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章巡禮者
一曲終了,又換了名歌手上來演唱,這回唱的是較為通俗的歌曲,演唱者是一名外貌青春美麗的少女,看起來走的是偶像派路線。
節目單上有註明,少女的名字叫凱瑟琳。
雖然凱瑟琳的歌唱難度不如之前的歌手高,但她的外表很是討人喜歡,也贏得了熱烈的掌聲,唱了一支歌後,她神情輕鬆愉快地對觀眾宣佈,希望能有人是上來與她合唱一遍這支歌曲。
找一個觀眾上來一起唱歌這種事,在易龍龍前世所看過的演唱會節目中,是非常常見的,但在這個世界卻極不尋常,擴音魔法的作用下,甜美清脆的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就連正忙著找同族的翡翠也分出一絲心神,詫異地往台上看了眼。
這一看,他立即睜大眼睛,驚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那是……
凱瑟琳話音方落,翡翠正好就從座位上站立起來,幕後工作人員連忙打開角落裡的魔法燈,讓易龍龍等人所在的那個角落亮起來,也讓所有人看清了翡翠的樣貌。
即便是變成了人類的模樣,翡翠的外貌依舊高挑美麗,凱瑟琳非常滿意,便揮手示意讓工作人員領精靈上台來,完成兩人的合唱。
因為翡翠突如其來的舉動,易龍龍與林琦也停下來兩人的小動作,撤除隔音結界,專心看台上的表演。
出乎易龍龍的預料,原本以為翡翠上台後會鬧笑話,可是音樂開始後,一男一女兩道歌聲響起後,最初觀眾們的注意力還放在凱瑟琳身上,到了後來,卻逐漸被本來只是配合的男聲所吸引。技巧雖然欠佳,但本身音質的優美卻足以彌補,雖然未必及得上鮫人那種直達靈魂的撼動,但開幾場演唱會,卻是綽綽有餘了,
唱著唱著,逐漸淪為陪襯地凱瑟琳也不由得在心裡嘀咕起來,不時偷眼打量身旁美貌青年的神情。懷疑是不是競爭對手派來攪局的,但假如用這種手段攪局,未免成本太高並且收穫太小,而看這人的樣子,也不像是懷有惡意。
歌聲停止後,得到的掌聲比上一回更激烈,但偶像歌手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不過為了形象。她只有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偏頭看向翡翠:「這位先生唱得真好,有專門學過歌唱嗎?」
假如對方說有,她還可以稍微挽回一些面子,畢竟輸給專業的不算丟人。
翡翠的回答簡潔有力:「沒有。」
暗暗咬著牙。偶像歌手已經恨不得直接把眼前俊美地青年踢下台去,但還是不得不繼續維持形象:「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同於凱瑟琳只是稍稍偏頭,翡翠唱完了歌,便直接轉過身體。目光定定地望著她,他美麗的眼眸裡,有淡淡的惆悵,淺淺的憂傷,看得少女偶像歌手心中一顫,想到一個可能:難道,這個人是我的仰慕者?因為一直只能遠遠地望著我,便把情感藏在心中不能表露?如今終於有了接近我的機會。他一下子難以自持,才沒有注意跟我配合?
自我想像補充之後,少女又立即高興起來。
翡翠道:「能不能,把你的耳墜取下來,給我看看?」
凱瑟琳地耳墜是兩隻指甲蓋大小的水晶,水晶上紋繪著翠綠的紋路,其精細繁複的美感竟會讓第一眼看到的人感到目眩。
凱瑟琳大方地摘下耳墜遞過去。本以為「仰慕者」會更加感激迷戀。卻不料對方一把搶過耳墜,那惆悵憂傷地目光跟著轉移方向。便再也不看她一眼。
前後反差待遇至大讓少女歌手氣白了臉,她這才明白剛才翡翠並不是看她,而是在看她的耳墜!
翡翠仔細辨認耳墜上的紋路,確認無誤後,他的手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起來,又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這耳墜是哪裡來地?」
自身魅力被完全忽視,少女歌手賭氣地說:「不知道,您可以下去了嗎?我們還要接著表演。」
翡翠還想追問,這時卻忽然有一道黑影竄上台來,擋在兩人之間。
高大俊美的黑髮男子握住凱瑟琳的手,目光熱切:「這位美麗的小姐,你願意跟我約會嗎?」
看清以瑟的模樣,少女歌手想起上台前還聽到的「非禮女嬰的變態」的描述,驚恐地尖叫起來:「救命啊!」
狼狽地逃回天鵝旅館,一關上房門,易龍龍終於忍不住,對魔王說道:「你也稍微收斂一點好不好,你是魔族地王哎,這麼幹不覺得丟臉嗎?」
以瑟聳了聳肩,毫無羞恥心地回答:「不覺得,我聽船上的水手說了,追求女孩子,就是要臉皮厚,再說了,現在除了你們,誰知道我是魔王?」
朽木不可雕也!
放棄對魔王的規勸,易龍龍歎了口氣,轉向翡翠時已經掛著笑容:「那個耳墜是不是有什麼?」來到威尼斯的第一天,就發現精靈的線索,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天大的幸運,易龍龍發自內心地為翡翠感到高興。
翡翠點了點頭,小心地從懷裡取出剛要來的耳墜,因為魔王的攪局,沒能繼續追問下去,當時場面有些混亂,他索性沒有歸還耳墜,直接拿了回來:「這上面地紋路,是我們精靈巡禮者地標誌。」
「巡禮者?」聽到陌生的稱呼,易龍龍重複一遍。
「是地,巡禮者。」嘴角浮現一絲懷念的微笑,翡翠輕聲告訴眾人原委:「為了避免紛爭和災厄,精靈族避開人類世界聚居,幾乎是封閉的狀態,但是為了不與世界脫節,每隔五十到一百年,都會派遣兩三名精靈,到人類世界學習知識和新技術,回去之後發展我們自身。當年的我,就是以巡禮者的身份來到人類世界的。」
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一般的精靈巡禮期最多只有五十年,他的旅程卻那麼地漫長,漫長得讓他失去了回家的方向。
翡翠捲起袖子,露出修長如玉的手臂,他的小臂上,也環繞著與耳墜類似翠綠紋路:「這是巡禮者的標誌,因為出來的年份不一樣,每個人的圖案都略有不同,耳墜上紋路的主人應該比我晚一百多年。」
現在他們應該做的,是追尋耳墜的來歷。
幾人正說著,門被推開,羅蘭拖著疲憊的步子慢慢走回來。
即便是在威尼斯這樣光鮮亮麗的藝術之都,也不會缺少灰色地帶,羅蘭所較為熟悉的,就是這方面門路。
工藝品,飾物,魔法道具,書籍,乃至黑市奴隸,雖然這年頭已經發佈了禁止販賣異族奴隸的法令,但假如有稀有的物種,比如精靈,比如鮫人,還是會因為其本身過分的美麗而遭致噩運。
易龍龍翡翠等人在歌劇院砸場子的時候,羅蘭則在偏狹的角落,尋訪盜賊,詐騙犯,探險家,黑市商人,黑幫首領……
聽易龍龍說完今天的收穫,羅蘭拿著耳墜仔細看了看,毫不猶豫地說:「像這樣的著名歌手,身上的飾品應該是由名家設計,越是有名就越容易找,這個不著急,我這邊也獲得了一點資料,你們要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