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猶麝豬,因為雄性公豬身上帶有特殊味道的香囊,而得此名。在血緣上,它和野豬是近親,喜歡群居,有獠牙和長長的豬鼻子,脾氣也更加暴躁。不過模樣上,猶麝豬比野豬要難看數倍。鬼才知道,它們腦袋上進化出那麼多肉角幹什麼用。
成年猶麝豬一般身長4米,高米,重在六七百斤左右。它們是很容易發脾氣的動物,每群猶麝豬都有固定領地,並且以自己糞便把領地圈畫好。所有膽敢侵入它們領地的生物,都會被強壯公豬全力驅逐。
向淥部首領名叫向閭,是一個身高兩米出頭的壯漢。此刻他正帶著幾個族人潛伏在低矮的灌木叢後。距離他們不遠,一個人工搭建的陷阱靜靜蟄伏在樹幹之上。陷阱由削尖的木橛構成,觸發機關就是,樹下面一條不容易被發現的細籐。
幾天前,向閭和族人們就發現一群遷徙而來的猶麝豬群。因為實力有限,他們無法對整群猶麝豬下手。於是通過陷阱來誘捕獵物,便成為最好選擇。
幾聲異樣鳥鳴,讓向閭和埋伏的族人瞬時提高起戒備。那是前面放哨人傳來的信息。從聲音上判斷,獵物正在快速在接近中。果然不久之後,一個腰間圍著麻布的乾瘦漢子,不要命地向陷阱處跑來。在他身後,一頭身長超過四米的豬形怪物正窮追不捨。
這漢子是用來吸引獵物上鉤的誘餌,一般這種危險工作,都是大家輪流抓鬮擔任。為了生存,所有人早就習慣了以命搏命的狩獵方式。
憤怒吼聲由遠而近,別看猶麝豬身體臃腫,但它奔跑起來,卻和馬力十足的小卡車一樣。一旦被它尖牙頂上,人就是不死也要脫掉一層皮。
還有十米,乾瘦族人就可以接近陷阱開關。以向閭為首的族人們,都在默默給夥伴加油。快速奔跑中,乾瘦漢子體力也在飛快流逝。十幾米距離,對他來說簡直可以用遙遠來形容。狩獵中,每個夥伴生命都很珍貴。如果不是怕驚走獵物,向閭真想衝出去替代族人。
身後猶麝豬越追越近,漢子甚至能感受到從豬嘴裡噴出的熱氣。求生本能,讓漢子咬牙堅持到最後一刻。六米,五米,看到前面籐鎖,他奮力縱身一越,瘦弱身形狼狽地劃過一條弧線,栽進邊上的樹叢。紅了眼睛的猶麝豬,看敵人突然躍了出去,依舊不依不饒悶頭狂奔。
籐鎖被笨重的豬身直接扯斷,陷阱被觸動後,一面鑲滿尖頭木橛子的牆板,從樹稍上迎面砸來。憑借慣性,猶麝豬根本來不及躲避陷阱,瞬時它臃腫身體就被三支尖頭木橛穿透。
「嗨!幹得好」!向閭對著逃出升天的族人讚揚一聲,隨後猛然躍了出去。
生命力頑強的猶麝豬依舊在拚命掙扎,這一刻獵物依舊危險,它隨時有可能爭脫陷阱,並做最後一搏。
向閭顯然是很老道的獵手,他從背後摸出一把石刀,對著豬咽喉狠狠就攮了幾下。
「哞……」!猶麝豬在提高嗓門叫了幾下後,緊蹬的四肢終於趨於平靜。
「嗷!嗷!……」!向閭抹一把噴滿鮮血的臉,對著獵物興奮得仰天捶打胸口。
前後在陷阱邊守侯一天,終於佈局把這頭猶麝豬獵殺掉,其他族人也高興得「呵呵」怪叫,回應著首領。
「這是你的」!向閭把猶麝豬直接開膛破肚,娶出鮮紅心臟後,甩手遞給做誘餌的乾瘦漢子。在部落中有規定,根據出力多少,首領有權優先分配獵物給參加狩獵的人。
看著周圍人羨慕的眼光,乾瘦漢子有點害羞,不過他還是用葉子把戰利品包好,「謝謝,首領」!好半天他才鱉出一句話來。
「謝個啥子,這是你用命拼回來的」!向閭手腳利索的把野豬下水掏空,並分配給身邊族人。
突然從林中傳來的響聲引起向閭警覺,常年在林子裡狩獵,向閭早就培養出比動物還敏銳的直覺。在一旁嬉鬧的族人也感覺到不對,順手抓起身旁武器做出防護動作。
「出來吧,俺知道你們在林子裡」!向閭站起身子對密林深處吼道,「這片林子一直是向淥部落狩獵之所,你們是為何而來」?
在別人收穫獵物時候出現,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如果對方是為爭奪獵物而來,那麼一會將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搏鬥。
「不要誤會!我們是木茵部,從南面來的,只想借路通過而已」,順著話音,從林子裡走出一個滿身血滯的中年漢子。從對方小心翼翼的舉止上可以看出,他顯然不想引起對方誤解。
「獵場是祖先傳下來的,可是路卻是給朋友走的」!看中年人沒有攜帶武器,向閭總算把心放下來,「如果你們想要通過,向淥人不會為難各位」!說完,他示意手下讓出通道。
「多謝」!好像首領的中年人把手掌放在胸口,輕輕鞠了一躬。隨後他對著林子裡拍了拍手,一隊隊衣衫藍縷的婦孺從林子裡蹣跚而出。幾個顯然經過一場血戰的漢子,面色疲憊的拿著石頭武器守護在左右。
「你們這是怎麼了」?向閭仔細數了下,發現對方居然擁有不下兩百人的隊伍。
「逃難」!中年人滿眼恐懼的說,「兄弟,災難就要來啦,快點逃吧」!
「什麼災難」?向閭被中年人有頭無尾的話弄蒙了。
「蠻族,是蠻子打過來了!他們見人就殺,而且,他們還吃人!要不是族裡壯丁拚死掩護,我們整個部落就要滅頂了」!中年人好像被下破膽,他急切的想擺脫向閭抓來的大手。
「那你們這是要去哪」?
「有山,聽說那裡是塊人間樂土,而且還在招募部落歸附。如今我們部落實力大損,也只有投奔那裡了。兄弟,我勸你也趕快逃吧。對方人太多,而且太凶悍,咱們根本不是對手……」!
「我還要和族人商量下,這些食物你們拿著路上吃吧」!鬆開手後,向閭拿出兩支切割好的豬後腿,遞給中年人。
「謝謝,可是我們實在沒有合適東西交換」,中年人全身上下摸索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交換物件。
「這豬腿算是交朋友的,謝謝你帶來消息」!說完,向閭帶著族人退進森林。
「向閭,你是怎麼打算的,從這片林子已經過去五支逃難隊伍了」,一塊密林深處營地中,向澍正在詢問兒子的打算。篝火邊燒烤的獵物雖然已經芳香四溢,可是大家一點也沒胃口。
「我知道,可是阿爹,我們世代在這片林子狩獵。小時候,是您和我說一定要守衛好這裡,並把它一代代傳下去」!人高馬大的向閭不停揪著頭髮,看來他也很難做出決定。
「此一時,彼一時!南邊那麼多部落,在蠻族兵所到之處,望風而逃,我們憑啥跟他們拼?你是族長,千萬不要拿族人性命開玩笑」!
向閭抬起腦袋,看不遠處,自己兒子向狸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一卷木櫝,連烤肉的香味兒都被他忽略了。那木櫝是有山族長嘯天送給孩子的,每天向狸都如饑似渴地汲取著裡面知識。
「阿爹,也許你是對的!為了族人,為了孩子,我們應該去有山」!向閭在最後一刻終於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