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進退維谷（1）
在司馬天智聽來，現在的情況分析，簡直就像是在說，我軍已經被敵人包圍，但為了包圍我軍，敵人全軍動員，都成了疲憊之師。被包圍著的我們卻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等到機會了，就向著敵人的總指揮發起攻擊……怎麼想也覺得這種情況不合理。
蘇昊也有著和司馬天智相同的看法，「聽起來，似乎不管怎麼樣，勝利的天平都在不停的往我們這裡傾斜，但是事實肯定不是這樣吧？」
庫默比絲下意識的看了看秋羽，發現後者並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才微微歎氣道，「當然，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如我們想的那麼順利。剛剛說的這些，都只是我們這方的計劃，對方不可能什麼應對手段都沒有。而且，即使他們真的沒有有效的應對手段，我們這些計劃也並沒有聽起來那麼輕鬆。」
「最大的問題是在我們拖著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拖著我們這一點上吧？」
對於秋羽敏銳得如同未卜先知的能力，庫默比絲已經漸漸有了適應性，「對，從我們的角度出發，不管是要找出對方領導者所在，還是拖到提示點只有一個時發起強攻，前提條件都是要不停的戰鬥。不管我們的第三第四文明有多強，但是在壓倒性的數量面前，損失都是在所難免的。」
「要滿足我們的計劃，第三第四文明不能有太多損失，不然，在該拚命戰鬥的時候，卻拿不出足夠的力量。而且這個損失必須被明確的限制在百分之五十以內，否則在他們的位置暴露後，將會被對方使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徹底淹沒。」
「也就是說，因為你們文明的到來，將第三第四文明的人隱藏起來，才讓我們能按現在的方式去奪取勝利啊！」
司馬天智對命運編織者棋藝的低歎，到了庫默比絲的耳朵裡卻成了諷刺的意味。
庫默比絲連忙擺手道，「別這麼說，如果沒有第三文明的技術，如果沒有第一文明對環境的限制，光是我們可一點作用都發揮不了。」
秋羽道，「小司的話並非你理解的意思，不過這個不是重點。我想知道，現在第三第四文明的損失程度如何？」
「都超過百分之三十了。」見秋羽幾人臉色大變，庫默比絲又快速道，「主要損失都是出現在第一文明到來之前，之後的損失並不多。」
「那麼照現在的速度下去，能不能在損失到達百分之五十以前，確定對方文明領導者的位置，或者堅持到只標記出唯一的目標？」蘇昊的臉色沒有因為庫默比絲後一句的補充而變好。
「大概不能吧。」司馬天智用眼角看著庫默比絲，「既然對方願意維持現狀，就說明在他們看來，我們的那兩個文明會先支持不住。不管是在百分之五十損失的臨界點停下攻擊，還是直接讓損失超過百分之五十。我們能做的都只有破釜沉舟了。」
錢笑作著臉部按摩，「如果是為了讓對方不休息，有天上的第一文明在，地面上多幾個少幾個應該沒有多大的差別吧？而單純為了賭博似的分析對方文明領導者的位置，就讓那麼多人去送死般的戰鬥，也太不划算了。可以直接放棄位置的分析，全都躲起來，靜待目標點變成唯一嘛。」
「地面上多幾個和少幾個還真有不小的差別。」庫默比絲歎息道，「天空中與第一文明的戰鬥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對方文明領導者即使在控制著生物進行戰鬥，也不會有特別出色的地方給我們發現。而地面上的戰鬥目標，是為了能盡可能多的殺死我們的人，所以力量最強的對方文明領導者一定會在地面的戰鬥中全力發揮。也只有這樣才讓我們可以更好的找到他。」
「至於全躲起來……這個恐怕更不行，對方之所以願意按現在的節奏戰鬥下去，主要還是因為他們認為這樣的節奏對他們有利。別忘了，他們也能知道我們這方第三和第四文明領導者可能在的位置，只要願意，他們有的是兵力對所有位置都發起攻擊。」
蘇昊道，「可是我不明白，現在他們就不能發起攻擊嗎？」
庫默比絲解釋道，「我們第三和第四文明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相當強的，要攻擊十八個可能的位置，對方就需要拿出十八個人來進行成時間餓指揮。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這樣的安排很可能會導致他們的蟻後因為沒人指揮防禦而被幹掉。只要幹掉一隻或者相鄰的幾隻蟻後，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把那個區域清理出來，當作大本營了。」
「相對的，只要我們的牽制攻擊一停，他們能騰出人手攻擊第三第四文明的領導者。假如我們運氣不夠好，第三第四文明領導者真被幹掉的話，那麼天空上的所有兵力，就會被不計代價的集合起來，強攻第一文明領導者可能在的星艦，當然，他們也可以悠閒的等到提示只有一個的時候再動手。」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第三第四文明的損失，依然有可能在確定他們文明領導者位置之前，就超過百分之五十啊。」錢笑擦著汗道。
「也有可能在之前就找到他們文明領導者所在。」庫默比絲道。
錢笑無奈的看向秋羽，「大師，他們在賭博誒。」
「這個賭博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毫無意義。」秋羽的手指在光屏上不停的移動著，「棋手都是對自己力量有自信的人，一定不會在還有其他棋子可用的情況下進行盲目的賭博。」
庫默比絲心中一動，剛想開口，卻被秋羽的問題堵了回去，「剛才第三文明的軍團長讓我們文明的領導者進這輛車裡，也就是說，你是你們文明的領導者？」
庫默比絲愣了一瞬，然後點頭道，「勉強可以算是。」
「那既然讓我們碰頭，你又不厭其煩的把現在的戰況清楚的解釋給我們聽……是否說明你們有什麼足以干涉戰局的力量，但是需我們配合？
「明明還有很多可能，為什麼你偏偏說是這種？」庫默比絲不答反問。
秋羽笑道，「確實還有其他很多種可能，例如讓我們當炮灰，例如希望尋求我們知識或智慧的幫助……但是按可能性和合理性的雙重排序，讓我們當你們配角的可能性最大。現在再加上你這種逆反期男孩的模式化反應，已經可以完全肯定了。直接說吧，如果損失不大而必要條件又允許的話，為了勝利，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當好副手的。」
秋羽的最後一句話，讓庫默比絲的臉部的肉出現了錢笑式的跳動，「損失大小可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那你說了算的部分有些什麼？」
「你說話總是這麼咄咄逼人人嗎？」
「相信我。」錢笑帶著詭異的表情，接過庫默比絲的反問，「如果大師真的對你做到咄咄逼人的程度，就現在連你的內褲是什麼顏色都已經問出來了。」
好歹也是比對方更強大的文明，而自己則是這個文明目前的領導者，如果就被這麼當傻瓜一樣的對待，實在有辱自己的文明，不過……庫默比絲並沒有與錢笑的話針鋒相對，語言上的戰鬥從來不會有實際意義，重要的是如何把語言轉化為行動。
「宇宙中有著各種神奇的文明，一個行星階段的初級文明，如果有著某種神奇的天賦，也許可以輕易幹掉一個星際階段的中級文明。告知了你們現在的情況，是考慮到你們可能有著可以輕易幹掉對方的力量，因此給你們提供信息上的支持。但我們也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壓在這種很小的可能上，更多的，還是一種文明之間平等態度的尊重，相應的，如果你們沒有可以扭轉勝局的方式，那麼就要用最普通的力量來為共同的勝利出一份力。」
秋羽道，「當然，我們都相當認同這一點。如果因為弱小，就什麼也不做的話，對強者就太不公平了。而遊戲，最怕的就是不公平。」
庫默比絲暗自點頭，繼續談著看似不相關的話題，「因為有知識，所以能當醫生、科學家。因為有錢，所以能當老闆，政客。因為有力氣，所以能當搬運工，運動員……」
秋羽接過了庫默比絲的話，「因為有車子，所以能當司機。因為什麼也沒有，只能做被人安排的，是人就能做的工作……這些心理誤導引導什麼的，還是不要用了，我們的心理素質絕對比你想像的要好。」
「嗯嗯嗯。」錢笑連連點頭，「要說的話，我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我們有很強的心理素質。這個的話，應該能當什麼呢？」
「我想想。」秋羽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心理素質好，我們應該能當心理醫生吧，當其他因為文明戰鬥疲憊不堪的時候，我們在大後方，用溫馨的話語幫他們疏導下心裡的壓力之類的。」
錢笑叫道，「那好，我們就像這位司機先生說的那樣，去做心理醫生這個我們能做的職業，為大家共同的勝利拚命發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