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太史慈的手指,周瑜看向那個一臉呆滯的傢伙,嘴裡疑惑的問道:「聽起來那個什麼暗潮門很囂張的樣子,可這個傢伙怎麼看怎麼是個白癡,你說他是暗潮門的人,是什麼人?看大門的?」
太史慈答道:「應該是個堂主。」
「堂主有多大,有香主大嗎?聽說有的幫派只要入幫就是堂主。」
「暗潮門有四個分堂,除了正副門主,左右護法,十大長老,十大供奉,就數堂主大。」
「……這個暗潮門不會一共只有二十八個人吧。」周瑜扳著手指算了一下,四加二加二加十加十等於二十八。
「暗潮門的人數只會比萬流門多,畢竟萬流門的立場在江東各大家族,而暗潮門卻生存於黎民百姓之中。」
「聽起來萬流門好像很邪惡的樣子……不過子義兄,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我在這附近活了十幾年都還不知道。」
「我是聽我師祖說的,他說這是他算出來的。」
「算……你信嗎?」
「我信。」
「很好。」
某個被忽視的人終於無法忍受自己身上那存在感的缺乏,發出了義正詞嚴的質問:「你們兩個,把我這堂堂的暗潮門聽風堂主抓到這裡,究竟要作什麼?」
周瑜詫異的問道:「怎麼你不否認你的身份嗎?你就不怕自己出事?」
呂蒙不屑道:「這又有什麼好否認的,我們暗潮門從來就沒有仇家,我本人也從來都不得罪人,被我得罪的人也早就不是人了,基本上你們不會是我的仇家。既然你們不是尋仇,那一定是有事找我們暗潮門幫忙,要求人的是你們,我怕什麼?」
「不。」周瑜一臉邪惡,「你猜錯了,我們就是找你報仇的。我兄弟的老婆被你們暗潮門的人殺了,今天我就先宰了你當利息。」
「英雄且慢!」呂蒙立刻換上滿臉討好的笑容,「有話好說,殺人償命乃是天理,只是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小人只是個跑腿的,你宰了我上面的人也不會心疼,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個就把你的仇人藏起來,你說那多划不來。」
「你不是什麼堂主嘛,整個暗潮門只得四個,應該很值錢,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相信你上面的人也會很難受的。」
「我哪是什麼堂主,我只不過是我們堂長沙分舵城北分壇芙蓉大街分區的小組長而已,英雄你千萬不要搞錯了。」
太史慈這時插道:「你頸後紋有青龍,這說明你是暗潮門青龍堂的人,青龍龍鬚有九條,這是堂主才能紋的。」
周瑜提出疑問:「這難道也是你那師祖算出來的。」
「然!」
「……喂,那邊那個,你還有什麼話說嗎,沒有的話,你就可以準備一下去投胎了。」
呆了一呆後,呂蒙歎氣道:「好吧,我承認我是青龍堂主,這位應該是艷名冠江東的周公子吧,你們找我來無非也就是為了孫家的那件人命案。既然你們找到了我,一切按規矩來就是了。」
艷名……周瑜忍住心中殘暴的念頭,轉頭看向太史慈,後者點頭道:「暗潮門是以販賣情報為生的,我找這位堂主來就是為了打聽消息。」
「那你就不要說暗潮門是萬流門的敵人,『破案關鍵人物』什麼的,這樣誰聽了都會以為他是兇手或者幫兇的。」
「關於那個,你不是覺得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幫派一定會彼此敵視嗎?」
「……也就是說,兩者之間並無舊怨對吧?」
「然!」
再次被忽視的某人對那兩個跑題的人說道:「兩位,按照暗潮門的規矩,有關孫家這件事的消息值絹布百匹,白銀千兩。」
周瑜聽見這句話不禁一怔。此時天下戰亂四起,乃是標準的民不聊生,作為一般等價物的白銀和黃巾早已失去了它們的購買力,而能夠作為生活用品的絹布等物在這時被認為具有更高的價值。儘管如此,千兩白銀還是一筆很大的財富,更何況還有絹布百匹這個價值更勝前者的條件。
作為一個小家族的繼承人,周瑜是拿不出這筆錢的。
見周瑜臉現不豫之色,呂蒙解釋道:「我們暗潮門的價錢一向是跟著客戶的身份走的,就憑孫大公子的身份,只有這個價錢才配的上。」
「就是說孫策那小子還得好好謝謝你對吧?」
孫策這幾天一直陪在大病初癒的杜塵身邊,連劉鶴那邊都很少去,不過劉鶴對此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杜塵剛剛險死還生,至於魯小姐和朱小姐兩位,她們眼見得有機會把孫策從劉鶴身邊拉開,高興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反對。在這兩人的心裡,那個杜師妹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威脅。
今天孫策剛把杜塵哄得睡著,就聽見下人來報,說周瑜來訪。孫策連忙迎了出來。
「兄弟,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專門來給你送禮的,這個『東西』說他那裡有你家那件事的線索。」
孫策看了一眼那個人身豬頭的「東西」,隨口問道:「這人是誰,怎麼……是被你打的?」
「不,是這個傢伙幹的。」周瑜指了指身邊的太史慈。
孫策釋然,點了點頭。
既然太史慈為了自己的桃花劫天天跟在周瑜身邊,自然就和孫策少不了見面的機會,出於某種共同的愛好,兩人之間甚是投契,周瑜對此的評論是:歷史的真相果然殘酷,怪不得那本書上說太史慈一見孫策就變節了……
在太史慈的解釋下,孫策明白了呂蒙的來歷,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有一件事讓他很不爽:「白銀千兩,絹布百匹,這都不值一提,你小子既然手裡有情報,為何不主動送來?」命案發生後,孫策不僅立即派人緝兇,同時也放出風聲,出高價收買相關情報。不過幾天來事情並沒有任何進展,因此孫策對暗潮門的知情不報很是不滿,而眼前的呂蒙正好擔當了出氣筒的角色。
鼻青臉腫頭如豬的呂蒙似乎對客戶的這種發應早已習慣,只見他困難的堆起笑容道:「孫太守,別人不知我暗潮門的規矩,您身為萬流門掌門弟子,又怎會不知。先人遺命,凡暗潮門眾,只可坐受,不可出尋。買賣情報本是得罪人的事情,我們又怎敢大張旗鼓,弄得天下皆知?」
孫策哼了一聲:「你倒是能說,其他的先不提,你剛才說什麼掌門弟子,那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我有這個身份。」
「啊?」呂蒙那被打腫的眼睛裡透出了驚訝,「孫太守你娶了魯門主唯一的女兒,本人又是萬流門年輕一輩第一高手,這下一任門主捨你其誰?」
「我師父還有三個兒子,怎麼可能是我?」
「根據我們這裡的消息,魯門主在暗室藏有一封密函,上面確實寫著下任門主的名字。」
「你們的情報工作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孫策很明智的沒有去問那封密函所寫的名字究竟為何,這是明擺著的,他也沒有去問暗潮門是如何進入密室看見密函的,這是人家的機密,問也問不出來。
「我現在把錢給你,你什麼時候能把兇手揪出來?」孫策不比周瑜,給錢給的豪爽無比。
「兇手?呵呵,兇手就在這孫府之中。」
(下午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