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李漢唐和尚武將軍張松都感覺到了己方軍士們的情緒,因而都有了退兵之意。
不想,尚文將軍曹然策馬來到了兩軍陣前,只見他沒有拿任何兵器只是右手中拿著一把拂塵,搭在左手臂上,身穿一件藍色道袍,束髮銀面,在兩軍陣前別有一番姿勢。
曹然大聲道:「武鬥,大家光是看,都有點累了,下面,我給大家換一種戰鬥的方式,如何?」
張松看到曹然主動的出戰,收兵之事只好暫緩,而國王李漢唐看到對方又出來一個挑戰的,便更不能收兵回城了。
國王李漢唐冷笑道:「什麼方式?」
曹然道:「戰場對弈。」
李漢唐道:「好!我方誰來應戰?」
話音未落,就有人應道:「我來與他對弈!」
從御林軍裡閃出一匹馬,馬上端坐一人,此人身穿一件黑色長袍,長髮如瀑,從背影看極像是一名女性。
此人一出,張松隨即也催馬上前,顫聲道:「機兒,你決然要與父親作對嗎?再怎麼說,也是血濃於水,我是你父親呀!」
從御林軍中出來的這個人,就是尚武將軍張松的二公子張機,這也是目前張松唯一能夠看得見的親子。
張機見自己的父親上來,忙施禮道:「見過父親!」
張松激動的說道:「好,好!機兒,你快過來,與父親在一起,為你三弟討得公道!」
張機道:「對不起,父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不能做叛國之臣,至於三弟和大哥相繼失蹤,必有緣由,還是等調查清楚再計較不遲,父親如今舉兵反叛,實在令我蒙羞!」
張松老淚縱橫,泣道:「機兒,我早就調查清楚了,就是那個小賊劉筠殺死了你三弟,並且毀屍滅跡的!如今,你大哥失蹤了,你三弟生機渺茫,我現在,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了,而你卻要劍刃你的父親,蒼天哪,我張家犯了什麼過錯啊,竟然在我的手中淪落到這般地步啊!」
張機冷冷的道:「父親,我今天不怕你生氣,造成這種原因的,就是因為你。」
張松愕然道:「什麼?我?為什麼?」
張機道:「是的,父親,都是你一個人的過錯。對於三弟,你是太過溺愛,使得他飛揚跋扈,目無尊長,為所欲為,他的心中是非已經顛倒,黑白已經不分,最終也使得他被自己的這些無法無天的行為所害,這便是天道。而大哥的婚事,也是你的錯誤,你只恐富貴不足,非要想盡辦法,搓成了大哥與襄陽公主的親事,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一向放蕩不羈、豪爽粗獷的大哥,自從與襄陽公主成親後,他都變成了什麼樣子了?你知道他為什麼失蹤的嗎?你沒有聽到那些閒言碎語嗎?」
說到此處,張機也是淚流滿面,神情極是激動。
張松漠然的看了看張機,道:「哎!這些事已經過去了,如今事已至此,你就不能站在父親這一邊嗎?我現在只有你一個兒子了。」
張機心痛的泣道:「父親,你知道為什麼我還能站在這裡,沒有走向歧途嗎?」
張松全身一顫,道:「為什麼?」
張機道:「因為,我是你最不喜歡、最不關心的兒子,我是得到你的愛最少的兒子,我是得到你的打罵最多的兒子,因此,我也是最能夠明白事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人。」
張松聽了,怔怔的看著張機,泣道:「機兒,你說的不錯,爹爹知道對不起你。」說著,深情的看了張機一眼,頓聲道:「好!機兒,爹爹今天不再強迫你了,你既然代表國家來討伐我,那麼,你就來取下我的人頭,讓爹爹在死時能夠為你做點事吧,如此,國王必定會網開一面,讓張家的香火在你手裡延續,爹爹死也瞑目了!」
張松正要催馬上前送死,就聽草然喝道:「張兄,輕生不得!」
只見那尚文將軍輕輕一揮拂塵,張松連人帶馬便離地而起,向著己方後陣而去。
尚文將軍曹然露了這樣一手,所有觀戰的將士都是一怔,沒有任何氣流,沒有任何光彩,拂塵微微一動,就能輕易的移動一匹馬和一個人十餘米,這是什麼功法?這又有多深的功力?看那曹然滿臉的從容,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個動作後,看不出自傲,也看不出自信,只有深不可測。
張機看到此舉,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論功法,恐怕自己在他的面前走不了兩個回合,幸好,他提出的是對弈,不然自己還真是丟臉了。
曹然的聲音變得更加的透亮起來,「既然如此,我有個建議,不知國王同意不同意?」
李漢唐道:「請講。」
曹然道:「我們兩方就以三局棋來決勝負,我方敗則自斬首級,交出兵權,如果,你方敗的話,你就讓出王位來,如何?」
李漢唐聽說,哈哈大笑,道:「好!我從來就沒有在敵人的面前退縮過!」說完,對張機微笑道:「張棋士,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張機馬上施禮道:「張機一定全力以赴,不負王恩!」
李漢唐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眼含深意的道:「嗯,好樣的!我對你有信心,古城人民對你有信心!」
張機又是施一禮,道:「張機領命去了。」
說完,張機已經與曹然在陣前相對。
張機正要問怎樣在這個戰場上對弈時,只聽曹然大聲道:「請張兄和國王分別讓己方隊伍退後二十米。」然後向張機道:「我看你修煉的應該是弈道門的『陰陽契合經』,不受執白與執黑的限制,那麼,我們來猜先如何?」
張機道:「好!怎麼猜法?」
曹然笑道:「我來猜,御林軍此次出城的人數。」
張機聽了,有點不可思議,雖然說自己這一方的隊伍人數只有三千多,但是,要具體的說出準確數據,恐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於是,便道:「這個乃是軍事機密,我還得請國王來定奪。」
李漢唐聽到曹然如此說,也是不相信曹然能夠數清楚己方的隊伍人數,便道:「好!可以猜。」
那曹然左手一捋拂塵,即刻道:「此次御林軍出城共有三千零三人。」
李漢唐笑著問司馬瑞道:「司馬瑞,他說的可正確?」
司馬瑞施禮道:「國王大人,他說的分毫不差。」
李漢唐聽了,微笑不語,心裡卻是很好奇,這個曹然是怎麼計算出來的,自己怎麼不知道這個最沒有戰功的尚文將軍還有這個異能。
猜先結果,當然是曹然執黑先行,曹然又道:「張兄,請在我軍挑選精兵一百八十人,都給他們穿上黑色軍裝,國王,請你們也準備精兵一百八十人,都穿上白色的軍裝。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只見那曹然一揮拂塵,大聲喝道:「棋盤生成!」
只看見,在張機和曹然之間的空地上,逐漸的形成了縱橫十九道溝壑,這些溝壑約有半米寬,一米深,總體一看,就是一個凹線交織的實地棋盤。
看著生成的實地棋盤,曹然微微舒了一口氣,看來,這次耗了他一些功力。
曹然所用功法,既不是道教無為派甄家創製的『鬥神心法』,也不是道教有為派賈家所創的『斗魔心法』,而是他浸染功法三十年,自己揉合了『鬥神心法』和『斗魔心法』的『氣理』相同的優勢部分,再加上自己的功法感悟,獨創出一套功法,他取名為《鬥法同歸》。
那『鬥神心法』施展時,是銀色光芒,而『斗魔心法』施展時,是金色光芒,但曹然所創的『鬥氣同歸』施展時則是沒有任何的色彩和光澤,其功法威力在很多方面確實超出那兩種功法。
這種沒有色彩和光澤的功法,從視覺的效果來說,是不足了一點,但是,往往在最後功法施展的結果,給人一種從外到內的震撼。
而,像張機和王子李浩所修煉的弈道門的『陰陽契合經』,施展時也是沒有什麼色彩和光澤,但是,他們卻可以在施展時加上自己所喜歡的顏色,這也是兩種功法的異同之處。
再看曹然,左手食指和中指一起指向一名黑衣戰士,輕輕一夾,那戰士便騰空而起,他念道:「青龍朱雀六六位。」那名黑衣戰士便落在了實地棋盤的一角星位上。
張機看了,明白曹然是按照『四象』來確定實地棋盤的方位。他臉色凝重,暗暗調勻呼吸,御氣與腹,施展起『陰陽契合經』。他也是右手兩指憑空架起一個白衣戰士,喝道:「玄武白虎六六位。」那名白衣戰士也是騰空而起,落在了實地棋盤的另外一個角的星位上。
觀看這局實地棋盤上對弈,在場的兩軍將士大多數還是第一次。看著他們兩個奇異的手法,和實地棋盤上那兩個身上已經分別放射出白光和黑光的兩個戰士,剛才那種厭惡戰鬥、恐懼死亡的消極情緒已經漸漸的淡化了很多,而且,大多數人振奮起精神來,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場別開生面的對弈。
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