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止境之外（2）
這名天使才剛剛飛到一半的高度，就被一隻狂暴化怪物撲到了身上，四瓣大嘴緊緊纏住他堪堪來得急擋在身前的大劍上。
從天使驚恐揮舞翅膀的動作可以看出，他都無法理解在自己的小心防備下，這只狂暴化怪物究竟是怎麼突然近身的。
而在屏幕前觀看這一切的秋羽幾人卻看得相當清楚。他在起飛前，有一個跳躍動作。那只狂暴化怪物就是預測了他的動作後，直接撲過來的。所以準確說起來，他不是受到了狂暴化怪物的攻擊，而是主動把自己送到了怪物的面前。
只是他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這一切了，當他還拖著撲在自己身上的怪物，艱難的飛舞在空中之時，另一個狂暴化怪物已經躍到了他的背上，巨大的嘴巴完全咬住了左側的翅膀，讓他直直向著地面掉去。
這個掉落的過程可能還不到半秒，但就是這半秒，其他的狂暴化怪物也不願意多等，在他落到地面前，便又有三隻跳到了他的身上。完全落地的一刻，他的生命便已經宣告結束。
「現在的效果，你看了有什麼感想？」司馬天智連推眼鏡的動作都變得有些不順暢，「感想很糟糕，而且會變得越來越糟糕。」秋羽緩緩道。
「但只要它們不會變得會飛，對我們應該沒什麼影響吧？」司馬天智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的安危。
錢笑接到，「而且會飛也沒什麼。只要我們一直呆在這個蟲子群中，會飛的怪物也不敢進來。」
秋羽目光閃爍，「我可不認為光是這樣，就能讓他們沒辦法對付我們。而且……對那些發瘋的怪物，你們就沒發現什麼嗎？」
「發現？」司馬天智從諸多的視頻中選出一張近景，仔細觀看了片刻，「他們的樣子好像有點變化，但是還不太明顯，看不出是否有突變的可能。」
秋羽搖頭，「更簡單點，是更簡單的部分。」
「不會是……」錢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接連點看了數個視頻，「混蛋，還真是這樣。」
「真是哪樣？」李凝風把鬧到湊到錢笑的屏幕前。
「我的法……」錢笑突然意識到這裡還有個必須隱藏信息的外人，連忙轉口道，「我的能力怎麼說也比它們要高級，但我也得遵守物質守恆，可你們看這些傢伙，幾倍於自己身體的東西都吃下去了，既沒有被撐死，也沒有變大。」
「難道是完美的質能轉換？」
司馬天智話剛出口，又連忙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說法。要真是那樣，這場遊戲早就該輸掉了。
「總之很不妙啊，對方比我們相像的要厲害得多……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雖然主窗口還是顯示著洞穴內的景象，但秋羽另外打開了十多個有著第三第四文明畫面的窗口，「就是不知道我們的盟友到底有多厲害……咦？」
在秋羽說話間，洞穴內的畫面突然出現了少許的顛簸，接著，第三文明小隊所佔畫面的比例快速增加。
這是一直躲在安全距離觀戰的第八文明車輛，在往第三文明小隊的位置接近。
「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想救他們？快讓開車的人停下來。」
司馬天智的語氣有些焦急。在這種狹小的環境中，如果車子一旦被發現，必然在瞬間就會被幹掉。他是個不願意看到別人送死的人，既然第三文明小隊已經注定了毀滅，沒必要再多搭些其他人進去。
庫默比絲立刻就要聯繫對方。比起司馬天智的擔心之處，他倒還不是那麼在乎手下一兩個人的性命，但是能在洞穴中多收集一些敵人的情報也是好的。
「不要。」秋羽出聲打斷了庫默比絲的動作，「防生物體探查的技術可是第三文明給你們的，他們能給你們這個技術，自然就有破解的技術，所以應該早就發現跟去的這輛車了。」
「那又怎麼樣？」庫默比絲發現，要跟上秋羽的思維已經越來越吃力了。
「從好的方面來說，這些第三文明的人會試著飛出去，是因為他們本身已經無法可想。但是還沒激動的衝出去和怪物拚命，又說明他們還沒到完全絕望的程度。結合他們能發現你們的車，基本可以推論出，他們沒有絕望的原因就在這輛車的救援上。而他們也應該知道車子只要一開門，一定會立刻受到怪物群的攻擊。即使這樣他們也仍然把希望寄托在車子上的話，多半是因為他們有信心保護好車不被破壞。」
庫默比絲有些頭暈秋羽的說明，「那麼壞的方面是什麼？」
「雖然覺得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推論沒有深入接觸過的文明有些不妥，但就目前的信息來看，智慧生物的心態大多都相通……換做被包圍的是我們文明的人，假如知道身邊有人看著，但卻見死不救的話，多半會有人渣屬性的傢伙在臨死前跳出來拖人陪葬。」
「你的大腦隨時都想著這麼多事情嗎？」司馬天智挫敗的推著眼鏡，顯然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
秋羽謙遜道，「我只是在拼了命的抹殺一切可能讓計劃出軌的因素，但也僅僅是我能看到的部分。誰比誰聰明並非絕對的，智慧的差異只在於誰想得更多，更遠。而所謂的多與遠，是沒有止境的，所以總有我看不到的地方，那個時候或許就需要你的幫助了。」
「哼。」司馬天智嘴角輕揚，「你這個人，雖然不讓我喜歡，但總能說出些無法讓我反感的話。」
秋羽沒有繼續說下去，此時的畫面，已經完全抵在了第三文明小隊防守的洞口。但或許是開車的人已經緊張得顧不上去調整畫面，又或者現在已經是所能拍攝到的最大角度。所以除了被天使高高揮起的巨劍外，再看不到更多東西。
無法看清現在的情況，讓李凝風急得不停拍打著光屏，似乎他就是這麼對待電視的，可惜光屏沒有實體給他拍。手掌來回穿透了幾次後，扭頭想讓秋羽想想辦法，但見到秋羽全神貫注看著沒有多少東西顯示的畫面，本能的覺得不應該去打擾，只能像得了多動症般，在椅子是扭來扭去。
其他人的動作雖然沒有李凝風……以及跟風般的錢笑那麼誇張，但細微的肢體動作，也暴露出了他們難以抑制的焦躁。
好在秋羽通過畫面上少許影像的分析，給他們還原著現在的情況。
「車子停下來了。門還沒開。第三文明果然知道車子就在這裡，現在以車子為中心開始消滅附近具有攻擊性的怪物。」
「車上的人也已經知道第三文明在配合著自己，高度降低到了剛剛高於怪物的位置。嗯，這樣做確實是正確的，可以最大化的平衡救援時間和自身安全。」
雖然畫面上顯示的東西依然不多，但可以通過洞穴背景判斷出車子正在轉向。
「現在車門被轉向了第三文明挖出來的洞口。應該馬上就要打開車門了。」
秋羽話音剛落，深綠色的畫面如同被人突然調高了亮度般，一瞬間什麼也看不清楚。但馬上，畫面出現了可見光模式下才有的色彩。這個狀況不用秋羽說，其他人也能自己猜到——因為車門突然打開，車內的光線透到了一片漆黑的洞穴中，導致紅外模式下的圖像被可見光干擾，爾後拍攝模式也隨之自動切換回了可見光模式。
但比起正常的光線，這次的亮度有些高得離譜，在可見光模式下的圖像，竟然除了暗暗的灰色外，再看不見其他東西。
「這是視頻的強光拍攝模式，過濾了絕大部分的光，以防止過強的光線對觀察者造成傷害。什麼也看不見，應該是光對周圍物體的反射太強，變成了相同的強光背景。」庫默比絲怕有人不知道，快速所以做出解釋，然後又接著補充道，「我們的車子也有用了光學信號通訊的方式，所以配備了大功率的發光設備，現在的光應該就是由這個設備發出的。」
「很正確的判斷。」秋羽接道，「防止生物體探測的方式應該不會和光學探測重疊。所以即使光學上顯形，其他的防探測方式多半會繼續有效。需要防止的只有被怪物看到這一點，而原理和我們的看到的畫面相同，不說可見光和紅外線的切換，就是突然也在黑暗中亮起的強光也會導致適應了黑暗的怪物致盲。趁這個機會便可以順利完成救援。」
能讓秋羽稱讚的行動，應該已經算是做到了已知範圍內的最好，但面對來自異文明的敵人，已知，永遠也不夠用。
如同特意打秋羽嘴巴般，在秋羽作著最合情理的分析時，畫面突然劇烈抖動起來，讓將注意力完全投入在畫面中的幾人心臟也隨之顫抖起來。好在抖動的畫面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便停止了下來。可是還不待觀看者把積蓄在肺裡的緊張空氣吐出，畫面便再一次出現了比先前更加劇烈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