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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天下英雄何所有 第四十六章 行路 文 / 將臣

    由於先後經歷了黃巾之亂和董卓之禍,嵩山腳下已經少見人煙,與泰山不同,因為距離洛陽太近的緣故,嵩山之內並沒有什麼大規模的人類聚居地,黃巾餘黨自然不敢在這種地方聚集,就連百姓也想離董卓遠一些。

    對於具有某種特殊需求的人來說,這種地方倒是很符合他們的需要。一般而言,會具有這種特殊需求的人都被稱之為武林高手,而高手之所以會被稱為高手,是因為他們都很能打架,很會打架,特別是那些層次最高的高手,以一當十隻是談笑間事,便是以一當百、以一當千也不是小概率事件。

    職業為高手的這些人之所以能夠擁有這種駭人聽聞的實力,除了具有不算差的天分之外,後天的不懈努力也是一個必不可少的條件。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做到堅持不懈的努力,自然是因為有各自的動力,這動力每個人都不一樣,也許就像周頑童那樣,純粹是興趣,也許像神雕俠那樣,是出於無可排解的寂寞,當然還有無數人是為了那俗氣的「天下第一」,至於某不良老道所說的「練武當然是為了能夠保證在泡妞的同時耍帥,把武功練高當然是為了提高泡妞的成功率」,在此就不加以評價了,不過在該老道發表這番宣言之後,他的徒孫曾評價如下:這才是王道。

    無論是怎樣的理由,每個高手都按照自己的方法逐漸成為了高手,也許在遙遠的過去,曾經有一個不存在高手的時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一個高手出現了,之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當高手的數量達到了一定規模,高手這個名詞的價值就會大幅度貶值,而身為高手的人自然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們無不是付出了大量的血汗才成為了高手,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努力被人無視。

    高手也是有層次之分的,而不願高手這兩個字被抹黑的大多是那些站在高手群最頂端的存在,其中的最典型的代表者就是活躍於遙遠的風之大陸的某白髮劍仙,天下武者在他口中都成了「垃圾」「廢柴」,就連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所得到的評語也只不過是「比特級垃圾強的廢物」。某不良老道對高手氾濫的狀況也很不滿,現在他就正對自己的徒孫發著牢騷。

    「第一次我們在山頂上裝山頂洞人的時候,只有七個人,第二次就成了十六個,第三次更是有三十多個,這次是第四次,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

    該老道的徒孫聞言覺得有些疑惑:「什麼叫裝山頂洞人?」

    「白天在山頂上打架,晚上在山洞裡睡覺,不是裝山頂洞人是什麼?」

    該徒孫頓時無語,而這位徒孫的妻子適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師祖,為什麼人會越來越多呢?」

    聽到這個問題,身為師祖的老道頓時滿臉的欣慰,也不能怪他的反應過於強烈,實在是那位徒孫平時行事過於無厘頭,每次說話都完全無視重點所在,老道因為這個已經鬱悶了很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能夠正常思考的徒孫媳婦,又怎能不讓老道老懷大暢。

    抹了一把激動的淚水,老道神情嚴肅的答道:「這都是擴招惹的禍啊。」

    徒孫媳婦有聽沒有懂,滿臉迷茫的看向了身邊的丈夫,而身為丈夫的徒孫額角滿是黑線。這名徒孫的無厘頭也不是沒有緣故的,有個常常脫線的師祖,徒孫又怎麼可能行為端莊。

    徒孫媳婦沒有從丈夫哪裡得到回應,之好繼續向師祖提問:「師祖,什麼叫擴招啊?」

    捋了捋鬍子,老道作出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所謂擴招,就是指各大門派所招收的弟子數量越來越多。比如說萬流門吧,當年開山祖師只收了兩個弟子,雖然他們都是真正的高手,但整個門派只有三個人;那位開山祖師死後,這兩個弟子各自收了四個徒弟,整個門派的人數上升為十個,不過能被稱為高手的只有六個人;之後這八名弟子又各自收徒,徒弟又收徒弟,門派人數大幅度增多。高手的徒弟有一部分成為了高手,不是高手的人所收的徒弟也時不時冒出一個高手,隨著門派人數的增多,高手的數量也在增多。這就是所謂擴招惹的禍。」

    滿臉黑線的徒孫早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企圖置身事外,而徒孫媳婦卻是很用心的想了很久師祖所說的話,只覺得其中含義深刻,妙不可言,當下對這位師祖的敬佩之情便水漲船高,心中不禁暗歎,眼前這個老道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高手。

    不過這位徒孫媳婦是出了名的問題簍子,雖然老道回答了她的疑問,可是她仍然有問題要問:「師祖,高手多了有什麼不好嗎?」

    老道想都不想的說道:「當然不好了,競爭是我最討厭的事情。」

    徒孫媳婦自然是一百個不明白,但徒孫聽見了這句話,卻是覺得與我心有慼慼焉。

    也許是因為和自己的師祖具有某種詭異的親密關係,這位徒孫很能理解老道的想法。曾經有一個時段,在他的身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競爭,而且這種名為競爭的漩渦總是不顧他的意願,便將他捲入其中。憑著過人的天分,他總能在這些被動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一勞永逸,一場競爭的結束,往往是另一場競爭的開始,甚至某些競爭根本就是無窮無盡,完全不留給人脫身的可能。

    在那個時段,所有人,或者說大多數人,都認為競爭是件好事,只有具有能力的才會從競爭中勝出,而被競爭淘汰的人都是些能力不足的人。真的是這樣嗎?這位徒孫從不這麼認為,僅僅就他知道的而言,那些局長、處長的子嗣似乎從沒有競爭失敗過,而自己所勝出的競爭往往是這些幹部子弟不屑於參與的。那麼這些幹部子弟很有能力嗎?也許吧,不然為什麼他們都是被免試或破格錄取呢。

    他本是個**不多的人,卻無辜的被捲入名為競爭的漩渦,又因得不到成果而被斥責,當競爭已經不能被稱為競爭,這位徒孫也曾經說過:別提競爭,競爭是我最討厭的事情。

    思索的再深一些,其實他討厭的並不是競爭,他討厭的只不過是那些名為競爭的非競爭罷了。成千上萬個能力相當的人去競爭一個位置,這到底是競爭,還是在拿自己的運氣作賭博?

    徒孫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的妻子再一次提出了問題:「師祖,競爭是什麼東西?好吃嗎?它和高手多有什麼關係嗎?」

    「競爭就是說一堆人去搶一個東西,誰搶到就算誰的。鷺兒你想想,如果有件東西你很喜歡,別人卻跑來跟你搶,你會很高興嗎?」

    「沒有人跟我搶東西啊,每次我喜歡什麼,表哥都會買給我的。」

    「咳咳,我是說如果……那這樣,有個女人喜歡上你表哥了,你會不會很高興?」

    「當然會高興了。」

    「啊?」

    「姐姐和鸞兒都喜歡表哥,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讚美這個快樂的年代……」

    「師祖,到底什麼是競爭,還有,競爭和高手多有什麼關係?」

    「……簡單的說,高手多了,我打人的時候遇到的阻力就會增大,誰知道挨打的人是不是高手。」

    「師祖,你為什麼要打人呢?」

    「他調戲我老婆,怎麼能不打?當然要打,還要狠狠的打。」

    「啊?有人調戲師祖母?」

    「是啊,不過當時她還不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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