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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那個傻瓜說愛你 二百五十八章 聽,是誰在唱歌 文 / 天衣有風

    二百五十八章聽,是誰在唱歌

    青騎士。

    七百年。

    賽文對於趕盡殺絕傭兵原本也不怎麼執著,此時有人阻攔,他只微微一笑,放下手來:「請說。」

    他走出樹海,一路行來,已經遭遇過了許多次這樣的狙殺,他出手殺人,只是舉手之勞,而放過一個人,也是舉手之勞。

    生死隨心。

    青騎士修反手朝穆勒揮了揮示意他離開,接著便不去理會,注目賽文肅然道:「迦南校長留下過有關閣下的陳述,我想請問閣下,是否真的無可避免,不能阻止?」

    賽文慢悠悠地點頭:「是。」

    青騎士沉默片刻,又開口道:「接下來是我私人的問題,龍族,是不是被您毀去的?」

    賽文再一笑:「可以這麼說。」頓了頓,他柔和地道,「青騎士,我知道你是什麼人。荊棘之環,當年迦南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還特地告訴了我這件事,你們假如真的想遵從迦南的意志,那麼,就按照他交託的任務,保存每一分力量,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不要無謂地在我這裡送死,我們不是同一層面的對手。」

    青騎士心頭一震,沉默地握緊劍柄。

    他來找賽文的時候,心頭曾經浮現隱約卻決然的殺意,賽文是一切災禍的根源,假如能殺死他,那麼一切都將歸於平靜……更何況,賽文還是造成龍族滅族的兇手。

    這個念頭,他深深地埋在心中,卻不料在這個時候被賽文出其不意地說破。

    咬著牙關,青騎士極力壓抑出手的衝動,他的神情比平時更為冷漠,兩道劍眉筆直凝重。銳氣幾乎要壓抑不出迸出來,過了片刻,他目光和緩了些,再度欠身一禮:「多謝閣下的忠告,我會謹記在心。請問閣下,您現在要前往什麼地方?」

    賽文無聲地笑了笑:「前往七百年前和今天,開始和終結的地方。」

    目送賽文離開,青騎士緊繃的身體這才陡然放鬆。剛才他將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賽文身上,這時候才覺察,剛才被他救下來地神官,居然還留在他的身後,一步都不曾挪動過。

    青騎士轉過身,發現灰髮神官眼神空茫,一臉木然,他忍不住皺眉。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他才死裡逃生,不是應該趕快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嗎?

    穆勒彷彿沒聽到青騎士的問話,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才逐漸恢復清明,他苦笑一聲。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他沒有顏面返回香草鎮,神殿的大門對他永遠關閉,唯一肯收留他的大地傭兵團,只有他一個人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帶著這個履歷的污點,今後他走到任何地方,都會遭到猜忌和懷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還沒有來得及慶幸,便陡然發覺,其實假如剛才死了,反而會更平靜些。

    穆勒說出自己的經歷。幾乎是自暴自棄地,他慘然望著青騎士:「青騎士大人,您救下來地,是這樣的人。」從賽文的稱呼中,他得知了青騎士的身份,對比之下,更覺得自己卑微不堪。

    青騎士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有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與這個世界隔絕。我可以讓你前往,但是前提是。你必須拋棄世界上的一切,親人,朋友,財富,地位,在那裡,你可以重新開始,但是或許將會面臨死亡,即便活下來,也不能獲得任何財富或榮耀……這樣的地方,你願意去嗎?」

    穆勒睜大眼睛愣了很久,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東西,過了片刻,他猛然低下頭,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朝青騎士行了一禮:「這是我地榮幸,我將用餘生感謝您的恩賜。」

    感謝神!

    他還沒有被所有人拋棄!

    風都。

    帝摩斯敏銳地感覺到,最近風都的氣氛有些奇怪。

    雖然街道上居民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和歡樂,可是卻彷彿有什麼東西,悄然地瀰散在空氣裡。

    他原本是作為留守,替易龍龍守在這裡搜集情報,但是沒等他發揮出什麼用途,就收到了帝都那邊傳來的消息,簡略地陳述易龍龍地情況,告訴他任務結束了。

    一下子失卻目標,帝摩斯有些茫然,他找不到易龍龍,無法深入地詢問更多,只能每天不斷地從流動往來的情報中,歸納整理有用的消息,希望能有所收穫。

    沒有再得到有關易龍龍的消息,然而在這日復一日地辛苦中,帝摩斯逐漸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非常地不對勁。

    風都內普通的居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可是這座城市的管理者,從城主到警備隊,都好像被一種奇異緊張的氣氛所籠罩,彷彿即將有什麼巨大的危機降臨。

    會有什麼危機呢?

    風都的地理環境非常好,基本上不會發生太大的災害,而當前各國地政局,也勉強能稱得上穩定,他目前尚未聽說,會有那個勢力想要對風都不利。

    除了管理者外,迦南學園的學生,這些天來,也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動,有的沒有完成學業的學生,被提前派發了畢業證書,讓他們離開學院,而有的早已經畢業,在外闖蕩的學生,又被緊急地召喚回來。

    帝摩斯現在已經算是畢業了,他曾試圖返回學校,從迦南學園的老師或學生口中,打探些消息,可是得到地回答不是無可奉告就是不大清楚,在斟酌清楚事情地輕重前,他沒辦法對從前的老師或同窗採用過激手段,也只有繼續一頭霧水地茫然著。

    彷彿,有洶湧地波濤,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澎湃地激盪。

    已經到了冬季。

    天空中,有大片的雪花,緩緩地飄落下來。地面上鋪開一層沒有邊際的潔白,彷彿要掩埋這個世界。

    經過血的教訓,現在已經不再會有人來打擾賽文一個人的悠閒,他不緊不慢地走著,有時候還會在村鎮或城市休息,吃一些東西,接著繼續上路。

    雖然他完全可以無視空間的限制,瞬間抵達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但是他還是更願意,用自己的雙腳,丈量最後一段道路。

    天空與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道孤獨的身影留下一串無可阻擋的足印。

    遠處傳來不知名的歌聲,若隱若現,飄渺而悠揚,帶著末日的悲愴。

    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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