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風起（2）
會以貓的身體到法則裡，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是進來做什麼的。能有一個像法則這麼方便的世界體驗各種人生，自然不能放棄那些無數人夢想過的光景，所以，這點秋羽也完全理解。
可理解是一回事，生不生氣是另一回事。這些東西還是比自己大不少，根本不能用……不對，生氣的原因應該是這些東西沒一樣是對自己有幫助的……再想想的話，似乎讓自己生氣的應該是旁邊幾個傢伙，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和看一隻準備給人當寵物的貓完全一樣……而秋羽更氣自己沒辦法給他們解釋，經過先前女巨人的驗證，自己這副身體的可愛外形比貓還要適合當寵物。如果不是確實太小了一點，沒法充分感受主人懷抱的溫暖，說不定用這個身體的人比貓還要多得多。
「你們還是給我法則幣吧，我自己去買東西。」秋羽的歎息次數突破到了兩位數。
「可是您看，我們購買這些道具是有特別的批發渠道，如果您想折換成對應這些道具零售價的錢恐怕不行。」
「我明白了。」秋羽認命的看著幾人，「能給多少就給多少吧。」
他們現在的一套套手段明顯是經過了千錘百煉之後鑄就的，秋羽可沒耐心為了一點點小錢去一關一關的往下闖。而且，自己也確實沒有什麼闖關的資本。
「能有您這麼明事理的客人真讓人輕鬆。」吸血鬼從指甲蓋裡摳出了一張彩色的小紙屑，「這是我個人收藏的迷你版法則幣，正好有這麼一張。」
既然對方都說「正好一張」了，秋羽只能繼續歎息著接了過去。看了眼上面的數值，一百，從賽門口裡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錢不多，但也不能說少得可憐。看來吸血鬼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
望著那個小不點顫顫巍巍走出房子後，立刻貼到到牆邊行走的可憐身身影。吸血鬼臉上的奸商笑容迅速收斂，轉頭看著狼人道，「這個人，你怎麼看？」
狼人眼裡閃過如同狐狸般的狡黠光芒，「會選這種不管是普通生活還是戰鬥都不行的身體，如果不是有什麼不單純的動機，就是身後有龐大的資源能把技之靈巧推到恐怖的成長度。但真有人撐腰的話，不可能跑到這裡來要那點點啟動資金了。」
「那你認為他是進來當寵物的？」
狼人抬起兩支利爪相互摩擦著，發出磨刀般的刺耳聲響，「他相當聰明，聰明到一言一行都能給人種鋒芒畢露的感覺，這樣的人要達成手段可以找到無數種方法，所以絕對不會甘心去當個寵物。」
「既不是來遊戲人生，也沒有人撐腰，選這樣的身體不是太不合理了嗎？」蒙面人不解的看著狼人。
「技之靈巧啊……我們團裡有這個身體的只有許筱，問問看是對方購買時候的情況。」吸血鬼停頓了片刻，發現秋羽已經要走出視野範圍，於是看了蒙面人一眼，「先跟上他，說不定能成為我們團裡的新夥伴。」
蒙面人微微躊躇，但還是應聲化作一道黑影，從屋裡消失。
「就智慧而言，這人確實看起來不錯，可是現在的時候，盲目招收團員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些？」狼人的謹慎性格與其外表有著強烈的反差。
「只是先觀察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何況，正因為是現在的情況，我們才比起力量，更需要擁有智慧的夥伴。」
狼人因為吸血鬼的這句話，連摩擦利爪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發出了聲比秋羽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深沉的歎息。
幾秒的平靜之後，黑影扭動著顯出了身形。
「你怎麼回來了？」
吸血鬼深知蒙面人的跟蹤能力，即使是隨時有著無數裝備傍身的尉官級也不可能發現得了他。所以，對於一個即使看起來有些不簡單的新手，吸血鬼也從未想過蒙面人會跟丟這種事。
可是，事實卻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我……我跟丟了。」
「怎麼可能？」吸血鬼和狼人同時發出了壓抑的驚呼。
「說準確點話，不是我跟丟了，而是根本沒有找到他。」
兩人並沒有因為蒙面人的這句補充而覺得好過。對方離開自己的視野前後不到五秒，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將自己從人來人往街道上隱藏起來，已經不是普通的手段。更主要的是，會果斷的進行隱藏，只能說明他是故意躲著自己一方。
三人心中有著相同的疑問與擔憂。
「有可能被盯上了……暫時停掉和團內的一切聯繫，我們就先安安心心的當一段時間的無良商販。」
吸血鬼的話音剛落，門外出現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緊接而來的，是地板的清脆斷裂聲。
一個只有幾片可憐破布遮身的哥布林，一邊往外拔著腿，一邊用驚恐的眼神望著眼前三個光看就讓自己覺得心驚膽戰的生物。然後，他聽到了讓自己膽戰心驚乘二的話語。
「居然把地板踩壞了，快賠錢。」
街道拐彎處，一個似乎實際年齡和外表年齡都是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抬手丟掉了手裡的糖衣。
「小也，記得媽媽怎麼和你說的？」
小女孩飛速彎腰，將糖衣撿了回來，細聲細氣道，「要愛護環境。」
「所以不用的東西應該怎麼辦呢？」母親很滿意孩子的聰明。
「丟到垃圾桶裡。」小女孩的聲音更小了。
母親帶著淺淺的微笑指了指不遠處，「那小也可以當個乖孩子，把糖衣放到它該去的地方嗎？」
小女孩沒有動，只是用眼睛在母親和垃圾桶般來回看著。眼見母親的笑意在一點點轉淡，怯怯的小聲道，「可是垃圾桶裡有妖怪。」
母親頭疼的扶住額頭，開始懷疑自己選擇在法則裡帶孩子是不是確實不太好。這個世界雖然真實，但是總能看到些不真實的存在，或許多少會對孩子的世界觀產生一點影響。但是母親堅信，即使這裡會有滿大街亂跑的骨頭架子，會有滿天亂飛的超人，但絕對不可能有變態會躲到垃圾桶裡嚇人。所以，至少在這一點上，一定不能讓女兒留下奇怪的陰影。
「垃圾桶裡是不會有怪獸的。」
「可是……」
見女兒還有奇怪的擔憂，母親決定以身作則，用事實證明自己的話，「那這次媽媽來丟，你看好了哦。」
母親從小女孩的手裡結果了糖衣，一邊回頭用微笑給小女孩鼓勵，一邊走向了垃圾桶，「看看，沒有什麼妖怪哦，就這樣吧糖衣放進去就可以了。」母親把手伸到了垃圾桶的上方，拇指後中指輕輕捏著糖衣，只要稍微鬆開一點力氣，就能成功完成這次教學。
可就在母親即將鬆手之時，隱約見到垃圾桶裡的漆黑陰影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然後覺得手指一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便掛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得救了啊，想不到會半天爬不出來。那個……能麻煩你把我放地上嗎？」黑乎乎的東西如是說到。
母親如同一個機器人般做著逐格的僵硬動作，應言將其放在了地上，接著，繼續邁動僵硬的步伐回到了小女孩身旁。
「媽媽？」
直到聽到小女孩的呼喊，母親才從魂遊天外的狀態轉入到驚恐狀態，帶著哭腔拉這小女孩一溜煙的向遠處跑去，「嗚……看到妖怪了。」
「看，我就說有嘛。」小女孩的聲音第一次變得底氣十足。
即使秋羽擁有驚天的智慧，但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也只有撓頭的份。很明顯，這又是一次超越邏輯的情況。
如果是在關乎生死的戰鬥中，秋羽一定會去極力弄明白。但自從來到錢笑的這個世界之後，毫無邏輯的事情已經見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所以秋羽明智的沒有去選擇給自己的大腦增加負擔，轉而思考起自己剛才「聽」到的部分內容。
那三個奸商或許覺得自己的演技出色，但在秋羽眼裡卻全是破綻。願意配合他們演戲，本就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盯上了。
不過，就結果來說，他們除了對自己感興趣外，在沒有任何收穫，而自己卻能從他們的對話中推論出不少東西。尤為重要的是，還被那個狼人的話點醒，發現自己是有些鋒芒畢露了。在毀滅遊戲當中，因為共同的目標，自己表現得越強大，越能輕易掌控更多資源。可是在這個沒有東西可以作為共同目標的世界，表現得太過聰明，會給自己帶來的只有麻煩。這點以後確實得稍微內斂些了。
但幸運的是，在這裡雖然失去把智慧直接轉化為戰鬥力的力量，可是卻獲得了能夠讓自己遠離危險的力量。
在進入法則世界的一刻，秋羽便清楚的感覺到，感知的力量回到了這副弱小的身軀之中。與此同時，卻再也感覺不到網吧中的絲毫情況。這讓秋羽對這個世界到底有多「真實」產生了極度的不安——一個連法則能力都能完全模擬的世界……這份真實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所能理解的程度。
只是比起去感受那些不安，秋羽更重視的是在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優勢。一路上多次試驗了感知蔓延的能力。
或許是這裡不存在任何主觀上強烈敵視自己的人，或許是因為這副身體，又或許是能力有所進步。總之，雖然感知依然不能貫穿有獨立意識的生命，但已經不再是一接觸到他們就讓自己頭疼的程度，反倒可以根據感知能對其他人接觸的程度，判斷出他們對自己的真實態度。簡單的說，現在的感知已經完全可以當作絕對準確的敵友識別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