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各自的戰鬥（6）
根據先前的震動，第四文明也考慮到了對方從地下發動攻擊的可能，已經不著痕跡的檢測了地下的能量指數。如果對方真從地下挖過來，絕對會有比正面攻擊更加慘重的損失。
可是根據地下物質硬度，和破開這些物質所需的能量計算，地下出現的洞穴不會比老鼠洞大多少。這使得第四文明在繼續注意著地下的同時，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其它方向。
現在回過頭去分析，對方文明在地下的挖掘並非是要送戰鬥生物過來，而是建立輸送「汽油」的管道。
將那些水袋生物體內的液體無法點燃，以及震動早就開始這兩點結合起來，對方文明從地底放火的戰術一開始就已經確定。吸引第四文明的照明行為以及攻擊，根本就是用於拖延實現目的的時間。
既然戰術在攻擊前就已經確定，自然也不可能受到第四文明的誤導，最先收下的那顆小球，反倒相當於是第四文明送給他們的禮物。
而相對進行防禦的第四文明，卻因為未知，沒有辦法制定出固定的防守戰術。不管有多少後備手段，在無限的未知面前，只能被迫處於劣勢。
如果不是第四文明足夠機警，在意識到問題的時候立刻停火，再加上秋羽的出聲提醒，立刻進行了撤退，現在的損失可能還要大上好幾倍。但不管怎麼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假如第四文明的攻擊一直持續，假如不是對方怕挖掘過於深入引發懷疑，假如沒有在先前建立起對秋羽的足夠信任，那麼這三點每有一實現，損失就會指數式的增大，最慘的結果或許是四個文明的聯軍被這一下就全滅掉。
對於這種不好防禦，但卻是定點釋放的攻擊，第八文明的立刻向四周開啟了程度足以讓人致盲的光源，試圖找到一個安全的範圍進行轉移。但在強光的照射下，看到的只有一片刺目的世界。一些反應快速的人迅速調低了亮度，可隨著自己發射出的光源亮度降低，前方依然被光干擾著。直到一點點的把亮度調到最低，才再沒有沒光芒干擾，可是黑暗又再次降臨。
「敵人在用鏡子類的東西反射我們的光源。」
「雷達無效，快試試其它的探測方式。」
「聲納也不行，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別試了，全都無效，我們的觀測方式全部被敵人封鎖了。」
第八文明的頻道裡傳遞了焦急而驚恐的信號，能讓作為文明精銳的他們出現這兩種情緒，不只是因為觀測方式被封鎖，更是因為他們的危機再以最強勢的方式迅速接近。
剛才部分為了迴避擁堵，轉向兩旁的車輛就勢開向了防禦圈之外，但進入那片黑暗中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讓後面打算繼續尋找轉移方向的車輛不敢輕舉妄動，而此時，震動又再一次開始。這次的震動不再有明確的方向感，就彷彿敵人展開了全面的攻擊，開始從四面八方進行燃料管道的挖掘。
這種攻擊方式緩慢而笨拙，可一但把目標的移動動能限制住，就成為了無法防禦的絕殺。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三個文明的存在，遇到這種情況的第八文秘國內除了等死，就只能不顧損失的向著一個方向突圍。
「大師……」
「來了。」
錢笑剛要說話，就被秋羽用似曾相識的兩個字驚得直打顫。剛才秋羽說這兩個字時，是拉開接觸的序幕，再一次用到這兩個字，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為正式的戰鬥拉開序幕。
「我還沒心理準備……」錢笑苦著臉嘟囔著看向了那道因為高溫干擾，還沒被堵上的防禦缺口。
對方文明在地下引發的火焰不是持續燃燒，而是在有限的範圍，突然爆發，將高溫集成束衝出地面，所以要說爆發後的餘溫，實際上並沒有多高，至少不是第八文明車輛不可承受的程度。現在沒用新的車子堵上去，主要還是心理的恐懼，以及那裡的地下已經被挖好，再堵上去只是白白送命的正確分析。
但是，當所謂的正確分析也被對手控制著，用於達成自己的目的時，戰場的控制權便已經徹底掌握在了一方的手裡。
對方文明會驅散第八文明的防禦，本身就足以說明這個防禦對他們還是有著某種程度的阻礙。現在防禦被攻破，而第八文明又不再堵上去，那麼機會自然不可能浪費。
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凶獸終於露出了……露出了攻擊跡象……在四周本來就存在的微弱光源，以及第八文明車輛的照明下，能夠隱約看到前方有著某種淡淡輪廓的生物在向前衝來，但卻無法看清這些生物的形態——正在發起攻擊的生物是隱形的。
準確的說，應該是體表具有高效的保護色。只有當它們張開巨嘴咆哮的時候，才可以清楚看到嘴內的黑暗與鋸齒般的密集細牙。除此之外，再沒有能夠準確捕捉到他們位置的方法。
這些生物是對方文明用於最後戰鬥的王牌級生物，先前在天空上的隱形生物已經讓第一文明幾乎沒有了探測到的方法，所以這些生物的隱形能力即使不比天空上的生物高，也至少是同一程度。這裡的四個文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拿出比第一文明更加先進的探測手段。
至於現在還能看到的淡淡輪廓，那是因為這些生物在高速移動，保護色的轉換還有些跟不上環境的變化速度。可是一旦接近，放緩移動速度以後這些本就極淡的輪廓必定也會消失。
看起來，似乎只能從它們時不時張起的嘴巴確定它們的位置。這種張嘴的習慣大概是為了排出體內的熱量，或者進行目標的探測。畢竟完全隱形的表皮散熱多半不會太好。而沒看到眼睛這種無法添加保護色的器官，也說明它們多半是依靠其他的探測方式來彌補。
無論是因為哪一種原因，這都是宇宙給予它們的限制，以及給予其他生命的機會。只是……它們並不是獨立的野獸，而是被智慧生物控制著的戰鬥生物。如果他們張嘴是要散發熱量，那麼它們的控制者根本會不在乎它們是否舒服，只會要求它們閉上嘴巴，在熱死之前，完成殺戮目標。如果他們是因看不見而張嘴，那就更加簡單，它們的控制者只需用自己的眼睛替代它們的眼睛就好。
事實的發展也確實如此。當第四文明的戰士還在聚能之時，這些生物便全都閉上了嘴巴，甚至在完成了需要突進的目標距離之後，放緩速度到了無法再被眼睛觀察到的程度。
十多道藍色的閃電橫越戰場，竟然有大半都向第一次射擊時那樣，直接被遙遠之處的黑暗吞噬。還有部分被承重柱所阻擋，受到激怒的藍色如同狂暴的巨蟒般，噬咬著這些敢於阻擋它們的存在，一根又一根，但直到它們的力量被徹底耗盡，也沒能成功實現自己最初的目標。
有兩道閃電確實擊中了目標，雖然濺射出大股的血液，卻卻沒能命中這些生物的要害。被隨後的另外幾道閃電補上，才徹底結束了它們的生命。
在多少能把握到點位置的前提下，兩輪射擊就幹掉了兩隻，比起先前大概看到的數量，連零頭都算不上。雖然自己一方，第四文明有大半的人沒有參與攻擊，第三文明也還完全沒動手，可對方也同樣還隱藏著不知道多少力量。這一輪，似乎秋羽一方已經接連丟分，以至到了不得不動用後備力量的程度。
上百個天使揚動雙翼，準備將對方的這輪攻擊接下。對他們的來說，只要不是爆音獸那種全方位攻擊的對手，沒有什麼生物是值得自己畏懼，或者無法對付的。
就在一片雪白的羽翼揮動著，完全遮蓋了秋羽頭頂上方之時，第三文明的軍團張抬手做出了制止的動作。
帶著莫名意味看著前方的秋羽也淡笑道，「看來我們的盟友還沒到需要幫忙的程度。」
前方，隱形生物已經進入了被第四文明布下的微型光源範圍內。這些一直讓人以為只是照明用的東西，如同依附物體的灰塵般，輕輕的掛在了從中經過的隱形生物身上，強制給它們披上了一件發光的外套。
一直面色平淡的九尾，臉上瞬間閃現而過震動的神色。多變的戰鬥又一次超過了自己的預測。
一開始是對方文明佈局請第四文明入甕，然後是第四文明將計就計乘機探查對方情報，再是發現，對方文明表現出的失誤實際是爭取時間的一環計劃。就在剛才，本以為這不停的拆招中，是第四文明輸了一籌之時，居然又發現情況依然在第四文明的控制中。
這絕非是巧合，第四文明爆開的微型光源沒有作為深入對方環境的突擊手段，而是在對方力量不及的防禦圈外就開始爆開，讓對方文明瞭解了這中小球的作用以及光源的範圍後，因主動進行迴避而無法瞭解這些微型光源的真正的作用。其後又以隱藏在小球群中的照明彈小球和探測小球，來使得對方以為微型光源小球在遠處就開始暴露作用是為了掩護突擊探測的目的。從而最大化的降低對這些微型光源額外作用的戒心。
所以，如果說對方文明是依靠攻擊者的優勢，以既有計劃來完全免疫第四文明的戰術誤導，那麼第四文明就以自己的被動防禦等待對方文明主動走上計劃岔路的一刻。
早以蓄勢待發的第四文明發起了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的攻擊。密集的閃電如雨點般，飛向這些無法再隱藏身形的生物。體型堪比大象的它們如同被收割的麥子般成片的倒下，流出的血多得讓地下的管道都來不急輸送，連水袋生物破裂後留下的表皮都沖得飄了起來。短短幾秒內演繹出的景象比步兵海衝擊機槍陣地還要慘烈。
這就是雙方不得不一再小心交手的原因——如果不確定能抵擋下對方的攻擊，那麼一旦失勢，結果必然是一場輕鬆的殺戮。現在的情況還只是有所緩衝的地面戰鬥，如果換做在宇宙中的艦隊戰，踏入陷阱幾秒便足以決定戰鬥的勝負。
完全被打蒙的隱形生物停下了前衝。剛才發生在第八文明身上的一幕回報在了它們身上。這次並不是什麼試探攻擊，而是傾力的總攻，過多的數量導致一隻隻被堵在一起，找不到太多迴避的空間，再加上第四文明是遠程攻擊，只要沾上光源顯形，不管他們是後退還是往兩側逃跑，都逃脫不了被滅殺的命運。
稍微靠後些位置上的生物，雖然還沒有進入微型光源的範圍。但這些微型光源也並不是停在原地不動。自第一隻生物進入它們的範圍，它們不便不止像灰塵一樣依附物體，也像被吹飛的灰塵般四下飛散，短時間裡便遍佈了幾百米的範圍，連一些還沒有邁出一步的隱形生物也被納入了顯形的範圍。
面對快若閃電的攻擊，他們既躲避不急，也逃跑不過，只是全都往脆弱的承重柱後擠去，更是扎堆的成為第四文明的射擊目標……十幾秒時間裡，戰鬥的優勢便多次反轉，地球文明的人甚至都還搞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只知道現在是自己的文明聯盟獲得了優勢。具有各國風情的歡呼聲，亢奮聲，乾嚎聲響成一片。
這些本該干擾思維的叫喊聲，卻反倒讓九尾陷入震驚的思維再次穩定下來。緩步走到蘇昊身邊，在後者好奇的注視下，挑選了兩把滿彈藥的武器生物緊握在手中。
優秀者與平庸者的差別，歸根到底就是適應力和學習力。雖然先前被雙方戰鬥的反覆弄得有些迷糊，但九尾並沒有打算一直迷糊下去。如果在思維的迷宮中，一直順著眼前的道路走下去，永遠也找不到出口，可是直接按直線撞破迷宮，不去強行思考自己的未知之路，雖然不能真正破解迷宮，但也絕對不會被迷宮所困。
現在的九尾依然不知道兩方戰鬥的戰鬥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後手。自己本就缺乏對他們的文明的瞭解，再想下去也毫無作用。只要確定，這個迷宮還將繼續下去……對方文明還有再次破解第四文明現在優勢的後手，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