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幾天周瑜的睡覺運不好,前兩天他都是在大清早被人吵醒,今天他更倒霉,被吵醒的時候還看得見滿天星斗。
感慨了一下前世那因空氣污染而一黑到底的夜空,周瑜披上衣服走到客廳,正遇見身穿中衣,手持長槍的趙雲。於是便問道:「剛才是何人大喊救命?」
趙雲搖頭道:「我也不知,正要出。」
兩人並肩走出房門,只見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個大漢雙手抱著一個少女正站在那裡。
周瑜在看清了那沉睡少女的面容之後,不由得驚訝的說道:「子義兄,你真的去搶親了?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大叫救命?」
太史慈看了一眼懷裡的糜貞,無奈的說道:「剛才大叫救命的不是我,是張飛,她……她也是張飛送來的。」
周瑜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你把張飛打得要獻上他大哥的未婚妻來求饒?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厲害?」
趙雲看著瞠目結舌的太史慈,無奈的拍了一下周瑜的肩膀,道:「別開玩笑了,還是快點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吧。」
原來就在不久之前,以張飛為首的徐州人馬的駐地被曹操的人馬趁夜偷襲,一番大戰之後,徐州人馬最終不敵,張飛與其他人失散,只保著糜貞衝出重圍,卻被大隊人馬在身後追殺。無奈之下,張飛只得跑來這裡,想要先將糜貞托付給周瑜等人,等自己擺平局勢之後,再來把劉備的未婚妻接走。在他大聲求救之後,第一個跑出來的便是由於某種眾所周知的原因而徹夜無眠的太史慈,因此張飛就在匆匆交待事情經過之後,轉身離去之前,把被他點了穴道的糜貞交到了太史慈的手中。
「奇怪了,他們所有人在一起的時候都被曹洪他們搞定了,怎麼他自己一個人就有把握把事情擺平?」
周瑜很想要人回答自己的疑問,只是趙雲在見到沒有事情發生之後便離去了,而另外一個人則是神不守舍,已經達到了完全對外物不聞不問的地步。
搖了搖頭,周瑜拍了太史慈一下:「別看了,人就在這裡,還被點了穴道,跑不了的。你打算怎麼辦?個人提醒你一下,這年頭講究的是從一而終,我這裡有顆『我愛一條柴』,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呸!」太史慈怒道,「我太史子義豈是那等樣人!」
「那你幹嘛還抱著糜小姐不放,人家可還是個黃花閨女,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只怕事情就不妙了。」
「怎麼不妙,我看妙得很。」說是這麼說,太史慈還是扭頭向房內走去,想要把糜貞安置好。
在他身後,周瑜搖頭歎道:「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嘍!」被太史慈瞪了一眼之後,他連忙抬頭望月,曼聲長吟道:「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金風玉露一相逢,更勝卻人生無數啊!」
第二天,周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陪著老婆隨便走了兩步後,他毫不意外的看見了某人正陪著男裝打扮的糜貞說話。
轉了轉眼睛,周瑜拉著喬鸞找了個地方一蹲,便要行那為人所不齒的偷聽行為,只是喬鸞此時竟也高興的眉飛色舞,倒也稱得上是夫唱婦隨了。
「太史兄,實不相瞞,我乃是女兒之身,之前欺瞞,實是情非得已,還望贖罪。」
「原來如此。姑娘過慮了,如今天下紛亂,這也是應有之理,何罪之有。」
周瑜一時間只顧得大翻白眼。那邊那個,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還需要特別澄清嗎?這邊這個,什麼叫「原來如此」,好像你之前根本沒看出來的樣子,要討好女人也不用這樣吧。
「太史兄,小妹昨夜被張三哥制住了穴道,不知我兩位兄長糜竺、糜芳此時身在何處,請問太史兄是否知曉?」
「昨夜張三將軍將糜小姐你送來後,便自行離去了,只說和兩位糜兄失散了。」
「這可如何是好,雖然張將軍護著小妹人成功突圍,可若兩位兄長有個萬一,小妹豈能獨活。」
「糜小姐不可,以在下想來,兩位糜兄必是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周瑜正對太史慈那拙劣的言詞大搖其頭,趙雲突然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對喬鸞點頭示意後,他在周瑜的另一邊蹲了下來,而喬鸞知道這兩人有話要說,便和周瑜打了個招呼,悄悄離去。
明白眼下的情形不宜出聲,因此趙雲用的是傳音入秘:「周兄弟,現在形勢如何?」
周瑜同樣傳音道:「我很想說他們漸入佳境,可事實卻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我問的是現在礁城之內的局勢,你說的那件事根本就沒有任何討論的價值,羊入虎口,又豈能全身而退。」
「話不是這麼說,萬一太史慈非要裝情聖,來個君子成人之美,那才是這齣戲的**所在。對了,你問局勢幹嘛找我,應該去找呂蒙才對啊?」
趙雲正要答話,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叫:「什麼婚約?我怎麼不知道?」
原來太史慈終於忍耐不住,旁敲側擊的問起了糜貞和劉備的婚約問題,卻不料糜貞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當然,太史慈對意中人的回答很是滿意,同時他對那個「逼婚」的劉備的唾棄也大大加深了。
「糜小姐息怒,在下也是聽張三將軍說的,昨夜他將小姐交予在下時,曾言明小姐已許與劉玄德公,如今想來,這應是以劉玄德之名確保小姐的安全,倒不是事實。」
蹲在牆角的周瑜和趙雲聽見太史慈的這番話之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先是解釋消息的由來,在否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完全出去對方可能存在的負罪感,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奠定基礎。果然沒有辜負我們孜孜不倦的教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