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凜冽寒風中,衣不蔽體的炮灰,正在恐懼與寒冷煎熬下,瑟瑟發抖。把奴隸性命當成草芥的剎魔人,顯然沒有覺悟去收買人心。好多被強行驅趕上陣的奴隸,連裹腳草鞋都沒有一雙。踏著冰冷積雪,他們只能來回跳著腳取暖。
到有山騎兵隊伍整齊,嚴陣以待,所有奴隸都預感到死亡正在逼近。要不是隊伍中,幾十個凶神惡剎一樣的剎魔兵壓著陣腳,奴隸們恐怕早就未戰先亂了。
「擂鼓!準備衝鋒」!看到奴隸們距離自己還有一千多米,嘯天把手高高舉到空中。
「族長,穆康那十幾個人幹啥去了」,發現十幾個人悄然離隊,向著奴隸兵側翼潛行,勇子有些不解。
「他們是用來斬首剎魔人的,如果能在混亂中把敵人首腦作掉,那麼奴隸們會先一步潰敗,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這樣能行」?勇子可沒有嘯天那麼樂觀。
「當然!不過咱們要先展示下自己的實力」!
「衝鋒」!看到穆康帶人進入預定位置,嘯天高舉的手重重落下。
隆隆戰鼓聲中,一千人組成的騎兵,如同洩閘洪水,直直衝向毫無鬥志的敵人。這是北方第一回出現成建制騎兵集團,從這一刻起,蠻荒閉塞的北方大地,終於迎來騎兵時代。
經過兩百米加速,排成錐型戰陣的凱達騎兵,箭矢一樣向敵人接近。配合著身後戰鼓,凱達獸寬厚腳掌,在冰冷大地上,踩踏出「嗒嗒~」哄響,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氣勢,讓所有奴隸在瞬間大腦死機。
「沖,給我往前衝!別傻站著」!操著生硬的天河語,剎魔兵不斷拿武器威逼著奴隸前行。
「大人,對方有雷神庇佑,大家不敢過去啊」,一個懂得阿諛奉承的奴隸,在剎魔兵耳邊不停低語。
奴隸們都是第一回走向戰場,之前,他們根本沒見過,嘯天發明出來的戰鼓。從聽到雷鳴般鼓聲那一刻起,奴隸們腿肚子就在發抖。許多人都把戰鼓聲,當成雷神在發怒。
「放屁,那是有山人在搞鬼,別理他們」!見到騎兵越衝越近,爆怒的剎魔兵,連續戰殺數名停步不前的奴隸。隊伍終於動了,可是速度卻和烏龜差不多。
六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騎在凱達獸上,嘯天一直衝在最前列。現在,他已經能遠遠看到,奴隸們無神的雙眼。從那些眸子裡,他看到深深的恐懼,和對生的眷戀。
「老大,還有兩百米啦,咱們射箭吧」!從一開始,濃眉就把背上弓箭握在手裡,可是他卻一直沒等到嘯天的命令。
「再等等」!嘯天搖頭拒絕。他在賭,賭對方奴隸會在己方威勢下,自行潰退。
戰爭不是兒戲,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能上戰場的。沒有過硬心理素質,沒有經歷過生死搏殺,新兵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敵人。剎魔兵臨時拼湊出來的奴隸,連新兵都算不上。心裡沒有任何信念的他們,根本不會為剎魔人賣命。
兩百米,一百五十米……!
雖然對方陣腳開始動搖,可奴隸們還在麻木的向前挪動腳步。
百一十米,一百米……這一刻,嘯天甚至能開到,前排奴隸認命地閉上眼睛。
「對不起了」!見奴隸們沒有按自己預想潰散,嘯天默默把手中戰刀高舉。刀鋒下落那一刻,也將是騎兵們,千箭齊射之時。
在嘯天下定決心時,從側翼突然閃過幾點寒光。隨著聲聲慘叫,走在前列的剎魔兵,一個個栽倒在陣前。是穆康帶領的狙殺小隊,他們在關鍵時刻,把數名威逼奴隸前進的魔兵射殺無形之中。
「娘啊!雷神發怒啦!跑啊」!前排奴隸隊伍終於亂了。如同大塊板磚拍進湖面,混亂迅速想後面隊伍蔓延。慌亂丟下武器,緊張過度飛庫網的奴隸,抱著腦袋開始四散奔逃。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在距離奴隸們還有五十米時,一千人的騎兵隊伍,漂亮地劃過一條弧線,貼著混亂奴隸群,險險擦邊而過。
「反抗者和剎魔人格殺勿論」!舉著戰刀,嘯天高聲指揮著隊伍。
「是……」!隨著嘯天口令,騎兵們立刻開始按小組分散,四處劫殺逃竄和反抗的敵人。
接受不了失敗事實,一個剎魔兵狂叫著,不死心的衝向嘯天。輕輕冷笑一下,嘯天雙腳一磕坐騎肚皮,身下凱達獸機靈的開始加速。藉著慣性,在對方還沒反應前,戰刀冷冷的鋒刃已經在剎魔兵脖子上,一閃而過。
碩大頭顱,在嘯天騎獸跑出十幾米後,才從剎魔兵脖子上滾落下來。沒來得及跌倒的無頭屍首,就那麼直直站在戰場上。剎魔兵脖腔中噴射出的鮮血,好像溫泉一樣,帶著熱氣,把四周染得血紅。
「族長,你這手太帥了」!看著眾人,攆鴨子一樣,驅趕著逃散的奴隸。勇子策獸和嘯天並排而行,並難得地,拍起馬屁。
「老大,給你。這東西,還帶熱乎氣呢」!麻利地跳下坐騎,濃眉順手把剎魔兵耳朵切了下來。
「你留著把」,瞅了眼紋著條紋的棕黑色耳朵,嘯天搖搖頭道,「我對這東西不感興趣」!
「那謝謝老大,您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哦」,四下看看,發現沒人注意。濃眉悄悄把耳朵塞進身上兜囊之中。在那裡面,還有六七個,血滯未干的耳朵。
在有山,一直實行著割敵左耳,記錄戰功的方法。取得耳朵多少,不但能影響戰後獎勵,還能成為大家事後吹噓資本。因此每回打仗,濃眉和猛子一幫傢伙,都瘋了一樣切人耳朵。
不過一頓飯時間,出來督軍的剎魔兵,就被斬殺怠盡。除了能增加戰功的耳朵,他們沒有在世間留下任何東西。還沒過癮的羽林騎兵,來回在奴隸群中穿梭。
猛子騎在凱達獸上,不停對著四散奔逃的奴隸拋眉眼,期待能有一兩個不開眼的傢伙,拿武器和他對砍。可惜,沒一會,他就失去了玩下去的勁頭。
有陳部落緊閉的寨門,讓四散奔逃的奴隸,根本沒有機會逃回去。看不少跑不動的奴隸,跪在雪地上後,有山人就不再理睬他們,其他奴隸也開始成批成批的效仿。
「真他娘沒勁,俺汗還沒出呢」!看著嘯天帶人接收俘虜,猛子不停揉著發酸的眼睛抱怨。
「你小子知足吧,一共就五十幾個剎魔人,讓你宰了十幾個,還那麼多廢話」!
「那到是」!看到濃眉兜子裡,不到兩位數的耳朵,猛子咧開嘴笑了。
「還不過來幫忙,傻楞著趕什麼」,見濃眉和猛子幾個人,翻來覆去數著手裡的耳朵,嘯天冷著臉吼道。
「老大,這些奴隸比紅鹿還聽話,就不用管他們了吧」!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濃眉和猛子老老實實跑過去。
「瞧你幾個那點出息,有陳寨子還沒攻下來,嘴就咧的比瓢還大,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
「有族長在,有陳部落裡那幾百人,蹦達不了不久」!猛子胸脯排得直響,顯得比嘯天還自信。
三千人的俘虜,很快被羽林衛收押起來。有著回到有山後,吃飽和穿暖的保證,奴隸們對於今後誰是它們的主人並不在意。相反,在這些人心中,還升騰起新的希望。
「廢物,一群廢物!天河人真沒用……」!站在寨牆上,眼睜睜看著三千奴隸軍,灰飛煙滅,剎婆羅氣得跳腳罵。
似出色的計謀,除了給有山部落平添三千俘虜外,根本沒有收到一點效果。在自己的盲目自大中,剎魔人失去手裡最後一張王牌。
「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一向不知道怕是何物的剎魔兵們,第一回對未來產生迷茫。
「二首領,有山那邊過來人了」,眼中顯出擔憂的老剎魔人,指著正在走近的黑點道。從一開始,他就不贊成剎婆羅和有陳鬧翻。看著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他顯得深深無奈。
「怕什麼,我們還有高牆,我們還有百人,我們剎魔兵以一當十……」!剎婆羅高叫著,以掩飾自己的底氣不足。
在離有陳寨牆三百米的地方,嘯天讓所有羽林騎兵收住坐騎。
「剎婆羅,我限你日過正中之時,開門投降!不然我就讓所有剎魔人,死的和他一樣慘」!說完,嘯天指指頭頂升到正中的太陽,然後又指指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陳凡。
「你做夢,我們剎魔人人是戰無不勝的,你們這群黃皮猴子……」,在牆頭,剎婆羅聲嘶力竭地揮舞著拳頭。
「從今往後,北方這塊地方由我說了算!你們剎魔人,不行」!說著,嘯天騎在凱達獸上,把右手大拇指高高舉起,然後指頭向下翻轉。
「有山嘯天!你不要欺人太甚」!雖然不明白這個手勢是啥意思,可從嘯天蔑視的眼神中,剎婆羅還是能猜出大概。
「有種,你就出來咬我」!嘯天繼續頓頓右手,挑釁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