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實證明嘯天的未雨綢繆是正確的,隨著天上太陽一天比一天毒辣,有山周圍的蚊子數量也在曾幾何級增長,只要走到外面,成群結隊的蚊子就圍在你身邊嗡嗡亂叫準備找機會下口。有時候甚至深吸一口氣,都能把蚊子吸到嘴巴裡。不光是人受不了,就連馴養的動物們也出現煩躁情緒在圈欄裡不停折騰。
給牲畜搭建起來的封閉棚圈還有好多沒完成,嘯天指揮人群不停在搶進度。突然在他身邊的碳頭和狼王點點開始變得焦躁起來,不時用前抓刨地對著東邊不安的狂吠。直起腰來順著碳頭狂吠方向望去,嘯天發現那邊天色亮度明顯要暗淡許多,有點像下雨前的陰朦預兆。
看來蚊災的出現比自己預計要早很多,猴子採藥隊伍還沒有回來,這些蚊子們離家門口就已經不遠了。
「勇子快點叫人鳴鼓報警,恐怕東邊那些東西就是你說的黑風災了!」揮手拍死一隻在眼前亂飛的蚊子後嘯天大聲喊道。
隨著鼓樓內傳出報警鼓聲,所有外出勞作的人們都在第一時間向城內面積最大的建築物裡集中,在那邊嘯天已經讓山老他們準備下足夠的食物和飲水以備不時之需。
東南天際的色調變得越發濃重,呼吸間就已經彙集起漫天席地的大片黑雲,沉悶嗡嗡聲幾里以外都可以聽得真切。幾隻草雞和野兔從草叢中受驚地跑了出來,可惜沒竄出多遠就被席捲進黑雲之中,等到雲層飄過地上留下的不過就是幾隻乾癟的皮囊而已。感覺到有山部落裡的食物氣息,驟然間,黑色雲團鎖定了有山所在方向,加速向城池壓了下來!
「所有人都趕緊集中到房間裡去!山盤你負責組織人員撤離,記得到時候把門窗都給我堵嚴實了」!
看到馴養常裡還有少一半的紅鹿沒來得及轉移,嘯天眼睛都紅了,「濃眉,猛子,山虎……披上厚實點的皮子,跟我把鹿群往民居裡趕」!
「老大!這邊活還是讓我們來,你趕緊回大廳坐鎮指揮安排族民吧」,濃眉這時也顧不得小弟弟上的瘙癢,拚命地想把嘯天拖回安全的議事大廳。
「有這工夫鹿群都趕回來了,別他娘的跟娘們似的,大廳裡有山老他們指揮亂不了」,嘯天甩開濃眉帶隊直接往馴養場方向衝過去。
「都機靈點,要是情況危險你們幾個保護老大先撤」!見無法勸說嘯天,濃眉只能吩咐自己小隊的人見機行事。
說話間打頭的千萬隻黑色蚊子已經蜂擁而至,嘯天發現這回來的蚊子比前幾日在部落中遊蕩的散兵游勇還要壯實不少,一隻隻足有兩三厘米長,離幾米遠就可以清晰看到它們不停震動的蚊翼。
蚊子們雖然智慧不高,可是在嗜血本能的驅使下它們的破壞力卻是驚人。只要看到獵物,黑色巨蚊如同轟炸機一樣呼嘯著抖動翅膀飛撲過去。不需要技巧不需要配合,只憑借蚊海戰術它們就可以所向無敵。
幾隻膽小紅鹿被巨蚊嚇驚後,傻傻地脫離人群護衛在圈欄裡四處亂撞。很快巨蚊就盯上這幾隻獵物,將它們包圍後蜂擁撲在鹿身上。用前肢分開短密的鹿毛,巨蚊挺著尖銳口器狠狠向獵物皮肉處扎去。
不一會蚊子的肚子開始膨脹起來,身體上的紋路也開始顯現出妖艷的血紅色。感覺生命在不斷消逝,紅鹿這時變得更加驚慌,不停把身體往欄杆上猛撞,以求得把身上那層厚重的蚊衣脫掉,可惜紅鹿們的掙扎反而讓蚊群變得越發興奮,更多蚊子開始瘋狂地加入進聚餐行列。
貪婪、殘忍、暴戾,令人毛骨悚然,這些詞彙用在蚊子身上再恰當不過了。即使把自己肚子撐破,這些蚊子都沒有松過口。直到幾頭紅鹿轟然倒地,身體逐漸乾癟,最後變成一具具沒有汁液的皮囊後,黑色巨蚊才戀戀不捨地飛離準備去尋找新的獵物。
「他娘的,這蚊子們吃飯速度也太快了」,親眼看到紅鹿在十幾米外被吸乾,猛子感覺頭皮都發麻。幹活的眾人見識到這震撼一幕,大家心頭都冒起一股涼氣。
因為在人群中感覺到不舒服的血狼角氣息,蚊子才沒有貿然進攻。可它們依然不死心的在人們頭頂盤旋呼嘯著,隨時間推移蚊層堆積得越來越厚,餓瘋的蚊子開始一點點向大隊人群逼近。要不是眾人身上要害部位都披著厚實獸皮,大家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頓古你指揮獵狗護住鹿群,千萬別讓它們炸群」,嘯天知道紅鹿膽子小,為減少不必要麻煩他專門拉過來十幾條狗鎮場面。
「族長你放心吧,有我在這些鹿亂不了」,頓古現在腦袋上被蚊子咬得大包疊小包,和九頭怪物有得一拼。
「大傢伙不想喂蚊子,就加把勁啊」,嘯天厚重的聲音讓大家心裡感覺安穩不少。
有族長帶隊,不論是普通族人還是奴隸都在此時激發出無窮幹勁。大家知道時間有限,要是不能快點把鹿群趕進房子,他們很可在下一時間就喂蚊子了。要是有紅鹿不聽話拒絕前進,大家就用手拉,用肩抗,再不行就撈著鹿蹄子在地上拖,反正幾百隻紅鹿在最短時間內被人們運到了安全地帶。
進屋子安全後,大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水喝。大夏天別說穿著皮衣幹活了,就是在太陽底下站時間長了都可能虛脫,到現在人們才發現每個人都跟從水缸裡撈出來一個德行,
抱起一罈子清水狂灌一氣,跌坐在地上的嘯天才感覺恢復些體力。瞧瞧身邊幾員大將,每個人臉上都紅腫得老高。剛才拚命幹活時候不覺得痛癢。一停下來,那種鑽心的麻癢感覺讓人實在受不了。
「老大,這群蚊子可真邪,不但咬起人來兇猛而且毒性還大」!濃眉是最倒霉的一個,小弟弟上的舊創還沒好,現在臉上胳膊上又添了不少新傷。
「別亂抓!皮膚被撓破不好癒合,多忍忍等過勁就好了」。
「痛可忍,癢不可忍啊……」,滿屋子裡就濃眉這時候折騰得最歡。
「別折騰啦,你沒看碳頭身上的傷不比你少。人家都能忍著,你就不能安靜會……」。
碳頭現在有變成豬頭的趨勢,小傢伙委屈地蜷縮在嘯天身旁,將鼻子埋在兩支前抓下面,像孩子一樣不停哼哼。剛才在外面幫忙的碳頭雖然有毛皮護身,可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尤其是沒有絨毛保護的鼻頭更是成了重災區,此刻鼻子前端紅腫地方如同長個肉球,翹起來老高。
看濃眉終於安靜下來,嘯天邊愛憐地給碳頭撓癢邊發狠道。「這東西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等猴子把驅蚊草藥採回來,我們一定要找到源頭把禍根除掉……」。