是與解放軍決戰的理想位置,先到一步的馬家軍可以佔據地理上的優勢。
見馬繼援理解不了自己的意圖,馬步芳只好派心腹過來跟他解釋為什麼要把青馬軍的主力撤到蘭州去,馬步芳的理由是,這一仗如果在定西打,勢必造成由青馬軍來衝鋒陷陣而寧夏馬家軍看熱鬧的局面,一但青馬軍把實力拼光了,寧夏的馬洪逵就有說話的權利了,只有把解放軍拉到蘭州去打,才能逼迫寧夏的馬洪逵出兵,因為他馬洪逵也是西北軍政公署的副長官,廣州的國民政府就可以命令他出兵,雖然現在的國民政府已經搖搖欲墜,但是一貫標榜正統的馬洪逵還是要給面子的。
沒過幾天,恍然大悟的馬繼援就把部隊撤往了蘭州,而在這當口,十四旅的參謀長馬尚武和騎兵八師的師長馬英都跑了回來,馬尚武聲淚俱下的控訴騎八師見死不救,要求馬大公子槍斃騎八師的師長馬英,馬英則是勃然大怒,在馬繼援的面前據理力爭,說自己的騎八師正是為了救援十四旅才損失慘重,到了最後只剩下了三千多人,如果不是十四旅一意孤行,騎兵八師根本就不能有這麼大的傷亡,所以,該槍斃的不是他馬英,而是十四旅指揮系統的所有人員,包括馬尚武這個參謀長在內。
被吵的頭暈腦漲的馬繼援把馬英和馬尚武轟了出去,讓他們倆人到老子馬步芳跟前去辯理,自己要把全副精力放在準備和解放軍決戰上。
而這時候的馬步芳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理會這種狗咬咬的亂事,在青馬軍主力退守蘭州,寧馬軍主力退守銀川以後,在國民黨政府的招集下,坐飛機去廣州參加由行政院長閻西山召開的,由胡宗南、馬步芳和馬洪逵參加的西北聯防軍事會議。
山西被華北野戰軍解放以後,閻西山這個老軍閥逃到了廣州,到了廣州以後被國民黨政府任命為行政院院長,對主持這次會議,閻老西確實是盡了心力,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胡宗南和馬步芳以及馬洪逵能精誠合作,保住大西北,保住大西南,進而恢復山西,所以閻西山在會上一再強調,要三人捐棄前嫌,共赴國難。
三個國民黨上將在會議上信勢但但的保證,「合則存,分則亡」一定要精誠團結,共赴國難,為黨國效忠。
但事情真能像閻西山想像的那麼美好嗎?胡宗南和馬步芳以及馬洪逵個人有個人的心眼,這三個人都是成了精怪的老狐狸,想讓他們為別人賣命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不用說別人,閻西山本人做出來的事情就沒什麼說服力,想當初他的晉綏軍幫過誰?還假惺惺的讓大家共赴國難,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