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楓和宋子都在劍台上,對面而立。太陽已經西沉,僅留最後一抹餘輝。台下已是鴉雀無聲,就等著兩人最後一戰。
楚楓和宋子都正欲拔劍,天邊最後一抹餘輝突然消失,幾乎同一時間。
「嗙——」
一陣沉沉蒼茫的鐘聲傳來。
宋子都不經意皺了皺眉,旋即微微一笑,道:「楚兄,看來你我一戰只能留待明日了。」
每個門派總有一些特別的規矩,在青城山上,晚鐘一響,青城弟子必須誦念《清靜經》,遣欲入靜,山上不得再有劍光閃起。
楚楓搖搖頭,歎口氣道:「真是一波三折!」
說完身形向後一飄,落下劍台。
眾人「唉」的歎息一聲,正要散去,忽有人一跳上台,對著宋子都「噗」的跪倒,大聲喊道:「冤枉啊!震江堡一門死得好慘啊!求宋少俠主持公道啊!」
大家嚇了一跳,一看這人,正是震江堡江老堡主那名遠房子侄,江復。就是之前在江南鏢局壽宴上,嚎啕大哭要江老鏢頭為震江堡作主的那人。
原來江復這人頗為忠孝,他認定楚楓是滅門兇手,一直想為震江堡報仇,卻自知武功低微,不能成事。他料定楚楓必會參加劍會,於是亦上了青城等待機會。
他一心想著楚楓既然是滅門兇手,九大門派和天下武林必定會群起而殺之,誰知三日過去了,卻毫無動靜,於是不顧一切上台喊冤。
他聲淚俱下道:「宋公子、各位俠士,如今殺害震江堡一門的兇手就在眼前,大家為何還不誅之!你們自稱武林正道,卻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江伯父死不瞑目啊!」
宋子都認得此人,乃道:「江兄,震江堡之事疑點重重,且終是沒有人親眼目睹兇手。為免枉殺無辜,還是等劍會之後,我們徹查清楚,再作處置。」
江復叩頭撞地:「楚楓殺人滅門,已是明明白白,路人皆知。武當身為武林盟主,宋公子身為武當大公子,為何不肯主持公道,任由兇徒逍遙?既然宋公子不肯為震江堡討個公道,我寧可撞死台上!」
說完又「砰」一頭撞在檯面上,以死相逼。
他這一嚷,眾人又竊竊私語起來,偷眼望向楚楓。青平君更是冷眼旁觀,江復鬧得越凶他越開心。
盤飛鳳聽江復左一句兇手、右一句兇徒,早恨得鳳目圓瞪,槍鋒一劃,要上台一槍把江復挑了。
楚楓連忙拉住她道:「我看此人也非狡詐奸邪,亦算孝義,只是一時未明真相,何必難為他!」
盤飛鳳哼了一聲,道:「他再敢亂嚷,看我不把他戳成馬蜂窩!」
宋子都見江復「砰砰」以頭猛撞檯面,真要撞死在台上一般,皺皺眉,雙手扶起他,道:「江兄,震江堡慘遭滅門,我們身為武林同道,豈會置之不理?只是事關重大,不可草率妄斷真兇。江兄放心,他日證據確鑿,我宋子都必會親自給江兄一個交代!」
江復還想跪下,但一股無形勁道霎時纏住他全身,根本跪不下去。他無可奈何,長歎一聲,淚如雨下,知道再哀求亦是徒勞。
有另一人亦上台苦勸江復,聽口氣似是他朋友,江復只得含淚下了劍台,依舊淚流不止。
眾人陸續散去,好養足精神觀看明日一戰。
……
晚飯過後,慕容躺在床上,身上依然披著那件深紫色披風,雙眼合著,卻並未睡去,因為他走入房間之前看到楚楓忽然對著他笑了笑,很狡猾的笑容,似乎暗示著……
正思念之間,「嗖」一道身影穿窗而入,一式「餓虎擒羊」逕撲向床上慕容。慕容雙眼一睜,他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除了楚楓,誰還會半夜三更穿入自己房間。
他沒有彈起身子,但雙腳已經閃電般踢出。楚楓身形一側一轉,已然閃開。慕容雙腳連踢,一排排修長腳影旋風般連綿掃出。
楚楓在腳影之間連閃數下,雙手猛然向上一抱,「噗噗」竟然將慕容雙腳抱在自己左右肩膊之上。
慕容鞋襪已經脫去,正露著小腿,修長纖美,雪一樣嬌潤嫩白,哇!簡直就是一名大家閨秀的**。
楚楓看呆了。
慕容臉上霎時一陣滾燙,嗔叱一聲,雙腳一夾楚楓頸脖,一扭,「砰」,楚楓整個人被扭飛,一頭撞在牆上,「啪」的跌落在地。
慕容余慍未消,身形隨即彈起,右掌閃起紫光向楚楓猛拍下去。
楚楓嚇得登時舉手嚷道:「大哥,是我!」
慕容變掌為拳,「恨恨」地在楚楓心口捶了一下,嗔怒道:「就知道是你!」
楚楓站起,揉了揉心口,笑道:「大哥不用這般凶嘛!」目光卻不由自主在慕容一雙**上一下一下掃著。
慕容臉上嚓的一紅,身形向後一飄,「唰!唰!」穿回鞋襪,嗔道:「你怎淨愛三更半夜闖入人家房間?」
楚楓訕訕道:「我知道你有些怪癖,怕走正門你不讓我進來,只好穿窗。」
慕容嗔道:「你才怪癖!你穿窗便穿窗,怎又抱住人家的腳!」
楚楓道:「你踢我,我只能抱住啊!」
「你這樣撲來,人家能不踢你麼?」
慕容又顯得一口女兒家嬌氣。
楚楓見慕容一臉似嬌似嗔,忍不住又望向他一雙**。
「不許望!」
慕容嗔了一句。
楚楓笑道:「想不到大哥的腿原來這般……」
「不許說!」慕容又嗔又惱。
楚楓道:「不說便不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白些,嬌些,修長些,纖細些,有點像女兒家……」
「你還說!」慕容恨得舉起右掌,閃起紫光。
楚楓嚇得吐吐舌,連忙道:「我不說!我不說!大哥息怒!」
「也不許跟別人說!」
楚楓一怔,轉而一想,笑道:「那是!大哥是慕容家大公子,要是讓人知道有一雙女兒家的嬌嬌**,傳了出去,這面子還往哪裡擱!」
「你……你……」
慕容恨得幾乎咬碎銀牙,一轉身,負氣背著楚楓,那件披風一下一下揚著。
楚楓奇道:「大哥,你睡覺怎還披著這件披風?睡得香些麼?」
「不關你事!」慕容負氣道。
楚楓道:「大哥,我總覺得你披著這件披風,有什麼不對勁似的,你可不可以解下來讓我看看?」
「不可以!」
楚楓聳聳肩,自語道:「嘿!等我尋個機會半夜三更偷偷把你披風解下來瞧個清楚!」
慕容霍然轉身,瞪著楚楓:「你敢!」
楚楓忙道:「說笑嘛,不說哪來的笑,大哥別當真!大哥再瞪眼嗔氣越像女兒家呢。」
慕容嗔道:「你……你是不是連大哥也要調戲?」
楚楓一怔,覺得有點怪怪的,慕容也覺得不妥,兩人一時都沒有作聲,氣氛有點尷尬。
慕容咬了咬嘴唇,一轉身,道:「你……你不去陪著你的紅顏知己,半夜三更跑來作什麼?」
楚楓一拍腦袋:「哎呀!差點忘了,我來找大哥幫忙呢!」
慕容轉身奇道:「什麼事?」
楚楓拉起他衣袖道:「大哥跟我來!」
楚楓拉著慕容走出房門,逕朝自己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